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秦岭大梁的山垭口风和日丽,寂静无声,树丛枯草也纹丝不动。只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山脊上才有了喧闹。 背靠着密匝弯曲的杜鹃树坐下,眯着眼睛晒太阳,日晕的恍惚,变成了幻觉,悠然自得地想象着春暖花开时节文公岭的模样。那一定是鲜花盛开,芳草萋萋,绿树成荫……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我真的被深深陶醉了。 这条古道与其他所有古道一样,在它漫长的岁月中,曾经也繁盛过,热闹过,辉煌过,拥挤过。 赶路的古人肯定也会在这里休息,他们裹着头巾,打着绑腿,别着砍刀,拔山涉水。几千年来,从这条古道上走过了多少人,有走路赶脚的,骑骡骑马的,肩扛身背的,也有前拥后簇的达官贵人,也有扛着木板赚一点儿辛苦钱的下苦人。一条道路千人行走,荣辱富贵都印在了路上。 行走古道的感觉太好了,那是一种回归,是一种向往,是一种体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感觉。 行走其间,我们可以回味遗留在每一块石头、每一粒尘土中的千年历史。边走边联想,而这往往是行走古道中最惬意的时刻, 严冬的景致融进了古老的道路,使得古道更加冷寂,充满了了历史的沧桑感。 随着时代的发展,古道冷清了,静静的躺在深山幽谷中,守着一段即将消失的寂寞。然而残留的冷寂不会持续很久,苍凉一定会随着时间而飞灰湮灭。 那些年,我们的许多古迹消失了,我们的心里有着无可奈何地黯淡。如今又有曾经幸存的古道即将逝去,当我们走过时,会无奈这样的失去,也许,隔在我与古道之间的,是一种没有前生,没有今世,也没有未来幻觉。 在这不知住宿何方的夜晚,仍旧继续着我的旅程,揭开水泥路面,故道上依然会是“逶迤石道,驷骃牡其,千载绝轨,百辆更新”的壮观景象。在我身后一字儿排开的是一个个蜿蜒时空的秦楚古道:库峪古道、大峪古道、小峪古道、太乙古道和终南古道……这些先秦古道,有些已经失去,有些正在失去。 前方等待我们的是未知的答案,在黑暗的夜空中,一轮曾经照亮过古道的圆月,正在引领我们去领略人生下一个荡气回肠的古道盛景。 夜幕中,群峰渐失,寒冷渐散,古道渐尽。向晚的惆怅,融入归程的夜空,翻越小岭,如空中盘旋,飞向山谷低处的人间尘世。营盘的夜晚依旧灯火暗淡,皓月当空,乾佑河反射着冷冷的月光。严冬的造访,敲开了朱家湾的农家。 倏忽往来,一日之行,从起点至终点,一个梦结束了,另一个梦紧接着又开始,前方是一片辽阔的天空,我已经走圆梦的旅途。 漫漫古道寻踪,将我的足迹和我的心灵,留在了在那绵绵悠长的青石板路上。
乐途2018年1月3日星期三于西安曲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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