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黄河第一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不过云层很厚,光线不好。已经有摄影爱好者等在那儿拍照了,就一个人。我们几乎没停步,一直走过去,顺手用手机拍了两张。夜走看一对老夫妻拿了不少东西,走路有些困难,就帮他们拎了一个桶。桥面在加固,很多钢筋都漏在外头,有一个背了很大一包东西的藏族男人被绊倒了。不过他马上就翻身起来背着大包继续走。桥看样子是修了很久了。总感觉这边的人做什么都不着急,包括这些与自己生活休戚相关的事也一样。如果这个工程放到北京,估计一个晚上就搞定了,可放到玛曲,半年都够呛能让大桥通车。 去久治的车已经很旧了,启动时候就冒着黑烟,有点担心坏在路上。不过转念一想,车坏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们背着家呢,呵呵。车旧的好处就是车座儿很舒服,座位之间距离宽,以前这些老中巴的座位设计还是很人性化的。本来玛曲距离久治并不远,不过都是盘山路,路况也不好,加上下了雨,所以速度很慢,一直晃悠了七个小时才到久治。
久治是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的一个县,就一条主街,车来车往,尘土飞扬。我们赶紧遮了头脸,想找个吃饭的地方,毕竟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肚子饿,又没挑头,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人还不少。忙碌的就夫妻二人。我们好几天没吃米饭和炒菜了,就点了鱼香肉丝、回锅肉、西红柿炒蛋。等了半个多小时,鱼香肉丝首先上来了,看着清白颜色的菜,怎么也不像鱼香肉丝啊。我不由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菜?”老板说:“鱼香肉丝。”我们三个禁声吃饭。没有鱼香肉丝的味道,就是偏咸的肉丝炒笋丝,但对于我们三个来说,这个时候已经是下饭的好菜了。吃完这盘菜,我才来得及总结了一下,这是我吃过的最不靠谱的鱼香肉丝。不过,回锅肉味道不错。西红柿炒鸡蛋油大了,把鸡蛋炒得就跟棉花糖一样,大概就是一个鸡蛋炒了一盘吧。三个人三盘菜,五碗米饭,都吃光了。 吃饱了,就到路边找车去隆格寺。出租车都至少要250元。顺路车没找到,听说早晨才有。早晨去隆格寺的班车才每个人35元,就是今天住在久治,总共也花不了200元,这么一算,还是住一晚明天走合适。就在车站对面找了一家小旅馆,简陋但还算干净,每个人25元。我们就住下了。正好洗洗今天在班车上沾了不少油污的背包罩,还有天赐的裤子。 久治的气温更低,今天是6-13°C。坐在屋里,我们都得穿着羽绒服,开着电热毯。夜走出去溜达了,我和天赐想到外边街道上的尘土飞扬就却步了,没事干就呆在旅馆里休息。明天就要穿越年保玉则了,五天的时间,能自由轻松地看个够,这才是我们最期盼的。 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娘俩聊了半个多小时,感觉好开心。她们大约五号到家,按照我们的行程,可能比她们还先到家呢。就看到成都买票的情况了,现在票估计好买,不是出游旺季。 晚上很多藏族人骑了摩托车来,也住在这个小旅馆里,院子里停了大约十五辆摩托车,不知道他们都做什么去。不停有人推开我们的房门,然后很自然地说声“打扰了”或者“不好意思”,笑笑就走了。我想他们就是出于好奇,想看看不停传出说话声的这个屋里到底有些什么人。如果跟他们一样也是藏族人的话,估计就会很自然地进来坐下跟我们一起喝三炮台,摆龙门阵了。 |
6月25日 星期二 多云转小雨 早晨五点左右,那些藏族人就起来发动摩托车,然后一起轰鸣着离开了。那以后我就没怎么睡踏实,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又回五中教书了,分了两个班的语文,结果第一天上课我就睡过了,我的课放了空堂,学生都挤到办公室去找我,差点把我急死了。这个时候梦醒了,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
从久治到隆格寺122公里,大巴走了三个小时。我们到了隆格寺,大巴继续走,终点站是大武,那里有著名的阿尼玛卿,是藏族三大神山之一,另外两座是梅里雪山主峰卡瓦格博和岗仁波齐。 下车起包,准备徒步进山时,看到车上我身边坐着的那个小姑娘和另外一个小姑娘在向我们招手,原来她们在等我们,邀请我们去她们家。时间足够,所以我们三个快乐地接受了邀请,夜走和另一个小姑娘抬着箱子,没走多远,她们家就到了。一个不大却停着两辆小轿车的院落。有个穿着红色僧袍的七八岁小男孩迎了出来,身后是一个身形魁梧的藏族老人。我们进屋后坐下,两个小姑娘给我们倒茶,拿出好几大盘各种零食让我们吃。我们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老人跟我们聊起来才知道,跟我同座的小姑娘是他大女儿的姑娘,另一个是他最小的女儿,这两个女孩虽然同龄,但是辈分却不一样,是姨姨外甥女的关系。那个小男孩是老人大女儿的儿子,也就是我同座女孩的弟弟。男孩不怕生人,一会儿就跟我很熟络的样子,总是做着鬼脸,笑着,跑着。老人家的一个儿子在清华大学读书,回来会到寺庙里。这对于藏族人来说真的是最值得骄傲的事了。两个女孩刚从久治的寄宿初中毕业,秋天就会到果洛的寄宿高中去读书,因为家里有一个榜样,我觉得这两个女孩最后也会走出去的。北京对她们来说肯定是一块巨大的吸铁石。老人用他并不熟练的汉语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年宝玉则,他说山里总共有三百多个湖,他们骑马也要一个月才能转完。想想我们要去亲近的只有八个湖,还有那么多美丽神秘的湖泊不为世人所知,心里就痒痒的,想着什么时候能再来,骑着马转上一个月或者两个月,那该有多爽。只是想想而已,在危险的山道上骑马本身需要极大的勇气,另外马儿们能不能心服口服地让我们骑着溜达也还是个大问题。 我们坐了二十分钟左右,准备要离开了,帮他们拍了一些相片,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等女孩们去读高中的时候,她们会把地址发给我,我就把相片寄给她们。告别了她们,我们重装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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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格寺距离我们要到的第一个湖上文措有十二公里,有一条砂石路。本来有车可以载我们过去的,要价五十,不过我们还是谢绝了。本来就是出来徒步的,十二公里就是小菜一碟。一路向前,路两边是绿色的草场和潺潺的河水,草场上有数不清的草原鼠蹿来蹿去。憨态可掬的草原鼠们并不怎么害怕我们,所以我们能有机会看到两只草原鼠打架,一只用前爪一下就推倒了另一只。那样子真是笑死人了。还有两只草原鼠在亲嘴;有的是一家三口一起出来溜达,总是最小的在后面。我们还近距离拍到一只草原鼠,我的镜头都快碰到它的身体了,它还没跑,不过拍完照我们转身的刹那,它也跑了,只是感觉动作不是那么太利索。应该是只草原鼠奶奶吧。 |
也许是休息了两天的缘故,十二公里的砂石路差点把我和天赐走劈。到了上文措湖边,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们赶紧扎营。虽然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落到山后,没什么光线了,但是眼前的上文措依然静谧安宁,湖面的平静让人的心也跟着沉静了。 看了会儿湖,赶紧做饭,刚拌了疙瘩汤要吃,雨就来了,三个人赶紧挪进夜走的外帐里。只听见雨滴敲打着帐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没办法在外边呆了,吃了饭,赶紧各自进帐休息。虽然时间还早,但今天真的感觉累了。也就听着雨声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是被大风惊醒的。风雨交加,大风从我这一侧吹过来,大有把帐篷掀翻吹跑之势。外帐哗啦啦地响,一会儿离开内帐,一会儿又紧贴上来,都快压到我身上了。天赐也醒了,我俩大眼瞪小眼,确定帐篷不会有事,在风雨的巨大响声里又迷迷糊糊睡着了。因为海拔已经是将近4000米,所以气温很低。睡袋只要一会儿不挨着身体,再贴上去的时候就是冰凉的。所以虽然睡了很久,可真没睡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