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2,乔戈里峰,攀登难度大大高于珠峰的世界第二高峰。 2015年K2的徒步故事,旧作。 ============================ 一、关于故事 每个故事,都是一个罗生门,对别人,对自己;对过去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 词穷,抄书。 “……不论有意或无意,现代的香料味素等调味品都是伪造过的。这当然并不是指今日的调味品是纯粹心理层面的而已,而是指即使说故事的人再诚实也无法提供真实的东西,因为真实的旅行故事已不可能了。为了使我们可以接受,记忆都得经过整理选择;这种过程在最诚实无欺的作者身上,在无意识的层面进行,把真实的经验用现成的套语、既有的成见加以取代。…… ……我在抱怨永远只能看到过去的真相的一些影子时,我可能对目前正在成形的真实无感无觉,因为我还没与打到有可能看见目前的真相发展的地步。…… ……经由意想不到的方式,时间把生命与我自己之间的距离拉长;在我能够回顾省思我以前的经历之前,必须先经过20年之久的遗忘期。以前我曾在世界各地到处追寻那些经验,可是当时并不了解其意义,也不能欣赏其精华本质。” ——列维-斯特劳斯《忧郁的热带》 ? 二、兰花命 我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樵夫,爱往山里跑。这几年,差不多每年一次高原。可是,有个朋友说:“你明明就是兰花的命,还老往高山跑……”温室里娇艳铺张得不像真花的兰花?可是,不也有“空谷幽兰”么,也在江浙和大理看到被兜售的山里挖出来的素朴的兰花们么? 8月8日,立秋,乌鲁木齐。豪情万丈,赶早班车去机场。结果踏空一级楼梯,左膝盖一圈淤青,右脚踝扭伤。 喀喇昆仑山脉——乌鲁木齐飞往伊斯兰堡左舷窗拍摄。第一张图正中,就是大名鼎鼎的K2,第三张图上方远远的偏左位置的最高峰也是K2: 抵达伊斯兰堡。晚上,队友们去1969大吃大喝,我在干净清静的国际医院当贵宾,被男护士用轮椅车推着,拍了4张X光片,确诊没有伤及骨头,配了点药。诊疗费不到200人民币,换来安心。 到达徒步集中地Skardu,在机场见到我队随行的巴军方负责人(官方名称为“联络官”),他负责保障我们全程的安全。第二天下午被拉去旅游局,当着副局长的面重新签字,申请徒步许可证——因为被并了一支10人的国际队进来,嗯,加上之前就被并进来的2名北美人,我荣升为21人联合队的名义队长。副局长笑容可亲,澄明牢不可破的巴中友谊之后,写下他所有的联系方式,赋予我任何时间拨打他电话的权利。为了打发等待向导办手续的时间,我取出一沓明信片,请他逐一指点巴基斯坦的壮美山川。然后,心虚地努力用正常姿势,走出他的办公室,免得被挽留在山脚下。 在Skardu的两天里,大家看到了我小瘸,没看到我心底飘过的犹豫。后来,小瘸着上山,渐渐不瘸。联络官曾经问蒲子,为什么我这么坚定地要去徒步,并由此追问我的职业;国际友人夸我是英雄……如果当时我知道,这是一半以上在冰川行走的路线,是我走过的最虐的路线,我还会不会坚持上山?不知道,或者,大概还是会吧,否则怎么对得起1年多以来的健身锻炼,怎么给3年计划划上个句号,又怎么给伙伴们一个交代? 上了山,就不再有退路。蒲子的扶他林,搽了一路;怕怕的护踝,护了一路……好在囫囵个儿地回来了。然后,摸着每日准时肿起的脚踝,想:“从此以后,安生做那棵在山脚下扎根的兰花吧!” (没拍到巴基斯坦的兰花,用大丽花充数) |
Skardu8日从乌鲁木齐飞往巴国首都伊斯兰堡,天气晴好。飞越喀喇昆仑山脉时,K2及周围高峰清晰可辨,然后是喜马拉雅最西端的8000米以上高峰南迦帕尔巴特。 9日从伊斯兰堡飞往Gilgit-Baltistan省的Skardu市,多云,望不见K2,但离南迦帕尔巴特近到几乎擦肩而过。世界排名第九高海拔8125米的南迦巴尔巴特,俗称杀人峰,由登山先生梅斯纳尔首登(伊斯兰堡飞往Skardu右舷窗): Skardu坐落于狭窄的Indus河谷内,喷气式客机在巴掌大的河谷上方,贴着两侧山岩盘旋360度下降,安全着陆时,机舱内以掌声向机长致敬——这是我在领教俄航之前,第一次见降落时乘客鼓掌,感谢机长不杀之恩。而这一程360度贴着山岩的盘旋降落,也确实值得向机长致敬。这样的航程严重依赖天气和机长水平,所以航班经常取消。网上有种说法是伊斯兰堡到斯卡度根本没有航班,我们亲身验证了这说法是错误的。话说回来,航班虽有,能不能坐上,则全凭人品——可见我队是支优秀的队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