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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

秦巴古镇青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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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3-29 15:26 11 只看该作者
俯视青木川

时间不早,催促大家返回。上田埂下小道,坝上坝下的漫步,禁不住老李说的十大碗,想着传说中名震川陕的十大碗宴席,口水早就开始流淌,一边走,一边咽着唾液。

走过一条干涸的河道,问老李,这河床怎么是干的?

老李说,这河道本来有水,民国时淘金的人多,把河床下面挖空了,河床成了虚土,水全从下面跑掉。

靠在一道堰起的卵石墙前休息,歪头斜身,同行走过来对我说,你这个样子远远看去像是一堆石头,你的身体已经融入了顽石之中。

想想也是,天生的顽劣性格,与这石头又有何区别呢。

我走在前,老李叫我,老大,你莫要走那么快嘛,我要给你讲讲过去的事你也听不到,走慢些噻。我放慢了脚步。

老李问我,爬到东面的山上可以看到夕阳中的老镇子,你上不上。

没有犹豫,上。

三下两下爬到了山顶,站在山上可以俯视盘踞在金溪河旁的古老建筑群,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一片灰色瓦屋,高低错落,密密匝匝的院落天井。老李指着山下河边的回龙场如数家珍的叙说着当年……哪个是酒坊,哪个是烟馆,哪个是茶庄,哪个是青楼,哪个是洋房子,哪个是辅仁中学……站在山顶上,感受着青木川六十年前的辉煌岁月。放眼望去,整个青木川历历在目,烟霞暮霭中,飞凤桥下曲折的金溪河水反射着耀眼的夕阳。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起伏在灰色的云海中,斜阳西沉,暗夜覆盖了青木川的山山水水。






发表于 2022-3-29 15:26 12 只看该作者


发表于 2022-3-29 15:26 13 只看该作者
十大碗

回到古镇客栈,坐上方桌,开始品尝特色饮食十大碗的流水席,吃啊吃,喝啊喝,米饭吃了几多碗,啤酒喝了几多瓶。

轮番端上来的粗瓷碗碟,盛满着青木川人的热情和厚道,记不住每一个碗中的食物,忘情的大口咀嚼,完全没有了城里人的细嚼慢咽,狼吞虎咽中只知道赞赏。

在坐的所有人,几瓶啤酒下肚,酒精冲头,开始敲碗碟,开始高歌,开始狂舞,一个个忘我的投入,无形的联欢会高潮迭起。很多年没有这样放开,在欢乐的眼中,没有他人的存在,一直到很晚,意犹未尽。

带着十大碗的余味儿,坐在黑暗的廊桥上,用愚钝的眼睛欣赏着静谧,捕捉着夜色,听空中的风,看水中的月,又去遥想当年青木川极盛时的情景。

下次来,还要吃十大碗。

一夜泡着酒精度过,昏睡去。



发表于 2022-3-29 15:26 14 只看该作者
细雨中的辅仁中学

第二天早起,向导老李已经等在楼下。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将路面淋的光明铮亮。雨中看古镇,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在湿润土惺的空气中,我走在宁静的古镇,无人的空巷,荡着脚步的声音,一下一下,磕在青石板上,留在长长的古街道上。由我的脚步声中,我似乎听到了回响在陕甘川上空的历史韵律。这些声音夹杂在洋房子、土房子的砖瓦土木中,夹杂在窄窄的青石板街道上。

细雨迷蒙中我看到那些晚清、民国的建筑物异常顽强的挺立在古镇久远的土地上。

路过垮塌的戏楼,只留有一潭绿色的死水,旁边的文昌楼更是寻不到没一丝踪影。老李挥挥手,拉着我说,别看了,这里啥也没有,你也看不出个啥名堂,我带你们去看看辅仁中学。辅仁中学是魏老爷亲自开办的学校,方圆几十里的孩子们都来这里上学年数,魏老爷为人亲和,注重培养年轻人的人格和品质,在他身上绝对看不见一点儿土财主和土匪的影子。

我很注意这里的许多人还以“魏老爷”称呼魏辅堂,言语中充满了一种敬重和怀念。

转上一个大土坡,来到了辅仁中学校园,院子里有一座很有年代并且透着一些洋气的大礼堂,走进去,仰头看了很久。这样大这样讲究的建筑不要说是在过去,就是在现代,也是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和财力才能建好。站在舞台上看着下面的人群,误以为是回到了过去,想模仿魏辅堂先生的口吻:同学们,长大想报效国家,回馈家乡父老就要努力学习,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

走出大礼堂,老李指着学校围墙里的一棵老槐树说,魏辅堂1952年就是在那棵树旁边被枪毙的。

我问他枪毙他是因为什么罪名。

老李端着水杯,半天哼哼叽叽说不出个啥。后来看书得知魏辅堂是因为反革命恶霸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旁边有人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不跑去台湾,自投罗网挨枪籽。

魏辅堂自己没有文化,但是却对本乡本土的孩子大力扶持,办教育是他的一大功德,后来这里的很多孩子在魏辅堂的资助下读了川大。历史很有意思,它的进步总是需要有无数条生命为代价。他种植大烟,贩卖大烟,开烟馆,但却不允许本乡人吸食烟土,他自己烟酒不沾,历史的发展有时候也真是可笑。

在青木川,如果绕过魏辅堂讲它的历史,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在青木川的历史发展当中,魏辅堂是个关键人物。

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辅仁中学。


礼堂


乒乓球案

发表于 2022-3-29 15:26 15 只看该作者
迷蒙画卷的西沟

离开辅仁中学后,我们顺着金溪河岸去了西沟。

沿着崎岖不平的小道我们走过几里路,山谷洼地中,有几片水田秧苗初插,亮光透过嫩绿的稻秧映出翠绿的色彩,两只白鹭在稻田中觅食。远处的水田中一个小男孩牵着水牛走在前面,一个中年男子跟在水牛后面扶着犁耕地,他们父子俩在水田里来回走着,男人每到地头的转弯处,便会提起犁把,转个方向,同时高声唱一句山歌,歌声悠扬委婉,传的很远,虽然我们听不清他唱的是什么。

山野中蒙胧迷茫,一阵细雨过去,泥泞中便无处寻找踪迹,水池中原来碧绿一片的浮萍,被雨水打的零碎不堪,深山中三分美景,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细看去,不是雨点扬花,点点涟漪,分明是离别人的泪……谁与谁离别,是我们和青木川,还是魏辅堂和青木川。

转过一道山湾,再翻过一座山梁,在竹林树木中寻找凤凰山,老李说凤凰山还有八里路,挨着甘肃和四川,今儿是无论如何也去不了,下次来带你去。

长叹一声,转过身,希望还有下次。

一年后再来这里,没有去找老李,也没有去找凤凰山。2008年大地震去四川青川运送救灾物资,路过青木川没有歇息,虽然一直向西过了白龙江走去了四川,但还是没有遇见凤凰山。

凤凰山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







发表于 2022-3-29 15:26 16 只看该作者








发表于 2022-3-29 15:26 17 只看该作者
许钟德老人

返回到镇子,来到当年魏辅堂民团的少校参谋主任许钟德老人家里,老人今年83岁,耳不聋,眼不花,坐在一张柜台后面,笑着回答大家感兴趣的所有问题。

黑色的木制柜台上放了一把算盘,一个石头砚台和一个笔架,笔架上担了几支仍然含着墨香的毛笔。小屋子光线不是很好,靠墙的木制书柜上摆放着一些书籍,旁边的套间门上挂着一个兰花布帘,一只小花猫从布帘下跑出来,蹲在门外的小竹椅上,瞪着双眼瞅着我们这些外来人。

在许老先生的书架上摆了两本书,一本是叶广芩著的长篇小说《青木川》,另外一本是孙启祥著的《羌州古镇青木川》。我特意从西安带来了叶广芩签名的《青木川》,请许钟德老人签名。

买书的人很多,老人很认真,总是根据每个人不同的名字来签字,苍劲有力的繁体字行书飘逸着淡淡的墨香和老人一生的智慧,大家几乎人手一本,爱不释手。

在洋房子前与老人合影留念,希望下次来还能见到他,他是青木川历史的见证者,看到了他就犹如看到了青木川的过去,有一种亲切感。许钟德老人与我们告别时还顺口说了一句Hope to have a chance to see you。有人吃惊的看着许钟德老人,我对他们说:许老先生是魏老爷资助的川大高材生,想不到吧。

和许老先生挥手告别后我们又转去了茶肆、酒馆、烟铺、饭庄、客栈……过去的一切虽然淡出了历史,但是仔细搜寻,还能捕捉到一些历史的蜘蛛马迹,只是眼前依稀残存的东西,让看到的人心情重又沉重了许多。




许钟德老人给我题词:历史沉浮变换,人物功过是非





在许钟德老人屋外

发表于 2022-3-29 15:26 18 只看该作者



合影




发表于 2022-3-29 15:26 19 只看该作者
魏家大院

魏辅堂的老宅新宅都建在金溪河对岸,那是一座三进三出的老院落,体现的是四川风格。老宅子会让人产生很多联想,有点儿像福建客家人的土楼,高大的外墙护卫着迷宫似的院落,内宅院落套着院落,生活措施一应俱全,完全是为了抗击匪患而设计。老宅子的旁边是魏辅堂的新宅子,新宅子缺少了老宅子的柔软,却多了无法形容的生硬,洋不洋,土不土。笑魏辅堂还挺跟随时代的步伐,各个方面总不想落伍,凭空想像的洋房子,结果是不伦不类。

在新宅后面有一池山泉,老李说这是辅堂泉,是魏老爷子开凿的。

老宅子虽然残破,但是从它的建筑中我仍能窥探到当年繁华时的情景。

站在老宅院外面的空地上,试图在心中恢复它原来的面貌。

天空旋转着几只黑色的乌鸦,偶尔的哇哇声让这里的空气显得更加凝固也更加神秘。





老宅院




新宅院

发表于 2022-3-29 15:26 2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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