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大地震一周年之际,BBC播出了一系列追踪报道,着重展现重灾地区现状并批判了该国严重滞后的重建进程。 当画面切换到仍旧满目疮痍的Langtang村庄,小陶扭头问我:“你还记得这里么?”“当然,上一次我们还是坐在直升机里,还是飞行员告诉我们这里是被掩埋掉的Langtang。”当时以我的近视眼,往下望,只能看到一大堆黄土截断了一条河流。“Langtang就在那堆黄土之下。”飞行员看着我那眯起的小眼睛,补充道。 |
如您所想,我们不由自主地成为了那场地震里Langtang上游地区Kyanjin Gomba幸存者中的两个幸运的家伙,且我是唯一的中国人。“我觉得你一定能用中文写个好故事呢!”当我们终于能够安心地再次坐在加德满都酒店的室外花园里,小陶建议道。可是,这么糟糕透顶、五味杂陈的经历真的只想尽快遗忘啊,所以,我像我人生中的大部分时段一样,对于负面的人与事,自动选择了冷处理。 |
插播一下,前几天,即今年的5月下旬,Dorji第N次登上了珠峰,带着他的智利老客户推荐的朋友。 14年我走EBC,走到大本营,本以为住在外围区域,结果出乎意料地被安排和准备登珠峰的同一户外公司的客户们一起吃晚饭,那晚遇见了那位老客户,因为那年的Sherpa死伤事件,他们一群人集体取消了登峰计划,登山许可被延期几年,那个智利人打算17年再去。当然,此人留给我最深的印象是新闻采访式的问话:“你知道智利吗?”“当然,智利红酒还是很出名的。”“啊?你居然知道智利红酒?你知道这首歌吗?”“我知道这首歌,但叫不出名字,以前我跳莎莎舞的时候,舞会音乐里常常有这首。”“啊?你居然会跳莎莎?你今晚打算睡哪儿?”“我看到一个比较孤立的小帐篷,说是让我临时一住,但我觉得离厕所太远,太不方便了,而且位置太偏、让我没有安全感,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这个就餐的大帐篷里睡,明天一早就走。”“没有安全感?你从来没有睡在帐篷里过吗?”“嗯,我这辈子一直在追求怎么让自己睡得舒服些。”“那你为什么要走EBC呢?”“我是陪着过来的,我的未婚夫高反了,在上一家客栈休息,等我折返汇合呢。”“那你为什么没有高反呢?”“不知道啊,大概肺活量低,所需氧气少。”“你晚上一个人待在这儿不无聊吗?”“不无聊,(开玩笑)桌上那么多零食呢!而且,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还能拿这张大桌子挡一挡。”“你的行程里没有登峰计划吗?”“有的,接下来会去岛峰。”“哦,那儿我们刚爬过,有个日本女孩滑坠,撞死在了石头上,我们看到了岩石上的血迹。”(哪位大侠可以验证下这不是在耍我?)“哦,人终归一死,死在病床上是折磨人的死法,死在大自然手上,也许更自然一些吧。”一旁的芬兰女子赶紧扮红脸:“你别问了,你让她先吃饭吧,中国人吃饭最重要了,对不对?”“那当然,不吃饭,哪有力气爬山啊?”从头至尾,桌子另一边的美籍意大利人与英国人高贵得懒得多瞥我一眼,至于始终围着取暖炉的印度人,翻白眼翻得都快把瞳孔给翻没了,貌似这个男人抗寒能力比我还差,这成功率够悬的…… |
出门在外,我常常感慨,究竟是中国发展太快,还是其他国家停滞不前?好歹是能拿出那么多闲置的美元去爬珠峰的人,绝对算世界精英阶层了,怎么就这点度量?难道觉得我花了小钱,却分享了他们花了大钱买的独家服务?好吧,服务真的很五星,吃饭前还有热毛巾擦手,按西餐标准,从前菜到主食到甜点,外加饮品丰富,还有酒精类的,很是餐厅标准。我真的无意打扰,话说谁喜欢孤身一人被一群陌生人无端排斥的感觉,尤其那会儿还挺明显的“种族歧视”…… 后来和小陶汇合的时候,我详尽描述了自己怎么在零下14度的夜晚,在借来的睡袋拉链坏掉的情况下,如何在狂野风声中失眠一夜的故事。小陶倒是对我的那轮“面试”挺不满,“怎么都是别人对着你开枪呢?你怎么不回问他们一些问题呢?”“我还没问,人家就开始主动介绍自己的情史了啊,智利人……,芬兰人……,我怎么觉得没什么提问的空间、也提不起兴趣呢?”“我不是说私事,关于登山经历什么的?”“他们就说岛峰死人了,让我小心点……然后就都睡觉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