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不能没有谁 于 2022-1-18 17:40 编辑
【孤云川边记】2021骑行马尔康、壤塘、白玉、新龙、小金 9月30—10月1日
峨眉430—(动车)—成都500—(汽车)—马尔康市2620 马尔康市2620—34KM—北岗山垭口4275—25KM—大藏寺3480—9KM—大藏乡2900—8KM—沙尔宗镇2740
【76KM】
各种因素相加,今年的长途骑行注定单枪匹马踽踽独行,早早买了乐山直达马尔康的汽车票。临出发约摸还有好些天,接到一个阿坝州的陌生电话,原来是班车的司机师傅,他告知我发车时间往后推迟一个小时,近十一点才会发车,让我做好相应的准备,顺口对他说,届时我会携带一辆自行车。我这扔了颗手雷,而无情的他却将其反踢给我。以前班车是35座的中型客车,由于疫情生意惨淡,现改成了17座的小型客车,自行车无论如何也是塞不进去的。让我把票及时退了,去往成都茶店子汽车站,那里有直达的大型客车。动车不能携带自行车,而本地发往成都的汽车,终到站是在新南门汽车站,两地相隔十多公里。保险起见还是赶紧把自行车与装备一同打包,两个自行车大纸箱提前两日,通过位居顺丰高层的骚哥从中斡旋,以低廉的六十块价钱,顺利发往马尔康。
9月30日,乘坐不到七点的动车抵达繁华的成都南站,转乘便捷的地铁,来到人头攒动的茶店子汽车站。十点班车准时出站,沿“蓉昌高速”(成都经都江堰、汶川至马尔康段已通车,马尔康—炉霍—甘孜—德格—岗托—江达—昌都,尚在规划之中)。班车在晌午时分,下高速停靠理县出口,为尿频尿急的乘客解燃眉之急,尿黄的我瞧见不少老乡在兜售翠红李,一把把撑着的遮阳伞下,就是一个个简易的摊位。“尝尝吧,随便尝,自家的李子,又甜又脆,这是五块、这个三块……”满脸堆笑的中年妇女们热情地招揽着顾客们。
“嗯,你这个李子还挺脆………不行,这个皮子都软了……嗯,这个不错……”围着十来个摊位逛了一圈下来,我的肚子也差不多吃饱了,就不买了吧。咦~~~这个枣子看上去还可以,“啪”,伸手正欲拿来尝尝,却未曾想被大婶打了手,那就买一些吧,区区几块钱而已,又不是买不起,被这几位摊主怪异的眼神,紧盯着也怪不好意思的。
下午三点,到达位于摩梭河畔的马尔康,打车去郊外取到自行车,组装调试完毕后,骑车进城寻找落脚的地方。在一家售卖杂牌自行车的店外,碰见一位骑川藏北线的大哥,来令片磨耗到限了,我让他给老板好好讲讲,在新车上拆两个装上,毕竟越往里边走,这玩意越不好寻到。
马尔康——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州府,藏语意为“火苗旺盛的地方”,嘉绒藏区的核心地区。是以原嘉绒18土司中卓克基、松岗、党坝、梭磨四个土司属地为雏形建立起来的,亦称“四土地区”,也是小说《尘埃落定》故事背景地。 从民国初年直到1953年前的文献都将嘉绒地区的民族称为“嘉绒族”, 1954年将“嘉绒族”识别为藏族,为方便称呼便叫称“嘉绒藏族”。嘉绒藏族是居住在甘孜州丹巴、康定部分地区,阿坝州金川、小金、马尔康、理县、黑水、红原、汶川部分地区,以及雅安市、凉山州等地,居住着讲嘉绒语,并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嘉绒人,藏区称这地区的藏民为“绒巴”(农区人)。
一个人吃饭挺为难的,暮色时分在小饭馆冥思苦想,最后点了一份水煮牛肉,牛肉感觉不怎么新鲜,米饭也是隔夜饭,这些我都还能容忍。一面咂酒,一面思索着往后独行旅途的我,被一阵发麻的声音纠缠不休,正好坐在紧邻厨房的那张小桌子,“咯~”、“咯~”,每当老板娘从我身旁走过,就会听见一个打嗝的声音,如同层层海浪拍打沙滩那般有节奏感,每每咀嚼掉一块硬邦邦的牛肉片,心里就会不由得念到,想必下个“咯~”立马就会蹦出来了吧!
在饭馆吃饭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咯~咯~咯~”令人腻烦,甚至有些作呕的声响,接二连三地在耳畔响起,真想起身冲过去对她大声吼道:“你在搞什么飞机?蹬着两条竹竿腿,撅着屁股窜来窜去,一直不停的“咯~咯~咯~”,这是要下蛋了吗?需要我提个篮子,跟在你屁股后面帮忙捡鸡蛋吗?”
昨夜房间的隔板墙里,传来老鼠时断时续令人发麻的磨牙凿齿声,好在这一附加技能我也会,彼此声响相互抵消,算是睡了个安稳觉。在滨河路吃了一碗分量十足的面条外加个鸡蛋,近八点从县城出发,沿大郎足河溯流而上,途径万籁俱寂的查北村,此时海拔已三千出头,内心不禁念叨起来,这都十月份了怎还未能寻觅到秋色的影踪。随着时间的流逝,高度也随之缓缓上升,撩人的秋色初现端倪。
在岔口路牌下席地而坐,吃完简便的路餐继续爬升,来到两山之间较为开阔的谷底,正前方巍峨的北岗山矗立在眼前。在浓浓的秋色之中,沿着明灭可见斗折蛇行,形如一条刺眼且无休止向上缠绕的白丝带。近三点, 百感交集老泪纵横的我,终于站在海拔4275米经幡飘荡的北岗山垭口。
稍作休息欲松开剎把放坡之时,一辆本地牌照的汽车“滋溜”一声在我跟前停了下来,车窗缓缓摇下,一位待着墨镜的藏族男人伸手递予我一个东西,说那是机关枪却没有那瞄准器,说那是红萝卜……,昏昏沉沉有些高反的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原来是一瓶乐虎功能饮料。连忙一面摆手,一面对他说道,我包里还有呢,不要了,谢谢了!可藏族大汉依旧伸着手,让我拿着不必客气。大脑快速运转,想了想,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就不要这么不识抬举吧!
准备上车走人时,一辆轿车又在我身旁停了下来,车里一位妹子手里拿着一瓶氧气正在呼呼的吸着,另一位大姐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我一时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捧着一些零食水果站在我身前,无可奈何的我,只好把驮包打开让大姐装了进去。
在能望得见大藏寺的春口村,停下车拍照时,随口问了问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大藏乡、沙尔宗镇可有旅店饭馆,率直热情的他连忙掏出手机帮我问他家亲戚。“大藏”藏语意为“圆满的信心”,建成于公元1414年,大藏寺被尊称为“札仓第二”,地位仅次于格鲁派祖庭甘丹寺。藏寺保存着乾隆皇帝所赠象牙印章一枚、乾隆所供织锦布料少许、御赐天衣及五佛冠、历代圣旨及诏书多函及明代大将军所供铜锣。
在半山腰的大藏寺逛了圈,望见峡谷附近阴霾密布,风云突变流云奔涌,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奔腾着,趁还未下雨,抓紧时间赶路吧,与呼啸着的狂风做伴,沿Z字形陡直的山路,九公里,海拔继续下降600余米后,一头栽入谷底的大藏乡。
心里嘀咕着,风还在不息地吹着,再往前八公里有个镇,应该要繁华许多,于是乎跑去询问村里的藏族妇女,沙尔宗可有旅馆、饭馆。妇女乐呵呵的对我说道:“镇上什么都有,吃的、住的,就是没有好玩的。”话毕,发出一阵匿笑。 逻辑鬼才的我连忙一面摆手,一面难堪说道:“我不耍,我不耍这些的!” 话音未落,对面院子另一位,潜伏多时的藏族妇女早已哈哈哈,笑出了猪叫声。**的,这是在给坐怀不乱的老夫挖坑吗?
在峡谷中伴着哗啦啦的流水声,我不禁加快了踩踏的频率,“沙尔宗什么都有,好吃的,宾馆、还有好耍的!”方才藏族妇女的叮咛声仿佛又在耳畔想起。“呸!”哪来的什么好耍的,无稽之谈!
经从恩村,18点,来到沙尔宗镇,在镇东头跑去询问一位大哥,关于镇上食宿的大致情况,大哥告诉我镇上有两家条件稍好的旅店都能吃饭,并给我指明了所在的位置。扭头顺口问了他一句,这两家都是我们汉族开的吧?他乐呵呵地对我们纠正道,是的,你和他们一样是汉族,我是藏族哦!一脸窘态的我,推车来到气派的茶堡大酒店,只剩下带卫生间的单人间,老板要价120元,我让她少一些,随口说了一句,方才我问的本地朋友,他们说你这里的价格是80左右嘛。这下不得了,不知是我捅了马蜂窝,还是眼前的这位大姐,那个什么生活不和谐,导致情绪异常焦躁不安。声如洪钟的她骂骂咧咧地对我说道,房间都是带卫生间可以洗澡的,怎么可能才80块钱,我自家的旅店凭什么他说多少钱就多少,我这儿的标间都是120以上的价格,只有不带卫生间的才是100以下………,没事冲我发什么火,老夫也不是一盏省油灯,我不甘示弱地打断她,刚来这举目无亲的沙尔宗,我怎么知道你旅店的价格,起初你又没告诉我有两种价位,无缘无故的对我发什么火,真是莫名其妙!
待到彼此都冷静下来,我迈步走出大厅,准备去另一家看看,但又不禁想到,万一那边客满了,呆会还得折回头来面对这位老板娘,遭受她的冷眼相待,既来之则安之,就在这家住下得了,毕竟我方才把价钱讲成了100块钱,也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了。
炒了份韭黄肉丝,一碗素菜汤,倏地,想到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国庆佳节,那就再加个菜吧,气贯丹田的我扭过头,用底气十足的口吻,对着厨房大声嚷到:“老板娘,给我来一盘油酥花生米,小份的就行了,我一个人,多了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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