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洛凡 于 2010-4-6 14:3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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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樟木吃过早饭,然后过关,走过友谊桥中间的红线,入境。 尼泊尔的检查站甚至都没有X光机,检查人员认真的用手亲自翻看背包里是否有违禁物品。人多的时候也是简单应付一下了事。我的背包就没有被翻。 跟所有旅游地点一样,马上就有一群包车司机和对缝儿人员过来问我们要不要乘车。由于谈价未果,我们毅然地和当地人一起坐上了从卡达利到加德满都的班车。 卡达利地处尼泊尔和西藏的交界处,看起来满眼破旧。很多被装饰得花里胡哨的印度卡卡牌卡车呼啸而过,将进口的中国货物运抵尼泊尔。来往不绝的边民在灰尘漫天的路上行走,大多数尼泊尔人头顶货物,赤脚穿着人字拖。女人们身着飘逸的纱丽,头上点着象征幸运与吉祥的朱砂红点,鼻子上大都是金色的鼻环,看起来极富风情。我们可以一眼看出这个国家的贫穷,但也能立刻感受到这里的温和与美。尼泊尔人善良的天性通常让他们对异国旅行者都报以微笑,而来自陌生人的微笑会让人心生温暖。 车票上的尼泊尔文让我们茫然了,不过马上就有人过来帮助我们找到了座位。不管汽车有多破,人有多拥挤,每个人都是对号入座。坐下后我们发现几乎是动弹不得——这辆车过于拥挤了。除了满满的乘客以外,几乎所有的空间都被塞满了货物,甚至还有一头羊。我们把背包勉强塞到座位旁边,而还有一个不得不抱在膝盖上。透过沾满各种痕迹的脏污玻璃窗看汽车的影子,可以意识到车顶上还有不少货物和一些人。跟车的小伙子斜倚着并不关上的车门啪啪拍了两下,示意可以开车了,而在汽车开动的同时,马上又飞过来几个人抓住车身上的栏杆把自己挂在车上。汽车于是终于在车内嘈杂欢快的尼泊尔歌曲里向加德满都摇晃而去。 尼泊尔地处西藏高原和南亚次大陆平原之间,与中国和印度两个大国比邻,无论从地理和文化方面都具有相当大的多元性。这里的气候会在160公里内由热带变为寒带,由海拔-100变为8000米以上。诸多的民族和信仰让艺术文化各有千秋。官方称大多数人信奉印度教,但其实印度教又与藏传佛教融合了相当大的部分,以至于问及尼泊尔的宗教信仰时,很多人难以说清自己到底信奉什么。加德满都山谷就是一个民族和宗教多样化的典型地区,这里居住了林布族,夏尔巴族,纽瓦丽族和古荣族等居民,信奉着印度教,佛教,藏传佛教,伊斯兰教,甚至还有创立于5万年前的萨满教。每个陌生的地方都对我有莫名的吸引力,心仪已久的尼泊尔却是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如梦境一般来到了眼前。 一路上大部分是在盘旋的山路上目睹深深峡谷里绿色的河流,是激动人心还是汗毛竖立就很难说了。在尼泊尔死于交通事故的几率比在多数发展中国家高30多倍,甚至能看到坠入峡谷里的汽车残骸。而我们的尼泊尔司机又异常的勇猛,我经常能看到车轮就擦着马路的边缘奋力行驶,用垂直的视野角度观看下面美丽的峡谷,不禁能意识到自己随时都有转世的可能。 |
本帖最后由 洛凡 于 2010-1-22 14:41 编辑 由于一路上不断的停车及频繁的检查,到达加德满都已是尼泊尔时间7点。这里与北京时间有2小时15分钟的时差,与印度也被规定有15分钟时差,其实无多大必要,大概是为了以示区别的缘故。此刻暮色已经降临,我们下车的地方是一个肮脏混乱的车站,除了四面八方涌动的人群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交通信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周围的人们不会讲英语,对于我们的询问只是报以无公害的微笑。于是我们即不知道此刻是在哪里,更不知道如何去要去的泰米尔区。 奋力挤出人群,终于辨别出一条公路,于是前行。不久后终于逮到一个警察,终于问清了到泰米尔区的方向。当下心中悦然,在途中的快餐店里饱餐了一顿,赳赳然向泰米尔去区走去。泰米尔是旅行者的聚集地,聚集了绝大多数旅馆,饭店,酒吧及工艺品商店。然而一路上却很难说是令人舒适的步行,作为全国几乎是唯一的最大的城市,加德满都貌似迫不及待的进入了高楼林立,交通堵塞,汽车尾气污染严重的现代社会。本该是左侧通行,但几乎所有汽车和行人都选择了哪边有空哪边过的原则,穿过马路于是变得异常艰难。 在泰米尔找到住所安顿好之后,出来闲逛。诸多的店铺里纷纷陈设着在西藏都能见到的商品。狭窄的小巷中不断有人来推销老虎油,琴,笛子,水果等,还有异常热心的旅行社招徕者。除了这些,各种机动车的噪音及污染物让泰米尔的小巷显得尤为肮脏,喧嚣和不舒服。交通法规依然形同虚设,如果不是异国的风情能引起人们兴趣的话,在这里步行必将成为压抑且难以忘记的经历。 旅游业是尼泊尔的第三大产业,因此各种旅游服务在这里还是相当周到的。街上有旅行社,书店,网吧,电话亭,快速洗衣店,货币兑换处等。各国游客在各具特色的餐馆和酒吧里不断出入,或是在各个工艺品店里与老板周旋讲价。逛了几条巷子我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而闹市中似乎无处求得一方安宁。于是打道回府。 在一条比较黑暗的巷子里,几个流浪儿童正与一只流浪狗相拥着取暖。他们旁边是一堆不大的垃圾。巷口有小摊贩在夜里摆摊卖些小吃,几包方便面孤零零的躺在货架子上。僻静处也有老妇人点着一根蜡烛蹲守着一个小小的摊位,有矿泉水和按根卖的香烟。当然不乏乞讨者,他们会无声的伸出脏污的双手,通常也只能收回无视而已。大概是因果报应和等级制度的观念在这里的社会营造了一种宿命论盛行的氛围,人们在面对混乱的统治官僚机构和根深蒂固的腐败问题时,往往持一种逆来顺受的态度。这些能在他们的脸上看出来,而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类似不过如此的感觉,无力得让人心慌。 房间不觉得冷,于是只盖了一条毯子,结果半夜冻醒了。此刻夜色荡漾,遥远处仍有喧嚣声不止。想抽根烟,伸出手又放弃了。如果孤独可以排解,不过也是一支烟的时间。这一次出行得远了,而我的远方,也似乎更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