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缺氧的感觉

                      寻找缺氧的感觉

                    ――2011年国庆驴行纪实

一、选择路线

走别人没有走过的路，吃别人没有吃过的苦，看别人没有看过的美景。

一进入九月，哥几个就着手准备。“股长”先拟了一个半月的租车游贡嘎山、二朗山、稻城、梅里雪山、香格里拉、玉龙雪山、丽江、石林、黄果树、千户苗寨，看似“天方夜谭”的计划，但响应者寡。

我不敢苟同他的方案，提议只能去其中的一个地方。原先准备去贡嘎山，问了“海市蜃楼”，他说七藏沟好玩，沙市的驴友也去。那就去七藏沟吧？那里离九寨沟、黄龙沟两大世界自然遗产都很近，景色绝佳。我也想利用这个机会组织一个高海拔地区无向导重装徒步探险穿越，寻找那种久违了的缺氧的感觉。

有了想法，先征求了“股长”的意见，他牛皮烘烘地说不去成熟的景区。再询问其他几个驴友，都说强度太大不愿一同前往。最后网罗了“过林之虎”“空空行者”“海市蜃楼”和3名铁杆驴友组成了“九黄队”；“股长”也修改了他的计划，改行贡嘎山，不然他就成光杆司令了。最后他和“库长”、“水手”、“运动达人”、“sky”组成了去贡嘎山走到哪里算哪里的自驾游“西瓜皮”队。

定了人，我开始制定七藏沟涪江源探险穿越计划。首先在网上下载了等高线地图，按照“上压下左压右”的顺序进行拼接，在图上量读距离、判读高程，选择穿越路线、宿营地、大休息地，确定每天行程。再制定文字计划，绘制穿越、探险计划图。选择了3条路线，预想了6种情况，制定了4个方案，在QQ上原文发布供驴友讨论。还专门到“过林之虎”办公室奉上方案和计划图，请他审查。可惜他没有认真看一看，造成了日后的遗憾。

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出发前总把该带的东西提前进行了归整试装。这样有几个好处：看携带的东西能否全部入包,装包后背负是否舒适,还有哪些东西没有准备需要购买,不至于到了山上缺东少西，到时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次提前九天就购买了9月29日的车票。铺位不错，全部是下铺。“海市蜃楼”给我们每人购买了10万元的户外保险

二、踏上征程

29日中午，吃罢午饭，“过林之虎”开车接我们去宜昌火车站。下午3点多钟，“阳光”、“过林之虎”、“空空行者”、“海市蜃楼”组成的七藏沟、涪江源重装无向导穿越探险队伍踏上了西去的列车。次日凌晨，先前联系的小黄在成都火车站接我们。天还没有亮，我们在早餐店里“过早”，酒足饭饱后到了汽车站乘座开往川主寺的汽车。

汽车先是沿成都、都江堰的成灌高速公路行进。过了都江堰进入了川西山区，汽车一路爬坡沿都江堰、汶川、茂县、松潘公路向北驶去。沿路路旁有很多2008年“5.12”地震遗迹：地震震断的桥梁、大量碎石阻断的公路、滚落的巨石砸中的汽车、山体滑坡埋没的民房、废弃的村庄。但更多的是新建的藏羌村寨、重建的城镇、漂亮的学校和民居等具有民族特色的建筑鳞次栉比，公路更加宽了、直了、美了。看到这些，不敢想象，三年半前那场举世嘱目的巨大灾难曾发生于此，特别是震中映秀、汶川更加美丽。体现了国家集中财力办大事的优越性，体现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友爱精神，体现了灾区人民自强不息、奋发图强的精神。

汽车一路向北，一路爬高，到了茂县下车吃午饭。这里海拔2600多米，我们在江汉平原穿的衣服在这里有点冷了。

三、逛川主寺

下午5点多钟，我们到达了目的地川主寺。中午茂县还是艳阳高照，才100多公里，便北风凛冽，一下车就感觉到了冷。这里是从成都平原进入川西北的必经之地，离九寨沟、黄龙较近，外地的游客大都在川主寺住宿，所以宾馆较多，但由于是黄金周，价格较贵。我们比较了几家宾馆与老板砍价，说今天还不是黄金周，游客不多，少赚点总比空着强，最后协商120元一间，只限一晚。

宾馆大厅有一台电子秤。我们把背包都称了一下：4个背包中“海市蜃楼”的最重，21公斤多，他带了很多东西，除了必带的东西之外，甚至带了生鸡蛋等物品，食物带了8日份。我们3个的背包都是18公斤多。

晚饭前，我们在镇上转了转。小镇位于岷江和一条支流的汇合处，沿河而建，岷江穿镇而过，三座造型各异的新修的大桥，将两岸相连。河边是景观带，街道整洁而宁静。小镇建有五星级饭店，街上行人不多，大部分是游客。小镇边上有红军长征纪念碑和纪念馆，附近有九黄机场和高尔夫球场。

川主寺的晚饭是丰盛的，我们选择了一家火锅店，吃鸳鸯火锅，有羊肉、牛肉，主要是蘑菇。准备吃饭时，“海市蜃楼”在街上小贩那里花了16元钱买了村民们在山上采的4斤新鲜“雁鹅菌”，我把它整理下了火锅，味道不错。围着大火锅，喝着青稞酒，吃着“雁鹅菌”，临窗而座，观窗外小雨，聊户外话题，哥几个好不惬意。

四、进阿翁沟

晚饭后，天空中还下着小雨，明天的天气怎么样？能否按计划行动？我和“海市蜃楼”沿街向北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网吧，查询天气：明天小雨。

雨下了一夜，1日凌晨在床上我和“空空行者”商量先轻装游九寨沟，再回来重装穿越七藏沟、涪江源。起床后，雨也停了，再征求大家意见。“过林之虎”说还是按原计划行动，下点小雨不怕。“海市蜃楼”说九寨沟他去过了，如果今天去九寨沟他就在宾馆等我们。最后形成意见：按原计划进行。大家迅速打点行装，我联系先一天预定的双牌座农用车。吃过早饭，在7点30分左右，农用车把我们往九寨沟方向送到了二十几公里外的阿翁沟沟口。

要去阿翁沟，首先要过岷江。这里是岷江上游，海拔约3180米，再向北不远快入九寨沟县境时有一块棕色旅游标示牌：“岷江源”。现在不是洪水季节，河面不宽。我们沿着一条小道下了河滩，找到了一座两根新砍的松树搭成的“桥”。由于都是第一次过这样的桥，我们3个眼盯脚下，手柱登山杖，小心翼翼、颤颤兢兢过桥。“空空行者”在后面拍照，他过桥时要我们帮他，他弓着腰，登山杖尖扎在松树上，双脚与松木桥垂直，在“桥”面上慢慢挪动。我说:“你经常畅游长江，今天掉下去也是一次游岷江的尝试啊。”

阿翁沟是岷江的一条支流，在我们过“桥”的附近流入岷江。在户外圈子中，把它划入了“七藏沟”的范围。七藏沟由卡卡沟、草海子、鱼海子、红星海子和阿翁沟组成。一般的穿越顺序与前叙相同，而我们这次穿越选择的路线是反穿：从阿翁沟进走草海、鱼海子、红星海子、涪江源窑沟。　　　　　　　　

五、开始驴行

告别岷江的松树桥，我们就进入了阿翁沟，行走在沟沿上。首先迎接我们的是孱孱流水，一群牦牛则在路沿悠闲地吃着草。大家很是兴奋，纷纷与牦牛合影。走了约1公里，我们下沟沿过了一座有水桶粗的独木桥。越往沟里走，景色越好，沟底的河水清澈、穿越灌木丛向西奔流，向左看，山坡上牦牛像一个个的黑蚂蚁在吃草，坡下是牧人的木屋，炊烟缭绕。向右看，在一片葱绿的松树林中，红色的红桦、黄色的杨树，像星星撒落在绿色海洋里。前方山沟的顶端是白雪覆盖的山峦，好一派高原风光。

我们边走边聊，边走边看，边走边拍，不知不觉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在路边席地而坐，都拿出自己的好东西让大家分享，“空空行者”的鱼块、蜜枣，“过林之虎”的矮子馅饼、“海市蜃楼”的香肠、饼干，大家你推我让，希望别人多吃点。我看他们“动机不纯”，都想让大家吃自己的趁机减轻背包重量。我也推销我带的压缩饼干，可惜都不买账。这时，几位徒手雇马匹驮背包的浙江驴友，从我们身边经过。他们从草海宿营地来，准备出阿翁沟口。

午饭后继续沿沟上行，山越来越高，景色越来越美，我继续在前面带路，走小道、趟溪流，不一会来到了一片河滩，遇到了一位手拿牦牛毛编成绳子拾柴的藏族妇女。我正在纳闷：这里荒无人烟怎么有人拾柴啊？抬头向左朝卡卡沟垭口方向望去，陡峭的山坡上有一队人马匆匆而来，前面是驮包的马队，后面是徒手的驴友，一看又是一支从卡卡沟进来的“腐败游”队伍。在这里我等了一会，3位驴友都上来了。在河滩灌木丛中看到了十几顶帐蓬，看来，我们到达了草海子宿舍地。附近搭好的五颜六色的帐蓬，有大有小，大的是向导扎的炊事帐，小的是驴友单人或双人帐。看来那位拾柴藏族妇女是给驴友们做饭的服务员。现在川西、黄龙、四姑娘山等地区，都有为驴友服务的向导、协作、马队，你参加了商业队穿越、爬山出了钱，吃住都有人安排，你只管跟着走，累了可以骑马走完全程。

　　　　　　　六、往返草海

从灌林丛营地向右拐进红星沟约200来米的河滩，又有一批当地人和驴友在搭设帐蓬、溜马，看来他们在此扎营了。我们离当天到达红星海子附近的垭口在图上还有十来公里的水平距离，此时时间才12点，不能停留。继续沿草海子、鱼海子、红星海子沟前进。我仍在前面带路，穿过河滩走到了草海子边上林中小路，“过林之虎”、“空空行者”跟了上来，但不见了“海市蜃楼”。到了草海边上，大家放下背包，拍照、休息，等了一会，他还是没有来，“空空行者”要我去找，我到河滩营地返回走了1.8公里左右，见到了“海市蜃楼”。他说太累走不动了，又有高原反应，想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原路返回，并约好在成都再联系，一块儿回家。

分手后，我又追赶“过林之虎”他们，来到了草海边上。草海就是山里两条沟交汇处附近的一个湖。湖中全部是水草，河水在湖中缓缓流动，河水在湖面形成了一条条平如镜面、形如丝带的弯曲平缓的水流，与水草相依相偎，湖中有白色的水鸟，湖边有白色、黑色、黄色、红色的马匹低头吃草，湖边山坡上云杉、松林连成一片，山顶雪峰耸立，景色如画。不一会，我们走到了草海子上方，逆河滩溪流前进。这里水流较急，人沿溪流在灌林丛中穿行，一时在左岸，一时在右岸，过了很多的独木桥。这里的独木桥虽说都只有碗口粗，但水流不深，我们也有了过独木桥的经验，没有人落水。

　　　　　　七、队友赶队

在一个高坡我们休息时，“空空行者”说：“你们看，来了一个人。”我说“是看花眼了吧，这里荒无人烟哪有人啊。”再仔细瞧，河滩溪流中一个背着背包的人影向我们这边走来。我催他们：“天快黑了，走吧。”“空空行者”说：“猪来穷，狗来富，何况来了一个人，捡个人也不错，等他一会。”待那人走近，一看是“海市蜃楼”。我问他：“你不说今天不走了，明天返回的吗，怎么跟上来了？”他说：“我们是一块儿来的，要一块儿回去，再说跟他们也不熟，不能掉队。”其实“海市蜃楼”也算是一头老驴了，在高海拔地区徒步也是第二次，低海拔地区更是经常出游——不过那是公驴、母驴混合型的休闲游，强度没有这么大。何况他今天背着20多公斤的背包，眼压增高，两眼发红，嘴唇乌紫，临床医生的他说自己是高原反常的典型症状。见他要跟我们继续往前走，就鼓励他：“现在返回与向前走到达目的地的距离差不多，何必走回头路呢，在路上我们慢慢走，等你。”

海拔越来越高，红星沟小路全部在乱石河滩上，越往上走，体力消耗越大。路上“阳光”、“过林之虎”、“空空行者”、“海市蜃楼”拉开了距离缓慢前进。来到一个山体大滑坡的遗址，上面长满了4、5米高的小树，翻过滑坡形成的相当于一条天然石堤的垭口，看到了一个疑是湖的长满青草现已发黄的湖盆，这就是攻略中所说的鱼海子了。今天这里一点水都没有，更没有鱼，湖底长满了青草。“过林之虎”大为不满：“你们说鱼海子有冷水鱼，我专门花了300多元买了一根折叠鱼杆来，不说没有见到鱼，连水都没有。”我何尝不想钓鱼呢，撤下了警用**的鱼钩鱼线带到了这里，但也没有排上用场。

　　　　　　　八、高山露营

见天色已晚，乌云密布，我们不敢停留。在路上遇到几拨从前边返回的驴友，他们有的是到达了红星海子返回的，都是轻装或骑马，看我们背着大背包都啧啧称赞。我问了他们前边有没有适合宿营的地方，他们说在垭口下方小路边，有一片比较平的地方可以扎几顶帐蓬。

这时，我们进行了分工，我和“过林之虎”去前方找宿营地，“空空行者”等“海市蜃楼”到后向前慢慢走。

我和“过林之虎”加快了脚步。这时，河谷越来越宽，到底在哪里扎营呢？乍一看都可以，仔细看还是不平整。走了十几分钟，“过林之虎”精明地对我说：“你把包放在这里，我在这里等，找到地方后再来叫我”。我放下背包向前寻找，又走来了十几分钟，在垭口边上找到了一块较平坦可以搭设帐蓬的地方，然后返回背了背包带他们过来。“过林之虎”嫌营地离水源远了（其实也就100来米），他在溪边树林扎营，“海市蜃楼”也在林中设帐。我和“空空行者”选择了地形开阔的宿营地。

我们扎了三顶帐蓬，“过林之虎”和“海市蜃楼”搭好帐蓬，说肚子不饿，先睡了一觉。待他们觉得饿了，做饭时天也黑了。“空空行者”上来时，我已经搭好了帐蓬。先烧了开水泡铁观音茶喝了再做饭。晚饭有“空空行者”带的鱼块，在川主寺买的酱牦牛肉，味道不错。走了一天，肚子也饿了，主食是每人4两的手工面条，本想带大米的，怕海拔高，米饭做不熟。吃完饭烧了开水喝了茶，收拾一下，就进入帐蓬，钻进了睡袋。

人虽说很累，躺在帐蓬，仍然睡不着，可能是高反缺氧所致吧。因为此时，我们到海拔3000米以上地区，从到川主寺开始到现在已经有25小时，高反也该来了。我和“空空行者”睡一个帐蓬，夜里还算暖和。晚十点多钟，除了附近溪流的流水声外，又多了帐蓬上沙沙的响声。下雪了，我又出来把背包、鞋子、炉具等物又规整在一起，用背包罩盖上防雨防雪。还是“空空行者”精明，睡觉前他都做了防雨雪准备，将未进帐的物品进行了遮盖。

2号早晨七点，起床后发现帐蓬边上的750毫升水杯从口到底都结了冰，帐蓬上、河谷灌木丛，山上都是白茫茫一片，我们处在一个银色世界里。

　　　　　　　　九、上红星海

由于高反，大家都没吃早餐。在溪边洗漱和收帐蓬时，讨论起今天的行程，向前走要翻越两个垭口，第一个是眼前的高差近200米，第二个是4150米的山垭口，继续负重，而且没有现成的小路，要走30多公里，要跳涧越沟，是探险路，但是咬着牙一天可达黄龙乡。如往回走原路返回，一路下坡，一天可回川主寺。经反复讨论认为：要按计划继续向前，走回头路不是我们“九黄”队的风格，再说我们舟车劳顿1000多公里到了川西高原不就是为了寻找这种缺氧，眼睛上天堂，身体下地狱的感觉吗？

离开海拔3680米的营地，就开始翻越垭口了，垭口山坡上有一条小路，被雪覆盖，但树丛中的布质路标还看得见。“海市蜃楼”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收队。在山坡上走“之”字路。经过半小时的攀爬，我们终于爬上了相对高差200米的的垭口。垭口上，风雪交加，大雾弥漫，白雪覆盖，我顺着一条疑似小路前行，两边景色什么也看不见，更没法利用地图进行现地对照。我在前面带路，与后面的队友保持目视距离前进，边走边注意寻找红星海子，又走了约四十多分钟，终于在大雾下面有一片墨绿色的湖，湖边是雪。这就是红星海子。等大家来到后，在这里进行小憩。

　　　　　　　　十、海边望路

也算我们运气好，这时雪停了，湖面的雾也小了，湖边的高山在雾中若隐若现，湖边的卵石清澈可见。我对“过林之虎”说：“拿下钓杆钓鱼吧？”他说：“水至清则无鱼”。大家在湖边拍照、赏景。

我站在湖的北边向南眺望，拿出地图进行现地对照，寻找今天要走的路线、翻越的垭口在哪里？满山遍野都是一片银白，路在哪里呢？湖的南岸有三座高山两个垭口，右边的比左边高，但左边的垭口好像有条路伸向远方。再仔细分析和对照，右边没有路的高差大的垭口就是我们即将翻越的地方。红星海子附近有一个巨大的红色山体，海拔5100米，昨天下午在宿营地附近看见过一次，不到两分钟就被云雾所遮，今天雪后大雾还是不识真面目。

从昨天到今天上午的红星海子，我们都是沿着小路走的，到了红星海子路就没有了，下步要靠判断来择路。我们的地图水平比例尺约1：9000多，但等高距太小，相当于1：50万的地图，基本等高距为100米，没有半距等高线，更没有辅助等高线，显示地貌很概略，特别是局部地貌没有显示。因为我们没有GPS，也没有向导，但我自信：有指北针、海拔仪和等高线地图综合判断就足够了。

　　　　　　　十一、翻越垭口

休息了一会，身上有些冷了，我们又背着背包向红星海南面的山垭口进发。我在站立点给他们指了垭口的方位和行进路线后，照样在前边找路，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

沿湖西岸横切一段后，来到了湖的南岸，发现有一行牛蹄印和新鲜的牦牛粪。顺着蹄印，反望刚才休息的附近高地上十几头牦牛在雪地吃草，当时雾大看不见。我顺着蹄印向垭口沿山腿走“之”字路，缓慢爬升。“过林之虎”聪明些，沿湖岸横切，再从山下陡上垭口，但是他还是落在了我们的后面。11时48分，我先上了垭口。站在垭口往北坡看，他们三个在不同的方向向垭口攀登，由于海拔高，没有路，又负重，大家走五步，歇两步。“空空行者”穿的是红色羽绒服，背包是青绿色背包罩；“海市蜃楼”穿的是灰色冲锋衣，背包是桔红色背包罩；“过林之虎”穿的是灰色运动衣，背包是红色背包罩。这三个人在雪坡上格外显眼、鲜亮，像三丛跳动的火焰，在雪坡运动、跳跃，使高原的冰天雪地充满生机，也使我的心情豁然开朗。

见“海市蜃楼”在后面，我下山去给他背包，被他谢绝。看他嘴唇青紫，双眼发红，看来高反更严重了，我心里一沉，但他还是咬着牙和我们一起拼搏，奋力向上。12时整，他也上来了。我们在垭口赏景、打雪仗、拍照、合影后吃午餐，打开在川主寺买的牦牛肉，半斤一包真空包装，由于地处4150米高的地方，大家还是食欲不好，“空空行者”一块都没有吃，“海市蜃楼”和“过林之虎”也只吃了二、三块，我吃的最多，半斤一袋的牛肉大部分是我收拾了，本来还想吃点，见他们都不吃，就不好意思了。

　　　　　　　十二、走进江源

站在垭口举目四望，群山连绵，雪山逶迤，真是山舞银蛇、原驰腊象，好一派北国风光。这里是四川两大水系岷江和涪江的分水岭，昨天和今天上午，我们行走在岷江流域，从现在上了垭口开始就即将进入涪江流域，也就意味着涪江源探险行程开始了。

这时垭口下起了雪，能见度很低，向南望是只看到一个小坡，坡底看不到。坡上有几堆疑似牛粪的东西，我们沿着“牛粪”走了近100米，见到了坡上有比牛尿还小的水流。我对驴友们说，这就是涪江的源头。真是上游涓涓细流、下游滚滚波浪。

翻过垭口，我就省心多了，因为大雾、大雪，哪里也看不见，不要时时对照地图找路了，跟着水流走就行。我对他们说：“今天我们就沿这个水流走，一直走到有人家的地方就是黄龙乡了，跟着水走就可以到达目的地。”“海市蜃楼”说不要走狠了，今天我们在路上扎营，明天到。我何尝不想在路途扎营？一看这天气，下了这么大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再说多露营一宿也是多受一份罪。只好“骗”他下山不远就到了。由于高反，“海市蜃楼”今天没有吃东西，还背着43斤重的背包，爬山涉水，真是难为他了，他在平原徒步、骑车、在长江划艇可是一员猛将啊。

　　　　　　　十三、路遇驴友

相对高度下降了近200米的时候，见到了左侧山谷草甸上有四头驮着东西的马在吃草，我们兴奋起来。走近一瞧马背上有五颜六色的背包。看来，这附近应该有和我们一样穿越的驴友了。

不一会我们走进灌木丛，前面来了十几个人，打头的是向导和马帮，他们是我们今天目的地黄龙乡的人，其中有一个叫高玉成的向导给了一张名片，要我们到达后住他家。我问他价格怎么样？他大大咧咧地说了一句：“随便给。”当时并未在意。在他们身后是一帮公驴和母驴，听了他们四川口音，说是重庆来的，有六、七位是母驴。昨天早晨他们从黄龙乡出发，在路上已经过了一宿。他们都穿冲锋衣，戴着雪套，拄着登山杖，背着冲顶包轻装徒步。他们准备翻过垭口到我们昨晚住的地方宿营。

　　　　　　　十四、饥寒交迫

雪越下越大，落在灌木丛上犹如一片片盛开白色小花，也不知灌木丛由哪几种植物组成。越往前走，雪下得越大，灌木越来越高。“过林之虎”由于没穿冲锋衣，下身湿透，他减冷，打起了冷颤。我见他们还掉得较远，就说：“你赶紧先走吧，顺着水流向下走，一直到有人家的地方，就是黄龙乡了，住在高玉成家，联系好住的地方和晚饭，我和他们一起慢慢走。”“过林之虎”听罢迅速向前赶路，我和“空空行者”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等“海市蜃楼”。

随着海拔的降低，灌木丛变成灌木林。林中有二、三米高的杜鹃、红桦、柏树、沙棘、山柳等，我们背着背包在矮林中穿行，树枝荆棘较多，为了不被划伤或挂住，每一步都要猫着腰走，甚至爬行，体力消耗很大。穿行灌木林，树上的积雪落在了我们的身上、脖子里，上身内衣的热汗和冰雪交融湿透。我穿了冲锋衣，但脚上的中帮登山鞋是在淘宝网上买的水货，虽说标明了有防水功能，但在高原雨雪落在身上融化后随冲锋裤往下流到了鞋面上再往下渗到了鞋肚里，感觉鞋里有约一寸深的水，脱鞋一倒还倒不出来，脚也泡白了，很不舒服，一直穿到黄龙乡。

还是“过林之虎”的鞋子质量高，他的2000多元一双的美国货户外鞋就是不一样，穿了两天都是干爽的。真是人不识货钱识货啊。所以，这次穿越后，事实才告诉我一双好鞋的重要性。回家后“过林之虎”又要战友给我们每人寄了2000元一双美国“花岗岩”户外品牌的中帮徒步鞋。从此发誓：以后再也不穿网上买的便宜鞋子爬山了。

　　　　　　　

边走边等，等来了“空空行者”。他说“我在前面走探路，你在这里等‘海市蜃楼’”。我放下背包等“海市蜃楼”。雪还在下，喊了几声，他答应了，但就是没有见人影，我估计距离就约50米左右，但在矮林中就是看不见。等他到后我说：“‘过林之虎’去打前站准备宿营的房子了，‘空空行者’在前面探路，现在雪也没下，天气好了，我们一鼓作气可以走出去。”

十五、峡谷美景

海拔越来越低，树木越来越高，景色越来越美。手表上海拔指向3800米，就是林线了。山谷两旁山顶皑皑白雪，陡峭的崖壁是灰色的光溜溜的花岗岩石，崖壁缝隙间中有的地方长着小松树或小灌木，散落其上，让人看了不禁惊叹生命的顽强。石壁之下就是原始森林了，亭亭玉立的冷杉、云松上面的白雪像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接近山谷部分，由于山谷温度稍高，下的雪附着在树梢上，形成了雪淞、雾淞的雪凝景观。

越往下走，山谷越窄，原始森林里都是二十多米高，胸径四、五十厘米粗的松树和云杉，有的甚至达一米以上。由于树高林密，地上的乱石块上长满了苔藓，根本没有路，踩到长满厚厚的苔藓的石头上软绵绵的，但相当费时，消耗体力。走着走着，“海市蜃楼”又拉在了后面。垭口的涓涓细流在这里变成了咆哮的激流，连接两岸的又是一处处的独木桥，这些独木桥都是附近的风吹木或伐木搭成，一般只有碗口粗，人走在上面颤颤兢兢，背着几十斤重的背包，脚下是奔腾的溪流，稍不留神掉下去就会被激流冲走，在落差几米、十几米的沟中随波逐流，撞上巨石，不仅全身打湿，而且会碰得鼻青脸肿，甚至粉身碎骨。

我们过了独木桥，拍照休息。在这些没有路的山涧，还常遇到新发生的泥石流痕迹，一堆堆的青色疏松的碎石拦住去路，还要越过泥石流形成的“V”形沟槽，体力消耗不小。嘴里喘着粗气，拖着沉重的步履，大家边走边聊。我说“过林之虎”这小子肯定早到了，“海市蜃楼”说他肯定躺在床上睡觉了。“空空行者”说说不定他到哪里玩去了。

　　　　　　　十六、踯躅岔沟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窑沟。涪江源在这里和窑沟汇合了。“空空行者”和“海市蜃楼”两人只顾往前走，没有看地下。我边走边拍在后面喊：“这里有‘过林之虎’留下的字。”原来是横卧在断路处的一根松树上，刻了一个“屈”字，字头朝向东方。我停下核对了字头方位判断，看来他在此休息后往前面直走了，一种不详的预兆笼罩心间。

“空空行者”在前面喊：“这里有两座桥，路也明显了，我们从这里走。”我跟着他们走了过去，走了100来米，觉得不对劲，路是明显了，但是路在沟边是逆水而上，不是顺水而走。看来方向反了。

我要他们停下休息。我折返回来，在矮林中穿行顺水向下找路，手、脸划伤了全然不顾，鞋里反正早湿透了，又趟在河边水里，来回找了两次都没找到路。又返回到“过林之虎”刻字的圆木位置。再仔细对照、研判，发现河滩树林里地表上有积水，看来下游某个地方应该是堵上了，致这里发水，将路淹没了。我又沿着从垭口来的那条沟边，终于发现了一条连接在窑沟的被水淹没了的路，趟着十几厘米深的水，向前走了约200多米终于见一座用4根茶杯粗的小树架的桥，立即招呼他们跟我来。

　　　　　　　　十七、遇堰塞湖

我继续在前面探路，没有想到“空空行者”大江大河都过来了，却在小河沟里翻了船。这两天过了N座独木桥，只此时这座桥宽些，由4根木头搭成，但他掉下去了，衣服、相机、手机都打湿了。还好水流不急，人没有被冲走。晚上他“吹灰面”说我没有等他，看来是他大意了。

天色不早，我急往前探路，怕再遇到这样的岔路，耽误时间，刚才这个岔路耽搁了二十几分钟。

这里沟谷宽了些，小路也明显了。不知怎么，跟着小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水里了。原来是小路被水淹没，我钻进右边的树林找路，背包罩都挂破了，还是没有看见路。无奈只好返回边走边看，回走了约80米，看到了路的左侧有新开的小道。在这里，我折了两根树枝将我刚才走错的小路拦住，并在向左拐的地方插上树棍挂了一张白色餐中纸给后面的“空空行者”和“海市蜃楼”做路标。没想到他们又重蹈旧辙，也可能是见天色已晚，赶路心切，一直向前也走到了水里，还一直向前走，趟在30多厘米深的水中，直到在左边石壁找到了被淹的老路攀树而上才上到新路来。原来这条水淹的小路南方400多米的山坡上发生了大面积山体滑坡，仅碎石在沟边就形成了一个长达80多米、高有十余米的碎石堆，将窑沟堵塞，河水从另外的地方改道了，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乳白色水面的小堰塞湖。

　　　　　　　　　　十八、夜宿高家

过了堰塞湖、泥石流、碎石堆，又过了三座独木桥，走了1个小时就见到了沟边有水泥垒砌的水池和铺设的塑料水管，这里是一处村庄自来水引水工程，看来离黄龙乡不远了。又向前走了约半小时，才看到黄龙乡一居民的屋脊，很是兴奋。走在村庄附近的小路上，大步流星进入黄龙乡。

在村庄主街道上找遍小饭店、小旅店和预先约的高家，都没有找到“过林之虎”。在街上喊他也没人应；向人打听看到一个背包的人来没有，都说没有；打他电话关机。坏菜了，他今天没有走出来，肯定是在窑沟岔路迷路了。

这时“海市蜃楼”打来电话说他们出山了。我迅速联系高玉成家，向其父母都在说明来意，放下背包，出村去山沟接他们。

等我们三人来到高家，高大妈他们已经在灶屋生了火，大家放下背包，迅速洗澡、洗衣、洗鞋。当一身干爽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双军胶穿在脚上觉得好幸福啊。这时天空中下起了雨。大家围着火塘　烤火，“空空行者”烤他落水的相机、手机。我去张罗晚饭，高家老二为我们准备了炒牦牛肉、炒牦牛肝和炒白菜、大米饭。我说晚上喝点酒暖和暖和，“空空行者”这位平时早晨都得喝早酒的酒仙说：“今天哪有心情啊？”我说“过林之虎”不会出问题的，喝点啤酒吧。高大妈说我们想喝啤酒就要老伴去买，我不好意思让他们跑腿，就自己跑去花了20元买了4瓶啤酒。第三天才知道高大妈要高大爷去买酒的原因。

饭后的天空雨一直没停。我想：这里是海拔2700米，天在下雨。“过林之虎”迷路的地方是海拔3100米以上，肯定下大雪了，我们和高大爷老两口围坐火塘烤衣服、烤鞋子、聊天唠嗑。高大爷讲：“过林之虎”可能是进窑沟上游了，窑沟里有一座他家三小子放牛时盖的牛棚，晚上他可能在那里宿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他还说，前几年他家三小子一人在四沟（窑沟东面的一条沟）放牛，晚上天冷，就在山里生起了篝火，不一会他听到声响。再一看发现了一头马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迅速爬上身边的一棵大树躲藏。马熊来到火堆旁，不慌不忙烤火、撒欢，待篝火燃尽熄灭后才懒懒地离去。这时，老三才从树上下来，落荒而逃。听了高大爷的话，大家不禁为驴友安全耽心起来。我说，他当过兵，进过军校学习,经过野战生存训练，虽说下雪，衣服湿透了，他还有羽绒被，肯定冻不坏，脚上的鞋不错，鞋子里是干的，身上携带的主付食还有4日份，也饿不着，就是怕他遇到野兽。

　　　　　　　十九、寻找队友

当晚高大爷和高大娘一宿未睡，为我们烤鞋，因为我们说次日清晨上山去找人。十点多钟，我们早早睡了，还是老规矩，我和“空空行者”住一屋。他在床上转辗翻身，我问“不累吗？” “不累”“不想睡吗？”“不是”。“是‘过林之虎’没有回来睡不着吧？”“嗯。”他说：明天一早我们两人上山去找，“海市蜃楼”在这里守候，一旦听到“过林之虎”信息立即与我们联系，我当即赞同。

次日清晨5时50多分，天还未亮我叫醒了“空空行者”洗涮、着装、准备，并去火塘煮面条。这时，高大娘还在灶前为我们烤鞋，一夜未眠，怪不得我睡在窗前，总听到窗前火塘屋里有响动，他们为我们烤鞋一夜未睡啊。看到干爽的登山鞋，想起了30多年前我在内蒙古当兵时，每天测量爬山回来，房东为我们烧水、烧炕、烤鞋的情景。我到厨房拿锅到火塘上煮面条，不让二老动手。但是犯了一个大错，当我把2包面条下锅煮后，放了两包猪肉酱调料。忘了高家是回民，犯了大忌。当时二老未吭声，下午“过林之虎”回来后才说，我连连道歉，不是故意的，是忘了。据说在我们早餐后她把锅洗了4次。

洗涮、准备，吃罢早饭就七点了，天空还在下雨，我告诉了“海市蜃楼”的去向和注意事项就和“空空行者”穿着高大爷家的高筒雨靴和雨衣出发了。走水池、过独木桥，经过二个多小时的跋涉，于9时38分，我们在前文所说海拔2780米堰塞湖碎石堆见到了“过林之虎”。一夜未见，此时见面我们深情拥抱，热泪盈眶：弟兄，委屈了；战友，受苦了。他淡然一笑，还好。他的背包有约二寸厚的雪，都结了冰，还未融化。此时，离他开始返回的七点钟有两个多小时了，看来昨晚在冰天雪地里受了不少苦。

我们关切询问。他说昨天在窑沟口圆木上刻了字，等了半小时，看我们还未来，见前方有桥有路就向前走了，走了约3公里发现山谷越来越窄，树越来越矮，水流好像也不一样，觉得不对，直到天黑，没有见到一个人。雪越下越大，直到哪儿也看不见了，才在沟里就地扎营。他支起了帐蓬，脱去了全身湿透的衣服，钻进了唯一没有淋湿的羽绒被子里，吃了三块米子饼和几口雪，烧水做饭的心情自然也没有了。他知道深山里没有人烟，但有野兽。为了壮胆，打开手电在帐蓬照了一晚，每隔一小时左右，就对天喊几声，又用登山杖把帐蓬顶得吱吱作响，为自己壮胆。第二天，天刚放亮他收起背包，穿上先一天湿透的冰冷的衣服，把睡袋用防水袋和塑料布裹了又裹，以备当天还在雪地里露营。继续向山里走，走了约一公里，见到了四位在牛棚里烤火的猎人。他们把他迎进了高家老三做的牛棚，牛棚里火塘烧着圆木，大火熊熊，他来不及烘烤就请了一位猎人帮他背背包出山。

　　　　　　二十、欢庆团圆

回到黄龙乡后，“过林之虎”立即洗澡、换衣、烤火、休息。我张罗晚饭，向高大娘要了自家宰杀的4斤牦牛肉，下厨做了牦牛肉火锅，调料是辣椒和花椒，正宗川味，做了一大盆，高大娘给我们买来了正宗的散青稞酒。我们哥四个打着赤膊围着火塘吃着火锅，失散后的团聚，探险涪江源、走出窑沟、穿越全程的喜悦写在我们的脸上，大家大块吃肉、大杯喝酒，除吃了一大盆肉外，还吃了一大撮箕白菜，风搅残云，到底还是驴友户外人，能走能吃。

当晚商量步下行程。“过林之虎”6号前要到家有要事处理。从黄龙乡穿越四沟到九寨沟的　计划只好搁置。“海市蜃楼”在08年援川时走过九寨沟和黄龙沟。最后形成如下决议：“海市蜃楼”乘坐川主寺经黄龙到平武县的汽车在成都等我们。“阳光”、“空空行者”、“过林之虎”三人先游黄龙沟，再去九寨沟，后返回成都回家。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在火塘屋里围着火塘给“过林之虎”烤鞋子、喝茶、谈天说地，并给高大妈结了帐，问她我们四个人在她家生活了两天，住了两宿，吃了三顿饭，收多少钱？她说：“随便给”。真是和她儿子在山上和我们说的话一样，太厚道了。我们说：“您说个数吧？”她考虑了一下说给260元吧？我们觉得给260元过意不去，给了300元钱，要她不找钱了。

“过林之虎”后来说，从来没有看到你像今天这样大方过，每次外出爬山都与人砍价，这是唯一的一次没有讲价还送人情。是啊，挣钱不容易，花钱当思量，每次外出穿越爬山，我都是与人尽量讲价，锱铢必较。这次高大娘一整夜没有合眼，给我们不仅烤干了衣服，还烤干了厚厚的登山鞋，让我们顺利去寻找迷路的驴友，两天两宿光烤火、烤鞋的木柴就烧了一立方，一共才收260元钱，让人不好意思。

　　　　　　　　二十一、漫步山村

10月4日，雨霁的早晨空气清新。我起床后迅速拾掇好装备，先送走搭车去锦阳方向的“海市蜃楼”，就到村子里去溜达了。

黄龙乡所在地叫三舍驿村，共90多户人家，村民大部分为藏族和羌族，汉族也不多，回族只有高大爷和弟弟两家。街道整齐、美观、干净，一条公路贯穿全村。村边有很多新建的民居，一般是两层楼房，房子很大，一层是砖，楼板和二楼为松木板。村民要建房上山自己去砍树，每方才出100元钱，其它由政府补贴。这个民族地区的农房改造工程，三间两层的楼房只要出3万多元钱，其它的由政府出资。看来党的惠农政策在这里体现的更加明显。村北是四沟，向北翻过此沟的则藏山垭口就是九寨沟景区的长海了。村北堆码很多水桶粗的原木，是村民用来烧火的。在新建的乡政府后面，有一栋很大的木板房，是以前的粮库，象吊脚楼，离地一米地方铺木板为放置粮食的地板，山墙、檐墙均为木板，外面刷了桐油，房顶也是木板铺就再盖瓦，显得古朴。涪江源的两条支流在村北汇合成一条溪流穿村而过，很多农舍屋后就是用青石砌成的淘米、洗菜、洗衣的跳板、码头，河水清澈见底，一年四季奔流不息。河中有石桥、两边建有风雨桥，风雨桥上有两层木楼，拾级而上，门上有一块“党员活动室”的标牌。乍一看还以为来到了江南水乡哩。农舍门前是晾挂农作物的木架，老乡收获了青稞、玉米、蚕豆，当时不把它从秸梗上打下来，而是把这些作物连秸梗　带果，挂在用木头做成五、六米高的木架上晾晒到冬天再脱粒，收拾干净。

炊烟袅袅，早晨的阳光照在座落在山沟的三合驿村黑瓦白脊的房舍，宁静而美丽，穿越村庄东西一条的水泥公路分别将这个小村庄与黄龙景区、川西高原和成都平原连接起来，村边山上森林密布，绿色的松树、红色的桦树、黄色的杨树，阳光一照五彩缤纷。林线之上是银白的雪山，连绵起伏，蔚为壮观，太阳一照，熠熠闪光，流金泻银，漂亮极了。

转了一会，“过林之虎”和“空空行者”叫我吃早餐。昨晚高大妈要给做，我们谢绝了，准备去村中唯一的饭店解决。来到在涪江源河上建的饭店里吃早饭，我们3人要了两碗鸡蛋汤、4个馒头、一碗面条加2个鸡蛋、一盘泡菜。等我们吃完饭一结帐，眼珠都瞪大了：88元。我怕听错了问了三遍还是88元。我的天，这是中国最贵的早餐，在“北上广”特大城市的茶楼吃早茶恐怕也只这个价吧？宰人没商量，看来是专宰外地客的，怪不得前天高大妈要高大爷去买啤酒，昨天她本人去给我们买青稞酒呢。

　　9点半左右从平武开往川主寺的客车准时到达了高大爷家门口，我们三人告别高大爷、高大妈上了车，向西去了黄龙沟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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