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海拔一千三百米的巫山最高峰“三峡之巅”,登高望远,千里大江,浩荡飘渺,如龙腾飞,壮观无比。竟然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激动,有点儿时的热血沸腾,于是我开始贪婪的默默祈祷,一切的一切的美好。 峰顶大石上刻了一行字,落款是杜甫:巫山云雨荒台岂梦思,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
坐蓬船行进江上,笑杜甫追问楚王当年壮丽的宫城。其实地处三峡的我也一样啊,在长江上遥想早已泯灭消亡的楚国和巴国,想不通如此崇峦叠嶂,荒僻艰险之地,当年的官吏如何管理?
我的撑船人指点着江岸散落的农舍,侃侃而谈,自古以来,楚、蜀和巴人出行有水,大江有道,民顺天顾。我望着遮天盖地瞿塘峡、巫峡、西陵峡,想象着古往今来无数浪漫的猜想,哈哈,故国神游。
我沿着巴蜀古道一路狂飙,碾过铺满盐渍的山路,跨过大小宁河,黄昏中,来到了一脚踏三省的鸡心岭上,告别鄂渝,跨一步便是我的秦地。
走离了巫山,翻过了大巴山,耳边忽然传来了元稹的声音: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旁边有人说道,是啊,见过波澜壮阔的大海,小溪流水便不值得一观。陶醉过巫山云雨的梦幻,别处的风景就不能称之为风景了。即使我们身处万花丛中,也懒得再回头顾盼一番;这其中的缘由,一半是因为修道人的清心寡欲,一半是因为曾经拥有过的你。
人世间,一切悲喜皆因情爱,或者爱情。 别了,巫山!
2024年2月17日于镇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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