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场雪整整等了一个2013年冬天，终于没有下。 2014年刚立春，雪先是在山西南部下了，北部依然没有。难道还要让我们等下去，我不知道。象存心了很久的期待一样，等待时间越久，越没有信心。 初七晚上，一顿小酒过后，雪却来了。是粒粒跌落的，打在脸上凉凉的一点一点，不弥撒不张扬，不成阵势与影响。真担心它会随时停下来，只露个脸、挠挠心。所以当晚，就走着回家，边走边呼朋唤友。不为其它，只想传递欣喜，表达心情。 初八上班，地上已经有两寸厚的一层，虽然不胜往年，但已经很感恩了。毕竟雪还是来了，没有让我们空熬过一个无雪的冬天。同事们自觉地打扫办公楼前后院的雪，脸上还带着久违的笑意，而不是那种大假后初上班的惆怅、劳作后的苦累。经久酝酿后盛开的期待，已经让扫雪成为生活中的一次嬉戏。当院堆了两个雪人，是雪上淋着水堆起来的，小朋友们两手通红，脸上却灿烂着笑容。戏谑要写“发运有计划，结算有资金”，这是单位一年好收成的必备条件，用这种轻松的口气说出，公私皆顾，以企为家，共同欢喜。 下午饭后去西山，不错的提议。8个人，沐浴着午后的阳光，老大不小了，却在雁家湖的冰面上手舞足蹈。会躺在雪里翻滚，会往同事的脖窝塞雪球，一个人坐在雪中会让其它人撒上满身雪。不防备，也没想去防备。雪中，我们是顽劣的孩童，需要家长提醒才能收敛心性。可这都是些家长，甚至是家长的家长。谁还会提醒那个回归少年的自己。 疯一把吧。 堆了个雪人。很小，却很有创意。自己身上披挂的全给了雪人。帽子、眼镜，围巾、手套，还有鼻孔与小包。雪白的肌肤，天姿国色。标准一个欧美的摩登女郎。男士搂着照相、女士拥着亲昵。大自然啊，能让人忘了周遭与岁月。一场雪的期待与欣然，催化成童年的忘我与浪荡。 本来想已经把西山的雪玩到极致了。不曾想，今天却又登了西山。 我们早上九点多行走在西山的路上，却迎面有十多辆车已经从西山驰下。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人们对西山的热切，比太阳都醒得早，比阳光还热络。 雪中的路向西延伸。路灯肃立两旁，恭敬严整。披雪的西山在远方静穆，伸展长长的两臂，阳光下圣洁庄严。蓝天白云悠远廖阔，再紧缩的心也会随之松驰。雪后的松树是瓷实的翠鲜。一切都透着开阔与空旷，给心情一种无来由的激奋。看来，是来对了。 一行人，脚下是咯吱咯吱的声响，正是小时候喜欢听到的声音。走在下面垫草的雪上，脚下还有一种在空窖上踏雪的回响，音道回转，多了份韵律。以前登雪山的记忆已经找不到了，全部是新奇的感受。想起红军，他们可是从雪山上走下来的。不知他们那时的心境，想轻松闲逸一定不及我们。 雪上，柔弱的小草伸出枝杆，白雪打底，轻风下摇曳的枝杈，在雪上显得清雅秀丽，一幅淡雅的画、或是一首可轻轻吟咏的小令。不细看不会发现，可如果细看了，却是击中心灵的清新雅致。这是以前匆忙中不曾见识过的。 城市笼罩在烟尘中，看不到一幢楼房。反衬出山中空气的清冽与纯净。爬坡时伴随着深重的呼唤，却没有吸入雾霾的隐忧与不甘。这是山的滋养，也是雪后的馈赠。逃离雾霾，畅行山野，享受雪后的净美与清爽。西山有。 最美的是登顶时见到的雪挂。雪花的模样，凌枝附着在草木上。像长出的，更像渗出的。好似炫然起舞，更像雀然跃出。不同于城市树枝上积雪，那是沉重与挤压。这些雪挂，却像草木枝干上迸出雪花，漫过整个草木。是雪花在草木上轻盈地舞蹈，是雪花在枝草上寂静地舒展。穷我想像，草木上有雪飘的感觉，腾起晶莹的团团白辉。梦幻般的仙境、童话般的世界。只觉得美，直觉得好。人到中年，临此大美，却有点慌乱。感慨万端。 雪漠连野，整个西山尽收眼前。夏季的绿浪，冬天是雪底翠松高草织就的地毯。安静中有俏皮，沉稳中有秀丽。大自然总是恰到好处地显现它的另一面。几个湖白白净净的，反倒有几分笨拙，几分青涩。开阔的眼神，是开阔的心情；凌顶的飘然，是拥抱蓝天的欢腾。 登山，这是最享受与陶醉的时刻，谁又能在此处矜持与沉闷。年轻的梦，需要雪后西山激活与唤醒，需要年轻的心境回忆与温习。可以躺下，可以跳跃。唱吧、喊吧、吼吧。披雪的西山回荡着我们的欢呼。 下山，我们辨识着雪上的生态足迹。提前下山的苏姐在雪上画了小人，还留了信。写着“我先下了”几个字。原来雪像纸，像电波，能发短信或留言。有心人或许还能摇到附近的人，发个飘流瓶。生生缘分的感慨。有小动物来回折返的足迹，不知它是在徘徊犹豫什么。兔子的足迹是三个一组，是不是两只前腿或后腿并在一起跑。有的小动物从草丛中钻出来，又跑回草丛，是不是它有点慌乱，或受了惊扰。前天走过的路上，浮雪让风吹走，雪铺的足痕清晰地印在路上，好似能听到前天踏雪的咯吱声，看到前天在阳光的雪上恍过的身影。 湖边的雪上，山鸡的脚印一见就是四五串，是不是全家出来踏雪，誓到弄出个声势与场面，形成气势与欢场。一如我们，在雪后的西山上，留下六串来回的脚印，还有脚印上升起的无穷欢畅与开怀。这些，都将随这场雪，随西山一起，留在我们不会老去，不再年轻的记忆里。 |
国外号码请输入国家代码，收不到验证码，联系管理员微信:zhb71716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