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守静笃 于 2010-4-17 17:08 编辑 穿越第五天 天气:雨·阴·晴·阳光 行走22.4公里 清晨,在陶积福和巴图的唠叨声中醒来。 巴图正在擀面饼,早饭是油炸面饼裹沙葱,可惜这种比较费时间的奢侈早饭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陶积福和巴图是很有意思的两个人,一路上两个52岁的老头像孩子似地没完没了的斗嘴,没完没了的插科打浑,颇有点颐指气使的陶积福和憨厚老实总是干粗活累活的巴图,简直就是《虎口脱险》里指挥家和油漆工的翻版,无时不刻的唠叨打趣甚至伴随着恶作剧。两个人虽然总是磕磕绊绊却有着难得的和谐,这应该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之间才会有的默契,肆无忌惮的语言即使像刺猬一样滚来滚去却总是被相互包容。 9点半出发,穿过沙盆向沙梁上攀爬,雨停了,天空依然是阴霾重重,厚厚的乌云低低的按压在头顶。 翻过几个沙梁,渐渐的,乌云间的缝隙慢慢光亮起来,突然,一缕金色的阳光撕开乌云洒到地上,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五天来的第一缕阳光仿佛给沙漠注入了生气,天地间陡然灵动无比。 阳光不断的切割着乌云,一丝丝天鹅绒般的蓝天渐渐显露出来。乌云的黑色外壳一片一片剥去,露出絮状的朵朵白云,懒洋洋飘浮在天空。 终于放晴了!我和老米兴奋异常,云缝里透出的光柱在大地上来回巡浚,在沙漠里洒下斑驳的光亮,当阳光终于把我们拢入怀中那一刻,那份温暖简直让我们激动得无法自持。 阳光下的大漠仿佛镀上了一层炫彩,明媚耀眼。 穿过长长的沙谷,翻上沙山,巨大的呼拉拉青沙盆出现眼前,斑驳的阳光在盆底变幻出一个个玄妙的图案,仿佛中国画宣纸上那挥洒的写意。 沙漠里的地形渐渐变得很有规律,每翻过一两座沙山就能见到一个沙盆,这些植物集中生长的沙盆在百年前就是一个个海子,由于水草丰美往往也是人类的定居点,随着时间的流逝,海子渐渐干涸,沙盆里一户户的牧民被巴丹吉林沙漠不断的向外挤压驱赶,留下的只有废弃的水井和被黄沙掩埋的残垣断壁。 呼拉拉青沙盆里散落着6匹野放的骆驼,老陶看了看,说是巴丹吉林嘎查巴图书记家的骆驼,,巴图书记的家离这里有两三天的路程。 沙漠里每匹骆驼身上都用烙铁烙了两个记号,一个是嘎查的标记,另一个是牧民自家的标记,这样散放的骆驼不管跑多远都能找回来。 老陶家的骆驼标记都烙在了脸上,漂亮的骆驼看起来个个都是破了相的美女,这让我和老米极为不满,郑重向老陶提出严重抗议:爱美之心,驼皆有之,以后的标记只能烙在骆驼的屁股上。 穿过沙盆,爬上沙山,再往前走就进了乌仁图雅嘎查的地界。在阳光和蓝天的魅惑下,我和老米渐渐落在了驼队后面,翻上沙梁后,老米端着相机坐在地上,执拗等待阳光流动的光柱迁移到沙山顶上的那一刻。我循着脚印追赶驼队,沙地松软一步一陷,每一步都像踩在棉堆里,搭不上劲。 转过了几道沙梁,驼队停在了沙梁上,两个向导正和一个黑衣男人坐在沙地上唠嗑,旁边竟然停着一辆蓝色的摩托车。 黑衣人是乌仁图雅嘎查的队长敖日格勒,骑着摩托车来这里寻找走失的骆驼,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许多牧民放牧骆驼的装备已经更新为摩托车加望远镜。 敖日格勒住在木呼仁呼都格,离这里有30公里,明晚我们将在他家落脚,这也是我们穿越路上的最后一户人家。 敖日格勒的哥哥就是巴丹吉林嘎查的巴图书记,昨天巴图书记在弟弟家做客,正在回家路上。说曹操曹操到,巴图书记和媳妇带着驼队从沙梁后转出,向我们走来。 陶积福和巴图牵着驼队快步迎了上去,两支队伍在沙梁上会合在一起,老陶和巴图紧赶几步上前与巴图书记紧紧的握手,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灿烂无比,那一幕,简直就是井冈山会师宣传画的翻版。 看这样的架势至少是有半年没见过面了,漫长的唠嗑是怎么也免不了的,和富态的巴图书记合影后,我和老米继续向前赶路,穿行在吉德图沙盆的北坑。 天空絮片似的白云渐渐稀薄,沁蓝的天空一片片的露出来,正值夕阳西下,残破的阳光在沙山间盘旋,沙山阴影光怪离奇的变化,拖住了我们赶路的步伐,追上来的驼队又赶到了前面。 下午6点钟,向导卸下了驼袋开始扎营。 天边最后一缕阳光此刻正沉钝地坠入地平线,略为乌黑的云彩被勾勒出金色的镶边,夕阳落入沙山,金黄色的反射光从沙山背后透出来,晚霞绚烂如火,在西边的天际燃烧。 猪肉洋葱焖饭的香味让我们馋涎欲滴,从今天开始,猪肉洋葱焖饭就成了我们的制式晚餐。饭煮好了,去找骆驼的巴图却还没有回来。 饲弄骆驼是个麻烦事,每天下午赶到营地马上把骆驼放出去吃草,天黑之前再把骆驼找回来栓在营地,如果没有栓住,骆驼就会顺着来时的路自行向回走。早晨5点多钟,向导又把骆驼放出去吃草,等吃完早饭还得费劲的找回骆驼装上行李,如果营地地势开阔,要找回骆驼就得花上一个多小时。 饲弄骆驼的重任责无旁贷的落到了巴图的身上,尽管麻烦,但巴图却是乐在其中,沙漠里的牧民们照顾骆驼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家人。 夜晚,满天繁星,银河璀璨,流星划过天际,倏忽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