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时速60码 于 2015-10-13 15:07 编辑 一年一次的远行,今年玩得有点野,野到什么程度?一是时间节点极不合适:辞去好不容易等来的差事,对自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对集体,虽算不得过河拆桥,也接近于釜底抽薪…… 二是此行路程之远、强度之高、风险之大,都前所未有。以下的一组数字,是我结束骑行后,对此次行程的总结: ——骑完三条著名的高原公路:独库公路、新藏公路、青藏公路。 ——实际骑行里程:4087公里 ——实际骑行时间:38天(平均107.55公里/天)。 ——翻越达板(山口):39个,其中海拔超过5000米的11个;徒步走过最高的垭口——卓玛拉山口,海拔5630米。 ——沿途穿越两大无人区:羌塘无人区和可可西里无人区。 ——跨越著名的五大山脉:天山山脉、昆仑山脉(两次)、喀喇昆仑山脉、冈底斯山脉、唐古拉山山脉。 其中,独库公路堪称“中国公路病害博物馆”;新藏线(219国道)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沿途横卧着逾千公里的荒漠戈壁、永冻土层和常年积雪的崇山俊岭,和数百公里的高寒缺氧无人区…… ——在我骑行新藏线的同一时间、同一路段内,仅我所知道的就发生了3起安全事故:2名女骑友遇难,一名男骑友重伤。 我的骑行轨迹: 独库公路——独山子大峡谷: 独库公路——天竺: |
本帖最后由 时速60码 于 2015-10-15 20:18 编辑 相对如此艰难的旅程,我的身体,则显得弱不禁风,是能否承受旅途的折磨,一直以来,我毫无把握,也许,我根本没有这样的体能,所以我做好了当逃兵的准备:不介意搭车、不介意半途而废、不介意无功而返,总之,保命要紧,这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亲人负责。 有了这样的心态,也就有了去尝试的勇气,于是,有关骑行、有关屌丝的故事,从此以浓墨重彩的篇章得以续写: 2015年的元旦前后开始准备:搜集资料、编制路书、体能训练、网上约伴、添置装备…… 最初设定的行程是7月底出发,九月中旬到达尼泊尔,然后徒步尼泊尔安拉普尔大本营。 4月25日尼泊尔地震后,改变原计划,提前到6月底出发,先走独库公路,再走新藏线、青藏线,放弃尼尔。 6月15辞职,没有告诉老 我辞职的真正原因。 6月17日,骑友们设宴为我和队友安皇践行。 6月20日,孝感火车站托运自行车,托运费105元/辆,不到40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乌鲁木齐南站,有点早,保管费3元/天。 6月22日,几个热心的骑友,提前为我庆祝生日,因为这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其实我的生日是哪天,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妻子把每年的农历7月14日定为我的生日,而今年的这7月14,我已经在新藏线上了。 24日,出发前最后一个与家人相处的日子,有些期待、有些伤感、有些愧疚,怕妻子伤心,所以装作若无其事,心烦意乱间竟找不到火车票,只得补票。 午后两点半,小区的广场上,与家人告别,二哥意外地也下楼为我送行,更意外的是他忽然与我拥抱在一起,说“注意安全”,我说“放心好了”,故作轻松,其实那一瞬间,我差点落泪,头也不回钻进车里,以避免在妻子和骑友们面前失态,免得让快乐的旅程搞得像生离死别般的悲壮……其实那一刻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二哥曾在西藏当过兵,了解新藏线的危险,他以这种方式与我告别,难道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 下午三点半到达孝感火车站,大雨将至,天气闷热难当,候车室如蒸笼一般。 17:47,终于踏上西行的列车,正式开始了梦想之旅。打油一首: 又别妻儿泪潸然, 夏出家门秋日还。 目尽黄沙千里雪, 踏遍西陲万重山。 新藏线——库地达坂: 新藏线——麻扎达坂: 新藏线——黑卡达坂: |
新藏线上骑过的最高垭口——红土达坂,海拔5378米: 徒步跨过的最高山口——卓玛拉山口,海拔5630米: 新藏线同一时间内遇难的骑友: |
6月26日 多云转阴 39小时的煎熬,3650公里颠簸,让我又一次见识了祖国母亲的博大胸怀和沧桑的面容:河西走廊至乌卤木齐,绵延两千多公里的黄土、草原、雪山,一路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而更多的、无边无际的荒漠戈壁,是那么干枯、贫瘠、苍凉,让我十分震惊。 我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庆幸自己前世投胎没把今生的我投到关外,安陆真是个好地方啊,有山有水,鱼米之乡…… 8:30到达乌卤木齐南站,站里站外的警戒级别,早在我的意料之中,退票 、取行李的过程中,三次扫描身份证、两次过安检门。 这里的时差晚至少两个小时,行包房要到十点钟才上班,等待的过程中,又有两个骑友陆续到达:河南的商丘网事、江西的小江。早几天到达的闲散野陌(山西)和衡阳初吻(湖南),这时也骑车来到车站接我们。他俩领路,六人骑到麦田青年旅社,这里还有一个女队友——非想(四川),已来几天了。 旅馆条件很差,我有点失望,我想要住的至少是普通间,这儿没有,可不得不遵从大家的意见。六人间、上下铺,无空调,拥挤而凌乱,还有比我们更邋遢的外国人……青旅嘛,还是有些情调,走廊墙壁上铺天盖地的涂鸦(驴友的涂鸦),让我又找到川藏线上的感觉。 时差的原因,等到一点多种才上街觅食:羊排手抓饭、酸羊奶。手抓饭不错,饭上的羊排,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羊肉,可是餐馆不让喝酒,沮丧、沮丧! 后来得知,乌卤木齐的民族特色美食真的不错,如手抓饭、烤肉等等,可是无一例外地不让喝酒,而准许喝酒的地方,经营的同样品种却不是正宗的,痛苦啊! 午饭后,又到了一个兰州的骑友——老蚍蜉,一共八人,休息到四点钟,一起上街调车、骑游、闲逛。 逛哪里?据说大吧扎是内地来的游客必去的地方,那就大吧扎了。 污市的马路,似乎没有非机动车道,整个骑游过程,基本都是在快车道上和汽车抢道,让人胆战心惊,或者在人行道上的人流中小心地穿行,这个城市不适合骑行,包括摩托——街上没看到摩托车,大概是禁摩了吧。 因为‘’疆毒‘和“爆恐”的传言,我对新僵一直是怀着恐惧和敬畏,而今天身临其境,才发现远没有那么可怕。 据说污市的治安比内地还好,没有小偷,没有街头斗殴,为什么?据说对付偷盗、抢劫、行凶,这里的警察是直接予以击毙。 从火车站到住地,满街的行人,找不到几个潍族面孔,只有到了大吧扎附近的街道,才感觉自己反倒变成了少数民族——那里遍地都是潍族人。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现实的确如此,我感觉惟汉间有一种看不见、却又真是存在的隔阂,至少我是有些提防的。 这里晚上十点过后天才会黑,八点前后,大家一起上街吃饭,为了喝酒,放弃了吃烤肉和手抓饭,找到一家准许饮酒的面馆,拌面、凉菜、大盘鸡,集体到超市买来啤酒和白酒,九个人(傍晚又到一个女队友——江西的千洛),虽是初次见面,但其实都神交已久,所以像是故友重聚,一直吃到夜里十点半钟,才在我的催促下回到旅馆。 回到旅馆,发现又到一个队友——杭州的小兵,小兵其实不“小”,而是一个老头,57岁,满头白发,呵呵,还有比我还更老的队友。 到此为止,六人间就算住满了,拥挤不堪,好在大家都是老驴,轮流洗漱、如厕等等,秩序井然、相安无事。 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很累,也还没有适应这样一个有别与以往任何一次的旅程环境,总无法静下心来写日志,所以这天的游记写得很辛苦、时间写得很长,到十二点半也没写完,还没等到最后一个室友回来,我就睡了。 绵延数百里的祁连山雪山: 河西走廊狭长的平原、有限的绿色,绿色外是无边无际的荒山: 关外数千多公里的荒漠戈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