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贴献给我的大学好友胡凯 序: 下山以后,在川藏线的路上,下车拍风景时,只要见到脚下有被别人丢弃的饮料罐,我就会下意识的捡起来,放进车里。 这不关乎品格,而是出自内心的一段自我救赎,我必须写出来,好让自己一转身,还能坦诚面对正在成长中的儿子,坦诚面对那纯净而高高的雪山…… 10月2日凌晨两点出发前,只吃了一小碗泡饭,冲顶时,一路紧随向导,几乎没有休息。在峰顶,在高寒的风中整整伫立了一个半小时等待日出,下山时,虽然感觉体力消耗很大,仍背着沉重的40D边走边摄。下午,独自在一个雪坡上休息,四周静寂无声。已经十多个小时没有进食了,水也喝的不多。那天,本来为冲顶准备了一听红牛饮料,却早已冻成了冰块,没法喝。放到胸口捂了好一会,却只化了一点,想揣进口袋,又怕饮料融化后将衣服弄脏。想放包里,却因为当时过于疲惫,根本不想从后背上解下背包。犹豫片刻,看看四周没人,一念间,便将手中的红牛,像丢手雷一样,使劲地朝一条冰裂缝里扔去。 红牛在阳光中,在蓝天和远处雪山的背景映衬下,划出一道弧线后,轻松地,落在了晶莹柔软的雪坡上。 就在扔出的一刹那,我已后悔,无语了好半天。 虽然那道弧线在空中看起来很美,很轻松,但那优美轻松的弧线在随后的日子里,化为了一柄沉重而冷酷的钝刀,时不时切割着我的良知,还切割着我身上的伪环保主义者的那种矫情。 此前,在营地里,甚至有时在行进的山路上,看到垃圾都会主动捡起来带走;也时常会向儿子灌输种种环保理念,为此,我能做到不买车,甚至将最心爱的摩托都卖掉而宁愿骑着自行车往返百把公里的路程,仅仅只是为了同学间的一次聚会或者一顿饭局;不嚼口香糖、不抽烟,这些我平时都能做的不错。 然而在那天,在那个高度,在小我与大我利益冲突的时刻,我终于失守了。我失守的不仅仅只是一座8201米的雪山,更是做为人的那一条基本的道德底线。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原谅自己那天所犯的过错,即使是在那种高度,即使那种高度对大脑和身体的摧残是如何的显而易见。 我不想将它归归咎成为一种高反,因为当时我曾有过犹豫,说明自己的意识十分清醒,所以,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虚伪,尽管这个事实一度使我极度懊恼和不爽。 关于雪山,关于环保,关于我们这个星球,关于自己或别人的那些故事,我不想说的太多,在大自然面前,所有的人只是匆匆过客,虽然最终我们都无处可逃,但善待自然中的一切,也就是善待我们自己,善待我们的后人,我也终究只能说到这里。 我们总是不断遗忘,也不断寻找。 也许,我可以遗忘发生在那个下午的丑陋细节,但我更想在其中寻找到一些明亮的元素,弥补我的阴暗。 山,却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坚守着自己的高度和清白。 而这,也正是我想呈现给大家的,卓奥友,一座离天空第六近的高峰…… |
本帖最后由 青衣佐刀 于 2009-2-18 08:45 编辑 8201米的坚守 [ 本帖最后由 青衣佐刀 于 2008-12-8 21:50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