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蜀山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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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下到坡底，回望后面的马帮，仿佛从天边缓缓下来，如果“马失前蹄”，我们定当是被砸中的目标。担心当然是多余的，我们离邓帮很远，马儿们一个小土块也没踩落下来。

黑脸膛的吉桑伴着马铃儿叮叮当当从我们身边过去，我们还是不肯快步前进，盛放的高山杜鹃让我们流连忘返。

开始是一两株，在山间石隙中静静开放，花瓣白雪般冰清玉洁，继面三五株，带了微微的粉色，在绿叶间傲然绽开，然后是漫山遍野，粉若桃，灿若霞。每一株高山杜鹃都是一个精灵，吸引我们到它身边，嗅嗅它的芬芳，欣赏它的神韵，拍下它的风采。

昨天有高反的兔子和薰衣草，随着海拔降低，高反症状已经消失，一路上活泼起来，我们一起享受着穿越花海、回望贡嘎的惬意，豹子昨天忍受高反的痛苦，今天则因为鞋不合适而行走艰难，我休息时也不愿意松开护膝，一双健壮的腿是户外运动最基本的保障，在户外，疼痛是会抵消一切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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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到达上次梅村的“贡嘎山旅游客栈”，这是一幢气派的藏式二层小楼，屋顶、窗棂、院墙都充满浓郁的藏式风格，大门则是两扇雕花铁门，装饰着龙、马、鱼和如意等汉藏吉祥图案。门口喷绘的广告牌商业气息很浓，有点粗制滥造的感觉，跟精致的小楼格格不入，牌子上食宿、停车、马匹导游、旅游包车等服务一应俱全，不仅有地址、电话，还留有QQ号码，联系人的名字很奇特，叫做“王堆”。客栈主人还算厚道，午饭在客栈吃面条，10元一碗，价格不算太高，煮多的面盛在一个大盆里，不够还可以添加，并不另外收钱，只因为海拔的原因，那面煮得并不算好，这不能责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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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便穿过花木繁盛的山道，前往贡嘎山脚下的老贡嘎寺，到达时太阳还没有落山。

海拔3741米、有六百多年历史的老贡嘎寺名气很大，但那座四合院不太像一座寺院，在我们看来，它更像是一家设施落后、服务欠佳的客栈。当时值守的僧侣扎巴态度强硬，话语中感觉不到佛家弟子的和善慈悲，进山门票和住宿收费都丁是丁、卯是卯的毫不相让，无论问什么都是两个字：“没有！”一口热水都讨不到。房间是我们自己选的，我和微笑同住一间，但无论哪间，那被子都显得旧而且脏，大概一年也难得洗一次吧，房间之间用木板相隔，透过木板上的小洞可以窥视隔壁的动静，有些洞被以前的客人用纸团堵住。

住这样的地方，实在不如住帐篷自在，但这里是各国登山队攀登贡嘎山的大本营，拜谒贡嘎山，不在这里住一晚，情理中似乎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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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包，去寺庙周围闲逛，和悍马、老藤椅、暗香爬到寺庙后面的山坡，从贡嘎寺红色的屋顶上遥望雪山，蓝的天，白的雪，苍茫的群山，线条分明的红色屋顶，风中微微飘动的经幡，让眼前的画面磅礴而又宁静。

不能坐太久，虽然穿着羽绒服，并且已是端午时节，坐在山坡上仍然有些寒意。我们站起来，经过寺门向贡嘎山方向走去，吃过晚饭的队友们已聚集在刻着“贡嘎山”，堆着玛尼堆的大石头前拍照片。然后，大家在草地上奔跑、跳跃、倒立，孩子一般在贡嘎神山面前肆无忌惮地淘气，神山安静宽容地看着我们，像极了一位高大慈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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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心灵需要安静地面对贡嘎山，阅读那份崇敬和神圣。

于是，第二天醒来，便拿着相机去了，悍马去得更早，他大概去拍贡嘎的第一缕晨光。每一次出行，悍马都比队员们睡得更晚、起得更早，把时间最大限度地用到欣赏经过的地方。

很想拍到马儿昂首嘶鸣时的贡嘎山，但那些经过训服的、毫无野性的、只知驮重的马，除了会在地上打滚，根本就不会抖一抖鬃毛，仰天嘶鸣，虽然拍了上百张照片，却没有一张满意的。

微笑辛苦地做了早饭，千呼万唤让我趁热吃上几口，我却不愿意离开贡嘎山——时间太有限了，一旦吃完早饭，又该是我们离开贡嘎山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