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东北驴虎 于 2009-2-22 09:39 编辑 『湘黔散记』春节凤凰古城、黔东南之旅 久居闹市，厌烦了都市的浮躁与喧嚣，向往一种宁静致远、返璞归真的感觉，也许是逃避现实. 今年春节，只想一个人独自找寻梦中的旅途，想想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的人生。因为只有选择旅行，才让人深刻，让人智慧…… 1月23日12:58分,我和芳妹登上了K586次广州东开往湖南怀化的火车。已经是寒冬时节，而在广东还没有一丝冬天的寒意，倒是跟秋天没有什么区别，在出行的火车上，我们遇到了两位老同志。 老人是湖南人，已经70岁了，但还是精神矍铄，体魄健壮，一点也看不出70岁的样子，而且还身手敏捷，他和我一样是睡上铺，三下五除二，很快就爬了上去，颇令我这个比他整整年轻了一半的人汗颜。老人很健谈，从攀谈中了解到，他是1974从部队以团级干部转专，在地方以处级干部退休，“转业的时候，我在部队已经拿到了每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转到地方以后，工资也是一百多块，那时候我们的县长才拿几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呢。”说到这里，从老人充满了自豪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对那年代的怀念。老人说，他在部队时是炮兵，只是不识字，到部队时，才刚刚会写自己的名字，文化都是在部队学的，我问他在哪个部队，他说在四野。 “四野？那不是林彪的部队吗？”我来了兴致。 “是的，正因为是林彪的部队，才因为受到林彪事件的牵连，才那么早转业的。” 原来老人在部队时，还跟林彪握过手，照过相。 “你是林彪的老部下，你觉得林彪这个人怎么样？” “好”老人伸出了大拇指。 “好在哪里呢？ “对部下相当好，相当关心，打仗很利害，很有本事的。” 从老人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对林彪是由衷的敬佩，原来老人在部队时，还跟林彪握过手，照过相，我问他：“那你和林彪照的相还在吗” “在，怎么会不在呢”老人说：“这个东西要好好保存的，不能丢的” “那在林彪叛逃以后，全中国到处都在批林批孔，跟林彪划清界限的时候，你的照片也没有扔掉吗？” “没有，没有，这个不能丢的”，老人一边摆手一边摇头。 “那林彪这么好的一个人，他后来怎么会叛党叛国呢？” “这都是四人帮害的” “那么四人帮的后台是谁呢？” “四人帮的后台是江青”老人说 “那江青的后台又是谁呢？” 我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那就不知道了。”老人摇着头，一脸的迷茫 “江青的后台就是***”我告诉他说 “不是的，不是的”老人连连摇头，“江青四人帮他们干坏事毛主席是不知道的，他们都是瞒着毛主席干的”老人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我没有多做解释，我知道解释也没有用，或者说是不好，他是不会相信，或者是不肯相信，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的，在他的心目中，***的形象是伟大的，完美的，但林彪在他的心目中也是伟大的，我想老人的心中也许会很茫然，在林彪事件中，不知道是谁对谁错，将这些过错归咎于江青四人帮也许是最好的解释了，其实即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又能怎么样呢？也许只能增加心中的迷茫罢了。 老人的湖南话方言口音很浓，不太容易听得懂，而且耳朵有点背，跟他交流有点困难，加之可能他从湖南到广东住了一段时间，水土不服，广东气候热，容易上火，坐在他的对面和他说话，一股口臭味扑鼻而来，感觉就象在路上走着，前面开过了一辆拉猪的猪笼车，让人难以忍受，我不敢当着他的面皱眉，因为这么会显得不礼貌，只得时不时的背过脸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车到溆浦，他就下车了，再过两个站，我们的终点站怀化也要到了。 车到怀化，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多了，我们在街边草草的吃过一碗湖南米粉，就赶到了怀化汽车站，要从这里坐车到我们的第一站：凤凰 买好票，上了车，才知道离开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而且这个车座位很窄，没有行李架，背包没地方放了，车尾部应该有行李仓的，但放在那里感觉不放心，而且行李仓可能会很脏的，所以没办法，只能把背包抱在怀里了。 从怀化出发，沿途都是连绵的群山，山不高，山势也不算陡峭，公路就在这连绵的群山中蜿蜒伸展，车内的DVD播放着疯狂的摇滚乐，之后就是感觉有些庸俗的说唱类节目，司机大佬却绝对是个开车的高手，在山间公路上将车子开的飞快，时而上坡，时而下坡，时而左拐，时而右转，不断的按着很响的气喇叭，并不时在狭窄的山间公路上，来个惊险的超车动作，吓得乘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一些胆小的会紧闭双目，紧抓扶手，并根据了自己的信仰，默默的祈祷着神明保佑或者是上帝保佑，在车子的左摇右摆中，乘客的身体也随之左右摆动，终于，车子在爬上了一座较高的山后，左拐右拐冲下了一条长长的陡坡，驶上了一座有点古老的三拱的拱桥，我的眼前随之一亮：一条碧蓝色的河流缓缓流淌着，清澈见底，河的两岸，是临水而建的白墙黑瓦的房子，房子的后面，是黑黝黝的群山，这条河，不就是沈从文笔下的沱江吗？这座小城，不就是沈从文的故乡——凤凰古城吗？ |
| 本帖最后由 东北驴虎 于 2009-2-22 08:42 编辑 车子到了凤凰，已经是下午的五点钟了，幸好预先找了湘西阳光行户外俱乐部的苗人制造（麻红军，老师，网上很有名），在他的安排下我们住进了沱江边的木楼客栈，凤凰的家庭式小旅馆极多，也许是竞争激烈，价钱也很公道，沱江边临江的房子是60元一天（两人房），房子还比较大，干净整洁，卫生间、热水一应俱全，关键是房间就在沱江边，推开门窗，坐在阳台上，眼前就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感觉好极了。如果要追求情趣的话，也可以住在高高支撑在沱江边的古老的吊脚楼，但是价钱就要涨到70元一天了，如果要经济一点，可以找比较偏僻一点的，不是临水的房子，四十元，甚至是三十元都可以住一个晚上，卫生条件可能较差，一个更换一次被单了，非常经济实惠。但是在春节期间的初二至初六就涨到了160元/间，那时来的人较多。 安顿好住处，接着就是要吃饭了。在凤凰，如果你吃不得辣椒而嘴巴又比较挑剔，那你就真的是遭了瘟了。好像一切能入口的都是辣的，不管是酒楼餐馆的炒菜，还是街头巷尾的小吃，一切能吃的，好像都要和辣椒扯上关系，我暗自庆幸，好在我能吃得辣，但一顿饭下来，还是吃得我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凤凰最出名的菜是血耙鸭、酸汤鱼、苗家腊肉等等，这些在来之前，芳妹就早在网上查得清清楚楚了，到了这里当然要品尝了，我们商定今天先吃血耙鸭和酸汤鱼，明天再吃苗家腊肉等其他菜，也许是跑累了，晚上睡得很香，朦朦胧胧中，感觉整个晚上雨一直没有停，第二天一觉醒来，打开窗户，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大老远的跑到凤凰来，碰到了下雨天，多少是有点让人沮丧的，但时间宝贵，虽然下雨，也没有理由呆在房间里的，何况雨也下得不是很大，于是，吃过早餐，我们就开始和凤凰亲密接触了。 凤凰的特色菜肴  |
| 本帖最后由 东北驴虎 于 2009-2-22 09:41 编辑 元月24日凤凰古城 凤凰分为新城和古城，新城我们是不去的，一样的钢筋水泥建筑，一样的水泥马路，一样的车来车往，每一个地方的城市都是一样的，只是楼房高点矮点，马路宽点窄点，车辆多点少点而已，形不似而神似，当然是不值一看的，我们要看的是古城。 所谓“地灵人杰”，大凡风脉好的地方，都是会出一两个名人的，湖南的湘潭出了***和刘少奇，离凤凰不远的古丈，风景奇绝秀丽，出了大美人宋祖英，而凤凰出的名人，第一当数大文豪沈从文了. 很多人了解凤凰，首先就是从沈从文的《边城》开始的。而我对凤凰的第一印象，却是从八十年代初热播的电视连续剧《湘西剿匪记》开始的。电视剧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年代久远的木头房子，石板古街，还有就是在河边临水而建的古城门和古城墙，解放军在古城门前的码头上堆起沙包，架着机关枪，“哒哒哒哒”地向从河对岸冲过来的土匪扫射，河面比较宽，河水清澈，河水中一排列石从河的这边通向那边，石头是不规则的，有大有小，排列的也不规则，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有一点弯曲，显得自然而和谐，土匪就是从这些列石上一蹦一跳的从河对岸冲过来，在解放军的机关枪扫射下纷纷中弹倒入河中，这镜头在我的记忆中有非常深刻的印象，对于凤凰，这也许是我脑海中唯一的印象了。所以到了凤凰，我所迫不及待的，最想找到的，就是这个临水的古城门和城门前面连接沱江两岸的跳岩了。终于在江边找到了这个古城门，兴奋之余，却感觉有点失望，这与我印象当 中有较大的差别，城门楼子比我想象中的小，但城门还是原汁原味的古城门，两扇厚重的城门，木板已经有些破败了，城门朝外的一面，覆盖着铁板，上面钉着密密麻麻的铁钉，只是经过岁月的侵蚀，铁板和铁钉都已经是锈迹斑斑，特别是靠近地下的部分锈蚀严重，但依然能够看出当时这个城门是多么的威严和庄重，易守难攻。城门楼子里面的地板，也是原来的石头地板，不之经历过多少年，多少人的踩踏，石头已经磨得凹凸不平，却又溜光水滑了。城门前面的古码头，依然发挥着它的功用，但已经变成了游人上下游船的码江头，停满了游船了，只是城门前面连接沱江两岸的跳岩，再也不是以前的样子了，而是换成了四四方方，大小一致，平平整整的石头，整齐划一地从沱江的这一边笔直的铺向那一边，这样从列石上过往的人方便了，多了人工雕琢的痕迹，却失去了原先那自然的美感。问知情的当地人，答曰：“某一年发大水，把原先的列石冲跑了，只得重新安放，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想如果现在再拍电影或者电视，土匪就再也不用端着枪，从跳岩上一蹦一跳的过来了，而是可以从现在的列石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般跑过来了。 |
| 本帖最后由 东北驴虎 于 2009-2-22 09:46 编辑 凤凰散记二: 和八十年代拍《边城》和《湘西剿匪记》时相比，现在的凤凰应该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的，沱江两岸建起了很多新房子，房子虽然是新建，但还是老房子的式样，凤凰的标志性建筑白塔，也是八十年代新建的，还有就是虹桥，我没有仔细考究它是老的建筑还是新建的，但我估计也应该是新建的，本来应该是座遮风挡雨的风雨桥，而桥上两边已经是两排卖旅游纪念品的商店了，虽然还不失遮风挡雨的功效，但俨然是一条商业街了。虹桥的两边，还是有一些吊脚楼的，而细细看来，这都应该不是沈从文笔下的能被大水冲毁的吊脚楼了，而是经过加固改建的，那支撑在房子突出于河边的悬空的部分的大木头，给人的感觉是与其说是起到支撑的作用，倒不如说是起到装饰的作用更多了，只是为了显示它是吊脚楼才支撑在那里。新的建筑大都是钢筋水泥结构了，不同的是为了显示苗族的特色而外墙不贴瓷砖，而是白墙黑瓦，或者是在墙面包上木板，使其看起来像是木头房子，更有一栋在建的楼房，外墙上贴的是薄薄的青砖片，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是青砖到顶的模样了，看着青砖片里面的红砖墙，我突然有一点反感，就像是看到了假洋鬼子的辫子，为了迎合世俗的眼光而迷失了自己的本性，我感到有一点悲哀。 真正的古城其实范围是很小的，从沱江边的码头进入古城门后的那一片，有不少老房子，街道是石头铺就的石板路，细细考究起来，很多石板都是新的，也有一些石板是真正经历过岁月的侵蚀和苗民的草鞋的磨砺的，表面已经磨得很光滑了。老房子里，小街旁边，没有卖当地居民必须的生活用品，卖的都是现代的旅游纪念品，让人觉得不协调，没有当地人的悠闲的生活，小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外地来的游客，操着不同的方言，如果用心，你会发现他们有很大部分是来自广东，夹杂着导游的高音喇叭的吵杂声，这已经是一个完全商品化的凤凰了。 凤凰人都还是比较淳朴的，如果你问路，若是遇到本地人，大多会给你认真的回答，甚至会热情的给你指路，这让我这个从深圳来的客人甚至有点感动，但是坐了一回沱江上的小船，又让我的看法有了一点改变了。 吃过中午饭，我和芳妹慢慢的往回走，迎面走来一个老女人，问我们坐不坐船，我们本是不想坐的(事先苗人制造已交待我们千万注意这个事了)，但经不住老女人的纠缠，而且开的价格也公道，每人十元，二十元包一条小船，我们在网上了解过，这些私人的小船是只能在沱江下游走的，但可以拉人到桃花岛，到苗寨，到沈从文墓地，为慎重起见，我们和她一一核实，老女人都满口答应，而且承诺坐船的时间大概是五十分钟。我们跟着老女人来到她泊船的地方，她扯开嗓子尖声叫喊，从小码头旁边的房子里出来一个小青年，是她的儿子，由他来负责给我们划船，从攀谈中得知，小青年出过远门，到过北京、上海、广东，可谓是见过世面，但最终还是觉得家乡好，回到了凤凰经营划船的营生。小船载着我们顺流而下，加上小船夫的力量不小，小船很快就穿过我们来凤凰时经过的那座拱桥的桥洞，到了离拱桥不远的下游的一个小水坝，就再也不往下游走了，“再往下走就要加钱了”，小青年毫不客气的说。“但是，你妈说可以拉我们到桃花岛、苗寨的啊”我们分辨说：“而且，你妈说可以坐五十分钟的船的”。“没有的，没有的”。这小子耍起了无赖，我们知道这小子在耍我们，但也不想和他纠缠那么多了，小船就调头往回划，看来，湘西人再也不像沈从文说的那么单纯淳朴了，随着外人的大量进来和这里人的不断走出去，这里的民俗民风也会发生很大变化的，这个在沈从文笔下，连妓女都很淳朴的边城，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变化。 我对小船夫提的最后一个要求，是要他送我到沈从文的墓地去，这小子倒爽快的答应了，墓地就在泊船的码头的河对岸，芳妹由于不善走路不想去了，我一个人先下了船，顺着石头小路很快的找到了半山的墓地，这是一个沈从文夫妇的骨灰合葬墓，墓碑是一块巨大的天然大石头，若不是有文字提示，倒是很难找得到的。 拜偈完沈从文的墓地，我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从沈从文墓地到城里，是一条沱江边临水的小路，这是一条僻静的小路，走的人就少了，路面新铺了石板，所以并不泥泞，小雨还是一直下着，飘飘洒洒，落在身上，秋风吹拂，吹动河边的杨柳，“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淫雨霏霏的仲春的时令，春风轻轻地吹着，一切皆是那么的安静平和，没有市井的嘈杂，没有汽车的轰鸣，也没有鸡鸣狗吠，只有沱江上撑船的船夫不时传来的粗旷的船歌声，而这歌声，穿插在这样的景色当中，又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和谐。 雨中的凤凰也许是别有一番景致的，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幅素雅的水墨画：碧蓝的沱江水静静的流着，清澈见底，河底长满了水草，随着河水的流动优美的扭动着它的身躯，好像在做好看的舞蹈，河面非常平缓，若不是看见河底的水草，你甚至感觉不到它在流动。河的两边，是临水而建的房子，一律的白墙黑瓦，或者是木板房的灰墙黑瓦，一栋挨着一栋，接瓦连椽，屋脊的两头和屋椽的四角必定会像羚羊角般的高高翘起，又像是昂首欲飞的凤凰，煞是好看。两排房子中间夹着一条窄窄的石板小街，分别通到虹桥的两头。房子后面，便是如黛的群山，山并不很高，但山势陡峭，生长着高大的松树和阔叶林，群峰罗列，层岚叠嶂，在这蒙蒙的细雨中，更是云蒸雾绕，恍若仙境，让人联想必定会有帝子仙翁居住其间，悠闲自得，驾雾腾云，是有别于凡间的另一个境界。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好像从来没有如此放松，如此悠闲，一切世俗的烦恼，统统抛到了脑后，繁杂的心绪，此时也好像经受了彻底的洗涤，一片空灵，心中装着的，只是眼前的这幅水墨画，而自己好像也融入了这幅风景画中，成了这优美图画当中的一部分了。 我慢慢的走着，任凭小雨轻轻的飘洒在我的头上身上。这时，小路边一个卖油炸小食的摊档引起了我的注意，凤凰卖这样的小吃的很多，但从来没引起我的注意，而且因为怕上火，也不敢随便光顾。这是一个孤零零的小摊档，一把太阳伞插在路边，遮挡着风雨，守摊档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看起来很清纯的女孩，大大的眼睛，坐在矮矮的小板凳上，两手抱着膝盖，在她的两个膝盖之间，是一个小小的煤炉，在这凄风苦雨中，给着她一点点温暖，小女孩穿着睡衣，脚上穿着棉布的拖鞋，踩在湿漉漉的地上，棉布拖鞋已经被打湿了一半，炉子上架着一个小铁锅，锅里的小架子上摆着一些已经炸好的小鱼小虾，小女孩微扬着头，好看的大眼睛随着我的身躯而移动。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何不就在这里避避雨，顺便吃点东西呢，我在伞下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要了一串小鱼和一串小虾，边吃边和她聊了起来，原来她家就住在沈从文墓地前面的沱江边上，我问她为什么不开个小旅馆而在这里卖小吃，她说家里房子小，自己家人都刚好够住，哪里有地方来开旅馆呢。这时，小路上走来了一个老，也钻进了这伞下避雨，老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体魄健壮，一边拍打着头上身上的雨水，一边骂骂咧咧的咒骂这鬼天气，他看我是一个外地来的游客，就问我坐不坐船，一提到坐船，我心里就来气，我把刚才坐船的经历向他讲了一遍，听到我的诉说，老人似乎很不平，甚至很生气，大骂这些年轻人不讲信用，把他们的名声都搞坏了，“你还要坐船吗？”老人问我，“我可以拉你到桃花岛，到苗寨，我不骗你的，我是老实人，以前沈从文每次回家乡，都是我给他划船的。”说到这里，老人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这是一张有点破旧的名片，上面模模糊糊的印着一张他和沈从文的合影，名字是“沈从文的老船夫”，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旁边的小姑娘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他并没有骗我，但我实在不想坐船了，只得礼貌的回绝了他，老人并没有失望，而是继续告诉我说不应该付钱给那个小船夫的，当我想把名片揣进口袋时，老人又把名片要了回去，这时我才知道他的名片为什么会那么破旧了，生意没有做成，老船夫又回过头，骂骂咧咧的钻进了雨雾中，看着他消失在雨中的背影，我想他也许是这条河上的真正的老水手，善良、正直、粗野，也很能骂娘，闯过急流险滩，在晚上停船靠岸的时候，也曾打着火把，到河边的吊脚楼去同宽脸大奶子的妇人纠缠（沈从文语）。现在陆路交通发达，水路运输自然就退出了历史舞台，他也就只能回到故乡，重操旧业，专为游人划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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