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沙皇商量:是继续顺山谷向下,还是留在这个有点滴水源的地方扎营休息? 如果继续向下,前途不明。在这漆黑的夜里,不知道我们的头灯还能坚持多久。因为两盏头灯只有三组电池了,而我用的是耗电量比较大的超亮头灯(也多亏了这个超亮头灯,比一般头灯亮十倍左右,可以容易地让我们看到一处处危险的断崖) 但如果停下来扎营,就只能是延误救援时间。我们离开的时候,不刮风只剩下一口水了。我和沙皇虽然刚刚喝饱了水,可是不刮风却处于越来越严重缺水状态。 于是我们决定继续前进,不管多晚,今天夜里一定要找到村庄! 接下来的线路依然艰险,我们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一处更大的断崖上面,头灯居然照不到下面的情况,看来落差非常的大。怕下降绳索的长度不够,我们四处寻找下降的途径。 终于在山谷右侧的下方找到了一处距离我们有二十多米落差高度的相对平缓的地方,从那里可以换保护站,继续下降。 我和沙皇先后用8字双绳速降到那个平台,然后把绳子抽下来,继续做保护站,继续速降...... 黑夜里,行动十分的艰难,我们的手、脸无数次的被那些不知名的植物的尖刺划伤。又是二个小时过去了,却丝毫察觉不到接近村庄的迹象,一切仍然是那么的原始,似乎我们俩已经远离了人类世界。 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休息,把GPS拿出来分析,看到我们行进的大方向是正确的--向南,离地图上最近的小村,只有不到一公里的直线距离了。 又经过一个小时的艰难跋涉,终于看到了一条小山路...... |
20:40 掏出军刀,拉出锯子,摸到我前方左侧的崖边开始锯树。 经过大概30分钟,两颗粗10公分左右的小松树,如预计的方向向着我倒下来(没办法,往远处倒就掉下悬崖了)。 锯树的目的: 1、树干的攻击力比登山杖要强,真要是有什么动物我还能搏一把; 2、松枝可以御寒,虽然有点扎; 3、锯树的过程可以产生运动量、转移注意力(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 4、在树被锯倒的地方很偶然到行成了一个“风洞”,那晚仅有的一点风,大部分也被从这个“风洞”中引导出去了,我到是没怎么被正面吹着(当然了,这些也都是时后才发现的) 22:00 把松枝全部都削了下来放在身边,把身体尽量的蜷缩在炭火的周围,开始抽我当晚的第一支烟了。这时候一点点炭火、一支香烟(随让喉咙因为缺水、生火时的烟熏相当难受)、再摸着手边的一大堆松枝,心中对度过今晚的信心足多了。甚至用“享受”来描述我这片刻的心情也不为过。嘿嘿~ 22:40 也就是在火刚刚完全灭的瞬间,突然听到,在远处离我10米左右的地方有些些动静,扭头看看隐约好像有个人,遮遮掩掩的躲在树后。 有人?!!哈哈!是在山上采药的吧,可算是有个能作伴的了!!! “谁!?” …… “谁在哪儿!? …… “谁呀!? …… 没有回答,我开始有些恐惧了,因为按照白天的回忆,那个方向应该是悬崖呀! 我急忙拿出相机,再次利用强制闪光朝着那个方向猛拍一通。 然而什么也没拍着…… ……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 唉~是幻觉罢了,也可能是这辈子没待过这么静的地方,听觉功能被前所未有的放大了。 这个时候、在这里,怎么会有人呢? |
夜里零点,我们听到了狗吠,此刻的狗吠显得那么亲切,它告诉我们,终于又回到了人类的世界。 步履加快,我们匆匆走进一户小院,喊老乡帮忙。虽然已经是深夜零点多,但老乡还是给了我们指点:你们去找里面的那户人家,他们对山上的地形绝对的熟悉。 原来“里面的那户人家”是当地最熟悉杨山地形的老猎户,姓王。王老猎人在杨山打了几十年猎,对杨山的沟沟坎坎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近些年政府保护环境,禁止打猎,收了猎枪,但老猎人还时常上山采药。 听了我们的叙述,王老猎人沉思了一会,说:“你们说的那里,大概是‘憋陡洼’,那里地势险要,上去就下不来,特别容易困住人....今晚上山是不可能了,没有路,都是悬崖,太危险....明早天亮再去吧” 我们关切的问老猎人:“山上有没有会伤人的野兽?”。老猎人说野兽早就没有了,有另一种东西。老猎人说了四个字“xxxx”,我们没听清,以为是土匪,很疑惑。老猎人说:不是土匪,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看不见摸不着?我问老猎人:“难道你说的是......鬼?”,老猎人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和沙皇都笑了:“老师傅,我们俩都是党员,不信这个的” |
唐杰: 2006年11月20日 6:30 昨晚我和沙皇都没睡好,总是牵挂着不刮风,怕他有什么事情,天刚亮,我们就赶紧起来,拉上老乡要上山。 王老猎人倒是不着急,请我们吃了早饭,又拉上一位同伴做搭档(他说他自己去那地方害怕,我和沙皇陪着也不行,必须再找一个熟悉的人),这才开始出发。 在王老猎人的指引下,我们走到了上小寨的正路,几乎是一路攀升,强度很大。 据说当地老乡一般上到小寨要用一个小时,驴友要用两个小时。我们由于救人心切,匆匆赶路,只用半个多小时就到达小寨,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能呼唤到不刮风的山梁位置。 这一路的攀升速度极快,把我累得够呛,沙皇体能真好,一直跑在前面,我在后面怎么追都追不上。 在山梁上,我们大声呼喊不刮风,片刻之后听到了回应,虽然不刮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无力,但我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我们又让不刮风打了闪光灯,请王老猎人判定了刮风所处的位置。今天放晴了,能见度很高,我们甚至隐隐约约看到了不刮风---他穿着一件绿色的冲锋衣。 早晨出发前,我和沙皇商量的计划是:留一人在山梁上做指挥,观察救援人员和不刮风所处的位置和他们之间的方位距离,用对讲机指挥由王老猎人带领的三人救援队的行进方向。 然而王老猎人判定了刮风所处的位置之后,充满了自信:“不用人指挥,咱们都过去吧,我保证能摸到那地方。” 我们四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先下到沟底,再从对面的一处山坳向上攀登,逐步接近刮风的位置。 和昨晚一样,我们又下到了两道山梁之间的沟底,然后开始顺山坳向上,据说这里十几年前有山路,不过这几年没人打猎了,山路也被水冲的消失了。 又是一番气喘吁吁之后,一道断崖拦住了我们上升的路线。 王老猎人就是厉害,这里他常来,(后来我们知道,他最近还来过,不过不是打猎)。他知道断崖左侧有一个垂直向上的“石窟窿”。 “石窟窿”里,有一根竖直放立的圆木,我们顺着圆木攀爬到了断崖上方。 这时,王老猎人的搭档在右侧的一处几乎垂直向上的碎石坡上,发现了明显的人的脚印...... 我上前辨别了一下,确实是人的脚印,绝对不是其他动物的,脚印向上延伸了一些,就没有了。 难道不刮风昨天是从这里上到他目前所处的位置的? 可是,这个碎石坡看起来根本无法上人,坡度太陡,而且没有任何可以抓的灌木,我们四个人一致认为我们绝对上不去,而且这里没有可能会有人上得去。 于是继续顺山坳向里,刚走出一点,王老猎人对他的搭档说:“你不是要看那个吗,就在那边” 我们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山坳左侧有一个约1米高的石洞,洞口下半部分被人用石块垒起来,留出来的上半部分黑漆漆的,感觉那里面是一个很好的藏身避难之所。 王老猎人的搭档爬过去看了一眼,说里面可黑,看不清楚。 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那个有人工痕迹的石洞引起了我和沙皇的兴趣,忙问王老猎人那是里面是什么,为什么要用石头把洞口垒起来? 可王老猎人不理我,继续往前走。。 我心里有些毛,但不敢也没时间过去看,就追上王老猎人,继续问:“总不会洞里面是死人吧” 王老猎人沉重的点点头:“前一段,从上面掉下来一个外地来采药的,摔死在这里。跟他一起采药的同伴来找我们帮忙。可是路太险了,尸体运不下去,就放在那洞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