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 | 湘西凤凰

                                                                                                   

2010年的记录。

============================

一、作为古城的凤凰

如果是在六月初去到凤凰，此时的湘西地界，细雨夹着凉风扑面而来。列车在湖南的山丘中穿梭时，沿路稻田新苗，豆绿色的江水，静如镜。令人诧异于这六十多年间，山里的景色，几无变化，沈从文大师笔下的景致，屡屡在眼前晃动。偶有一湾，从铁轨下穿过，湾中平原处，生着几栋白墙黑瓦的民居，如画静美。再一处，豆绿色的水中，是深绿的山光倒影，山棱在倒影中变幻。令人因了入山而沉静的心，跃动起来。

凤凰古城，挺大程度保留着旧时的外观，虽然各吊脚楼都已改做商铺。上午人少，只到下午近黄昏的时候，被拉去周边苗寨的游客渐次返回，将古镇老街挤个满满。虽如此，城墙的道上，仍可跑马。晃过江边，看到吊脚楼，水车，踏碇步。游人忙着穿苗装照相，乡人一成不变地在江边洗濯，只是将那靛蓝的蜡染土布，换作今日每家客栈必不可少的白色床单。

黄昏的时候，找去沱江下游的农家船泛舟。缓缓进入开阔的江面，轻风袭来，人心立时清静敞亮了许多，很想叫出个好来。不甘寂寞的船夫，在这江面，一首接一首的山歌，将夕阳，迎个满怀。

入夜，古城被渲染得聒噪。倒是抬头看见山顶的佛塔，被灯光勾勒着轮廓，又被轻雾遮掩了山，变得如同悬在空中，仙境一般。

最符合大师笔下那迷人景致的，则是凤凰的早晨。越过吵闹的旅行社，拐个弯，下到江边，未几十步便得清静。当此时，青蓝色的薄雾，遮住远近的山包，留一丝飘缈在江面。虹桥吊脚楼，几十上百年来，在江边矗立。蓬船，细小而执拗地在江面航行。站在桥上，望着挂有酒幡的酒肆，念昔日此地，是不是曾有吃四方的女子，迎来送往，看军官船夫，蹦跳着上岸，得享一夜的欢愉？这迷蒙的物是，跳过了人非，瞬息间，遐想万千。

  

  

  

  

  

  

  

二、凤凰周边的苗寨

苗寨一日，是游客来到凤凰不可缺少的节目。有很多线路可以选择，我们选了岩旯窠寨子加天龙峡的行程。到得苗寨门口，苗家姑娘小伙把我们拦住，直等唱完山歌才准进门。幸亏路上导游已经临时抱佛脚，对游客加紧培训，教会大家唱一首山歌。

参观苗寨之后，是民族表演，由苗寨的姑娘小伙儿出演，既民间，又现代，姑娘小伙儿表演的时候不时偷笑。互动环节不少，很多观众自告奋勇，自娱娱人，尤其是跳竹竿舞的时候，参与热情高涨，屡被夹脚甚或摔倒，赢得笑声片片。

看过表演，吃过农家饭，两点到天龙峡。开始是农家乐的情景，后半段风格突变，绝壁飞瀑呈现眼前，更有一大段行走在绝壁外打着钢钎支撑的栈道上，水流奔腾，白浪翻涌，水珠四溅，过者无不湿身。再往前，是散落着光溜溜石头的狭长水潭，需要跳跃前进以免湿脚。

兴尽而返，四点半回到凤凰。

  

三、凤凰的端午节

端午节时，凤凰照例会在沱江举行龙舟赛。400米的江面，被分成两个赛道，终点靠近虹桥，近终点处有个弯。这比赛，由县里官方组织，除了政府方面的机关队伍外，还有不少民间队伍。比赛规则是，每支队伍划八船，八船成绩相加，以总成绩排名，这可是对体力加耐力的挑战。观战的，本地民众多过游客，乡人一边观战一边做点小生意，两不偏废。小朋友穿梭其间，打闹零食，总不消停。

比赛时，鼓声和着哨声，急点阵阵。很明显，咱们工农有力量。机关队伍的成绩普遍没有劳动人民好，个别机关的男队，还不如女队的成绩。所有队伍，都是半蹲式划桨。队员们膝盖上用毛巾绑上各色花花绿绿的缓冲物品，比如海绵甚或拖鞋，用来抵住船沿，便于使力。在江边较低矮的台阶拍照，船过时不觉得，过完未几，脚面迅速被搅动的江水淹上来打湿，方知看似平平的江面，很受了划桨的侵扰。对比平日在电视里看到安坐船中轻划而过的赛龙舟，这凤凰的队伍们，绝对是最卖力的。

龙舟赛后，还有喜闻乐见的抓鸭子比赛，50只鸭子抛入沱江，青壮年奋勇争先，人声鼎沸，场面欢腾，想来是凤凰最具人气的群众娱乐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