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晨风

夏日的晨风

周末的日子，忍不住又一次报了名，参加了湖州陆羽古道的徒步，算起来，这月已经三次走出了苏州，虽说每次都是一天的时间，满山满眼的翠绿，至少比宅在家中要舒畅。

野生杜鹃花的花期只有两周左右时间，月初山野遍布的映山红已经不见了踪影，一位朋友在我两周多前富阳云台山回转后，看到照片上红艳艳的杜鹃，说那是可以吃的，只需要摘去花蕊便好。不明白为何摘去花蕊，有说法杜鹃有毒，那么便应该是在花心处了。可惜此行中，野生杜鹃已经一朵没有，无法尝试那山花的口感。

我素来不拒绝尝新，虫子除外，一年前一位好友在家乡用豆丹招待我。豆丹是一种青色软体虫，当地价格不菲，朋友家乡招待贵客采用如此的菜肴，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著筷。多年前带着父母走了十六个南方的省份，广西北海边上，宾馆早餐是沙虫粥。沙虫是海滩边上一种软体动物，也是当地人的美食，我是反复确认那粥中没有虫子才敢咽下。

除了虫子，我大多敢去尝试。十多年前第一次进藏，五千米冰封之处，看到滩涂上白色的结晶，不确定是盐还是冰，便冲下路基尝了。多年走下了各处山水湖冰，也几乎把那些知名或是不知名的湖与河都饮了一遍，那中间就有长江上游沱沱河，恒河上游孔雀河。

苏城现已是花中城市，梅李、杜鹃山茶、早樱晚樱，桃花海棠，加上道边的绿植，无处不是花。杜鹃是其中较多的一种，且人工配用的颜色要比山野中多了些。野山中大多是英红之色，紫色较少，还有白色，那就更少，城中栽种的观赏杜鹃大多却是紫色。不同于野外花树随心抽枝拔条，长得一人多高，或者更高，城中的杜鹃到了膝盖就长不上去，应是品种选择加上人工修剪所致。整齐划一的景观，虽也是美，却是一种圈养的美，山中绿丛中绝壁生出的一株红，斜阳打下，那才是独绝之美，城里的花，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此行依旧跟着领队阳光。早晨等车之处，还有一波人另外一辆车，多也穿着户外装束，一些人手中还有登山杖。我问阳光：“那车是不是与我们一样同去陆羽古道？”阳光笑了：“不会。”户外团队走行大多都不是知名景点，阳光团队虽走的并非险路，却也不是常见的景区，若不是跟着她，这些地方我都未曾听闻。一个不知名山村的小路，还是外省地界，同个地点两个团队相遇的概率应是极小的。

山顶处，正在休息，另外一个山头呼啦啦冲出来一批人，大家相视后惊呼：“是你们！”果真是早晨同一地点上车的另外一队。无名野山也能撞车，可以想见今年的五一，全国旅游景点会爆满成什么样子。五一的假期，我还是宅在家中，看看闲书，打打原神。

春节算起，我已打了四月的游戏，上一次如此入迷还是在十六年前的2007的“水浒Q传”，虽然中间也有断续游戏，基本未曾上瘾。原神却真的把我带了进去，基本熟练了里面各项规则，游戏柄也练出了肌肉记忆，打的越发顺了，时不时还与带我入坑的年轻同事聊中间的角色和相关技巧。那同事说：“你这真是宅男了。”

陆羽古道，放了三次无人机，如此短期当日往返的行程，又是外省，来回四百公里，时间赶得很紧。四月三次徒步，为了抽出空放无人机，我都是省下了午饭时间，中间都是拿个水果垫垫饥。三块电池每块都可以支撑半个小时，除了挤出吃饭时间，便只有加快步伐，只是无论如何加快，放完后便没了队伍踪影，又需要加紧脚步，方能追上。

阳光每次都是负责收尾，尾队通常都有个几岁的宝宝，女性天生的柔软，让阳光总是带着母性的温柔陪伴在孩子边上。每次赶上队伍，见到的也就是阳光，后来，我索性与她同行。

阳光是湖南山中长大的姑娘，湖州山中竹林参天成云，春时又是破土出笋的日子，地上随处见的都是新出的笋。她便摘了几处，说是童年便吃这样的东西，我又嘴馋，拿了一根，细细的只有一厘米的直径，看那断口嫩白，便直接咬了生吃，味道清爽又带些青涩。熊猫要是能有这样的嫩笋，那一定算是大餐了。

草丛中，绿叶下点点红色，阳光又摘了，说是这个好吃。阳光说山中长大的孩子，放在这样的野山中，满山的果子都可以吃，是绝对饿不死的。小时我也曾在大山中过了童年，彼时山中野果也都尝遍，很多年过去，现在野果已经认不全了。

“这是树莓。”阳光说。一路之上，我们便是在不停地采食野果中走完了后半程。

昨晚，抽了空，把无人机视频剪辑发送到临时群中，也算完成了阳光的作业。阳光的私微中，得知十年前她便开始玩了户外，2013便重装走了乌孙古道，那时的乌孙几乎没有商业浸染，纯净至极。

一张她的照片，新疆天山，乌孙古道，一个扎着粗马尾辫的女孩，穿着一身户外的装束，面容青涩，神情凝重，套着简单绳索，正准备溜索过河。

2023-4-24，夜，苏州，家中，一笔写于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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