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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士塔格峰

逐梦慕士塔格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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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1 15:14 21 只看该作者
逐梦慕士塔格峰

     由于此前只爬过一次五千米的雪山,对五千五的高度还是很陌生,坐在石头上慢慢调息,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当晚没有胃口,勉强吃了一点就睡去了,是夜便经历了雪山上最麻烦的事情“起夜”。起夜后便因为头痛无法入睡,接着就是TT不停的咳嗽,硬撑着身体把水壶递给TT,喝完水后咳嗽也就缓解很多了。(由于没舍得花钱,普通保温水壶给我后面的行程带来了巨大的麻烦。)热水——在雪山上十分紧缺,每人每天只能保证一升的热水,所以每天都是口干舌燥的。
发表于 2016-9-1 15:14 22 只看该作者
逐梦慕士塔格峰

由于我们四个人挤在一顶帐篷里,加上此起彼伏的折腾,这一夜大伙都没有睡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适。晨起是件十分费力的事情,每穿一件衣服都要气喘半天,再把散落在帐篷里的装备一件件的塞进登山包。对我,最累的事情就是穿登山鞋,内靴穿起来比较容易,而把内靴塞进外靴可就不那么容易,坐在帐篷的门口,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一定能把脚蹬进外靴。有时一脚蹬,就会让自己躺在帐篷你喘息许久。
发表于 2016-9-1 15:14 23 只看该作者
逐梦慕士塔格峰

       低C1营地至高C1营地有个近百米高的大冰坡,坡度很大,感觉随时会滚落下去,若没有踏雪板真不知如何上去。由于之前没有用过踏雪板,第一次就面对如此陡坡,每一脚都用力踩下以期踩实,花费了近一个小时,方才爬上不足百米的冰坡。爬上大冰坡后便沿着雪坡左侧向上横切,突出部位风很大,需要牵挂路绳以降低滑坠的可能性。这一段路每次走都不一样,冲顶的时候这里成了亮冰区。横切完再上个坡,就进入慕峰著名的冰裂缝区域了。裂缝区的第一个危险点就是过雪桥,一个宽度很窄,缝隙不大的雪桥。由于海拔的原因导致四肢活动笨重,以及踏雪板的不适应,生怕一脚踩空,也怕雪桥突然断了,非常用力的迈开那一步。(在后来的搜救的时候,证明此雪桥高危)。过了雪桥后进入山凹,那是此次登山过程中最大难度横切的起点。从山凹垂直往上,借助绳索沿着陡峭的雪坡爬升二十多米,然后再横切五十多米。在横切的下方十多米便是悬崖,悬崖下方就是海拔四千多米的冰川,而我们此时是在近六千米的雪坡上。这个横切点是整个线路最危险的地方,后来冲顶的时候,这里成了亮冰区,同时因为积雪坍塌,造成了短暂的拥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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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1 15:14 24 只看该作者
逐梦慕士塔格峰

过了冰裂缝区域后,一路的雪坡,一个接一个的希望、失望,周而复始直至没了希望。后来逐渐摸索出行走的技巧,低头数步子,20步就停下来,趴在手杖上深呼吸。呼吸的时候抬头一看,往往没一个人在走,一个个都趴在那喘气了。十几个人趴在那喘气,这也许就只有雪山上才能看见的景象。踩着前人的脚印是比较省力的,如果前人的脚印踩塌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惨,往往要多走两三步,才能迈过那个踩塌的脚印。此时,每迈出一步,我的人生高度就在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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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1 15:14 25 只看该作者
逐梦慕士塔格峰

晚上六点左右抵达C2营地,海拔6300米左右地方,我人生的又一新高度。极度疲劳的我,直接躲进帐篷躺着了,根本无心欣赏风景。由于避免意外的事情,强制不许睡觉,就闭着眼睛和同帐篷的说话。我由于状态不佳,被安排和协作一个帐篷,两个队员一个协作。山上打发时间的事情就是烧水,雪块融化成水一个小时,水烧沸腾一个小时。
经过一夜的睡眠,我基本适应了这个新高度。可我还是不适应穿踏雪板,而且由于是租借的,所以不是扣不上,就是扣不紧,脱扣时常让我停留在不该停留的地方。最惨的一次是在亮冰区,下坡的时候脱扣,上下不得,而且还无法弯腰重穿。漫长的烧水吃早饭后,我们便开始撤回BC。两天上到C2,一天撤回BC休整。午时,我们遇到前往C2营地的2队山友,看着他们辛苦的样子,我们有些幸灾乐祸,还一再告诉他们“快了、快了,很好走”。玩户外的朋友都知道这句话的真实意义,一句充满鼓励和欺骗的话语。是日,历时七个小时直接从C2撤至BC,完成整个适应期的拉练。

休整篇

抵达BC后,先前下来的队友已去中巴公路204公里处了,再从那包车前往塔县。204公里处位于宽阔的峡谷边缘,一侧是寸草不生的山峰,另一侧是广阔戈壁,戈壁的尽头就是慕峰。当初从204公里处走了四个小时走到BC营地,现在想想都觉的累,好在有越野车可以将我们送到公路边。这里的越野车都是北京吉普,而且是报废的车子,没有牌照,没有车窗,还时常抛锚在荒野里。吉普车半个小时就可以从BC到204公里处,可这半个小时能把五脏六腑翻来覆去拌了个遍,时而面朝大地,时而仰望蓝天白云。
休整期间是否泡温泉一直众说纷纭,有人说温泉可以充分放松,有人说泡温泉会过度放松导致无力冲顶。综合分析后,数日的拉练,身体已经疲劳,需要休整恢复,而温泉的充分放松,会让肌肉无法达到登顶所需的状态。最终,我们四人选择吃了睡,睡了吃,来度过休整的两天假期。
在我们再次回到塔县,恰逢他们第一次的旅游节。之前入住的宾馆只能提供一个晚上的房间,而且房间在阴冷的位置。第二日,我们即重新找了宾馆,一个绝大多数人没见过的一星级宾馆。那里的环境到比之前的好很多。入住妥当之后,我们即开始遍寻县城,做登顶前的最后准备。在菜市场我们购买到足够多的番茄、黄瓜、苹果、哈密瓜等十几斤的瓜果,还意外的发现一个可以喝豆浆、吃油条的川菜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了周公。吃了早饭逛街市,逛完街市睡午觉,午觉醒了就直接晚饭了。近在咫尺的红旗拉普口岸,以及旅游节的叼羊比赛都懒得去了。当地最有名的“阿利热木快餐”成为我们晚餐定点,烤包子、羊肉串、手抓饭、拌面等被我们吃了个遍。饭后散步的路上,我们还发现土特产品店,淘了核桃木的水果篮,以及一些玉石,集体打包邮寄回上海。
发表于 2016-9-1 15:14 26 只看该作者
逐梦慕士塔格峰

塔县休整的第一个晚上,在中心城区遇到一群孩子围攻一所房子,后来在不远处烧烤店里又遇到特警要求店主提前关门,方才知道大概。塔县的孩子在喀什上学,与维族孩子发生冲突,孩子们就都被送回了塔县,所以孩子们才到学校驻塔县的办事处扔石头。为了避免事态扩大,警察要求所有店铺提前关门。

冲顶篇

        塔县休整两天后,1队的十几位队友一起包了辆中巴车到中巴公路204公里处,然后再从那包吉普去BC大本营。抵达BC大本营后就一直等天气,结果一等就是两天,方才开始登顶之行。出发的那天1、2队的所有队员一起合影,灿烂笑容背后是登顶成功的期许。
发表于 2016-9-1 15:14 27 只看该作者
逐梦慕士塔格峰

由于适应期的拉练,C2营地以下基本轻车熟路,行走速度也略有提升。只是由于刚下过雪,在C1至C2冰裂缝区域横切的时候,遇到爬一步滑一步的问题。在C2至C3之间,行走速度快了,我就开始尝试超越前面的队友,却付出了数倍的力气。由于没有踩别人的脚印,每一步都雪没小腿,每一步都举步维艰。有时还会一脚踩进雪窝,淹没半个身子。抵达C3营地时,直接钻进帐篷再也不出来了。烧水、煮面一折腾又是两三个小时方才搞定。
凌晨两点就开始起来,收拾行囊准备登顶。由于出发的时候正值气温最低,脚下的雪被风吹拂着,形成“白毛风”,山下若看到便是“旗云”。透过灯光看见羽绒服外面已是一层厚厚的白霜。如此环境下一旦停下来,便需要不断跺脚来避免腿脚的降温,而我们恰恰在此时迷失了参照物。协作多次尝试后依然找不到参照物,便要求原地等待天亮再走。此时的低温以致队友们对此要求强烈反对,最终决定返回C3营地等待天亮。清晨五点多,回到C3营地,同帐的协作因为太冷,合衣倒头而睡,便不再出声了。合衣而睡是此时最佳选择,三个多小时的折腾,身体严重失温,且体能也消耗很多。我倒下便不再动弹,连睡袋都无力裹起,直至感觉到凉意方才拉起睡袋(庆幸我那八千米级的羽绒服,不然,我肯定会高烧,因为,我确实着凉了)。
从C3营地去登顶,直至回到C3营地我耗时16个小时,期间发生的事情,我几乎全部遗忘了,或者说,我根本就是做了一场梦。
晨八点,我们再次出发,迎着阳光向顶峰前进。上午的阳光散布在皎洁雪坡上,撑托天空蓝的纯净。
发表于 2016-9-1 15:14 2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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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1 15:14 29 只看该作者
逐梦慕士塔格峰

发表于 2016-9-1 15:14 30 只看该作者
逐梦慕士塔格峰

       经过一夜低温,我的廉价保温壶开始成为我的制约,壶盖已无法打开。咽喉干咳,深刻领会冒烟的感觉,在多次尝试之后,最终放在怀里用体温去融化壶盖。出发之后,超越了几个较慢的队友,下午两点前后在一个平缓的地方喝了些水,吃了几块糖果权当午餐。下午两点多被告知关门时间定在四点,一时间队友们开始奋力一搏,扔掉背包,加快速度。此时,遇到登顶下撤的阿顾,告之已下撤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们不可能一个小时内登顶。听闻此言,更加激发众人登顶的速度,沿途多个登山包被搁在一旁。终于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抵达了关门点,等在那的协作指向左侧小坡,那就是顶峰所在。
抵达顶峰后,看见几位队友正在不停的换着小旗拍照了。瞄了一眼,没见着顶峰的标志物,顺口唠叨了一句。当时正下着小雪,能见度不高,且意识、视线都已开始模糊。卸下身上的背包,坐在那休息,看着他们一张一张的拍着。随后上来的如风姐,看见我坐那傻乎乎的样子,便招呼队友给我先拍。我乘机插队,让安徽来的朱骞帮忙拍了登顶照(庆幸我记得这件事,不然登顶照找谁要都不知道),随后独自下撤。
距离顶峰几十米的时候,我摔了个屁墩,后面的事情就如同梦境了。我意识到自己不能控制身体了,且没有其它感官知觉了,就像平常做梦一样。当时,告诫自己,不管是不是梦,我必须坚持住,不能做傻事。模糊记得一段对话,湖南的晓凡见我坐在雪地上,便叫我和他一起走,我问他“你认识我,我是谁?”他说出了我的名字以及出发地,确认无误后,我说了句“我跟你走”——可见我已经完全意识模糊了。随后出现的场景就是,摔了屁墩后睡着了,协作十分生气的摇晃我,努力使我清醒;下撤的路边插着一根红色的登山杖,我嚷了一句,前面的人却没有搭理我;一边走着,一边跟前面的协作嘟囔着关节痛;躺在雪地上,任由协作的拖拉喊叫,就是不动,过了许久,安慰协作“我自己走”;最后,看见了营地,钻进帐篷和衣而睡。(这一段经历另写了《睡去的八小时》  )
凌晨两点,由于着凉开始闹肚子了,钻出帐篷觅地大号,见到2队的队友正整装出发,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意识也才开始清晰。
天亮后,收拾包裹准备回撤至BC营地。从BC上到C3爬了三天,现在却要一天内从C3撤到BC。C3已经没有补给,连烧水的气罐也没有,只好忍受四肢的酸痛,干渴不适的吃了些干粮,和另外三个队友开始撤往BC。站在雪坡上,看着海拔三四千米的戈壁,真的很想一下子跳下来,可惜,够不着悬崖边。一个山坡接一个山坡的慢慢走,耗时四个小时方才从C3撤到C2,在那美美的吃了一袋榨菜泡面,榨菜是我从帐篷的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由于气罐短缺,还是没能灌上水,后来下撤的2队,也由于没有气罐,都没有吃上热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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