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湖南,开始是一段缓坡路。不是太陡,可以慢慢骑。前行不远就来到了湖南省汝城县的三江口镇。 过了三江口镇,前面要爬一座绝对高度近600米的大山,这座大山叫天马山,是五岭之一的骑田岭之一脉。 三江口因地处九龙江、兰田水、东岭水三江汇合处而得名。它地处汝南县的东南部,与县城中间有骑田岭相阻隔。 研究地图,你会有许多很有趣儿的发现。比如美国的地图,许多州的分界都是直线划分,那是因为当年北美大陆地广人稀。殖民者入侵之后,为简单起见便随便按经纬度画了几条线。而中国地图则不然,各省的分界可以说是参差不齐,犬牙交错,没有一处是直线。有些省之间是以山水分界。如以太行山分界的山西河北,以黄河分界的河南河北及山西陕西,以长江分界的四川云南等。但仔细研究却发现,这些分界并不严格以山脉和水流为界限。以山水界限来看,许多省份往往在对方的领地有一块地盘儿,也就是说特意留出一小块领地,孤悬省外。比如我今天路过的这个湖南省汝城县的三江镇就在骑田岭的南边,深入到了广东的地界,仿佛是一块飞地。为什么要这样划分?说起来,这是中国历代统治者的一种统治智慧。如果各省以山水为界,那么会相对封闭,一旦沿分界处的山水设防,很容易军阀割据,脱离中央而独立。而中央平叛的时候,因为山水关碍阻隔,易守难攻,就很不好办。 而如果在设置行省的时候,每个省在相邻省份都有一块飞地,驻扎重兵。一旦某省叛变,很容易以此为节点,发兵平叛。这就像围棋中的眼,有眼就有气,一眼所恃,满盘皆活。这是中国封建统治者的大智慧。 我走的这条106国道,就是京广线,是北京通往广州的主要公路干道。和北京通往哈尔滨的102国道,北京通往沈阳的101国道有同等重要的地位。 我今天走的这一段,从城口到汝城之间正是当年中央红军突破第2道封锁线的地方。 |
1934年11月5日,中革军委决定:中央红军以一部兵力监视汝城之敌,主力分三路纵队,由湖南汝城、广东城口镇之间通过国民党军第二道封锁线。红三、红八军团为右纵队,由汝城至大坪间通过,向百丈岭、文明圩前进;红一军团第一师和军委第一、第二纵队及红五军团为中纵队,由新桥经界头、九峰山向九峰圩前进;红一军团第二师和红九军团等部为左纵队,由城口、思村向岭子头前进。11月初,红一军团先头部队轻取第二道封锁线的中心、湘粤交界处的城口镇。城口守军多系保安队,根本无法与主力红军抗衡;北面汝城的湘军仅一个旅,只能困守孤城;南面陈济棠其他部队倒是兵员甚众,但都集结在纵深处的南雄、仁化、乐昌一线,力图自保,根本不愿使防线向北延伸与湘军防线衔接。于是第二道封锁线在汝城与仁化之间,出现一大大的缺口。5日,中央红军各纵队继续西进,至8日,中央红军通过汝城以南、城口以北地域。在一线横列于仁化、乐昌之粤军检阅般的注视下,徐徐通过了第二道封锁线。陈济棠再次为红军让出了前进通道。中央红军在很短的时间里通过了陈的防区,接着顺利突破了由湖南军阀何键部防御的第二道封锁线,进入湘南地域。 推车走在大山里面,路上无人无车,显得特别安静。于是我拿出随身听,开始播放音乐,让美妙的乐曲伴我前行。 这几年长途骑行,总是有朋友或者是路上遇到的人,对我不约几个伙伴儿而一个人行走感到不可思议,觉得太冷清太寂寞,觉得一个人太孤独,没有安全感。 其实不然。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喜欢独处的时光,因为这会让我把探寻的眼光和思维的触角,伸向四面八方,伸向自然和灵魂的深处。去仰望星空,去探索宇宙,去探究生命的意义,去感悟精神的世界。 人们往往把交往和合作看作一种能力,却忽略了独处也是一种能力,且在某种意义上比交往更为重要。 不擅交际固然是一种遗憾,不耐孤独也未尝不是一种缺陷。人在独处时,可以冷静思考事物哲理,可以细致观察周边环境,可以把新的发现和思维结果进行内在的整合,把新的经验安放到记忆中某个恰当的位置上,诱发出关于存在、生命以及自我的深邃思考和体验。 有哲人说过:“没有人能忍受绝对的孤独,但绝对不能忍受孤独的人一定灵魂苍白。” 多数人最恐惧的便是独处,哪怕和自己待一小会儿都是一种酷刑。只要闲下来,就必须找个地方消遣。表面上这种人过得热热闹闹,其实内心可能甚为空虚,他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为了逃避,逃避面对那个真实的自己,逃避自己的单调和匮乏。 其实一个人随着年龄的老化,亲人和朋友们一个个离你远去。你会最终不得不面对孤独。所以应当练习独处,应当在独处的过程中建立起足够的内在积累,而不要老是像年轻的时候一样,简单的把世故当成熟,把麻木当深沉,把怯懦当稳健,把油滑当智慧,虚度了大好时光。 放空自己,在孤独中,尝试去探索和感悟周边的一切,你会逐渐的有所发现,你会逐渐探索到自然和人生的奥秘,你会觉得内心越来越充实,越来越丰富。从而在任何环境中,你都会感觉到幸福和快乐。 7:45,已经岀发两个多小时,才走了12.7公里。陡峭的大岭也只爬过了一半儿。前面还有300多米的绝对高度要征服,而且比前一段更加陡峭。我在这里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喝点水,酝酿精神,准备冲刺最后最陡峭的一段山路。 |
爬山固然艰苦,但也不妨苦中作乐。有时传过一个山角,向对面望去,会看到山下几十米,甚至近百米的低处有自己刚刚爬过的道路。顿时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爬山走路产生的浑身疲惫,也会消失大半。 停在路边,我看着山下盘旋向上的盘山公路,想着当年就是这样陡峭的山路,而且路也没有这样好,全是狭窄的山间泥土小路。几万红军,绝大部分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年轻战士,还有许多民工,带着瑞金根据地多年积攒下来的坛坛罐罐,抬着笨重的印钞机器和其他设备,大家心情紧张的准备通过敌人的第2道封锁线,几万人拥挤在这样的道路上。那种狼狈,那种吵杂,那种慌乱,没有方向,那种没有目标,看不到前途和光明的犹疑和彷徨,不能不让人心里一片灰暗。 但是,那些年轻稚嫩的革命者仅仅凭着坚定的信念和革命觉悟,便咬牙坚持,一往无前。这一切,对我们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们来说,简直不可思议,不能不油然产生一种景仰,而对这些平凡而伟大的人们肃然起敬。 |
就是在这一段艰苦的攀登过程中,由于抬着那些笨重的设备上路,实在太过艰难。最高领导人不得不下令扔掉了一部分比较笨重的机器,而更多的坛坛罐罐,只有到湘江血战的时候,才能彻底抛弃。 和这些红军前辈的经历相比,我今天骑车走一走长征路,吃一点苦,遭一点罪,何足挂齿。 更何况对我今天走这段路来说,已经足够幸运。今天我是在和平的环境中,爬这一段陡峭的山路时,更是在一个非常良好的旅行条件下,道路良好,气候舒适,今天是假阴天儿。云层笼罩,天气凉爽,没有阴雨浇头,没有太阳暴晒。虽然有一点行李,却是驮在自行车上,无需身背肩抗。而且带有足够的水和食品,有清晰的方向和目标,有随时可以停止和休息的自由,甚至对路程远近和高岗下坡都了如指掌。虽然爬山爬的很热,汗水涌流,T恤湿了干,干了又湿。汗津津的贴在身上十分难受,但也比不上当年红军的艰难困苦之万一。我今天来到这条路上,能亲身体验一下当年红军走过的道路,体味一下他们所经历的苦难,这是我的幸运,深觉不虚此行。 7:58,骑行13公里,路边出现了一个漂亮的无名瀑布。红军长征的线路虽然艰苦,但是很多地方的风景也十分漂亮,总是有一些难得的奇特景观。很遗憾当年的红军因为正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连生存和温饱都没办法保证,更没有心情来观赏这些。 |
10:03,骑行了18公里,终于来到了大岭最高处。 从城口镇的海拔170米算起,到这里的海拔743米,绝对高度整整提升了573米。前面的道路开始缓下坡。推车推了4个多小时,现在终于可以骑车前行了。 从垭口下来,连续放坡两公里,才开始平缓下来。也真巧,这时候天气放晴,太阳出来了,天变得热了起来。说起来老天爷对我真是照顾,如果是在上午4个多小时的爬坡过程中,太阳在头顶上暴晒,那肯定又是一番滋味。 现在好了,虽然有点晒,但是因为能快速骑车,迎面有风吹来,感觉还不是特别难以忍受。 太阳出来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证明,今天剩下的都是晴天,不会再有下雨的危险。 从大岭下来一路骑行,又骑了一个小时,来到了汝城县城。汝城县城很大很漂亮,绿化的非常好。看起来是一个经济富足,很有生机的城市。 因为已经11:30,我开始找饭辙。不巧,因为我是从南边进入,而县城的南部是新城区,饭店很少。对我这个北方人来说,在湘南粤北这一带找一点可口的东西很费事。找了半天,看路边一个小饭店在卖面食。有豆沙包,烧卖,油条和菜包。我买了两个豆沙包和4个烧卖。他家的烧卖不是肉馅儿的,是糯米和蔬菜做的馅儿,对付吃吧。不过缺少一点佐食的稀饭或蛋汤之类。因为他们家只卖面食,我就到隔壁一家做米粉的小饭店买了一碗三鲜面。很不错,他们家不仅有米粉,还有用挂面下的汤面。这样就着三鲜汤面,吃了豆沙包和烧卖,也吃得很饱。 吃完了饭已经12:00多。本来原来的计划,我是要骑行到文明镇的。离县城还有40多公里。中间还要爬大山。现在已经12:30,肯定来不及了。本来我想继续往前走,到前面10公里处的外沙乡。可又怕那里离县城太近,没有旅店,那时候进退维谷就很狼狈了。因为再继续往前走,需要在30公里以外才有下一个乡镇,而且中间还有大山要翻。 看看天上的太阳,天儿越来越热,加上今天爬了一个大岭,两腿有些疲劳。想一想,就准备在汝城县城住下吧。不过今天只是骑了40公里,实在有点对不起观众。想一想到了这个年龄出来游玩,没必要太为难自己,毕竟要让自己感到舒适才好。当年红军来到汝城之后,在汝城休整了8天,我也不妨休整半天,于是我决心在汝城县城住下来。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的东门汽车站。发现这是一个新的长途客车站,周围几乎没有旅馆。一打听,西门还有一个老的汽车客运总站。于是骑车来到西门,在这里正赶上一家出殡,又放炮又抬棺,亲人们披麻戴孝,仪式极为隆重。湘南湘西一带本来就是楚文化盛行的地区。传统文化在这里保留得相当完备。10年大革文化命竟然没能根除,可见此地文化传统之深厚。 |
本帖最后由 老山羊01 于 2020-2-1 16:26 编辑 我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开始找旅馆。 汽车总站这边,旅馆一家挨一家,密密麻麻。我走进一家林财宾馆,要了一个房间,30元钱,竟然是一个独立的小标准间,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比昨天在城口镇住的好的实在太多。真令我大出意外。 我来到房间放下东西,先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又把汗湿透的背心儿袜子等都洗了一遍。然后沏上一杯热茶,躺在床上开始写游记。 来到汝城,不妨介绍一下这个湘南名县。汝城位于湘粤赣三省交界处,地处南岭山脉与罗霄山脉的交接部,是湖南省进出南岭地区的交通要道,地势险要,地形复杂,有着“内为衡(阳)宝(庆)门户,外扼赣粤咽喉”之美誉。县境内多丘陵和山地,罗宵山脉和南岭山脉交汇于此,波驰云涌,回旋起伏,纵横驰骋,山高林密,地形复杂,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红军早期开展活动较多的根据地。长征前,毛 泽 东、朱德、彭德怀、陈毅等多次率军来到这里——1927年9月,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二师第一团团长何举成奉命率团就地举行秋收起义,连克桂东、汝城两座县城,建立了汝城县苏维埃政权。11月,朱德率部辗转汝城,与国民党第十六军军长范石生谈判合作,建立了统一战线,保存和壮大了革命力量。其后,朱德、陈毅召开了研究部署湘南起义的“汝城会议”,汝城成为湘南起义的策源地。湘南起义后,毛 泽 东亲率工农革命军来到汝城,攻占了县城,掩护接应湘南起义部队上井冈山,实现了朱德、毛 泽 东的胜利会师。 百度了一下,关于汝城县城,竟然没有太多可以介绍,那么就到这里吧。 从下午1:30开始,整理这篇游记,等现在整理结束,发现已经下午5:00。整理一篇游记实在是太费时间了。本来想整理完游记去县城里转转,可就在现在,外面竟然又开始下起大雨来,看来是出不去了。不过没关系,为了给自己的旅行生活留下一点记忆,也为了那些关注我旅行的热心的朋友们,这种辛苦付出是值得的。我会继续努力为之。 晚上,天已经放晴。没什么事儿,出去上街转了转。 走着走着,感觉多少有点饿了。本来两年多来已经是过午不食了,但是,也许今天中午的吃的东西营养不够,觉得胃里有点亏肉。于是在溜达的过程中买了4个炸鸡翅根,一斤生菜。在一个超市又买了三个鸡蛋饼卷,一听啤酒和一包方便面。 回到宾馆,就着两个鸡翅根和生菜蘸豆瓣酱,喝了那听啤酒。又吃了二个鸡蛋卷儿。这下子,肚里饱了。 吃完饭,洗漱完毕,已经8:00,上床睡觉。 |
4月22曰 星期一 第7天 从汝城县到白石渡镇 骑行94公里 总行程383公里 昨晚发完游记后,天下起雨来。后来雨停了,我就出去上街转了转。因为午饭吃的早,所以感觉有点饿。买了4个炸鸡翅根,一斤生菜,三个鸡蛋饼卷,一听啤酒和一包方便面。 回到宾馆,吃了两个鸡翅根和两个鸡蛋卷儿,喝了那听啤酒。吃完洗漱,然后8:00上床睡觉。 夜里2:00醒来,合计今天开始骑行省道,一路山路起伏,道路艰辛,不知道能不能下雨,而且还有一段路在修,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能不能通行?合计这些事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但时间毕竟太早,只好尽量躺着休息。 半睡半醒,磨蹭到早晨三点多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烧壶水泡了一袋泡面,然后,把昨天剩下的两个鸡翅根和一个鸡蛋卷消灭了,又吃了一个火勺当早饭。 吃完饭收拾妥当,已经四点多钟。 看一下天气预报,今天多云有阵雨,气温19度到26度。看分时天气预报,十点多钟开始有雨。看来这场雨是躲不过了。老天爷已经连续多天照顾我了,不能天天照顾。不过阵雨还好,不会一直下个不停。 4:50,走出旅馆,出发上路。 我住的旅馆在县城的西北角,所以一出门,就出了县城。沿着36省道,直奔宜章方向。 6:00,骑行了15.7公里。因为出了县城就是一路下坡,所以今天头一个小时的速度还可以。但从这个时候开始,就是一路向上,开始爬坡。不过第一个坡,还不算太大,估计也就是两三公里的长度。不过比较陡峭,只能推着慢慢向上爬。 爬到坡顶,有一段三公里左右的速降,一路放坡。然后就开始不断的上坡下坡。今天一天的道路,基本上都是这种不断上坡下坡的状况。 湘南这一段的公路和贵州的公路有一拼,也是地无三尺平,不断的高岗下坡。一会加速,一会减速。一会儿推车,一会儿上坡。不断的折腾。 爬完第1个比较小的陡坡,前行一段以后,又来了一个更高更陡的大坡,44/1000的坡度,爬升近300米,一路推行了7—8公里。推的是两腿发软。 虽然道路艰辛,但周边风景确实不错。 8:30的时候,推车推的实在太累,停下来休息一下,又吃了点东西。垫补垫补。 |
8:58,到达了岭秀瑶族乡。这一段大上坡推行了三个小时,走了整整8公里,终于来到了坡顶。 岭秀乡周边的风景不错,这里也比较热闹,还有一个很大的农贸市场。我进去转了转,没什么可买,就离开了。 今天推车上坡的时候,老天爷还是很照顾。阴天,却一直没下雨。早晨有一次,太阳偶尔露了一下脸,看我正在辛苦的爬坡,终于不忍心让我一面爬坡,一面挨晒,于是又缩回到云层之中。 所以10:00之前,基本上一直是阴天无雨,当我狼狈的推车上坡的时候,既避免了挨晒,也避免了挨浇。真应该感谢老天爷对我的特别关照。 大坡爬完了,离开了岭秀瑶族乡,天儿也开始下起雨来。紧一阵,慢一阵儿,下个不停。因为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停歇,只好冒雨前行。应该说我是比较幸运的。在网上看其他驴友骑行长征路的游记,在骑行昨天和今天这两段爬大坡的路程中,基本上都遇到的是大到暴雨。而我昨天没挨浇,今天爬大坡的时候没下雨,现在不爬大坡了,下点儿雨,雨也不算太大,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特别关照了。 虽然大坡爬完了,但是剩下的道路仍然是不断的高低起伏。因为早上推车上大坡,两腿太累,所以现在小坡也得往上推,蹬不动。这就使得今天的骑行效率非常之低。 10:53,骑行了46公里,来到了沙洲村。当年红军突破第二道封锁线之后,来到这一带,因为周边暂时无战事,中央红军在这一带休整了一周,留下了许多故事。其中最有名的最感人的当属“半条棉被的故事”。 那是1984年,《经济日报》记者罗开富重走长征路,在沙洲村村口,遇到了一位叫做徐解秀的老大娘。老大娘回忆的一段往事深深吸引了罗开富: 1934年11月的一个晚上,在凛冽的寒风中,有三名女红军来到了沙洲村,她们没有进入村里,而是敲开了村边的一间破旧的茅屋。茅屋的主人就是徐解秀和他的丈夫,看到三位女红军疲惫不堪,徐解秀为她们做了晚饭,然后,将她们领到了床边。徐解秀家里一贫如洗,只有一张用楠竹钉成的床架,连一条完整的被子都没有,床上的破席下面垫着稻草,床上盖的是一堆烂棉絮。女战士们在急行军中丢弃了行装,只带着一床棉被,女主人就和三个女战士合盖这一条被子、挤在这一张床上,而男主人就睡在门口的草堆上守护着她们。 徐解秀老人的孙子朱和荣曾任沙洲村党支部书记,他接着给罗开富讲述:我奶奶说,当时,三个女红军很和气,住在家里三天,和奶奶吃饭同桌,睡觉同铺。她们还帮着奶奶烧火煮饭,闲时,给爷爷奶奶宣传革命道理。 三天后的大清早,三个女红军要上路了,出门的时候,她们决定把这唯一的被子留给徐解秀夫妇,但夫妇俩说什么也不肯接受。三个女红军见说服不了徐解秀,就不由分说地把被子往床上一扔,抽身就往村外跑,徐解秀赶紧抱起被子,拼命地追了出去。她们在村口推来推去,争执不下。这时,一个女红军从背包中摸出一把剪刀,把一条被子剪成了两半,她拉着徐解秀的手哽咽着说:等革命成功以后,我们一定会来看你们,到时候一定要送你一条完整的新棉被。 徐解秀颤抖着双手接过这半条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徐解秀让丈夫带路,送三个女战士去追赶红军大部队。她嘱托丈夫一定要把红军姐妹安全地送出大山。可谁曾想,这一走,女红军和徐大娘的丈夫再无音讯。 终于,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徐解秀收到丈夫从前线碾转捎来的口信,她才知道丈夫追随红军也走上了长征路。 腥风血雨的几十年过去了,革命胜利的喜讯传来了,徐解秀却没有等到红军姐妹和丈夫的音讯。 朱和荣说,他小的时候,每年一到当年红军离开村子的那几天,她都要拉着她的手去村口冒着寒风向当年和红军分手的山口张望,每次一等就是大半天,青丝变成白发,年年如此。她在盼望着红军和亲人的归来,他长大当了村支书后,奶奶要求他一定要把村口的路修好,好让红军回来时不那么辛苦。 “半条棉被的故事”深深感动了罗开富,他把这个故事整理后,以《三个红军姑娘在哪里》为题发表在《经济日报上》。当时健在的长征女红军邓颖超、蔡畅、康克清、刘英等15位女红军发表了谈话:“悠悠五十载,沧海变桑田,我们也想念长征沿途的大娘、大爷、大伯、大嫂们。”在邓颖超的亲自主持下,一场寻找三个女红军的活动在全国展开了。遗憾的是,英雄已无觅处。后来,邓颖超、杨尚昆、聂荣臻等领导还委托记者代表所有的红军战士,向徐解秀老人送去了一床崭新的棉被。北京电视台摄制了专题片在北京电视台播放,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大学的学生们委托北京电视台编导送去由他们签名的一条新被子。 徐解秀大娘 1991年春节。当记者带着崭新的棉被再次来到沙洲村的时候,徐解秀老人却已经带着深深的遗憾已于三天前离开了人世。朱和荣说,奶奶临终前还念念不忘三位女红军和她的丈夫。她虽然不懂什么革命大道理,但她知道: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哪怕只有一条被子、也要分给老百姓半条的好人。 当年红军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把自己长征最需要的,可以说做为长征途中必不可少的必需品的一条棉被,竟然也能舍得扯下一半留给老乡。而今天,国家拨给地方的扶贫款项都不能足额全数下发到贫困户手中,大部分都被挪作他用,层层截留。今天的干部和当年的红军相比,差距之大,何止霄壤。 因为有半条棉被的故事,这里现在已经开发成一个红色旅游小镇。在某些人看来,令人感动的红军故事,最容易变现为经济效益。 过了沙洲村,又往前走一公里左右,就是文明镇。文明镇非常大,也非常豪华,建设的不错。本来昨天我的计划是骑行到这里,现在看起来,有点太高估我的实力了。今天仅这一段路,就用去了6个多小时,昨天我吃完午饭已经12:30,如果其在骑行到这里,估计晚上7:00也到达不了。 文明镇,当年叫文明圩,因为红军当年在这一带休整了一周,红军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卫生部、卫戍司令部等领导机关驻扎在文明、秀水、韩田、沙洲等地。镇里有很多当年红军长征时留下的遗迹。 |
本帖最后由 老山羊01 于 2020-2-1 16:28 编辑 为了充分利用红军长征在这里留下的宝贵资源,现在当地正在努力打造一个红色旅游圈。墙上画满了各种展现红军长征图景的宣传画。当地人在拼命发展红色旅游,希望利用国人对红色文化的向往,能从游客身上多挣一些钱。 在文明镇的西门转角处,整整一面墙,是一副巨大的彩色宣传画,左边是老习的巨幅画像,中间是老习的一句话:“什么是共 产 党?共 产 党就是自己有一条被子,也要剪下半条给老百姓的人。”右边是那著名的半床棉被的故事插图。 看了老习的这段话,我觉得老习的这个要求实在太高。他所说的只能是那个时候的党。不错,当年绝大多数共 产 党人,发自内心的要为老百姓谋福利。为了老百姓的利益,为了保护老百姓,可以奉献自己的一切,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更何况半床棉被。而今天这样的党员,在8000万队伍中能有几人?绝大多数人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只想着与民争利,哪还肯为民奉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