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每次跟他出海,几乎都不会空手而归。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年来我们一直在他那里舍不得离开的原因。老家伙很有经验,手里有一本“寻宝图”,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几十年来他所知道的每个渔场的方位。出海的时候,他只要将雷达定位器设定好坐标,然后就可以直奔那里而去,到了目的地,再用雷达探测仪看看下面是否有鱼群,有则下钩,无则立刻开路。这样做的结果,通常效率都很高。到了下午1-2点钟左右,冷藏柜通常就装不下了. 这时候,他不管我们兴致还有多高,多半就会立刻催促我们收工。
虽然我们已经是他多年的老客户了,可这家伙几乎还象是我们的大爷。不仅我们每回得好吃好喝地招待他,还经常额外多给他一些小费。可这家伙牛脾气来的时候,依然是六亲不认。有一次,我们到了他那里,结果他却临时告诉我们说,他今天无法带我们出去。我们要找别人想办法. 我们惊问他这是为什么?他回答说他要参加“村民委员会”的一个会议。因为大家要投票决定一个村里的什么建设项目。我们真是又气又恼。
不过这事给我留下蛮深的印象。我从中间多少了解到了墨西哥人的一些“地方自治”的管理方式。这个2千多人的村庄,完全是由村民自己管理的。政府除了有一个地方的警察局之外,其他的, 都是些不领薪的民选官员,不象中国大陆的农村,什么D支部书记,村长,治保主任,妇女主任。。官员多的如同一串大葡萄似的,全靠老百姓滋养。
村庄里,可能也有一个类似“D支部”书记这样的精神领袖。这就是村里天主教的神父。教堂, 就是全村人的精神文化中心. 村民的生老病死,神父几乎什么都会参与. 可他却完全没有任何的行政权力的。而真正有行政权力的,就是老康所说的那个“村民委员会”。难怪,这家伙为了行使他的神圣的“民主权力”,甘愿放弃一天至少200美刀的赚钱机会。
我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一个富裕而有尊严的生活,是我所希望的.但是, 一个贫穷而又有尊严的生活,也是可以忍受的,而最可怕的,就是既贫穷, 又没有尊严的生活. 现在看来,墨西哥人似乎就是处在中间的那个位置上.
他们通常都不富有, 而且按我们的标准,他们依然相当地贫困.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我几乎很少看到忧忧愁愁的,愁眉苦脸墨西哥人.即便是在这样的偏僻的地方,物质和精神方面的供应, 相对来说都很缺乏的地方,人的脸上也看不到愁苦的样子, 相反, 他们都很健康,快乐,头脑简单. 而且, 他们的年轻人,身体都非常强壮.(甚至过胖)几乎没有所谓”营养不良”的情况. 他们都是非常容易满足,快乐的人,他们从来不为自己的贫穷, 不富有而烦恼.恰恰相反,有一点点的收入和起码的生活供应, 他们就会嘻嘻哈哈地围在烤炉旁, 吃着鸡腿,喝着他们廉价的啤酒,又唱又闹地过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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