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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九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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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11 10:18 1 只看该作者 | 倒序浏览
近日的成都连续高温,假设我们穿越了半座城市的炎热,终于坐到了一个光线不至于太暗刚好够来客看清彼此以便交谈,又不至于太亮让交谈内容似乎需要大白天下、政治正确的书店或者兼卖精酿啤酒的小店,空调开到25摄氏度,押一口冰美式,听我给你讲周六在康定九海子的故事。

这是一个小马过河的故事

第一次听说空降的大名,是那个我不能说话的24小时,跟着两位大佬穿越大相岭,因为要求自己不说话,所以难得很用心的倾听大佬们闲聊,于是记住了有更多大佬扎堆,目的地总是一些地势险峻人迹罕至的周边穿越的空降部队。

那时我自知实力有限,单纯心向往之。

后来再次提到空降部队的是经常一起走线的D,跟我说我打算约她的那个三日重装徒步线,空降同一时间也准备去,他们的计划是连夜成都出发,天亮前开始徒步,一日出山。全程40多公里。

之后曾做过户外领队,一起去龙头滩、户外万圣趴的大师兄拉我入群,终于我从听别人讲空降的传说,到了自己在群里潜水围观第一手的传说。越是近距离观察,越是明白自身的差距,越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零后小朋友会那么喜欢孤勇者。
潜水一年后,我终于领悟了“只要肯放弃,世上无难事”的奥义,再难的往返线路,出发十步也可以放弃躺平,变成0星休闲游。于是群里有两星往返线时,果断接力报名。这次推我一把的又是大师兄。出发前我们还约好,随意走,不能登顶就不勉强,走过第一个垭口就是胜利,能看到海子就是赚到。

攀哥拉了参加活动的人进群,一看群友,熟识的人还不少。除了与攀哥在游侠客的队伍有过一面之缘(字面意思,大佬从后面跑过,然后就没影了),还有七藏沟掉河里后给我熊抱挡风等衣服干的黛玉姐,轻装当成重装背、扎尕那给队友发给海底捞粉丝的少年海洋,虽未晤面但文章很棒的爬田海子的松涛老师。

被朋友包围给人一种踏实感,不至于在我与陌生的目的地之间,只有荒原,和在杂草与碎石之间长出的恐慌,缓慢腾起,却无孔不入。现在,我有伙伴和退路,在关门时间之前,我可以安全地冒险。


这是一个奥德赛的故事

我们重新讲过。

奥德赛是希腊西部伊萨卡岛国王,曾加入希腊联军一方参加特洛伊战争,献计攻克了顽抗十年的特洛伊。战争结束后,他在海上漂流十年,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独目巨人吃掉了他的同伴,神女喀尔刻把他的同伴用巫术变成猪,又要把他留在海岛上;他又到了环绕大地的瀛海边缘,看到许多过去的鬼魂;又经海妖岛屿,躲过了女妖塞壬的迷惑人的歌声,逃过怪物卡律布狄斯和斯库拉,最后女神卡吕普索在留了奥德修斯好几年之后,同意让他回去。在菲埃克斯人的国王阿尔基诺斯的帮助下,终于返回故国,与妻儿团聚。

诗人荷马歌中的奥德赛是海上冒险的先驱,后来有个叫库布里克的人想象人类走出非洲,走向宇宙,讨论为了探索更广袤的宇宙、更宏大的目的,人本身是否可以抛弃的命题,开启了太空奥德赛。

然后一个叫丸子的人读到一篇文章说所有关于冒险母题的文学都源自奥德赛,千与千寻是对它的现代解构与致敬。“宫崎骏让千寻和我们一起经历离家与归家的奥德赛,领悟原本以为已经看透的事”。

在成都到康定267公里,我也开启了自己关于川西高原的探索之旅。

第一次周五下班就出发,在灯火灿烂的成都市最中心,39℃的太阳刚离开,留下闷热的大地、暗蓝的天空和赤裸裸挂在大楼旁边的上弦月,还有对即将到来的周末行程摩拳擦掌无心赏月的人群。

八点半刚过大巴如约而至,我们带着逃难的迫切,迅速上车、启程,期待暂时把工作抛到脑后,打一个盹儿,醒来就是跑马溜溜的康定了。
一日游的线路,我几乎带上了全部家当:U型枕让我的大巴旅途少了煎熬;降噪耳机虽不降噪,但好在音乐确实很不错;裁过的蛋巢刚好可以铺满睡袋不至于和水泥地直接接触;和衣而卧的我在脚放入B700羽绒睡袋很热、露出来又冷的艰难选择里,缓缓入睡。
敞睡街边的缺点之一是路灯太亮,优点是还能看见灯光以外遥远的几颗孤星。想象着黑暗中的银河此刻应该悬于头顶,也算做了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真露天野营,也是挺有趣的。

凌晨四点半,小溪不变的湍流被大脑按下了静音键,但聪哥叫大家起床的轻微说话声却能直击灵魂。我像是太过投入专注于某一件事,而被突然惊吓,又像是一直在等着出发的信号般从没真正入睡。等到聪哥叫完“借宿”二楼的队友再下来时,我已收拾好家当,想起在凌晨的曼谷街边看到的露宿者,还有旁边放着的干净完整的盒饭。我不了解背后的故事,只是这一幕印在了脑海里,在另一个凌晨里突然浮现出来,只是我主动选择、偶尔为之的事情又怎么和别人的经历相提并论呢。

越收拾越慌乱越发现自己离我想象的干净利索差了十万八千里。在最后一刻拿着路上所需物品,冒冒失失地在路边堆了一片。旁边收尾的路人江把我的慌乱全看在眼底,一面安慰我不着急,一面接过我说有问题的头灯试着调试,还不忘叮嘱我装包其它。一番折腾,加上被我叫回来的大师兄,最后三名队员也终于出发了。

已经看不到前队友的踪迹,但轨迹在手,山路我有。头灯下的机耕道只在于方向是否正确,有无大的障碍或者水坑、石坑。其余皆是忽略不计。

走出一段就遇到了两位队友,正巧走在钻小树林的分岔路,于是结伴,排队钻林子,此刻刚过凌晨五点,离开了主路,只有头灯和头顶的月光照亮,四下除了淙淙的流水、衣服摩擦树枝的簌簌声,不一的脚步声,不时冒出一点不和谐的“哎哟”,就是我又一次被带刺的植物扎到了腿。但鉴于5人小分队里只有我一个人叫唤,所以大概植物在夜间是长眼睛的,专门盯着我一个人扎刺,像是仲夏夜之梦里迫克小仙们的小小恶作剧。

大师兄扛着相机,在最尾垫后,我偶尔在某个大步之后想偷懒喘口气就回头确认一下他的距离,大师兄说不用管他,按自己节奏走。因为对他的实力是有所了解的,如果他愿意,只会是我追不上他,不存在反过来的可能。所以看不到他的头灯跟上来,我也不再刻意等待。跟着队友,或者跟着远处的灯光,我在已知的路上自己走着。
是谁说登山是一段孤独的旅程,我曾出于安全考虑,或是作为一个小有挑战的目标,总是试图跟着上队伍里的某个伙伴、或者路上的非伙伴同行。
而我之所以会爱上户外,爱上徒步,也和总是幸运地遇见山友们的善意帮助不无关系,当感受到对方为配合你的速度而放慢了脚步,被照顾到的细节会实实在在的感动,也会变成动力,让自己能不能再走快一点点,再少一点“哎哟“或者哼唧,多一点”我可以“。
我以为我是喜欢热闹的动物,离开人群我不可能独自置身山野;我以为只要第二天不会有逆天垭口,我愿意陪着高反失眠的帐友彻夜畅聊;我以为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去。可在音乐和其他的包围里,在已知的路迹和路上有队友的安心里,在我不知道我能走多远,但我想知道我能走多远的驱使下,我从队尾一路向上,遇见一些队友,分享一段路程、经历、零食或者防晒霜,在某个当下并不明显的点,悄然作别,渐行渐远。

千与千寻里说人生是一趟单程的列车,一路总有人上下,没有人可以陪你到最后,当重要的人决定下车时,即使再有不舍,也要微笑,然后好好道别和感谢。又或者似乎有点太多的劝说意味,只是后来人杜撰碰瓷的。但所有的事情,我们应该尽力后再说理性以外还有命运,是我们无愧于心的选择而不是给自己找的失落的慰藉和逃避的借口吧。

当我热切畅想未来的时候,我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者。单是觉得美妙的事情有可能发生,以及为它编织一些可能的片段,就足以让我为之开心和怀有希望。让我摒弃理性,选择人生的另一种不作为。心怀侥幸地觉得最糟糕的事情大概不会找上我,那就等到在哪儿摔倒就在哪儿躺平,何尝不是一种人生答案呢。

所以在路上我有意或无意地分享甚至是带着秀的成分去讲述一些经历,去试图把所思所想所感有序最好,无序也行的一股脑地倒出来。满地的别人的知识的残碎片,未经充分咀嚼、消化、吸收,只求吸引出众。只在某个瞬间,似乎感受到上帝视角般的自己的目光,无所躲避地看穿一切,highlight晦涩的小心思。

极其幸运的时刻,遇到正好在同温层的伙伴,在交叉的信息茧房里,交换无需解释的词汇,或打磨各自的小癖好,或见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感慨旅途的奇妙,就是无比快乐的高光时刻。



还有好多的路上,还有好多的片段,可我已如祥林嫂般把自己的一点小九九,絮絮叨叨个没完。左侧沙发里的小伙伴灌完了第二杯咖啡,可就在此刻还止不住地打了又一个哈欠。拉封丹寓言里的《大山临盆》,“大山临盆,天为之崩,地为之裂,日月星辰为之无光。房倒屋坍,烟尘滚滚,天下生灵,死伤无数……最后生下了一只耗子。”有个老师巧妙地以此借寓写作也是如此。

此刻,我捧着半只耗子,一面羞愧一面阿Q式的不怕滚水烫。然后把以上种种不加修改地贴在这里。跟打完哈欠的朋友,碰一个杯,庆祝周末圆满,庆祝滞留在5公里外的暴雨,庆祝还有万能借口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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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11 11:41 2 只看该作者
文字不错,不过有点离题万里
发表于 2022-7-11 16:44 3 只看该作者
是九个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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