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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贝尔千里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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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8 15:15 1 只看该作者 | 倒序浏览
      思来想去,还是用“遊”而非“游”来作标题更加合适。一来是数日的行程大多是在内蒙古东部的公路上驰骋,另外,干裂的嘴唇和阻噎的咽喉似乎还在提醒自己过去一周的阳光与北风。四月初的广西贺州桂林,四月中旬的四川成都达州重庆,四月尾的内蒙,每当醒来时,似乎总有一两分钟迷失自我,不知此身安在。

4月27日晚,乘渤海轮渡去大连,因风浪延误4小时。
4月28日,抵达大连,错过当日2083次列车,奔波劳顿为一纸延误证明。
4月29日,终于坐上北去的火车,12张无座票,拥挤在厕所停用的角落。十二个小时后,到吉林白城市,中转4345次列车。
4月30日凌晨五点许,到达内蒙古兴安盟西部的阿尔山站,旅途开始。
5月1日,从水山公园露营地启程,翻过大兴安岭,进入呼伦贝尔。路上经过诺门罕、新巴尔虎左旗和扎赉诺尔等地,傍晚到呼伦湖北岸。
5月2日,游满洲里,沿着边境公路,进入额尔古纳,夜宿河畔。
5月3日,走过根河湿地和金帐汗,进入呼伦贝尔市首府海拉尔区,夜乘K7058次列车前往哈尔滨
5月4日中午到哈尔滨,半日逛中央大街,晚飞回烟台

      以上是此次七日遊的行程概况,共遊约1200公里。可是,要是读者诸君要不是13人中的任何一位,这寥寥数语,能否击起一点心潮澎湃?

补充一些背景知识:
      此次我们的主体行程是4月30日-5月3日这四天,走过的行政区划包括内蒙古自治区的兴安盟和呼伦贝尔市,具体主要是前者的阿尔山市(县级市)和后者的中西北部。而在地理位置来看,大概是在内蒙古东部,从大兴安岭南脉,到草原、湖泊以及河流湿地之中穿行。兴安盟和呼伦贝尔毗邻蒙古国和俄罗斯,少数民族较多,以蒙古族为主体,但汉族人口占大多数,民族融合趋势明显,大多失去游牧的天性。两地民风民俗总体上可视作是东北的延伸,多多少少还保留一些少数民族风貌。此地供暖期从每年十一到次年五一,无霜期短,6—9月为一年中生命力最旺盛之时,春季干燥,气温变化大。

缘起:相隔半年的户外计划
      其实去内蒙古的心愿,早在去年夏秋之交便已萌生。本想借着七月艾山之行之余劲,再鼓动口语班的朋友同游,但却乏人响应,最后选择南下两湖度过十一假期。到了今年四月,在湛江享受生活之时,曹玉劲组织起新一届口语班同学建起QQ群,在一次又一次文字笔谈后,搁置半年有余的计划再一次被拾起。其实最初自己并不想再在四月来一次远行,申请港中大以及广州湾研究各项事务仍有待进行,何况群上大多是素未谋面之人?
      在鲁东两年多,暂时还不想以简单的话语来评判自己所经历过的时光,但缺少志同道合,有生活质量,有素质有理想的朋友就实实在在是true story。喜爱旅游,热衷户外,寻找伙伴向来是艰难之事,自己亦经常想,假如有人主动约伴,我当然毫不犹豫答应。于是乎,面临选择之际,最后还是加入。
      固执或执着,一字之差的模糊。户外登山可算是两届口语班的传统,按照曹玉劲的说法,是因为大家有相似的追求。承蒙大家谦让,各位有信心将七日假期(拼凑清明、劳动节与端午节)交予我,去年的计划,最后终于要实现。而穿梭各地的四月,其实并无足够心机好好筹备,往往是将之交托曹玉劲。看着群内“稚嫩”的聊天,可自己也缺乏足够知识储备,内蒙之行,仍有诸多困惑。从大兴安岭走到呼伦贝尔草原,或从草原走到大兴安岭?看似宏大的计划,又应如何走起?

筹备:前辈的无奈与投入
      4月20日返校,未及卸下疲惫,便要投入新一段旅途。先是确定来回程路线,兼顾节约时间与省钱。本来自己对此最有信心,因为来回程一路连贯,不走回头路也不浪费时间。但后来还是发现准备不足,尤其是没有设计替补方案,不过这就是后话了。在此不得不提曹玉劲,虽然参加行程的各位都是口语班同学,至少也是口语班同学的朋友,但连续参加两届的屈指可数,也就是说,他是众人之间的纽带。
      其实我不过有两年户外运动经验,也并非登上过多少名山峻峰,装备也是初步完善而已。但也许是出于本身渐渐积聚的强势,始终强调团队中领队的重要性。当然这些对于大一新生来说还是务虚而是实际体验,但幸好曹玉劲没多说话,主动支持我的策划。召集队员、买车票机票、传话沟通......足足一周的时间,群上的热闹程度一日盛于一日,各种户外装备仍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既要考虑大家的经济实力,又要保证足够功能性,没有物美价廉的讨论空间,一切皆不易。
      最初的考虑是徒步穿越(到了内蒙后更发觉这一想法too young too simple),但无论是8264论坛还是为了“做功课”买来的攻略都推荐包车,加上对内蒙的区划和路线都欠缺了解,也不愿多花时间做research,于是便开始在网上搜索包车电话。看到的第一个电话是来自阿尔山的“果冻师傅”,两通电话几条短信,与东北大哥的几个回合下来得出了三千八的报价。与他定下的五天行程将从阿尔山往北,绕着呼伦湖穿行于草原,并从满洲里开始向东走,到额尔古纳再南下。
      一天又一天,原来的某种“陪玩”心态,却渐渐转为热切的期待。4月25日一聚,周日再见时,寒潮之下的渤海却在临行前风雨飘摇。

启行:路途多舛
     除去雨水打湿的衣服,没有闲情再去甲板,沉沉倒入四等舱的床铺,也不顾通道的推迟开航广播。凌晨醒来,体力神智恢复后,就不得不去问一问抵达大连湾新港的时间了。
      八点半。迟了足足四个小时开航,不仅无法再如预期般清晨到大连,还能看看樱花之类,反而很有可能赶不上八点五十分的火车。前一日曾如此自信“风雨无阻”,还为此怪责他人,在六点半的彼时彼刻,思绪却开始紊乱。后来一直挂在嘴边的“由内而外的无力感”,大概就是从此而生。七点多在甲板上拍照,仍望不见陆地。接近八点,终于要承认误火车已成定局这一结果,而自己却找不到任何有效应对方案。
卧铺票退不了,大连至白城一千公里, 一日只有一趟列车。虽然是绿皮慢车,但任何中转联程都无法在晚上10点以前赶上下一趟开往阿尔山的火车。上午10点,十二人在大连站北广场,一边拿着渡船上开具的手写延误证明去火车站退票,一边找包车试图赶上晚上的火车,余下的人守在行李旁。同样因为轮渡延误而来退票的不止我们,但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复,需要大连港方面盖公章的打印稿证明。而包车的价钱之高也令人咋舌,开价足足6000元。两边奔波无果,只好接受最糟糕的结果,即要耽误整整一天,到次日再出发。而此时,由我拉入伙的刘韵诗已经坐上火车。中午时分,就近找了间快捷旅店住下,而最不该烦躁的我也因为曹的节省而失去控制发脾气。
      午饭后,收到了烟台渤海轮渡总公司正式的证明传真,满心以为“一击即中”,但车站还是不承认,无奈之下,只好自费到二三十公里外的大连湾新港开证明。路上负责此事的杨光远打了一通又一通电话,“踢皮球”的遭遇,真切体验了一回。客运站二楼,终于找到了站长,听我们一席话后,他也没有为难,就为我们修改后的证明盖章。害怕第三次交涉失败,三人坐在客运站的楼梯,彷徨等待。
      四点许回到火车站,这次证明终于得到承认,最后改签到次日早晨的同班列车,12张“无座票”。此时,大多数人去了星海广场,一日的碰壁之后,不愿再去感受城市之光。想起广州湾研究和书吧,就坚持朝不同方向,要去“达里尼”的市中心看看。大概可以归为某种“职业病”,每到一城市,总关注其近代史、近代建筑和中外交往,同时也留心寻找有无独立书店。而在曾为五个租借地城市之一的大连,最后还是“忍痛”(不敢再加背包重量)买下一本书。柳林园一顿饺子后,星海公园游乐场,“陪游”众队友,身后一座座豪宅高楼,试想俯视的风光,无端又与金沙湾相联系起来。
      29日,02号车厢,在火车头之后,居然找到一方小小的角落。在一间“停止使用”的厕所门外,拿下悬挂背囊外的气垫和睡袋,廉价的安逸,似乎足以平息不安与恐惧。两次穿过车厢的人墙,小心翼翼提防东北大叔的易怒,来自呼伦贝尔的两个乘务员,还有一个推销充电宝的黑色夹心大哥,对一班“遭罪”旅游的大学生,似乎总有太多关心。

内蒙的最初印象:东北的延伸
      如标题所示,对目的地的初步判断,从第一次和果冻师傅的通话就已确立。东北有太多可以轻易识别的文化标签,比如春晚上的小品,乡村爱情故事,锅包肉和地三鲜,以及颜色浓艳的服装与化妆。当然上述种种都离开重要载体——东北话,如何去认识东北,对南方人尤其是广东人来说都有太多误解要破除。但就算在许多东北人认祖归宗的山东,对东北人的偏见仍不鲜见。
       东北是多个北方游牧民族的发源,也是辽金清的龙兴之地,近代以来更成为关内汉人的垦殖地和沦于俄日两国的殖民统治。作为“共和国长子”以及以北京为核心的北方政治大后方,东北人融合了多民族的特质,而且也通过普通话等通道影响现代中国。对于“牛高马大”的东北人,几句“瞅啥瞅”就意味着开干的大砍省,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到东北,虚拿一张普通话二甲证书的“小广东”心里的担忧顾虑却依然放不下。
      到了阿尔山,处处可以看到蒙文,但若是想寻找更多蒙古族文化的踪迹,就需要游客们花钱进景点了。相反,东北的味道,在距离吉林省西陲几百公里外的地方,依然如同一体。
      淡色瞳孔,皮夹克,爱开玩笑的东北口音,这是我对果冻师傅的初见印象。

阿尔山:13人的会师
       如果没有口语班,我会认识同校的这不同年级的11名队友吗?化学、食品、高分子......这些专业离我不仅是地理上的距离,而且是文理科之间的分隔。广东山东福建甘肃湖南江苏贵州,不同籍贯的人,每人背上沉沉的行囊,莫名其妙就此碰撞在一起。
       不知何时起,我成了他们口中的“领导”,就连从高一起就在历史组当我手下的刘韵诗都不解这一称呼。领导的吐槽,很快也精简成各种语录体。其实对于他们,“由内而外的无力感”,或者“图样图森破”等等,都是事出有因。当然,副驾驶专座和自己不爱自拍的品性,与后座的拥挤以及他们对智能手机各类APP的善用相抵触应该是可以预见的。
       选择在五一假期期间去“呼伦贝尔大草原”,其实应该算一个不甚理想的时段,除非是说追求与人别有二致。寒温带的春天来得要比关内(我一般都跟果冻师傅说“内地”)来得晚,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积雪才融化不久,没有遍野花开,也没有漫漫油绿,七月将要盛开的油菜花甚至还未播种。就连做游客生意的蒙古包和饭店,也只有零星开门营业。可是也正是这个时候,没有其他旅游胜地潮涌的游客,草原转入商业模式之前,北风势仍遒,苍凉中却见生机勃然。
       大兴安岭分隔黑龙江与内蒙古两地,阿尔山正是大兴安岭山脉的一段。阿尔山国家森林公园位于阿尔山市北侧70公里外,整个保护区延绵上百公里,而春季风干物燥,防火更是重中之重。到了阿尔山才发现与自己预想相距甚远,因为阿尔山公园并无什么特别的高峰,虽然有的山峰海拔达一千多米,但平地的海拔就有700米了。果冻师傅用14座大车载我们依序到天池(火山湖)、石塘林和杜鹃湖等地,虽然风光特别,却少了那种徒步穿越的探索乐趣。而另一方面,“上车睡觉,下车拉尿,到点拍照”的中国游客恶习却滋长起来。
       傍晚后取了两桶冰冷的五里泉泉水,在水山公园露营,烧鸡与啤酒,想要抵御夜来的寒风,是不是还欠些什么?

进入草原:没有预告片的公路电影
       阿尔山往北走,拐入满语译名的伊尔施边上另一侧路口,一心期待山那边的草原不要辜负心中的期许。 曾跟果冻师傅说,到了内蒙,有很多书上学到的东西第一次真正看见。比如说森林草原过渡带,还有大机械农业的黑土地,而这又确确实实是路上所见的风光。
       北去之路,山峰渐渐平缓了起伏,白桦和落叶松也愈加稀薄,直到渐渐变为平地上的一簇簇。牛羊成群,进入呼伦贝尔,心目中的草原就在公路两旁。枯黄的草原,间或的新绿往往让车上的我们惊奇不已,冬季漫长的萧瑟到底已经过去。游呼伦贝尔的包车都是随叫随停,师傅也不会取笑外地游客的大惊小怪。未到旅游旺季,公路上行驶的多是货车,少有人像我们一般停在路边,到草原上走走。
       到了诺门罕,1939年日苏交战之地,第一次与蒙古族有了直接接触。公路旁的诺门罕战役陈列馆,有一家小屋,与师傅推门进去,说话带着“潮味”(意味有蒙古语口音)的中年男子上前来沟通。大概是师傅的身份较容易识别,而披着蓝色冲锋衣的我大概也能给人几分导游的错觉,蒙古族兄弟不多几句就说,可以喊车上的人下来特产商店看看,并“按常规给回扣”。当然我没喊大家下车,而是直奔陈列馆,远远望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推开门,打开灯,并为我们引导和讲解。原价30元的门票,他总共收了200元,他的普通话讲得标准,也仍能听出口音来。出来后,想想遇到的两位蒙族同胞,有种复杂而纠结的情绪。和师傅谈起蒙古族,师傅说汉人与蒙古族做生意从八十年代开始,最初的蒙族人淳朴,常常上当受骗。后来吸取教训了,这些年来受害者就变成汉人了。他笑着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蒙族讲喊汉话。”
       公路的左侧临近中蒙边界,外蒙放火烧草场,中国边防战士就要在国境线上警戒。虽然隔得如此之近,但蒙古国还是心中的神秘之地。果冻师傅说他只认识几个蒙古文字,却精通俄文。原来七八年前,果冻师傅还没做导游生意时,他就跑了数年的中俄边贸。“俄国人哪会做生意啊?”当我问起九十年代苏联解体时倒卖军火生意是不是特别好做,他笑而不语。
进入新巴尔虎左旗(相当于镇),果冻师傅推荐最有名的牛肉馅包,中俄文三文并行的招牌,一推门进去,就彷佛穿过了国界。脸色黑红,风刻的皱纹,戴着毡帽,嘀嘀咕咕讲着听不懂的蒙语的蒙族围坐两三桌。墙边,挂着两幅俄文图,一张是地跨欧亚的蒙古帝国全图,另一张似乎是成吉思汗年表。咸干的馅饼和一口塞不下的牛肉包,油光沾满唇边,午餐就在某种不安中咀嚼过去。尔后在肉店买了两斤多牛肉,领教彪壮大姨的豪迈之情,如何告别这座奇异的小镇?
      如果见不到牛羊成群,当然也就不算来过大草原。想想餐桌上的涮牛羊肉片很有可能就来自呼伦贝尔上的小牛犊(果冻师傅说雄性小牛犊一般不养大,而是卖给肉贩子,泡过羊尾油就可以变成羊肉卷。至于驴肉火烧,也有可能是马肉。),农耕地带长大的同学们怎能不下车走进看看?公路两旁的牛羊往往对车喇叭反应不太灵敏,但当陌生人一步步走进,它们也还是慢慢避远。“套马的汉子,你...”,《套马杆》里唱的汉子,我们就曾遭遇两个骑马的蒙古族牧民。他们在湖边饮水的牛群被各种拍照吓走后,一位身穿绿色军大衣的骑马大叔就手持长杆向我们靠来。在逆光之下,多多少少会有种历史感的恐惧,直到完全看清他的相貌。与在新巴尔虎左旗餐馆看到的蒙胞相似,大叔很容易从外貌上辨出民族特征来。对于我们的汉语问话,他往往只是以笑相应,不流利的几句也难以听清。不过我们对他那匹烈马的好奇之心,他很是乐意满足,手着缰绳守在一旁。他们没有索要任何报酬,十几分钟后与我们告别,又追上了他们的牛群。
      呼伦贝尔号称是世界上最大的市级行政单位,全境自然地貌也不止草原一种。但当驱车驾驶在呼伦贝尔的公路上,苍穹之下的世界简化得只余笔直的公路和并行的电线杆这两种人造物,平坦或缓缓起伏的草原无限延伸到天际线,手机上瘾症患者也会不由自主选择专注望风景一回罢。草原如此之大,如何才算真正一遊?我会说,夏季到来之前,找到一方极目不见边界的绿席,指着一座看似不远实则遥不可及的山丘,与友人竞跑,直到凉风灌满胸腔。大概是要耗尽盲目的体力,彻底平息一切聒噪,然后迎风垂下颌首,闭目聆听没有任何人造物干扰的宁静。最后,待到归期到来之时,染上轻度的人群恐惧症。

三夜露营:又见雪飘过
      我不知五月天里遇上草原飘雪,算不算是一件低概率事件。行程的第六天,也就是第三晚露营后的清晨,戴着头灯的奶农婆婆将我们送入如矿井般晦暗的牛棚后,提出一桶新鲜挤出的牛乳。再也没有摇摆的牛尾后的体温保护,无所遮掩走在旷野之中,迎着凛凛寒风走回河汊营地。熏黑的石头堆又燃起了火焰,日出的阳光似乎并未带来一丝升温,只能又走到树林拾掇干柴。变形的铁锅再煮一包面条,匆匆吃完后,扔在一旁,大胆的奶牛几分钟后便来舔舐。四顾并无柳树,那么一阵寒风袭来,忽然间飘起的就是雪花了吧,不去多想,到底要结束此次露营了。
       四五月之交的呼伦贝尔,正好遇上距离不远的西伯利亚寒潮降温,夜间气温跌破零度。一套凯乐石帐篷和睡袋足以抵御,但大多初次露营的女生大多一夜冻醒几次。如果说第一夜露营的水山公园还临近人家,能得到民居帮助的话,第二晚在呼伦湖就接近完全融入自然了。北岸的一块高地上,明信片般的风光尽收眼底,夕阳沉入西山的云霞,漫天的繁星,就连点点灯光都显得太过多余。清晨,高地地平线上的云彩由深沉而明丽,湖岸冰凌与幽蓝湖水的不同光谱,渐渐可为朦胧的睡眼所识认。
       想要选择一块理想的露营地,向来不是易事,既要不受景区工作人员的阻挠,又要有好风光,更少不了水源和安全等考量。如果是自己一人独行,在帐篷内支开火枫炉灶就足够,可是十四人的团队,就要有更多的元素了。户外貌似总有腐败和自虐两种途径,自己其实更偏向于后者,忍耐寒冷与饥饿,对于队员来说还太早。拗不过众意,买了一口铁锅,找几块石头,每人抱回一捆木柴,篝火或野炊,如穴居原始人般为生存而斗。
       在冷冷的夜里,钻入睡袋前,多喝几口酒,好让耳朵发热,睡个安稳觉。四点多,蓝颜色的阳光透入帐篷内,起身,走远几步就可以拉下裤链了。习惯了晚睡晚起,几日的旅途,就不免去想,原来自己曾每日错过了这么长的白昼,九点多困意袭来之际,身上的烟火味还未完全散去。喊破喉咙或赶鸭子司令,队友的混乱无序或狼吞虎咽,要么打包带走,要么就在石堆的余烬中燃化。
       总是最依恋入夜以前的余晖,一点一点流散的光热,像是缓缓被大地所吸收。未返青的芦苇丛,没有足迹踏入的河滩,风中摇曳的小花,且慢融入黑夜。

中俄蒙:三顿大餐的风味
      因为俄国修建中东铁路而发展起来的哈尔滨,其市内的俄国风情就不必多说。而在满洲里,中俄一级边境口岸,这座城市真正令人亲身体认两国当今的交往。满洲里步行街其实并不适宜中国人购物,周街的“外贸货”如衣服手袋指甲刀之类的,在大陆任何一间十元店都买得到。只不过是摆在门外反复播放的音响,由普通话变成俄语罢了。白色牌照的俄国汽车停满数十个车位,随处可见的白种人提着大包小包,采购物资之余,随手丢几个硬币给乞讨的流浪汉,后者一遇上中国游客,旋即就兜售俄币。
      卢布里餐厅内,俄国人似乎没有像我们一样花费太多时间享受美食,邻桌的客人几十分钟内就可以换两拨。乌克兰红菜汤,再加皇后沙拉和烤串,似乎只欠一杯格瓦斯或伏特加。
      中俄蒙三国的复杂关系,诺门罕一役只是其中一次展演,所谓蒙餐,也不止是新巴尔虎左旗小店里的包子和馅饼。饥寒交迫虽说不上,但以烤全羊来“犒赏”全队,就不必吝啬“公款吃喝”了。还来不及回想列车上就听闻春季的羊“水不拉稀”一说,就被穿着民族服装的蒙古姑娘请到台前,为那只红布下的金黄小羊剪彩。敬天敬地敬祖先,以成吉思汗和长生天之名灌下的三杯白酒还有一杯传说中的马奶酒,徒手撕下多少块羊肉,沾满多少肉腥好像都不足以挡住眩晕的神神叨叨。有过多少酒话,不如再来一杯浓香的锅茶。
      95周年的五四,哈尔滨正降冷雨,终于在丁香花开放的两年后再访冰城。 队友中有人说要寻找真正正宗的锅包肉,在中央大街不远处的开封包子铺地下室,直冲鼻腔深处的白醋味,在小啖后就在口腔迸开。向来觉得东北菜是热烈的,就连要用手轻轻夹起,小心吸吮汤汁的肉包,都可以令人大呼过瘾。
      回程的机场大巴上,帐篷搭档宗伟说,之前听某某队友说起,还以为“吴子祺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谁知是一个典型的南方人”。当然,我相信这里面不包含贬义,因为连我自己也很难相信,一个看似柔弱的白面书生,竟然可以变成十几人的所谓“领导”,旅行在离家五千公里的地方。七天的行程,不知这趟旅程在各位心中是否值得两千元的花费。但我明确知道的是,自己的臭脾气和难相处,以及不听劝的一意孤行可以再收敛收敛。满载从内蒙古归来的满足感,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去期许下一趟旅途,一度荒芜的“正事”,又要重新拾起。
      无论如何,假设旅伴们有某种庆幸,庆幸遇到如此一个朋友,已经足够。

呼伦贝尔千里遊 呼伦贝尔千里遊 呼伦贝尔千里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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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314567 我们是台湾的游客,来这里赞游记,咋当地呼伦贝尔佟师傅,我们刚回来,呼伦贝尔佟师傅幽默大方,认真负责,希望去的长老们可以联系他,电话一八七四七零二八三九二qq一零七一五五零六五零 2014-5-16 16:54
发表于 2014-5-16 16:54 2 只看该作者
吴子祺 发表于 2014-5-8 15:15 思来想去,还是用“遊”而非“游”来作标题更加合适。一来是数日的行程大多是在内蒙古东部的公路上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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