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河谷的尽处,有个很浅的小湖,前面是一个突出来的小山包。此时雪越来越急,能见度不足50米。 左边?还是右边?攻略没看明白。 我走向了左边,很快发现路况不对,马上下来走右边。原来有牧道啊。 顺着牧道走,全是碎石路。上坡,然后在大山的山腰上走,然后是较宽的缓坡了。 就在这里,牧道的痕迹走着走着就没了。下着大雪,根本看不到周围的情况,这下就有点慌了。 就这样走了很久,雪也越来越大。我看到一个5包装的方便面包装袋,还有半卷面条,让我高兴了一下。不过这些东西看起来好像很久就在这了,不是今年留下的。而且如果是驴友的话,没道理要扔掉半卷面条。这么说来应该是牧民扔掉的。还是不能证明我是不是走对路了。 哎,也罢,至少说明有人走过这条路。那就继续走吧。 |
我犹疑着往右前走,顺着平台右侧的碎石坡一路往上,到了冰雪覆盖的茫茫雪坡,除了一片白和间或露出头来的石块,什么都看不到。 真该死,即便这里的确是达坂的方向,大雪也把一切痕迹都淹没了。 我害怕得雪盲,又没带太阳镜,只好暂时一路眯缝着眼徒步上坡了。 一个人为了抵达某个地方盲目地走着,被淹没在莽莽雪原之中,这太不现实了!只有在电影和杰克伦敦的小说里才能看到的事竟发生在我身上。 我感觉有走了一整天那么久,直到雪坡逐渐向中间收拢,坡度也兀的变陡了。探路发现这里前面、左边、右边都围着山。看看海拔,3700左右,还有不到200米的高度,难道达坂就从前面那个坡爬上去?然而我根本看不见路在哪,达坂口就更别说了。 才6点半,但我实在没办法了。上达坂肯定是没戏,在这里扎营也够呛,在雪峰下3700米的白色荒原中露营,而且雪还在一直下,我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呢!下到碎石坡再扎营呢?可万一我走对了,到时候岂不是还得再走一遍? 不得已还是扎营吧,登雪山的人不都要这样,虽然我的衣服和睡袋不如人家的厚,不过再冷也能熬过去的。 现在风小了些,这里有两块两米多高的独立岩石,就把帐篷扎它们在中间,多少能挡些风。 水不够了,从那个小湖开始就没有水源,从岩石上抓几个冰挂嚼,让碎冰在嘴里慢慢融化成水,存到水温稍高些了再咽进去,否则我身体的温度会很快降低下来。 晚餐是馕配葡萄干和羊油炒的花生米,干巴巴的。然后穿上所有衣服,棉睡袋的套袋套在脚上(这招超管用,前提是睡袋很大,那个套袋能逃住你的脚),最后用地布盖住身体。 有个失误的地方,下面不是很平,雪被压实后底下滑溜溜的,导致常常睡着睡着不是帐篷滑歪了就是铝箔垫滑出去,加上寒冷,睡得很不踏实。 |
又被冻醒,外面已有些许光线。挣扎着钻出帐篷,拉开拉链伸出头来。 哇!这是…… 在这3700米的雪山下,云雾散尽,稀疏的星光点缀着将醒未醒的天空,东方的鱼肚白朦朦胧胧。而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竟误打误撞来到了一个三面围着雪山的一块平地,巍峨的雪山咫尺之遥,庄严肃穆地守护者这方冰雪与岩石的净土世界。而我,竟成了这个连天堂也要自叹不如的圣洁之地的唯一的生命,一切都如梦境一般。 我感到自己在发抖,是冷么,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