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晚饭吃罢,饭局却还没结束。老三又拉着我摸黑到附近他大哥家,跟他几个多年未见,也在外地打工的兄弟发小一起吃“夜宵”。围坐火塘前,免不了又是烫肉喝酒。年轻打工族们彻底摈弃了父辈们的穿着习惯,哈韩的潮衣,缀着闪闪金粉的发型显出与这里环境格格不入的“时尚”。聊起打工的经历时,他们都眉飞色舞:打架、火拼,甚至偷窃进局子……在遥远的藏污纳垢的都市里,他们似乎不是“善类”——如果在城市里见了他们这样打扮的人,我一定是敬而远之的。但此时,我却提不起一点防备之心,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对待朋友的真诚,从他们的笑容里没有找见一丝虚伪。尽管在外面的世界里他们会做着为人不齿违法乱纪的事情,但一回到大山中间,他们就回归了苗家人骨子里的朴实,热情。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话不假。 |
D8 2011年11月2日
昨晚睡的大哥家,天还没亮就听见缝纫机工作的响声,大嫂正赶制着过节穿的新衣服。 早晨,李家几兄弟帮着老父亲杀了头大黑猪,我也亲耳体会了什么是“杀猪般的嚎叫”。震天动地的叫声引来狗啊猫啊牛啊等邻居们惨无人道的围观。杀完猪,兄弟几个把猪肉大卸八块,按比例分给众亲友;李老父则把猪下水拎进厨房做下酒菜。收拾完屠猪残局,一锅酸汤也翻滚着吐着香气,招呼着忙碌了一早上的众人坐下吃饭。 这一顿饭从早晨一直吃到午后,中途不断有亲友邻居来串门,每到一位客人,主人们就热情的添上一双碗筷,再在清洗干净吊在屋中的猪内脏上切下一坨丢进锅里。最让我郁闷的是每次眼看着要喝完的酒此时又要被满上重新来过…… |
兄弟们饭后还要继续分肉大业,我也还惦记着山下高排村的端节,就借着酒劲一路飘下山去。今天是节前最后一天准备日,高排寨里家家户户都忙着杀猪宰牛,清洗家什。“投奔”二哥家,刚杀完牛的二哥正在清理分得的一大块牛肉和内脏。嗯,这几天我口福不错…… 住的房间窗外就是寨中心的平坝,坝子上很热闹,路过的人们往往都在这停留片刻,在四周的小商店看看,坐门口与人聊天,打发农闲时节悠闲的时光。平坝上方,层层叠叠的吊脚木楼堆砌在山坡上,极具立体感。二哥告诉我明晚村中跳芦笙(他们叫“跳‘V’”)就在窗下的坝子里跳,到时候这里就是绝佳的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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