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去年来说,今年的天气要好点,我们在山上的工作是可以吃得消的。我们出发得晚,所以在去K2大本营的路上不得不应对厚厚的积雪。原本是7天的徒步(包括开车前往Askoli的1天),这个冬天,我们却花了11天才到达K2大本营。 我们4个尼泊尔人在尼泊尔都进行过8000米山峰的冬季探险,所以我们自认为有足够的经验在冬天攀登K2,但喀喇昆仑乔戈里峰的冬季环境与尼泊尔完全不同。我们的营地完全被雪覆盖,晚上,大本营的温度降至-30℃,再往上的营地更是极度寒冷。帐篷里面表层,则因为我们呼吸所产生的水汽而结冰,冰在里面融化又打湿了我们的衣服,在这样严寒的环境下,我们工作进展十分艰难。如果把衣服洗了,至少要一个多礼拜才能风干,除非用加热器或火炉烘干。之前,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将衣服悬挂在厨房的帐篷里,这样衣服容易晾干,但厚厚的羽绒服会吸进火炉的煤气味,闻之极臭,而且我们所有的食物在大本营里都被冻住了。总之,在徒步和攀登期间我们遇到了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 1月22日,我们到达了大本营; 1月24日我们尝试把路线修到前进营地; 1月25日休息; 1月26日我们把路线固定到了1号营地,高立、Sirbaz和我当晚则留在1号营地,准备继续向上修路。 但第二天早上风很大,温度降至-50℃以下。整晚,我们只听到耳边狂风呼啸,帐篷也被吹得呼呼响,所以我们决定下撤到大本营,等待好天气。如果我们继续在这么低的温度下向上攀登,那么我们会冻伤手和脚,这会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1月29日,我们的3个夏尔巴、Tomaz和John搬到1号营地去修复前往2号营地的路线。3位夏尔巴先上,他们固定了500米的路线,之后下撤回到大本营。Tomaz和John两人第二天继续。 1月31日,他们两人又向上固定了200米。在短短4天的时间里,我们通往2号营地的路线基本上就打通了。 之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大本营,因为在6000米处有高空风,我们不得不再等几天。 那时,中国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世界,我和高立都开始担忧了起来。 我们购买了30GB的上网流量包,但网络只正常工作了一天。所以我们和在中国的很多亲戚朋友都失去了联系。于是,高立决定退出探险,返回中国,以便能够联系上家人和朋友。我也感冒了,天天咳嗽,所以决定和高立一起返回。我尝试了很多药物,咳嗽并没有好转,回来后,立即做了体检,结果显示是肺炎,幸好搭直升机回来及早接受治疗。之后,Tomaz也决定退出,因为他觉得高立和我都不在,探险是不可能了。 3位夏尔巴、John和Sirbaz则留在那里想继续探险计划。据天气预报,2月6日和7日的风力很弱,所以队员们想固定2号营地及往上的路线。2月5日清晨,夏尔巴们从大本营出发。然而在快到1号营地时,我们的一名夏尔巴被冰块砸到,掉进了冰裂缝里。他的腿受伤了,肿得厉害,因此大家决定返回大本营帮助他。Tomaz是一名医生,他检查了Kilu的腿部,并建议送他去医院。所以当天我们就乘直升机返回了锡卡都。 剩下的队员也决定退出探险,因为天气预报显示2月14日之前都有大风,而2月份剩下的两周天气变幻莫测,他们需要背负着路绳、氧气瓶、食物和帐篷到更高的营地,因此,在高强度的工作下,在3月来临之前把路线修到顶峰时间是不充分的。现在,我们觉得放弃是正确的选择,因为直到现在天气并没有改善,几乎每天不定时的有高空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