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天（1月12日）龙山县靛房镇到苗儿滩镇六合村朱家寨，步行12公里 龙山是我学生孙莉的家乡。她在深圳的医院上班，一直说想请假回来和我们一起在家乡走走。但工作实在太忙，新生儿病房里那么多早产儿离不开她。她发消息来说，让她弟弟来招待我们。一早，弟弟就来带我们去吃早饭，还通知了在苗儿滩镇的表妹夫给我们安排住处。我和汪鱼儿说，一路过来，温暖不断啊。 一路上看到好几次杀猪的，今天是第一次看到杀牛的，出旅店门一转弯，就在镇政府对面路边。那么大的一个**躺在血泊中，虽然我们见到的已经是在分割阶段，但场面还是蛮血腥的。杀牛的时候，牛会流泪，这是我听说的。年轻人用dao很熟练，待吃完早饭回来，牛肉已经挂上待卖了，汪鱼儿说这么新鲜的牛肉，要挑一块最好的，煎一份五分熟的牛排，原汁原味……本性难移，是不是？汪鱼儿扭头对我说。  离开靛房镇一路往西走，这一片仍旧可以看见保存完好的木屋。老屋和老人，是湘西的宝。如今，木材不能随意砍伐，木屋已不再造，新建的水泥瓷砖房，在大山见显得很突兀。年轻人都外出打工，老屋里，只剩老人。我们路过一个在小山坡的木屋，老奶奶正背着一箩筐柚子回来。她热情地给我们“杀”柚子”，带我们看她的屋子。在二楼可以看见青山和溪流，微风吹过，竹林摇曳，我们真想在此隐居。吃着柚子，听老奶奶说，老房子，木头都坏掉了，没人修啊。梁上熏着的腊肉，到过年刚好能吃了，儿子该回家了。 离开老奶奶的家不远，就看见另一片木屋集中的寨子。那里正在大搞开发，据说政府投资了很多钱。游客中心的牌子已经挂起来了，风雨桥上也挂满灯笼。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好奇地问我们手里的杖是干什么用的。她外婆在一边笑着。这个叫惹巴拉的地方，以后应该会是旅游景点了。宁静的村庄将会客栈林立。   老奶奶的木屋   这里让我感到有种不真实的美，像梦境  新开发的景区 到了朱家寨，表妹一家已经等候我们多时，腊肉已经洗好。表妹带我们去看村里的老房子，还有她婆婆家，也是美丽的木屋。当村支书的爸爸热情地介绍这里的情况，这里的老人，真的很慈爱。还有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拿出一沓化验单和药方，来找我们诉说。他的症状只是轻微的胸闷，偶尔觉得胸痛。但各项检查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老爷子一次又一次地去县医院，怀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表妹走过我身边，悄悄地说，他这是心病。据说和子女有关。汪鱼儿和我宽慰了他几句，他坐着，眼皮低垂着，手里有几张检查报告单已经破了。这里，不舒服。他指着心的位置。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我们说的，还是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一路走来，在乡村遇到多少独居的老人。两口子一起的还好，一个老人的，多少会表露出孤寂之感。我国讲究孝道，但是，只是赡养老人，这不是敬老。我看着这个老爷爷，他是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而不只是需要吃穿住的人。 一大锅腊肉放在火炉上，大家团团围坐，在食物的香气里，愉快地感觉也像这香气围绕在身边。我们每人都吃了两大碗米饭。 |
第105天（1月13日）龙山县苗儿滩镇到里耶镇，步行23公里
湘西，给我们的惊喜太多了。今天的惊喜之一是场“宽幕的美景大片”。站在这面山间，看武陵山脉，群山连绵，山间沟壑纵横，酉水河在山底静静流淌。万般感受，沉思静语。山头上“退耕还林”的大幅标语牌醒目，有些山坡耕地痕迹还在，树苗的绿还是嫩色。不过，抬眼望去，基本已是片片森林了。接近原始的风貌，散在山中的古老的村落里，那些被桐油浸透的黑木屋，和谐。路过龙头镇，昔日繁华大镇，因为建水库，镇子被淹没三分之二，人口大幅减少。但仍可见孩子和老人。吸着烟叶的两位大爷听着口袋里的收音机，刘德华正在唱着“恭喜发财”，自得其乐。  里耶，又是今天的一个惊喜。“北有西安兵马俑，南有里耶秦简牍”，可见它的地位。但就是前日，我们都还不知道关于里耶的任何事情。孙莉的中学同学龚先生在里耶古城是开宾馆的。听孙莉说，去年洪水决堤时，他的宾馆因为地势较高，是唯一没有被淹的。龚大哥让乡亲们免费吃饭，第二天就給千人提供餐食，一直坚持一周，直至水退。当我们走进里耶，就接到龚大哥的电话。不久，在一段还在铺设沥青的路段见到了他。旁边小路下去，就是他的家。龚大哥面容清秀，谈吐温和有礼，颇有书生气。当地有句话，“熏不得柴烟，出不得远门”，我们肯定可以的，熏成腊肉照样出远门。不过，走到现在，汪鱼儿还是白得发光的皮肤，我倒是黑了不少。村里的人们彼此都是亲戚，大家彼此招呼着，张罗着，在这挂着腊肉的屋子，围着柴火，喝上大碗的粮食酒，大口吃着湘西腊肉，和几位大哥举碗饮酒，真有肝胆相照的侠气。  今晚的住处就是龚大哥的宾馆。这是当地唯一一家三层楼的建筑。在大厅里，看着洪水留下比人要高的多的印记，想象那时的场景，心中感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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