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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第一座雪山:雷涅尔山(Mt. Rainier)[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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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15 05:22 显示全部帖子
&lt align=center&gt;&lt;STRONG&gt;雷涅尔山 &lt;/STRONG&gt;<br />&lt;P align=center&gt;&lt;A href=&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Rainier.jpg&quot; target=_blank&gt;&lt;IMG height=360 src=&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Rainier.jpg&quot; width=540 border=0&gt;&lt;/A&gt;&lt;br&gt;<br />&lt;P align=left&gt;&lt;STRONG&gt;序 &lt;/STRONG&gt;&lt;br&gt;<br />  第一次见到雷涅尔山,我心中的震惊是无法忘记的。那是1999年冬天, 在一个少有的透明干爽的晴天,我正驱车开向西雅图的机场。出城二十分钟后在高速公路上向南拐了一个弯,突然之间整个湛蓝的天空被雷涅尔山从天而降的巨大身躯全部占据,她通体洁白,冰雪的肌肤在阳光中闪耀,腰间缠着黛青色的雾气和云朵,象女王一样高昂的头俯视着周围俯首称臣的群山。那一刹那的印象猛地攫取了我,不知道触动了心里什么地方,只觉得有一股暗流从心底直滚到眼眶。 &lt;br&gt;<br />那年的冬天我在西雅图曼绵的雨季和爱荷华城的冰天雪地里犹豫地穿梭,不知道最终会在哪里停留。爱荷华城埋在中西部漫无边际的大平原里,在过去的五年里,我埋在繁忙的博士论文和对没有着落的将来的期待中。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年,毕业的影子在眼前晃动,该做的实验却越做越多,而今后的去向却也越来越迷茫。也就在这最后一年,在爱城的漫天风雪里我亲手埋葬了已逝去的一段感情。而两千英里之外,在西雅图的冬雨里, 有一个人执著地等着我去 … 我告诉自己:这必须是我在爱荷华的最后一个冬天。&lt;br&gt; <br />&lt;br&gt;<br />  就在这样的时候,雷涅尔山在我疲倦黯淡的心里划过了一道闪电。仿佛我正在穿行的黑暗通道的尽头突然闪现了亮光。我并不知道那亮光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的美丽,光芒和宏大是那样的吸引我,使包围着我的烦恼与伤痛顿时显得微不足道。我深吸一口气,向着那亮光摸索过去。 &lt;br&gt;<br />&lt;br&gt;  <br />漫长的冬天结束了。积雪夹杂着旧日的情感在春天迅猛的脚步间消融。笼罩了西雅图一冬的雨也逐渐让位给明媚的阳光, 滋养了植物, 也滋养了新的希望。我的论文在日与夜的煎熬中终于成型。经过痛苦的抉择,我决定毕业后放弃原来的专业,去西雅图寻找新的出路。毕业答辩结束后, 我几乎没有在爱城多停留一分钟,便跳上了西去的飞机。到达西雅图之前,飞机缓缓地从雷涅尔山的上空飞过。我从璇窗望出去,被夕阳染红的山顶离得那样近。那是怎样一个非凡而又朴素的世界啊!只有黑与白,岩石与积雪,山嵴和峡谷组成千变万化的线条,时间凝固着,寂静的冰川在已不可察觉的速度流淌。我的心跳不可理喻地加速了, 我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和那无法接近的绝望:当时的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自己的双脚会登上这个山峰! &lt;br&gt;<br />&lt;br&gt;  <br />2000年的十月,我和涛在西雅图安下家。 我开始了新的工作。 每天上班都要经过华盛顿湖上的桥。在桥上的二十分钟,是我一天里最舒畅的时候, 因为在桥上能清晰的看见雷涅尔山。在晨曦中,在晚霞里,在云层间,雷涅尔千变万化的身姿总能在片刻之间使我的心浮于尘世之外。 可是,除了曾几次访问雷涅尔山脚下的国家公园外,我对怎样才能接近她一无所知。国家公园的路到5500英尺就结束了。 6000英尺以上常年积雪覆盖, 一般的观光客也就止步了。常常会看到那些从山上的冰雪世界下来的登山者,大多是彪形大汉,每个人都背着一个硕大的,一看就知道价格昂贵的背包,从头到脚的装束都大要讲究, 身上披挂着无穷件奇怪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无法想象用来做什么的物件。他们的形象更使我对那上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不知所措。雷涅尔山是美国本土四十八州内对体力要求最高的山。每年上去的人中只有一半登到山顶。原因是在短短的两天内,要从海平线上升到14410 英尺并返回,上升的速度快一来对体能的要求极高, 其次 容易出现高山反应 , 。 对当时的我来说,登山是绝对不属于我的世界。体育向来不是我的强项。我从小出了名的体弱多病,身体的几个要害器官都生过大病,曾经几次被死神的黑翼差点撩倒。我尤其怕冷,冬天我常常把暖气开到别人受不了。 想象着山顶的奇冷和那些登山者披挂的不知名的工具,接近雷涅尔山的顶峰在我心里是与我无缘的。&lt;br&gt;<br />  &lt;br&gt;<br />&lt;STRONG&gt;登山训练&lt;br&gt;<br />&lt;br&gt;<br />&lt;/STRONG&gt;&lt;strong&gt;&lt;a href=&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CampMuir.jpg&quot; target=_blank&gt;&lt;img src=&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CampMuir.jpg&quot; width=300 height=400 border=0 align=&quot;left&quot;&gt;&lt;/a&gt;&lt;/strong&gt;  2001年的早春,这一切都改变了。 当时有几个朋友萌发了登雷涅尔山的念头并开始了体能训练。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们带我和涛去登赛山。 赛山在西雅图很出名,很多人在那儿作登山训练。山路在四英里上升3400英尺,朋友告诉我,上雷涅尔山的最低体能要求是背负35英镑在两小时里登上赛山。朋友为了训练,在背包里揣上了厚厚的电话本。而我当时只想着不要掉队。两个半小时候后,我们登上了赛山。那时是二月,冬天还没有结束,最后一个英里的山路全是冻得结结实实的冰。山顶上是一片雪树银花,远处是白雪勾画的山峦,起伏连绵 , 望不到尽头。我虽然很累,却觉得异常的兴奋,也很为自己没有掉队而高兴。而真正让我吃惊的是在此之后的那一个星期。 &lt;br&gt;<br />&lt;br&gt; <br />在第一次上赛山之后的几天里,虽然我全身肌肉剧烈得酸痛,但是我却觉得身体里仿佛有涌出了无穷的精力,情绪也比平常高了很多,连思维也变得清楚了。当下一个周末快来时,我几乎等不及的再去爬山。 果然,这次走得比上一个星期轻松了很多。回到家里,我仿佛觉得全身都被山里轻灵的空气所浸透,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清意朗。就这样突然之间,隐秘在我深处的一个闸门打开了,在一种不可遏制的欲望驱使下,我在西雅图城外方圆 150 公里内的大小山路上消磨了一个又一个周末。很快,我发现生活变成了这样一个循环:每到星期一,上一周爬山的肌肉疲劳还没有消去,就开始盘算下一个周末的爬山计划,而一到周末,我就像鱼儿回到水里那样在山里徜徉。我们选择的路径难度越来越高,速度却越来越快。西雅图的初春 , 山路上还布满了积雪,当时我们没有任何登山的装备 , 每次爬完山从头到脚往往都已被冰凉的雪水湿透 。 而我还是满不在乎 , 乐此不疲 。 一向怕冷的我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逐渐我开始在怀疑中认识到这样一个事实:我有天赋的适于爬山的耐力,而我却从未发现过 &#33; &lt;br&gt;<br />&lt;br&gt;  <br />我开始认真的考虑登雷涅尔山的计划。对非专业登山人员来说,由雷涅尔登山向导公司带领是最合理的选择。他们负责后勤,导航,和一切技术问题。作为客户,除了准备自己的装备外 , 需要充分作好体力准备。当我意识到我具备能向顶峰冲击的潜能时 , 登雷涅尔山的念头在不知不觉中主宰了我的生活 , 也改变了我的生活。我和涛计划在次年的夏天一起攀登雷涅尔山。第一次上不去 , 我还会尝试第二次 , 第三次 , 直到成功 。 这是在我活到了二十八岁之后,第一次生活中有了一个纯粹属于自己的目标。这个目标没有任何价格标签,也无法用任何物质或名誉来衡量。达到这个目标,没有什么捷径可求,也无从借助任何帮助。然而在我从小到大所追求过的大大小小的目标中,唯有这个将最为我珍贵。 &lt;br&gt;<br />&lt;br&gt;  <br />体能训练已不再是周末假期的消遣,而变成了每天的必修课。为了训练耐力 , 跑步从每天一公里开始,到每天两公里,五公里 , 七公里 … ;每周两次的羽毛球作为交叉训练和灵敏及无氧训练。周末更是十有八九都消磨在山路上 。 多少个晚上,在一天的极度脑力工作之后,浓浓的倦意像潮水袭来 。 但想到雷涅尔山,我还是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 , 跑进冬夜冰凉的绵绵细雨 … &lt;br&gt;<br />&lt;br&gt;  <br />除了体能训练之外,我加入了著名的西雅图登山俱乐部的登山学校,开始向海绵吸水一样学习登山的知识和技术。野外生存,救护,导航,各种工具和器械的使用 , 性能与选择。一个新的天地在我面前渐渐展开了 … 在这之前,我所能到的地方由人铺好的路所决定,离开了栖身的屋顶,我不知道怎样过夜。而在这个新的天地里,我要去的地方由我的脚来决定 , 那儿没有高楼,超级市场和晚上的霓虹灯,只有森林,岩石,和夜晚的星空。我在没有屋檐的地方过夜,肩上的背包里装着所有我生活所需的东西包括食物与水。我感到了从未感受到过的自由 。 &lt;br&gt;<br />&lt;br&gt;  <br />登山与其他兴趣爱好不一样的在于,登山是一种生活方式。登山需要一个人投入巨大的精力,时间,和金钱。如果不是爱的痴迷,很难坚持下来。最开始一起训练的朋友们最终只剩下了一个 , 其他的先后折戟沉沙 , 把登山靴冰镐锁进了壁橱 。 一年的时间 , 生活总会有大小波折 , 父母 , 工作 , 朋友 , 家庭 … 各有各的需要 。 在很多难以两全的时候 , 我一次次在内心的天平上称出了登山对我而言 , 无以伦比的分量 。 也就在同时 , 涛显现出了一个理想的生活伴侣最珍贵的品质 , 他的胸怀容纳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软弱 , 彷徨和执迷 。 他是我最可信赖的支持者 , 也是我的最好陪练 。 当现实沉重的惯性要将我从我对梦想的追求中拉回地面时 , 永远是他在后面推我 , 鼓励我 , 无条件地给了我信任 。 &lt;br&gt;<br />&lt;P align=left&gt;&lt;STRONG&gt;前夜 &lt;/STRONG&gt;&lt;br&gt;<br />  2001在期待和训练中过去了。 2002年初,我们选定了登山的日期:八月九至十号。 当七月来临,梦想已经可以触手可摸了。然而事于愿违的是我当时的身体不仅不在最佳状态,并且处于一个低谷。七月初,我换了一场感冒,之后咳嗽转成了慢性。 由于俱乐部的登山训练班对毕业有很严格的要求,在八月前的两个星期内我先后登上了两座一万英尺以上的雪山 。 虽然这对我的信心很有帮助 , 但长时间呼吸高山上干燥寒冷的空气 , 咳嗽也越来越剧烈 。 似乎老天存心要考验我 , 就在登山的前夜 , 在我刚入睡时 , 一个朋友打来紧急长途和我商量一件急事 , 放下电话已是后半夜 。 我几乎一夜无眠 。 &lt;br&gt;<br />第二天清晨八点,我们在雷涅尔脚下的大本营里等待向导公司的车把我们送到旅程的起点,公路的尽头:天堂站。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可以清楚地看到山顶闪烁的冰川。我也不知自己是清醒还是迷糊,是兴奋还是惶惑。昨夜电话上的长谈和无眠,加上心里的忐忑不安,使我太阳穴一阵阵发紧。一年来,多少次想象这一刻的来临,怎么也没想到真正这一刻,无论是心情还是体力都很糟。这到底是上天会给我一个考验,还是题示我也许还不到我该上雷涅尔山的时候?我越想越心绪越烦乱。我使劲摇摇头,集中所有的意志,把念头从昨晚的电话和长谈中拉走,再大的事也得从山上下来再说。终于,在八月九号早上十点,我踏上了这企盼了许久的旅程。 &lt;br&gt;<br />&lt;P align=left&gt;&lt;STRONG&gt;&lt;a href=&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IngrahamGlacier.jpg&quot; target=_blank&gt;&lt;img src=&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IngrahamGlacier.jpg&quot; width=300 align=left border=0&gt;&lt;/a&gt;天堂站 5500 英尺 - 米尔营, 10000 英尺 &lt;/STRONG&gt;&lt;br&gt;<br />  从天堂站到大本营米尔营, 途经四个英里,上升4500英尺。这四英里的路这两年里我们为了训练走过很多回,在夏天的烈日里来过,在雪里雨里来过, 背着四十镑的背包来过。路上每一个转折,每一个标志我们都很熟悉。即便如此,这路上的美景没有一次不让我由衷赞叹。在晴朗如此的日子里,远处的三座大雪山,Mt.Adams, Mt. St. Helen, Mt.Hood在地平线上脱颖而出,就象浮在云海上的白莲座。当上升到7800英尺时,山路被雪径代替,雪径上是前面的登山者用靴子踩出来的象梯子一样盘桓上升的路,当我掌握了上升步伐的节奏后,虽然背着三十多磅的背包身体也几乎感觉不出疲倦,---这是平常的训练结果。雪地上没有了山路上的尘土飞扬,凉气也正好平衡了在烈日下剧烈运动的产生的热量。就象往常一样,当我进入这个白色的世界,那山下纷纷扰扰的尘世就离我远去了,包括昨夜的长谈。从半夜以来一直紧张的神经开始放松下来,我的情绪随着高度的上升而上升。曾经见到一句话说:人的一辈子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在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发愁。而身在这座雪山上,无论是昨天还是将来的事都与我越来越远,此时只有未来的二十四小时是我整个意识的焦点。 &lt;br&gt;<br />&lt;br&gt;  <br />我们这个十五个人的队伍有三个向导。在这十二个客户中,年纪最大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塞尔玛。虽然满脸皱纹,但她精瘦的身板,和矍铄的精神一看就知道是长期锻炼的结果。果然,她告诉我们她已经跑了二十年的马拉松。余下的人中,令我吃惊的是居然大多来自外州:有从俄亥俄州来的,也有从远在佛州来的。从他们前进的步伐来看,所有的人体格都很出色。塞尔玛在山路陡峭的地方虽然稍有些踉跄,但她瘦小的身体里显然埋藏着惊人的耐力和意志。在三个向导中,有一个是尼泊尔SHERPA 族人:泊松巴。 sherpa 族人世代生活在喜玛拉亚山脉的高原上,生活环境和他们的基因决定了他们象山羊一样适应高原长途跋涉。自从西方的探险家开始进入喜马拉雅山区以来, sherpa 族人就开始世代以辅助高原探险为生,在最危险的地方干最重的活。这项危险系数极高的行当虽然为他们的家庭和村庄带来可观的经济收入,但他们也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在有些靠近喜马拉雅山区的村庄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亲人在高原探险中丧生。 sherpa 族人在高原上的英雄事迹和悲剧故事使他们在我心里蒙上了浓厚的传奇色彩。眼前的这个 sherpa 泊松巴恐怕已有六十岁,据说已从喜玛拉亚高原上退休了。当我们遵照向导的指导,调整呼吸频率和步伐在陡坡上前进时,泊松巴在旁边背着手信然悠步,仿佛只是在后院溜达般丝毫不费劲。他跑前跑后,一会给这个照相,一会逗那个说笑,就像去公园野游一样轻松。我暗想,比起喜马拉雅山来,登雷涅尔对他来说恐怕也就是公园野游了。 &lt;br&gt;<br />&lt;br&gt;<br /> &lt;a href=&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CampShurman.jpg&quot; target=_blank&gt;&lt;img src=&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CampShurman.jpg&quot; width=300 align=left border=0&gt;&lt;/a&gt; <br />下午两点半,我们一队人跨越了米尔雪原,来到了米尔营。米尔营是米尔雪原和英格莱罕姆冰川之间的一小块相对平坦的地方。雷涅尔向导公司在这里建造了几间简陋的棚屋,供他们的客户和向导过夜。其他的零散的登山队伍在四周的雪地里已支起了五颜六色的帐篷。我们钻进了棚屋,在大约一个二十平米的空间里有三层木板搭的通铺,每一个铺位刚好能放下一个睡袋。 我们占了各自的铺位。 很快,屋子里从地上到屋顶的各层空间里挤满了人和各式的物件:头盔,双层塑料靴,冰镐,羽绒服,羊毛袜子。。。, 每个人都在忙着准备明天的装备。向导们不停的提醒我们喝水,不仅为了补充今天的大量运动所失去的水分,而且预防高山反应的最有效措施之一就是喝尽可能多的水。准备明天的行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既希望带的东西越多越好以应付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又希望带尽可能少的东西已减轻重量,必须在两个互相矛盾的要求中找到一个最合适自己的中间点。总算一切都收拾出了一个头绪,我也开始觉得饿了。用太阳能烧的热水来了,大家纷纷拿出碗,开始准备晚餐。我们吃的是方便面和自己做的五香牛肉。此时太阳已经收起了它的威力,天空还是那么晴朗,远处的几座凌空漂浮的火山清晰可见,几片无伤大碍的浅色的浮云在我们脚下悠然飘荡,看不出有任何坏天气的征兆。米尔营的四周是巨大的岩石堆积的山梁,西面的尼斯果力冰川就像一条河流冻住后又被砸破,挤满了各种形式的冰块,有的犹如房屋般大小。此时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明天的目标:山顶。由于周围的物体的尺度都很大,人会形成错觉,觉得山顶近得一阵小跑就能跑到,虽然明明知道这四千英尺的高度要用六到八个小时才能完成。此时的我不允许我对自己明天是否成功有丝毫怀疑。只要天气允许,没有理由失败。我觉得很放松,享受着一天的体力消耗之后的愉快。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山下那些凡人的事儿了。即便此时想起,也觉得有一种旁观的超然。我的整个意识里只有对将要来到的挑战静静的期待。 &lt;br&gt;<br />泊松巴被我们的面条香味吸引,过来和我们聊天。没想到,他的英语虽然带着口音,但却异常流利。我早就听说 sherpa 人富有幽默感,但还是被他的风趣诙谐倾倒。泊松巴丝毫没有亚洲人的拘谨和矜持,和我们痛痛快快的说笑。很快,他就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厨房小姐。他说看见我刚才又泡面又泡茶忙得不亦乐乎,肯定是在厨房里练出来的。当他说起登山,他指指着脑袋说,能否登到山顶都在于你有没有意志力。当你意志衰弱时,你就会觉得累。 &lt;br&gt;<br />&lt;br&gt;  <br />傍晚七点,上床的时间到了。我们纷纷钻进了睡袋。从现在起有五个半小时的时间可以睡觉。一个个小时过去,我发现睡眠在这个塞满了二十几个人的空间里是最不可能的事。虽然前一天的缺觉和今天的劳累使我随时都能入睡,但似乎每一分钟,都会有一个人发出一种声音把我本来就支离破碎的睡眠搞得更不堪忍受。有人上厕所,穿着沉重的靴子走出走进;有人在喝水;有人在翻身,睡袋希希嗦嗦地响;那些聪明的带了耳塞的人倒是能睡着,可气的是还非要打呼噜!为了给大家助兴,我的咳嗽开始发作。每十分钟,一阵强烈的不可抑制的咳嗽就会袭来。就这样,终于熬到了夜里十二点半。门咚地一声打开了,向导进来了。我几乎觉得被解放了般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么睡觉比不睡还累! &lt;br&gt;<br />我披上件衣服钻出了棚屋去探视外面的温度,夜空漆黑而晴朗,不是很冷 , 然而令人担忧的是风刮的很急。我回到屋里开始穿戴整装。山上的寒冷和剧烈运动产生的大量热量是一对需要调整的矛盾,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穿多层的衣服,以便于做细微的调节。脚上的工序最多:先是一层吸汗的薄袜子外加厚厚的羊毛袜子,然后套上双层登山靴,靴子外面需要套上防雪套,最后在靴子底下牢牢的绑上十二齿的冰爪。我边穿戴,边三口两口吞着做早饭的饼干就着半开的水冲的奶粉。然后,我套上安全带,顶上头盔,抓着我的冰镐和背包,走出了棚屋。 &lt;br&gt;<br />&lt;br&gt;<br />  <br />在各人头顶的小照明灯的光亮中,我们绳索队的五个人在向导的协助下用绳索相互连了起来。一旦有一人在雪坡上失脚下滑,或掉进冰缝,其余的人要尽快用冰镐将自己的身体钉在原地,阻止继续下滑。此时离起床一个半小时已过去了,我们一切就绪,静静等待着出发的命令。在猎猎的风中,已出发的队伍的头灯在黑暗的海洋里如萤火一样若隐若现。前面的世界除了寒冷以外一切都不可预测。&lt;br&gt; <br />&lt;br&gt;<br />&lt;STRONG&gt;&lt;a href=&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EmmonsGlacier.jpg&quot; target=_blank&gt;&lt;img src=&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EmmonsGlacier.jpg&quot; width=300 align=left border=0&gt;&lt;/a&gt;英格莱罕姆冰川 , 11000 英尺 – 高点 13700 英尺 &lt;/STRONG&gt;&lt;br&gt;<br />  大约不到凌晨两点,队伍开始向前方的英格莱海姆冰川进发了。大家都沉默着,只听得见冻得坚硬的雪在冰爪下发出清脆的咯吱咯吱声。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的腿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即便在这一开始相对平坦的路上,还是觉得双腿沉重。我的经验告诉我,一旦身体活动起来后,疲乏感就会退去。很快,在一步一步向前的节奏中,我的思想逐渐被周围的黑暗吞没了,我所能意识到的只有脚前被头灯照亮的道路。所谓的路,也就是前人踩出的脚印,有的地方也就只有一脚宽。时常路的一边是山岩,另一边是空荡荡的黑暗,我们不知道那黑暗有多深,也不想知道。我们每走一步,便把冰镐戳在前面的雪里,这样抬脚走下一步时便多一个支撑点。在幽蒙的夜里,我能感觉到我们跨越了山脊,穿过了山谷,然而我除了眼前的路什么也看不见。我仿佛一个人在巨大的空间里孤独地飘移,只有手中的绳索提示着我和这根绳上的四个人之间生死的纽带。&lt;br&gt; <br />&lt;br&gt;<br />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第一个休息点,坐下休息,补充水分和食物。这时,我们到达了英格莱海姆冰川的顶端,11000英尺。由于地势开阔了许多,风吹得更加猛烈,我拽出了羽绒服裹在身上,仍然感觉到风一下子吹透到身体里,刚刚热乎起来的身体一下子凉透了。前面将是最艰难的一段路程,连名字都叫人望而生畏:失望崖。失望崖实际上冰川上一段乱石堆砌的凸崖,不仅十分陡峭,并且由于路上是松散的火山石和沙砾,很容易有飞石伤人, 所以需要以尽快的速度通过这一段。 &lt;br&gt;<br />&lt;br&gt;<br />  <br />当队伍再次移动时, 我感到我的状态随着高度的升高而急剧下降, 加上连日来的缺乏睡眠和休息, 我感到举步维艰。 失望岩的路上乱石零囵,非常陡峭。 脚面由于笔直的冰爪无法弯曲,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代价。更糟的是,此时的风才让我们见识到它的真面目:横扫着周围的浮雪在周围张狂的咆哮。很多时候,我必须要用手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才敢迈出一步,似乎只用一条腿已经不能在这狂暴的风里支撑住自己。路越来越陡,我也越来越觉得虚弱和困倦。每迈出一步,疲劳都在身体的深处激起一阵痛楚。我多么渴望着休息,哪怕是站在原地不动喘口气,都是此时最美好的事。然而休息是不可能的,向导莱恩的长腿无情地迈着一步又一步。我的高度计告诉我离下一次休息起码还有七百英尺的高度。面对这扑面而来陡峭的山径,我感觉到心里有一种咸涩的绝望比疲倦更让人难以忍受。我踉踉跄跄地开始东倒西歪,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还能坚持多久。 &lt;br&gt;<br />&lt;br&gt;<br /><br />   当到达第二个休息点时,我坐倒在雪地上无法动弹。寒冷加上疲倦使我昏昏欲睡,我感到我的体力和意志都沉到了夜的最冷最黑处。此时,向导们正在筹划将支撑不住的人组成一个绳索队送回米尔营。那些要回去的人缩在一个睡袋里抱成一团。我知道我的一部分是多么渴望钻进他们的睡袋,温暖和休息便会在不远处等着我。然而,我也知道我的另一部分坚决不允许我这么做。我更深的蜷缩进我的羽绒服里。这时泊松巴来到了我身边向我告别,他要护送那部分人下山。 “ 厨房小姐! ” 他还是那样兴致冲冲的。 “ 嘿,你肯定没问题的!坚持住哦! ” 他边替我整着我的羊绒帽边说。我什么都没有说,连向他挤一个笑脸的力气都没有。 &lt;br&gt;<br />&lt;br&gt;<br />&lt;a href=&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Little_Tahoma.jpg&quot; target=_blank&gt;&lt;img src=&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Little_Tahoma.jpg&quot; width=300 align=left border=0&gt;&lt;/a&gt;  <br />第二次休息结束了。虽然我没有力气走,但也冷得坐不住了。在一种半昏睡的状态中,我踉踉跄跄地开步了。走了才没几步,莱恩从前头折回来,他弯下高大的身躯,凝视着我低声说: “ 你走得这样慢可不行,我不可能拽这你走。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回去? ” 回去,是多么诱人!然而我的脑海里很快闪现第二天黎明,我将要面对的巨大的不可承受的失望。一年多的训练,梦想,努力,牺牲,如果我在这里回去,我所面对的失望要比现在的疲劳痛苦一百倍!还有涛,我回头看了看在绳子另一端的他,如果我在这里回去,让他怎么办?这是我们俩人的顶峰,我怎么能把我的遗憾加给他?在这一瞬间,我迅速的作出决定, “ 我不回去! ” 我对莱恩说。 “ 那好,但是你必须加快步伐,不然我只能被迫将你送回。 ” 莱恩的提醒将我从半昏迷的状态中猛地惊醒了。我感到了背水一战的动力:我不能让莱恩把我送回去!我咬着牙,从我最深处的内存中找寻着力量,逼迫着自己跟上莱恩的脚步。我不再想着上升的高度,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每一次呼吸中。在高原上,用压力式呼吸法能最有效的利用氧气,每一次呼气用膈肌的力量尽量将余气全部吐出,增加呼吸的效率。此时我的全部意识里只有呼吸,迈步,再呼吸。。。 &lt;br&gt;<br />&lt;br&gt;<br />  <br />也不知这样走了多久,突然间,我发现身边的空间游荡着一丝极细极细的亮光,雪地上开始泛着一层几乎不能察觉的微红。我抬起头,意识到黎明快要到来了,日出就在眼前。只见雪的颜色逐渐逐渐的从微红到粉红到玫瑰红,天边的云彩也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换着越来越浓的妆。突然,一个红点在天边一跳,那日出的光芒在刹那间将这洁白的世界点成红色,连冰雪也闪烁着犹如燃烧一般的温暖。 此时我只觉得有无声的天籁之音在耳边回荡。而犹如奇迹一般,我开始觉得体温随着太阳的上升而上升,一股新的力量随着新的一天的到来注入了我的身体。几个小时来第一次,我开始对登顶有了信心。此时黑夜已经完全退去,也带走了肆虐的山风。高度已超过13,000英尺,而包围我左右的是一幅我从来无法想象自己能置身于其中的景象。这是一个冰雕雪砌的宫殿&#33; 冰川里被自然的力量不停切割打磨的巨大的雪块,有的光滑如镜,有的线条奔放,在澈篮的天空的衬托下闪烁耀眼的白色。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不远处的悬崖顶端有一个酷似白色贝壳的冰块,崖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蓝天,那让人眩目的美丽让我差点落泪&#33; &lt;br&gt;<br />&lt;br&gt;<br />  这时我心中隐隐明白最艰难的一段已经过去了,忐忑的心情平静下来后,疲劳也容易忍受多了。 我开始明白泊松巴说的话, 登山更是一项意志的游戏。 对疲劳的感受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的心情。 我似乎进入了一种迷醉的状态,我的意识与周围的世界已没有界限。我的感官里是一片的空明,我感觉不到自己,而又从未如此分明的感受过周围的一切。 &lt;br&gt;<br />&lt;br&gt;<br />  <br />这一段的雪坡大约有三十度,冰缝特别多。 有的冰缝宽大深奥如巨大的宫殿,有的细窄却深不可测。 顺着冰缝,可以窥探到冰川内里洁白而又隐蔽的躯体。 &lt;br&gt;<br />&lt;br&gt;<br />&lt;strong&gt;&lt;img src=&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Leaving_HighPoint.jpg&quot; width=300 align=left border=0&gt;&lt;/strong&gt;  <br />当我们的队伍到达了最后一个休息站,据山顶还有700英尺。 坐下之后,我们迅速把羽绒服罩上抵挡零下的低温。我啜饮着水瓶里冰凉的水,面对着这个绝美的早晨,我尽量抑制着心里的激动,因为我必须为最后的冲刺积蓄我所有的力量。 &lt;br&gt;<br />&lt;br&gt;  &lt;br&gt;<br />此时我注意到,莱恩与另一个绳索队的向导围在裹着两层大衣的塞尔玛身边,她正在无法控制的浑身剧烈战抖,向导门将水和营养液灌进她的嘴里。但到了这一步,已没有退路,向导必须将所有的人带上山顶。 &lt;br&gt;<br />&lt;br&gt;<br />  <br />最后的这700英尺,是痛苦与甜蜜奇妙的结合。 每一步都必须倾我所有的付出,而确信成功将要来临的喜悦每分每秒的增加。 当山顶在望时,激动征服了我,我仿佛抽泣起来。那第一次见到雷涅尔山的震惊,那风里来雨里去的跑圈,还有那爱城的风雪,前夜的失眠,一下全涌上了心头。接下去我意识到,在14000英尺的地方情绪激动可不是好玩的事,我的呼吸立时乱了套。我竭力稳住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到每一步上。 一步,一步,终于我们踏进了山顶的火山口。&lt;br&gt;<br />&lt;br&gt;<br />&lt;STRONG&gt;雷涅尔山顶峰 , 14400 feet &lt;/STRONG&gt;&lt;br&gt;<br />  清晨 7:30, 我和我的绳索队站在了雷涅尔山的顶峰。 我们在顶峰只停留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踏上了返程。毕竟顶峰不是我们的终点,安全回家才是最终的目的。 而在山顶的二三十分钟里,在我有生以来的记忆里,我从没有这样幸福和自豪过。这种幸福震荡着身体每一个细胞。 我仿佛置身于一个美梦,一个通过我的努力和信念而成为现实的梦。我默默感谢造物主的安排,将我带到了这里。 我知道登山从此已成为我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而这对我的重大意义是我在此时此地还不能完全明了的,但我却分明的看到了我今后的生活道路将会与从前截然不同。 我和队友们相互拥抱,激动流泪, 拍照合影。 整理完下山的行装后,我们便又出发了。 &lt;br&gt;<br />&lt;STRONG&gt;下山 &lt;/STRONG&gt;&lt;br&gt;<br />&lt;/A&gt;  返程是漫长, 辛苦而炎热的。 黑夜里上山时看不见的深渊和悬崖此时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下山是没有选择的,要想回家, 再险的路也得硬着头皮过。 下到一半时水喝完了,由于缺氧,也吃不下什么东西,饥渴使我一阵阵晕眩。 但也只有狠着心埋头往下走。 然而,所有身体上的不适,都无法盖过心中的喜悦。 而这种喜悦随着离海平线越来越近,随着空气里的含氧量的不断升高而显得越来越真实。中午十二点,我们回到了米尔营。 离开冰川也就意味着离开了危险。 从米尔营以下,下山的路是熟悉的路了。 充足的氧气和好心情使我很快恢复了体力和精神。 我们一路小跑着下了山。 &lt;br&gt;<br />&lt;br&gt;<br />  <br />&lt;A href=&quot;https://image.8264.com/portal/photo/200509/20050914-03/Leaving_HighPoint.jpg&quot; target=_blank&gt;当冰与雪渐渐从周边的景物中退去,当文明世界的迹象逐渐出现,我有一种从梦境慢慢回到现实的感觉。在这现实的边缘,我惊讶的发现自己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生活里的一切, 那挂在心里的伤痛终于可以轻轻放下了,面对现实的诸多烦恼心中生出了新的勇气。 我曾向往过的物质世界里形形色色的东西 , 在雷涅尔山面前都显得渺小黯淡。 雷涅尔山在我生命中揭开了新的一章。 &lt;br&gt;<br />&lt;STRONG&gt;后记 &lt;/STRONG&gt;&lt;br&gt;<br />  2002年是我登山生涯真正开始的一年,在登上雷涅尔山的三个月后,我和涛俩人独立完成了位于加利福尼亚的惠特尼山具有技术难度的东坡, 登上了美国本土四十八洲的最高点,并完成了从东坡到西坡的穿越。 那一年的十二月,在西雅图市举办的长跑比赛里,我们跑完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半程马拉松 (21 公里)。 年底,我达到了登山训练班二十多项的规定要求,荣幸地毕业了。之后,我进入高级班,开始了长达四至五年的深化训练。 &lt;br&gt;<br />   2003年, 在我们登上雷涅尔山的一周年纪念日,我和涛在赛山脚下结为夫妻。 &lt;br&gt;<br />
发表于 2005-9-15 07:08 显示全部帖子
行云流水般的文字带来最深的感动:)
发表于 2005-9-15 11:34 显示全部帖子
能进入正规的登山学校,接受正规的训练,你的开始是幸运的!羡慕.
发表于 2005-9-15 11:52 显示全部帖子
<!--QuoteBegin-k.k+2005年9月14号 , 03:34 PM--><div class='quotetop'>QUOTE(k.k @ 2005年9月14号 , 03:34 PM)</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能进入正规的登山学校,接受正规的训练,你的开始是幸运的!羡慕.<br />[right][snapback]114234[/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那个俱乐部有两万多会员,这在美国是无法想象的,他们的传帮带模式也是很特殊的,都是老会员带新会员,可以说是无偿的带新人。当然,他们的进阶时间很长,都要经过严格的考核才能通过,能够坚持下来或者说训练的淘汰率也是很高的。<br />在中国流传甚广的《登山圣经》就是这个俱乐部撰写的,去年见到的第七版又增加了很多新的装备使用方式和技术,有一些操作方法我们以前使用还有一些疑问,现在已经都收录到该书里了。
发表于 2005-9-16 07:16 显示全部帖子
<!--QuoteBegin-独行马+2005年9月14号 , 11:52 PM--><div class='quotetop'>QUOTE(独行马 @ 2005年9月14号 , 11:52 PM)</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那个俱乐部有两万多会员,这在美国是无法想象的,他们的传帮带模式也是很特殊的,都是老会员带新会员,可以说是无偿的带新人。当然,他们的进阶时间很长,都要经过严格的考核才能通过,能够坚持下来或者说训练的淘汰率也是很高的。<br />在中国流传甚广的《登山圣经》就是这个俱乐部撰写的,去年见到的第七版又增加了很多新的装备使用方式和技术,有一些操作方法我们以前使用还有一些疑问,现在已经都收录到该书里了。<br />[right][snapback]114243[/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请问马哥在哪能买到这本书?<br />另:建议马哥开设一所普及型的登山学校.
发表于 2005-9-16 07:27 显示全部帖子
<!--QuoteBegin-k.k+2005年9月15号 , 07:16 PM--><div class='quotetop'>QUOTE(k.k @ 2005年9月15号 , 07:16 PM)</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请问马哥在哪能买到这本书?<br />另:建议马哥开设一所普及型的登山学校.<br />[right][snapback]114677[/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br /><br />现在国内很多户外店都有这本书卖,价格在,170左右,不过是繁体版的。是盗版的。
发表于 2005-9-16 09:37 显示全部帖子
“2003年, 在我们登上雷涅尔山的一周年纪念日,我和涛在赛山脚下结为夫妻。”——真正被感动着。。。祝你们永远幸福,朋友!
发表于 2005-12-13 07:24 显示全部帖子
很有生活的感慨
发表于 2005-12-13 08:19 显示全部帖子
我曾经以为,两个人克服很多艰难,一起登上一座山,一起实现一个许久以来的梦想,这样的经历足以让两个人再也分不开……<br />但是事实却总是事与愿违…… <!--emo&:huh:--><img src='style_emoticons/default/huh.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huh.gif' /><!--endemo-->  <!--emo&:huh:--><img src='style_emoticons/default/huh.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huh.gif' /><!--endemo--> 真是很难的事情啊
发表于 2005-12-13 11:34 显示全部帖子
感动<br />好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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