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时间正好是25号的凌晨两点十分，我立马起来，和我一个房间通铺上的人也都醒了。这里是没有一点灯火的，每人把头灯打开，起来洗漱之后，赶紧清点收拾物品，先把要出发背的包包里的东西装好。我的手机、充电宝、饮用水、少量的干粮，雪套、冰爪，以及一件冲锋衣衣，还有不能忘掉的群旗，总重量不过三四斤。同时，赶紧吃了两颗防高反的药。那天在色达的时候，北风引荐的天津朋友送给我一小包防高反的药，她说：遇到紧要时，提前一小时，吃两颗，效果很好。我现在管它有没有效，宁可信其有。 接着，我们到厨房去吃早餐，有一帮登山的在我们前面吃了，他们出来，我们进去。 早餐更难吃：夹生的小馒头，一点酱菜，一些煮得像水一样的黑不溜秋的稀饭。我不管好不好吃，强迫自己吃了两碗稀饭，两个馒头，幸好每人还分配有一个鸡蛋。我估计，待会爬山估计不会很饿了，就是饿了，包包里也有点东西对付，问题不大的。 大约三点差一刻，向导带着我们出发。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每个人只能用头灯照亮，根据前面闪烁的灯光，估计有二三十人在我们前面已经出发了，我们是走在比较靠后面的位置。 由于琳子的目标就是到大本营，她的目标已经实现，她早上没有和我们一起出发；而梦驴因为是冬泳选手，肺活量大，在高原上高反强烈，出门之后，他怕他的高反影响队伍的整体前进，他临时决定退下来。这样，我们8人开始紧跟着向导在黑夜中往山顶前进。 |
由于离开营地的一段路还不是很陡，大家都走得很快，我紧紧地跟着，免得和前面的人距离拉远了。 但此时，一个问题来了：我需要解大便！由于我每天早晨都有解大便的习惯，今天起得太早，出发前没有大便欲望，但走了一段路，要求就很迫切了。我怕到了上陡坡地方不方便，于是对向导说：我要大便。向导说：前面有个比较平缓的地方可以方便。 到了稍微平缓的地方，我蹲下来解决了问题。我再次出发时，前面的灯光已经比较遥远了，距离估计在200米开外，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向导在断后，因为临荷听雨在路边在整理鞋带，静香据说也在后面方便。我对临荷听雨说了一声：我先赶上去了，你们随后抓紧跟上来吧。临荷听雨说：好的！我就赶快往前赶了。 昨天和向导商量队形的时候，向导就说：他们一人在前，一人在中间，另有一个和我们最后的队员一起。同时还规定：如果有一人下撤，向导不随同下撤，如果有两人下撤，向导才派一人陪同下撤。 我想，后面两个队员有向导陪同，我就不用担心了，于是我一路往前赶。 |
走着走着，坡越来越陡峭，速度慢了下来。下雪后的山上，虽不是一路堆满积雪，但一路都有不少的雪，很是打滑，没有雪的地方都是湿溜溜的，走起来更不舒服。但现在也不适合穿冰爪，我还是背着雪套冰爪往上爬。坡度慢慢变成了五六十度，上坡越来越困难。爬起来慢慢就喘不过气来了。 抬头往上看，只见前面的头灯一直延伸到天上，和天空中的星星连在一起。想起还要爬那么陡、这么长的坡，吓得都不敢停下来多喘一下气。因为想到规定了下撤时间，我们在黑夜之中，完全不知进度如何，总怕耽误时间，影响登顶。而走在最前面的树根、忙里偷闲更是一路不敢停留，拼命往前赶，杨波在前面陪他们走，杨波催得很急，树根他们也是不知进度如何，哪怕是累得不行，也不敢多歇一下。 树根后面不远，则是雨后的太阳和风味，他们二人联袂而行，虽然非常累，但因为早就憋着一股劲要登二峰，所以，再累也咬着牙往上爬。 我因为方便而掉在后面，始终追不上我们的人。这时已经到了碎石坡，坡陡碎石子溜滑，又在五六十度的积雪的坡子上，摔跤那是随时的，关键是不能滚下坡去。所以前行之时，重心要向下，一旦要摔跤，要随时就地跪下。 走了两三个小时，此时估计海拔已经在4700米以上了，此时爬坡，已经很是艰难，主要是气喘不过来，先头是每隔二三十米就要停下来喘气，后来每走十几米就非得停下来喘气不可；先头还可以站着喘气，后来站着喘气都缓不过来，每次停下，我都要趴在我的登山杖扶手上喘一阵子。 此时，已是寒风大作，吹得人站立不稳，如果不小心，随时有被风刮倒的可能，不仅风大，而且寒冷异常，以致我每次停下喘气的时候，都不能面对着风的方向，否则冷得受不了。正好我背对着风喘气的时候，可以望着我后面的队伍。我的后面下面山下一直有三五个头灯灯光，距离离我大约在200米开外，那应该是临荷听雨、静香她们。 |
在茫茫的黑夜之中,我始终是独自一人在往上爬,前面最近的头灯灯光估计总在50米开外,后面山坡下面的灯光则在一二百米之外。好在我这人能享受孤独。在我当知青插队山区的时候，有一次，我曾独自一人在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光照的情况下从深山沿着齐腰深的灌木小道冒着遇见野兽、踩着毒蛇的危险走了十几公里回到住地。而此刻，我的前后不远都有人，我的队友大部都在前面冲击。我没有什么担心害怕的，我坦然而艰难地往上移动。 在我往上爬中，也遇到了两拨往下撤的人，估计加起来至少七八人，我没问原因。因为我觉得下撤对于我没有任何理由：我的队友没有一个返回的，说明情况正常，我也没有遇见向导所说的飞石。当然，有时，脚没踩稳，使得脚下的石子滑滚下去也是有的，但那不可怕，可怕的是风吹下来的飞石，我始终没遇见；也没有遇到什么悬崖或者过不去的坎。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喘不过气来，喘不过气我就多歇几次。 又往上爬了一阵，我终于追上了一伙人，有七八人，我问他们的向导，离垭口还有多远，向导说：还远着呢。 听了回答，我知道前面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于是，不再多想，一条心往上爬。抬头看灯，还是一条龙似的，头灯的灯光和天上的星连成一线，前面陡峭的很。 |
接着，另一个要命的事发生了：我的手机突然没电了，我的记录里程的软件就无法工作了，连忙在包里拿充电宝，结果充电宝也没电了。气得我无计可施。（回到武汉后，我找了我的华为手机专卖店以及品胜充电宝的专卖店反映问题。他们的回答是：产品在高寒地区有电损耗快和突然不工作的现象）看来，在高寒地区，使用手机和充电宝都还要选用合适的牌子。 在艰难的爬坡中，我终于遇上了我的队友--敏捷。他此时正陷于痛苦中：他冷得不行，由于手套太薄，手已经冻僵了。而此时，寒风正凛冽无比。敏捷埋怨道：再冷下去，他受不了就考虑退出！ 我非常理解敏捷的痛苦。2015年我和树根穿越大五台，遇上大雪，那天晚上到西峰投宿，距离投宿点大约还有一公里，我们带的棉手套根本挡不住寒冷，冻得失去知觉，连登山杖都握不住了。在西峰的尼姑庵里，我带着手套吃完了尼姑为我做的热汤面以后，手还老半天没有恢复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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