本帖最后由 若冰三千XJ 于 2011-12-16 00:31 编辑 要远行莫斯科。这次申请的是为期三个月的商务签证。 往返机票如愿。出发之前整理行囊。立在家中书柜前为自己泪点挑选随行携带的书籍。许多的书籍之间顺手挑选的是上下两册的诗经。不知道为什么还抽出一本素白封面的红楼梦,许久没有触碰的书,一点点的迟疑,依然让她与我同行。那本意味特别的春宴亦记得放进皮箱。 关于莫斯科,有记忆之间的郑重。许多年来,她经过国人的描述,渐渐变得不够美好。 映像莫斯科。一直端庄而珍贵。少年时代,一个炎热的夏季,手捧一本《卓娅与舒拉的故事》,倚在家后院的果园里那颗大梨树下,阳光投下斑驳细碎的影,四周有夏虫含糊不清的鸣叫声,一页页慢慢阅读,认识卓雅与舒拉,也认识那位叫做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的母亲。沉醉在这样的书籍中,莫斯科这个城市也第一次那样绝美的走进我的心中。那个时候,用硬皮的笔记本摘抄下这本书中大段的文字。喜欢那些温暖直白的话语。一次次地落泪,为卓雅和舒拉的牺牲。眼泪流下来的时候,阳光照在泪点上因为折射有晶莹的闪亮,用手背擦去泪水,很快又有泪,心底有清晰的疼痛,那是为卓雅和舒拉而生出的疼痛。他们从莫斯科走出去,去到前方有侵略者的地方战斗。 卓雅牺牲了。舒拉也走向战斗,1945年4月1日。在战场上他写给亲爱的妈妈的信:“……雨,雨。霪雨天气使人觉锝似乎是处身在灰色的冰冷的海水里边,这里暗淡凄凉,我愿意回家,我相信这个愿望快成为事实了。我们快要在莫斯科,在熟悉的环境里欢聚了。愿你珍惜自己,珍惜自己的健康和常给我写信,不要替我担心。吻你。你的唯一的儿子亚历山大。” 母亲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的话:我曾等待下一次的信,但是它没有寄来。我不敢揣想,我只是等待着。我没有推测什么灾祸,我的孩子太活泼、太恋世了,我的记忆里只有他的充满信念的声音:“我一定回来!”最终,舒拉还是死在抗击侵略者的战场上...... 多年后。还有一部叫做<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影片。五个花样俏丽的高炮女兵,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死在抗击侵略者的战斗中。记得那部影片中忧郁美丽的歌:落叶你静静地飘落铺满金黄色的山坡 你轻轻地歌唱 流进弯弯的小河 风儿把你送入天空 你仍在飘落 你甜美的春梦 随着秋叶一起飘落 你年轻的脸庞 俯在泥土上诉说 如果春天再次来临 你还要唱歌...... 这些都曾经令我无数次阅读无数次落泪。少年的记忆之中的莫斯科是个具有英雄情结的城市。这样的城市令人敬仰,难以忘记。始终愿意以自己的方式记住莫斯科。这是我的执拗,有时不需要外界的干涉。 乌鲁木齐至莫斯科。五个小时的直飞。顺利而一日千里。坐在机翼位置,透过飞机小格窗不停张望天空。云层之上一片空白的宇宙。黑夜里俯视云层,疑是白雪缭绕的山峦。起伏跌宕,绵延无际。终要降落的时段里,飞机在云层之间盘绕迂回,透过云层偶尔可见几颗星子,天上的街市,离他那么近,使人产生莫名的亲切。等到飞机轰鸣着穿过云,看见夜晚灯光璀璨的莫斯科城,在天空体会来自这个城市的陌生的温暖。 护照签证。需要手续齐全。华灯初上的夜晚,和老公去红场。空气里有细细的风吹过,送来寒意。这个名声很大的红场,在黑夜里一点点展现在眼前。老公点点滴滴地介绍每个建筑的历史故事。边听边注视灯光下渐渐拉长的自己的身影。卫国英雄纪念碑前燃烧的火焰,是对烈士永恒的纪念,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立在烈士碑前的火焰前深深鞠躬。身边有不断擦肩而过的人流。低声的窃窃私语点亮这个黑夜的喜悦与活力。 一个有浓厚桦树的森林公园。每天的清晨。我们去散步。公园里有行动缓慢的老年人,大多牵着狗来回走动。每日都可以与一个背部佝偻裸腿穿着短裤,上衣穿缝补多次的陈旧花格衬衫的老年男人相遇,沿着桦树小径,他来回跑步,坚持不怠,目不斜视。清晨的公园里有大声说话的清洁工,他们快乐地工作,笑声穿越金色的桦树。 朦胧细碎的雨水,随意飘落,空气里有薄雾状的水汽,桦树叶悉悉索索的随风飘落。秋的意味一天浓似一天。树丛里的小松鼠跳跃着跟随行人。那天在皇家公园的一颗桦树旁,一家人长时间跪在那里用手中的坚果喂引松鼠,脸上有温暖热爱的表情。 有阳光的一天。去看望莫斯科河。看碧蓝寂寥的河水在城市中穿越而过。天上的蔚蓝,白色的云彩倒影在水中,是美丽特别的水影画。沿着河边的弯曲小径,走很久的路,与莫斯科河水相对无语。 喜欢漫无目标的行走在莫斯科的大街小巷中。看那些穿着丝袜,裸露纤细腿部,面容瘦削高挑的莫斯科年轻女子,指尖的香烟,迷蒙冷峻的表情,是一份来自莫斯科的寂寞清淡,让人能够过目不忘。 在一个下班的高峰时段进入地铁,站在高高的扶梯口看人群密集却秩序良好鸦雀无声的地铁,车厢内有许多的年轻人手捧书籍阅读,安静而投入。列车发出的响亮鸣叫声,古老的车轮有力碾压铁轨,呼啸向前,是在诉说一个城市的沧桑与坚韧。在一个碧蓝天空的早上,去华丽安静的阿尔巴特大街,坐在画像人面前耐心等他为自己画像,听他微笑着喋喋不休,是一些我听不懂的俄语卷舌词语句式。 去过莫斯科最大的超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物价高昂但却产品丰富琳琅满目。喜欢一种价格略贵但食之美味的黑面包,大颗粒的面包屑之间混有甜酸的干果,香甜而有韧性。一种放入大麦粒的酸奶吃起来也是很有质感。 莫斯科,总是会有烟雨朦胧的细雨,天空呈现浅灰色,是一种轻巧淡然的忧郁气质,染在整个城市之间,挥之不去,如同一个忧郁美人沉静寂寞的表情,韵味悠长,让人总想多看一眼。 这个深秋季节,我是在莫斯科,追随内心深处的记忆,感受她的美,她的特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