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第一座露出半拉身子的雪山是K2(8611m,世界第2高),往右的雪山依次是BroadPeak(8047m,世界第12高),G IV 下午讨论翻垭口的细节。Gondogoro垭口,号称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垭口——5940m,因其陡峭而有一定的风险,翻越难度接近于登顶一座6000的雪山,需要于凌晨出发。近两年巴国规定,计划翻越垭口的队伍必须缴纳2000美元申请特别许可证,并每队配备一名军方联络官以策安全。结果,去年仅有一支队伍翻过垭口,而今年目前为止的所有队伍,都因为种种原因被各自随队的联络官要求原路下山,不得翻垭口。见到今天开始放晴,为了抓住这个天气窗口,我队决定明天在Concordia休整,体力好的队员可当日往返K2大本营;后天取消推进到G I、G II大本营的原计划,直接向Gondogoro垭口下的营地进发,争取成为今年第一支翻越垭口的队伍。 又仔细了解了一下,队伍配备用于翻垭口是做保护用的静力绳共300米长,上坡大约需花5小时,其中需打绳的距离近900米;下坡约花6-7小时,需打绳的距离也是数百米。 |
背夫们在 次日,也就是大多数队友去往大本营的那天,早上向导Fida自己掏钱买了250米绳。但是背夫仍然坚持绳太短,还提出工钱低、背负重等原因,讨论时情绪激烈。待我们再询问过向导和高山协作,结论挺明显:背夫们说出来的原因都不是最关键的原因,根本上背夫们就是觉得风险大不愿意翻垭口。 有赖于蒲子同学的执着和坚持:她用声誉和对未来工作机会之影响,给Fida上了一堂课。听Fida转述完这堂课,部分背夫沉吟之后表示愿意翻垭口。本来两队都是冲着翻垭口来的,但是经过这一场罢工,在检视了安全装备和考量了安全因素之后,19人的混合队有13人决定放弃垭口原路返回,只剩6人选择翻垭口。 谁知,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如此分队,遭到联络官的上级反对。他认为联络官应该保障队伍中大多数人的安全,在当前大多数人的选择和保障安全发生冲突时,他不允许分队,要求全体原路返回。 再次有赖于蒲子同学的执着和坚持:她坚持向联络官陈述理由,由联络官协调我们的服务公司重新申请6人翻垭口的许可,并表示愿与联络官的上级直接电话沟通。联络官的上级没有接受直接沟通这个建议,但是松了口,表示会向他的上级(貌似是将军)请示。加上服务公司再次申请垭口许可的努力,在我们预定要向垭口进发的那天上午,在两小时的等待之后,我们终于在9点半等来了军方的最后裁决:同意我们分队,一队原路下山,另一队翻越垭口。 我的脚伤虽然基本好了,但是仍会觉得不很能吃上力,偶尔某个角度还会疼一下。Concordia休整日下午,我试穿冰爪,Fida这个一路关照我的向导一再问:“你真的要去垭口?”我说:“是啊……怎么?”他就沉默。他的疑问和沉默,加上背夫们的罢工,令我愈发担心我会在垭口的绳上滑脱。一旦滑脱,我受伤也就罢了,因为是我自己要冒险,但若累及我下方的队友或是背夫,那我大概这辈子都不得安心。想到这一点,我离开了中国队的帐篷,去和国际队刚从大本营回来已决定不翻垭口的中国女队友聊天,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我决定不翻垭口,原路返回。 后来下山途中,国际队友M告诉我,另一支巴基斯坦队伍中过去翻过垭口的人说,该垭口坡度有60度,下坡陡峭,很容易滑脱,3步一喘,他翻过一次,再也不愿意尝试第二次。当M向他们队的背夫头表示想要翻越垭口,背夫头气愤地指责他:“你是疯子,是坏人!”事后来看,翻垭口确实风险较大,背夫们背着15公斤的物品,没有任何保护装置,只靠自己的双手双腿,衣衫又单薄,存在滑坠和失温双重风险,难怪不愿陪着我们这些尽全力武装起来的游客冒生命危险。 |
这次安排背夫最后上坡最先下坡,以避免队员速度慢对他们造成不良影响。 背夫们下坡后,队友们开始下坡。联络官告诉我:“上到垭顶的时候,我觉得全队都应该来翻垭口;等开始下坡,天哪,我转而觉得,谁都不应该来翻垭口。”上坡是雪覆冰,下坡是石覆冰。太阳一出来,下坡路段就极不稳定,容易落石。在全队都没有下降器的情况下,完成几百米的绳降之后,坡依然陡,石仍不稳。高山协作Nazir、助理厨师Khalil和另一名背夫各自带蒲子完成了一段下坡。蒲子的平衡性和下山技巧都比我强,饶是如此,她也常觉得无处落脚,不得不踩在Khalil的大腿、脚面甚至有一次好像踩在肩上。 绳降之后,怕怕坐下来清理了鞋中的小石头。等再站起来没几步,不知什么状况,右脚踝突然就扭了个90度。亏怕怕自己再扳回来,扳回来也是不可能再走了。待联络官赶到,情急之下,语言又不通,怕怕比划了一个对着太阳穴扣动扳机的动作。联络官看得明白,但是当然不肯,一边用自己的围巾给怕怕做了简单包扎固定关节,一边好言安慰保证带他安全下山。见联络官不给子弹,怕怕气得拿起石头朝联络官丢去。 长话短说。后来背夫们接力救助,或背或抬,先将怕怕运送到比较平缓的地带,再用马运送下山。 运送途中1,涓涓拍摄 运送途中2,涓涓拍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