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话浅浅说，长长的路慢慢走——2015蜀山行

     说也奇怪，刚下垭口，一路下坡，感觉人都要飘起来似的，飞一样地狂奔着，也许是终于翻过了垭口，也许是头终于不痛了，也许是又吞下了一个挑战。

      只要脚还在地上，就别把自己看得太轻；只要还活在地球上，就要把梦想再坚持一下，万一实现了呢？

      我和小麦基本是雀跃地尖叫着跑下来的，大叔们也兴奋着，毕竟俩菇凉没拖后腿，翻过来了。感觉幸福在门外与你撞个满怀。刚才几个小时是看雪山，从现在开始，我们开始了花海嗨模式。从花海中穿行，走走停停，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任务，我们得祝贺一下自己。歇息一下，煮个咖啡，大象掏出他的炉头和锅，给我们煮咖啡，只有一个用来煮咖啡的杯子，那就一个杯子轮着喝，每人一口。阳光、花海、草原、微风、咖啡，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把帽子盖在脸上，躺在花草中，我说了句：“我眯会儿，太困了。”然后不到几分钟就香香地睡着了，据他们说，贡确都被我入睡的速度吓坏了，估计是太累了。光线里，眯着眼醒来，看见草啊花瓣啊，被风揉散，那柔软的头发乱糟糟，懒洋洋地在花海中醒来，真幸福。贡确递给我一个小蛋糕，我一点儿都不饿，很奇怪，徒步时一点吃的欲望都没有，他们让我必须吃了下去，为了继续走。

      到了下午，几个人好像进入了打鸡血的状态，飞一样地走着，长了翅膀般，步子大得都要跑起来了，而且基本还不用休息，连自己也被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也许只要努力，猪也可以飞上天的。

     飞也似的走了一段，因为途径的桥都被冲垮了，我们只能走那没完没了的乱石坡。烈日下，石头晒得发亮，双脚在那凹凸不平的石头上穿梭，尖尖的石头高傲地昂起头，似在嘲弄这四个擦肩而过的小生物。我们基本是一言不发地走过乱石坡，大小不一的石头撞击着双脚，大家一心只想赶快走过这让人煎熬的乱石坡。太阳很猛，眼睛戴着墨镜仍被刺得睁不开，却不得不留意着这些乱石，要不容易崴脚。贡确说这里要找个水浅的地方蹚水过河，找了很久，一直没有合适的位置，大叔们作了很多努力，想了很多办法，土土垒石头，搬了许多大块的石头，企图从中间跨过去，但水流很急，水没过小腿了，及到膝盖以下，这是个难题。

     融化了的雪水格外冷，大象先蹚了过去，说水冰得脑袋发麻，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我背你们过河，女生会受不了的，太冷了，对身体不好。”我和小麦傻傻地呆住了，然后他已经再次蹚过来了，手圈紧了他的脖子，感受着大象背着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冰冷水中前行，在背上忍不住滴下融化的泪，在我想，这也许是一个暖男心中的一份承担吧。真心感谢你这头无私的大象，尤其看着你全湿了的裤子和鞋子，想想穿着湿漉漉的鞋子走路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有一种信任，就是路上的互相搀扶，对土土，对大象，一起经历的足以囤积着友谊。

      蹚过两条河，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贡确和马匹一直是走得无影无踪，于是，便只能靠泥土和马蹄印子进行判断，我们一直走着，低头行走，直到脖子酸了。兴致高了，便叫喊，便聊天，便嬉笑，便打闹；累了，便一声不响，便埋头行走。什么是放空？这就是真正的放空吧，脑袋里什么都不想，只是不停地走······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徒步为了什么？也许就是可以不用思考一直地前行吧。

      有一种追求叫浅行静思，有一种美丽叫淡到极致。像天边那云、那山、那水、那花、那草、那土、那心。

      下午五点多，到达了今晚的营地——牛棚，今晚可以睡牛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不用开帐篷，不用迎接寒冷刺骨的风，真让人激动。牛棚，是贡确亲戚搭的木房子，说是牛棚，里面却一头牛也没有，只有柴火，黑漆漆的屋里，点着少许星火。这个小牛棚，至少能挡风雨，贡确和他的儿子睡在外面的帐篷看马，我们睡屋里。仍是冷，冷得足以让人麻痹神经，我们搓着手来回踱步，贡确捡来许多柴，在屋里烤火，呛得我们泪眼朦胧，贡确是个很实在的师傅，总是忙前忙后地为大家张罗着。大象脱下湿漉漉的鞋子和袜子，试图把它烤干，大伙儿都把鞋子放到烤炉边，歇歇，土土打来许多山泉水，大象又开始做饭了，继续是半蹲着，不停起伏、翻炒······香气便在黑漆漆的屋里弥漫。土土把营地灯挂住木柱子上，大伙戴上头灯摸黑喝南瓜汤、吃饭，暖暖的饭菜，各式各样的调味料，让我们真实地感受着生活和考验的味道。大象熬的南瓜汤特别香，是浓郁的奶油甜香，大伙儿坐在木头上，烤着火，暖暖地吃着。

      徒步的几天，哪怕大象烧的菜很香，总因为走累了，经常都吃不动，都不会吃得特别多，饭毕，土土和大象很自然的就把饭碗递给我和小麦，让我们去完成下一个工作——刷碗，这细微的动作，也成了我们之间的小默契，所有生活的细节，总是默默地安排得那么契合，没有谁躲懒占便宜，每个人都在认真投入地做着自己能为别人做的事，默默地付出，默默地帮助，默默地关心，那

个纯真的从前慢时光，离我们那么近。

      溪涧的水冰冷透骨，我们随手拿了些草，用来刷锅，顺带冲洗一下浆满了泥块的裤子和鞋子，结果正如贡确说的，白忙活，后来果然证明没说错，因为明天走的路烂得无法想象。水冻得我们双手通红，难为土土昨天还说要洗脚，多洗一会儿这雪水也让我脑袋发麻。进屋时，两个大叔已经把地席和防潮垫铺好，摊上睡袋了，我和小麦占了地方，我滚到里面去，结果证明以后都不要再睡最里面，太坑爹了。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自己是被挤到黑漆漆的地上去了，那几头“猪”占了好多位置。灭了营地灯，木屋里一片漆黑，弥漫着点点烤火的味道，渐渐地便听到此起彼伏的鼾声。每天都习惯了睡前回放一下白天的片段，所以没舍得睡。看着身边的小伙伴，静静地进入梦乡，突然发现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真希望他们仨都一直好好的，这辈子都一直幸福着吧，善良的你们。

D3

你在，

世界就在。

你好，

世界就好。

知足的人，

睡在地上，

如处天堂。

不知足的人，

身在天堂，

也如炼狱。

       第三天，23KL。

       这一路，看过许多蓝天，飘过许多白云，听过许多故事，见过许多风景，就这样，流转的时光，都成为命途中美丽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山，看水，安安静静，不言不语都是好风景。

      徒步时一个幸福的时光，叫做清晨。阳光洒在万物生灵上，似播种着神圣的光环，然后那婀娜曼妙的轻雾，袅袅绕绕，允一口露珠，也是真切的甜，两天来已经习惯了让冰冷的雪水刺醒自己的脸，在大自然中洗漱，总是让人有不可言的愉悦，何况还能在缕缕晨光下看着大家嘴角冒出的牙膏和泡泡。今早做了很多的泡面，吃得饱饱的。今天要走23公里，很漫长，所以得早点出发。虽知漫长，但毕竟过了垭口，心想着问题不大，可是，看来我低估了今天的路况。

     

      这一路，风云变异我们算是遇到了，阴晴圆缺也罢，我们都在。

      出发，紧接着便是一段上坡和下坡，进入了一片哈利波特的魔法森林，有多像？很像很像。四周被古老的树精环绕着，枝蔓缠绕着老树干，似乎抽干了一切生灵，几缕阳光刺破密密层层的枝叶，我们四个一路雀跃，越看越觉得像魔法森林，于是几个小逗逼干脆用登山杖当魔杖，直接上演哈利波特贡嘎版，惹得土土队长一路发出魔性的狂笑。只是我们不知道，魔法森林只是个开始，迎接我们的将是没完没了的泥泞森林。

      今天的路大部分都是泥路、泥潭，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大象在前面开路，土土收队，要辨清方向，这些泥路有些是松的，走不好会溅了一身泥，我们有节奏地一个紧接着一个走，踩着前一个队友的脚印，四个人的冲锋裤全溅满了厚厚的泥巴，鞋子更是惨不忍睹，这两年，我的裤子鞋子还没这么脏过，我懊恼地说：“早知道昨天听贡确说的，不洗了。”然后大家得出的结论是，以后都不要爱干净了，反正都没有形象可言了，就彻底暴露大家最真实的样子吧。当然，我们的土土队长果然有范儿，再次重申他的速干衣已经穿了很多天，而且还没有异味，极力邀请我们可以闻一闻，鉴于大家已经没有节操可言了，所以我也力邀他们可以闻闻我的脚，我也强调我的脚是香的。我们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魔性的笑声响彻森林。

      走了三天，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除了晚上会见到贡确，白天基本一直都只有我们四个人，真的变成野人一样了，以致于当一会儿遇到前面有一个其他队伍的领队时，我们这伙人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啊，有人！”似乎我们自己都不是人，而是变成一群动物。那种感觉是久违了的，已经很久没见过一个陌生人了，这种感觉，相信大家都是特别期待的吧！

       好好去爱，好好去生活，不要叹老，偶尔可以停下来休息，但是别蹲下来张望，除了远方，时不时问问自己，自己在干嘛？别老问为什么，别说太多话，就这样静静的就好，就这样一生走下去便好。

      穿过无穷无尽的林子，上上落落，穿过一个林子，又是一个林子，前面好像堆积着无限的林子。我忍不住又问土土：“还有多远？还有多久？”这次，土土不会再像阿里那样轻易地说快到了，他会尽可能老实一点，但又鼓励着我们走下去，大象一直在前面开路，上坡时看我们有点喘，就会停下来让我们歇歇，上了一个坡，还有一个两个三个······已经不能再去数了，眼睛已经不敢望得太远了，怕眼光遇上那些无了期的蜿蜒起伏，怕那些无了期的坡······实在累了，土土就安排我们路餐，先歇歇，吃个花生米，席地而坐胡乱调侃。

      走过漫长的泥泞路，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终于到达贡嘎寺的岔口，在网上看了下贡嘎寺的图片，我和小麦对贡嘎寺不太感冒，于是想随地睡个午觉等土土和大象，于是，那俩人可以有机会甩掉两个小包袱，立刻豹子一样跑上贡嘎寺。我和小麦在树荫底下躺着枯叶就准备蒙头大睡，走这么几天，每多走一天，那些所谓护肤品和防晒霜等就更随便了，基本还经常忘了涂防晒。我俩头枕两个包包，刚躺下，外面就走上来几个游客，应该是俱乐部的，这些人一看我们脏兮兮的裤子和鞋子，还有几个大包包，顿时把我和小麦当成大神，哈，装逼成功，耳边传来一阵啧啧的惊叹声，几个GG拿出手机就是一顿狂拍，然后还问我们从哪里过来，走了多久，他们是从山下来贡嘎寺的游客，看我们的眼光更是各种艳羡，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是嗨翻了，需要我给你们签名么，哈哈，好装逼的赶脚，我再次确定这沾满泥巴的裤子和鞋子是很有存在感和优越感的。下次还是，泥巴满上。

     小眯了一会儿，大叔们回来了，自然是述说贡嘎寺各种坑爹，而且基本没啥景色可言的。我和小麦暗自庆幸没走上去，接着是一路下坡，对于我们而言比较轻松，下坡好走，除了大象感觉比较煎熬，因为他的膝盖有点旧患，我们四个打算找个有溪谷的地方煮咖啡喝，今天，支撑我一直走过那漫长的泥泞路，仅仅是因为一杯咖啡，如此简单而已。于是，我们顺着水声一直往下走，大家关注着大象的脚伤，土土的肚子也有点不舒服，终于过了桥，找到了一个可以烧水的地方歇歇，土土提了水回来给我们煮咖啡，我们讪笑着解手不忘烧水，坐在木头上，一起脱下沾了厚厚一层泥巴的鞋子，大象的脚底起了个大水泡，我的脚趾头也有个可怕的大脓泡，很吓人，大家都在翻看自己的脚，这个时候，大伙更是谁也不会嫌弃谁了。一边是煮咖啡的香味，一边是晾满了袜子和鞋子的味道，夹杂着森林和青草野花的清新，味道竟然也很和谐，呵呵。

     

      我们都该给生命一个微笑的理由，别让自己的心承载太多的负重；给自己一个取暖的方式，以风的执念求索，盈一抹微笑，将岁月打磨成最美好的风景，哪怕脚上全是水泡。

     余照徐徐，映在我们的脸上，四个人的脸上都是一些阳光的碎片，听着潺潺流水，土土随手采了一朵野花，说送我，刚想美滋滋的显摆一下，破大象来一句，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该死。一路上，遇到太多太多的马粪，土土说：草草，怎么老是一边走一边拉？然后我回一句：土土，趁新鲜，赶紧吃，还热着呢！每天，四个人就是在这么些打趣中度过，每个人都损得不轻，菇凉变大妈，每个人的嘴也越练越贫，好歹算是把二人转发扬光大至四人转了，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理着，像是小时候闹哄哄上学的几个小伙伴，活在旧时光里，拉长了身影。

      依旧是老规矩，煮咖啡的杯子，每人喝几口，算是品完咖啡，野外小资完毕，继续启程。今天要住子梅村，赶去看贡嘎山的日落。上了几个坡，绕了几段路，今天真是要把人的体力都耗尽了，感觉走了很久很久，走了很远很远。远到后来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感觉最后一丝体力正在一点一滴流逝，我越走越慢，尤其是紧接着几个上升，有点喘气了，大叔们一口气全部走上去，小麦是很了解我的情况，像哄小孩一样，给我定了一个小目标，到第几棵树，让我停下来歇一两下，接着又走到半坡，然后上坡······最后，就是在小麦对我的苦苦支撑下，来到了子梅村，无论哪一程，有小麦，哪怕她不吱声，但总是默默陪伴在身边，小麦像是大伙儿的小保姆，贴心地照顾着我们。

      沿路偶尔开过一辆车，这里完全不像在藏区搭的顺风车，路过的车都要钱，我们到了贡确亲戚的家，一座大大的木头房，用我们进去目瞪口呆说的话：豪宅。很大的客厅，全是木头的柜子，收纳控，与西藏地区的样子截然不同，藏民给我们倒了热腾腾的酥油茶，走了一天，没有比酥油茶更香的了，我们连灌了几碗，风尘仆仆地坐下来，动都不想再动一下，腿像是离开了肢体，轻飘飘的。

     

       我们看了下房间，很好的条件了，虽然不能洗澡，可是也习惯了，反正天气不热，反正我们一直嚷着自己身上都很香。房间很大，摆着八张大木床，今晚可以美美哒睡个好觉。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赶着坐车上去看日落，入夜，更冷了，我们穿好冲锋衣，拿着相机就走，小面包车在完全没有护栏的山路上走，砂石路，窄、高、陡、险，没敢向旁边张望，挺陡的。天没黑时不觉得，下山时倒是大家都没吭声，精神有点紧张地看着，贡确也小心翼翼地驾驶着，一遇到那些晃呀晃的路，我就只有瞌睡的份儿了。

       到了山顶，盼着对面贡嘎山露出主峰。没敢把车门打开，外面是刺骨的寒风，从车的任何一道缝隙里呼啸着。下车呆几分钟，人都冻僵了。我们在车上等日落，贡确说：要耐心等。他看着又来了几辆车，然后幽幽地说：人越少越好，等他们都走了，剩下我们，那就出来了。于我而言，不强求，看到自然是最好，假若看不到，也不遗憾，至少我们来了。我们在车上热烈地讨论着怎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帅，走得越近，大家聊的话题越多，随便哪些都可以谈。然后大家一致说贡确的大胡子真是帅。旁边的车子徐徐过来，又缓缓离开，贡嘎雪山终于露出了一个尖顶，就是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又被云雾挡住了，这是不是叫做不要错过和放过呢？人生的每一个精彩，有时只在一个瞬间，所以，你得好好把握。

      半夜，似乎除了猪性土土，其他仨都睡得不好，最闹腾的是小麦，感觉一个晚上起来了四五遍，我是起来了一次，因为完全睡不着，起来翻安眠药吃，小麦跟我起来吃药，然后说她刚才出去，流了一些东西在手里，结果一看是流鼻血了，把她吓坏了，这个地方特别干燥，我们的手都已经变成皱巴巴的婆婆手了，大象也起来了，大家一夜没睡好，结果第二天最早打呼噜的土土居然还说自己睡得也不怎么好，小麦顿时反驳：哪有，你一直打呼噜，我忍不住还拍了你的脸呢，结果你还死猪一样。土土可怜巴巴地说：我知道的啊，只是拍完后来就接着睡。好吧，我们心中最强大的土队，你不得不承认，你是传说中猪一样的队友吗。

D4

一念苦，

一念乐，

一念得，

一念失。

心平静，

方听声，

心明净，

才见物。

你若足够好，

便可见晴天。

       巴望海。按理说今天是路程最短的一天，可今天是令人崩溃的一天。

      吃过早点，马驮着我们的行李先出去了，四人继续晃晃悠悠地踏上征途，经过上梅子村、下梅子村，看到了不少的农家乐，藏族妇人热情地向我们走来，我们灿烂地笑着，结果老妇人是问我们要不要住店，呵呵，好吧，礼貌地回谢。今天要走出去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激动，很奇怪的心理，期待着徒步的完整，又留恋着徒步的过程。不舍得匆匆而别。

      一开始便是坑坑洼洼的石头路，大大小小的石头一直蔓延到天边，小麦越走越慢，一直不吭声，她说，你们走在前面吧，我会在后面跟着，慢慢地走，别催我，我脚痛。一大早，阳光早已刺得睁不开眼，我和大象、土土闲聊着，无话不谈，似乎闲聊着总能走快一点，也没有那么累，哪怕拉拉家常。昨天真的把我和小麦走乏了，想着今天大叔们说路不远，很好走，心和步子也跟着有点慵懒了起来。后面来个几个驴友，大家热情地寒暄几句打个招呼。小麦今天话不多，说是腿的肌肉扯着痛，我的大水泡昨夜扎破了，今天还是痛，大象也仍是膝盖旧患加上水泡，除了土土，感觉大家一夜间都变成了老弱残兵，两个大叔一路抽烟一路望远，晃动着扎实的肩膀，迈着开阔的步子，不时扭过满是胡渣子的脸，那前面走着的身影，煞是好看，一种盈着生命气息的帅。

      前面就是巴望海，一个与前几天截然不同的风景，那边是浮浮沉沉的白云，压着黛青色的山，还有那嫩得发青的草，中间躺着静谧的巴望海。这个海子的中间是错落有致的白沙，静到极致，一动不动。几丫枯木静静地矗立着，挺拔成一种倔强的姿态。突然有了一种想虚度时光的感觉，我们都停了下来，望着海子，真美。

      前面几个逗逼青年坐在木头上，举手一起望远方拍照，自来嗨，感觉不错。每次等我诗情画意的时候，想装一下逼的时候，大叔们总是突然大煞风景地说：走吧。好吧，继续走。

      天气炎热，太阳晒得满眼发晕，本以为绕进了小路，很快会看到村庄，结果像是走进了一个大迷宫，不停地向前走，结果前面还是充斥着一条又一条的路，大象估计也是硬扛着了，越走越快，催着小麦往前赶，急行军一样，不让小麦停歇。我的步子开始慢了下来，因为老是看不到尽头让我有点心灰意冷，步子开始走得完全变形，土土跟着我，我想，为了让我坚持住，他和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让我感觉瞬间变成了胡同里唠嗑的邻居，拉家常啥的说一大堆，土土向赶牛一样赶着我，我的脚已经完全乏了，没有了力气，松松垮垮地走着，经常被石头绊倒，前面偶尔遇到的一两个人，说是快了，但总是看不到路的尽头，灼热、漫长，这是今天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