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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万五千里云和雾(西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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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5 18:59 21 只看该作者
          十三、畜牲挡道


    聊起西藏,不得不专门要说一下那儿的黑牦牛,虽然在西藏嚼过它的肉,喝过它的汤,却一直敬畏其高大威猛的雄姿。牦牛力大无比,体魄圆润健硕,但行走在崖壁险坡之上却能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走入西藏高原,到处可以见到它们的身影。
   
    夫人常常问我,这些牦牛中肯定有很多是野生的。我也常常疑惑,荒山野岭的,几十公里范围不见房屋人影,难道它自己出来溜达,再那么遥远的自己回窝?想不透:这么的冷,就靠地下这些枯茅草,也能长的那么肥,那么强壮有力。

   
    这种蛮荒原野里无处不有的茅草,直接研磨成粉,加点提味增香的东西,再设计个精美的包装,印个大牦牛,广告语简单点:“每天一包,健壮如牛,老少皆宜”。年轻二十年,我就会干这事。用不着科学论证,去西藏看一看,一看便知。如若这些茅草中不含有丰富的滋养成份,牦牛能长那么壮?杀开后还没啥脂肪,全腱子肉。
   
    黑牦牛不象普通黄牛那么温顺,体大而不愚笨,对陌生人十分警觉,若试图靠近它,它会掉转牛头,死死盯住你,若感觉你可能轻举妄动,便会一跃而起,直接发起攻击。
   
    前文说过,整个旅途沿线,看不到成群的牛羊,我所看到的,在广阔的草原上,最多也就稀稀落落的几十头,没有规模。从现实中看,这种动物根本不需要什么管理,为什么就不多多益善呢?
   
    西藏,的确是家畜们的天堂。所有的大型家畜皆不用饱受圈禁之苦,它们可以傲视人类,它们可以自由自在,它们可以随地拉撒,它们可以不遵守交通规则。公路上,辟有专门的“动物通道”,但它们依然可以悠闲地在公路上散步,根本就不必理会什么监控和红绿灯。



    此类可以高于人类待遇的家畜,在藏区公路沿途大致有以下几种:驴和马,比较少,一般不会在公路上出现。农村常见的鸡鸭,没见过,可能这是唯一圈养的家畜了。黑牦牛最多,然后依次是黑香猪和山羊。其中,猪、牛满街跑,它们常常在公路上半卧歇息或追逐嬉闹。经常可以遇见黑牦牛器宇轩昂地挺立在道路中央,冲来车怒目而视,仿佛来往车辆打扰了它们的清静,侵占了他们的地盘。
   
    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驾驶员都十分紧张,不敢揿喇叭,怕惊扰了它们。不敢强行通过,怕伤着了它们。进藏之前就有耳闻,说某人不慎压死一只鸡,被当地人团团围住,硬是赔了五千才脱身。这些庞然大物比鸡大多了,如若伤毙一只,谁赔得起呀。于是,要么不敢动,耐心等待那些畜牲们无聊了自动走开。要么慢慢地怠速挪移过去,随时准备踩刹车。那些牲口已经习以为常,根本就不怕人、车。
   
    在林芝见到一只小黑猪被压死的,血肉模糊,竖躺在路面上。心里真有些紧张,担心被人强行拦下,被人讹上了,谁说的清楚?于是,不管路面好坏,能绕多远就绕多远,离开小猪越远越好。


发表于 2018-7-5 19:01 22 只看该作者
   本文共21集,将陆续上传。初来本论坛,欲与各位志同道合,意气相投之朋友交友。(全文待续)
发表于 2018-7-19 09:53 2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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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19 21:11 2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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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万五千里云和雾(西藏行)


          十四、雨燕单飞

    基本是这样,海拔3000米左右,耳内便会发出尖锐地金属呲音,类似于乘坐高空飞机时的感觉。我知道,这是鼓膜受到压迫引起的耳鸣。长时间、不间断地遭受此类高频电流般的袭扰,人容易产生焦灼和烦躁。吞口水,做口腔扩展动作,嚼口香糖都无济于事,估计除了高海拔的因素,同时也跟高血压、颈椎劳损或者睡眠不足有关。
二万五千里云和雾(西藏行)

    开车时间长了,有时会感觉颈椎不堪重负,好象脖子已经无力支撑起头颅的重量。再加上腰椎酸痛,耳内呲鸣,简直就是受罪。人一旦产生了焦躁,佐以气候原因,精神因素等,反应能力便容易迟顿,险象环生在所难免。

    很佩服重庆“雨燕”,她是进藏车队中唯一的一位女性主驾。开始时,她的车上还载着自己的姐姐、姐夫。到拉萨后姐姐俩人乘飞机返程,剩下的路程,单枪匹马,她是独闯江湖。因为在甘孜翁达因事耽搁,“雨燕”滞后数日才动身向拉萨进发。那段日子我比较关注她的信息,关注的原因不仅仅她是个相对男人比较弱的女人,关健是:她也是大通短轴中顶,很想了解,同样的车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会是怎样的状态。在我的印象中,她对车辆的了解程度并不比我强,在路上将会遭遇到什么,令人担忧。可是,直到在拉萨再次相逢,这一路,她的车并没发生过值得一提的事儿。

二万五千里云和雾(西藏行)

    到拉萨后的第二日傍晚,“雨燕”的车悄没声息地停在了我的车后,她是看到我们发在群里的定位找过来的。此时,我与“西影”等四辆车宿在一起,停在一个小公园边上。一个多星期后的再聚,大家十分开心。“雨燕”翻山越岭到达拉萨,一路顺利。

    次日,我们决定奔“文成公主大剧院”与“老张”会合时,不知什么缘故,“雨燕”并未随我们转营。之后,我们去了日喀则,而她们姐妹三人还在拉萨地区游玩。“雨燕”再一次与大伙分开,便彻底单枪独骑了。她一个人独孤天下,在攀爬珠峰的盘山道上据说与之前出发的“云彬”以及之后追赶上来的“陈钟琴”都分别遇到过,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并未走到一块,“雨燕”依然独来独往,单骑一人。

二万五千里云和雾(西藏行)

    按照“王悦”的说法:珠峰的盘山道有100多个弯,上去的地方还不是大本营,啥都没有,说是还要往上走四、五公里沙石烂路,上面就几顶没啥看头的帐篷。于是,他和“西影”便提前下山了。“雨燕”楞是一个人上去下来,走完了这百道山弯弯。

二万五千里云和雾(西藏行)

    之后,她有没有继续前行不得而知。当我到达兰州的时候,无意中在群里发现“雨燕”在呼我,询问茶卡盐湖的情况,她已经独自进入了风雪青藏线。我在江苏的时候,发现她在群里说已返回重庆,平安无事,令人感慨。那么多的日日夜夜,这个女人的行为真有些疯狂,胆大包天了。我想:她一定遭遇过什么,可她什么都没说。

二万五千里云和雾(西藏行)






发表于 2018-7-21 07:58 2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太阳(杭州) 于 2018-7-21 07:59 编辑

本帖最后由 太阳(杭州) 于 2018-7-21 07:56 编辑



          十六、洗澡那事

    3月20日,在都江堰“雨燕”朋友的学校厕所里,我洗了进藏前的第一个澡。4月14日,到达西宁,在街边一座大厦的地下“大浴池”洗了第二个澡,前后历时半个月。第一个澡,我自己用毛巾奋力搓背,精神抖擞,神清气爽。第二个澡,则是堂搓澡工帮我完成的,自己只需泡一泡,淋一淋即可,没费力气。

    都江堰那天,“左眼”从几十米外的水笼头引来了水,让大伙都加满。附近杂物间有电插座,我用大号电水壶烧了热水。当时,根本就不知道第二个澡将会在哪儿洗,原计划此次游历用时三个月。




    “左眼”强调:“进藏后,千万不要在外面洗头、洗澡,一定要洗就到店里去,头发吹干了再回来。千万不要感冒,在那感冒了,不是闹着玩的”。“左眼”说这话时头脑是清晰的,接下来的话却显得有些错乱。他说:东西不要带得太多,西藏啥都有,车太重是要吃苦头的。他又说:没灌水的抓紧,都加加满。有人笑着调侃:“左眼”,到底是加满好还是不加好?

    是呀,人常常就是这样,于不经意间矛盾着。无论带多带少,都各有道理。我是个讲究规则的人,正确的道理,就是规则。我也是个讲究实效的人,正确与否,以第一判断为准。所以,经验就变得尤为重要。为了这次西藏行,“左眼”事先是做了功课的,他是有实践经验的,他走过“独库公路”,深入过“无人区”┄┄


   
    谁都不曾想到,开始的日子白天连续艳阳高照,中午前后的气温相当高,只要有充裕时间,洗个澡应当不会有问题。

    大多的时候,我们都是在赶路,按照计划赶到下一个点去。有关路线,“左眼”是斟酌过的,首先应当是乘天气好,多跑一点。此外,泊车地尽量海拔低点,舒适点。这些应当是最重要的考量。因而,没法跟自个玩的时候那么随意。自己玩的时候,每天会花一些时间来寻找相对舒适的“窝点”。譬如洗头、洗澡这样的事,如有需要,我会将此变为一天中头等大事,而不去考虑其它。

    夫人是每三天必洗个头,因此,每到那个日子,看见理发店眼睛就会发亮。她的“高原反应”比我轻多了,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她在车上也洗过多次。洗完了就用吹风机吹干,直接上床睡觉。由于气候温差大,早晨穿的衣服到了中午就汗涔涔了,加上开车饱经尘土,身上很难受。起初,临睡前用热水擦擦身体,后来因为高反,人感觉特别疲倦,晚上又冷,便省略了。


   
    藏区的乡镇一般规模不及浙江的一个普通村庄,没几个小铺子,加之取水困难,想泡个澡是不可能的。台州“光头”利用其特殊身份,让我们得己住进各地的公路局大院。那儿宽敞,条件相对好,可以取到水,但想泡个澡,也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到了拉萨,开车经过布达拉宫后,我内心最大的愿望只剩下三个:首先要找个眼镜店,配副眼镜。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入口派镇,我戴的那副眼镜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死活找不着了。我从来不会丢东西的,尤其是从未丢过眼镜,即便是偶尔酩酊大醉,随身的东西也决不会忘,“高反”让人变得丢三落四的,脑细胞不知被憋死了多少。我的近视度数并不高,只有150度,但它有二个功能,变色和老花。没有它,我看不清红绿灯显示的数值,看不清公路上区间测数牌上的字,白雪的反光和白炽灯般的阳光严重影响了视线,没有眼镜的那些天,迷迷糊糊地在开车。



    第二件事就是找个浴池泡一泡,去去寒气,花钱搓个背,我是没有气力自己来洗,甚至担心太闷了有可能会晕倒。我对泡澡很重视,平素里,但凡有了感冒的症状,泡泡澡,去去寒基本也就过去了。

    第三件事则是买只活杀鸡炖汤喝,若没有至少能够买到猪肋条,我们杭州人叫“仔排”的那种。

    “西影”两口子洗澡去了,他们邀我一块儿去。“西影”苦口婆心:感冒了,用热水冲一冲会舒服点。我决定还是先去找眼镜店,先把行车安全的事解决掉。我答应他们,会去的。

    沿着拉萨的商业大街一路走去,我逢人便打听有没有眼镜店。有人告诉我,要打车去找,这一带好象没有。也有人说,顺这条街一直下去,前面有一家。眼镜店是没有看到,只看见有二、三家沐浴铺,这是西藏特色了,别的地方见不到这样的店。走进去看看,店铺内狭道两旁隔成一个个小间,有淋喷头,面宽一米左右,空间容一个人还是宽敞的,比房车厕所大。走了二三公里,没见着浴室,便专心寻找眼镜店。

    经过那家眼镜店的时候,差点错过,面门大小了。里面只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一开口我便判断她可能是浙江人。果不其然,她是从温州来的,在这遥远的地方,我们算是老乡了。老板虽然热情,可条件有限,可以配近视,配不了老化。无奈,只能勉强将就了。



    走了那么多的路,人很累。为了补充营养,我还是得去找农贸市场。幸好,附近唯一的市场就在返回的路上。于是,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结果,市场里甭说鲜肉和活鸡了,即便是冰冻的,也没有。最后,只买了两张很硬的面饼子回来。澡没洗成,被“西影”埋怨了一顿。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后来,在日喀则和当雄,我都见着了这样相同的沐浴房。拉萨是20元洗一次,日喀则和当雄皆为15元。我都没有去洗,停车后,除了弄饭吃根本不想动,高原缺氧,使人感觉没有多余的力气。

    到西宁那天,在寻找“窝窝”的过程中经过一个大型住宅楼盘,街对面赫然出现“海宁浴室”几个红色荧红灯大字,至少有二十年没有进过这样的地方了,倍感亲切。拐过去,我直接将车停在了浴室大门口。里面挺干净,进去一问:海宁两字与浙江没有关系,洗浴男女一个价:13元。搓背:12元。经济实惠。



    那是一种享受,在无人的大池内泡到浑身发热,然后躺在软软的水床上任人使搓澡布上下其手,完事后去喷淋干净。没去过西藏,或许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迈入公共澡堂了。年轻时大冬天常去泡澡,上海、杭州一带的搓澡师大多自称是“杨州人”,手法稔熟细腻,让人颇有快感。后来,随着城市化的建设,破旧老房都被拆光,这类平民化的澡堂就找不着了。家里的居住条件也逐步改善,有浴缸、有桑拿设备,洗澡也不上外面去了,“搓操”便成了久违的记忆。

    那儿的师傅是河南人,手劲大,力道足,真有些受不了。不过,搓完后倒是挺舒服的,脱胎换骨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北派搓澡技艺?

    从澡堂出来,去隔壁面馆稀哩哗啦整了碗“刀削面”下肚,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幸福”真的就那么的简单。那晚,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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