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走来到一片水滩,原来是冰雪融化后渗过山石缝隙源源不断地向下流淌。一看时间已近3点肚子早已严重抗议了,连忙支起气罐炉头用冰水煮了一锅板鸭刀削面,此时从山下上来一个重装的哥们,他7点半从卡斯地狱谷上来,并说只此一条路并无去珍珠海的转山路,我判断他一定是没注意到分岔路口。 快4点钟时间不早了,我收拾行囊接好水杯端着面边走边吃,海拔太高水尽管开了但温度略低,面片粘贴乎乎的也管不了那么多大口大口往下呑。一路下行涉过几处溪流,5点钟来到几座低矮石屋旁一个较隐藏岔路口,我估计过去那哥们由于转山路反折角度大灌木密集而没有看到。从一个冒着炊烟的石屋中藏族妇女那印证我的判断,她说1个小时到垭口再用半个小时下到珍珠海,自信满满能在6点半前赶上最后一班旅游车。返回岔路口等到后面的妍妍,继续向第二个垭口进发。 真正的悲剧发生了,从马伕口中得知的与想象里完全不同的是,岔路口之后全是上坡路,一个坡接一个坡,而且林间融化的雪水混合着驴马粪便使得小路湿滑粘脚、泥泞不堪,登山杖遗忘在墨脱酒店的我行动艰难、苦不堪言。更要命的是海拔又不断攀升,头晚只睡了4个小时且已高山行进9个小时的我们因为缺氧呼吸困难,全靠嘴喘气,喉咙干渴难忍不停地要找溪水喝,没水就抓把雪塞嘴里止渴。仅背负食物炉具并不重的小登山包此刻有如千斤重负,爬一段路心跳得像打架子鼓一样,连大声招呼一下后面的妍妍,都要头晕心跳缓好一阵子。 走一阵歇一阵,1个小时之后好不容易拐过2个坡道本以为前面就到了垭口,可到了新的高点后再往前瞧,那一刻我真的差点崩溃了,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感!一排耸立的山峰,没有一处低矮下行的谷口,也就是说我们再走几里缓坡后最终必须从其中一个山口翻越。传说中1个小时就到垭口,那只是高山藏民的家常事,跟少睡疲惫饥渴缺氧的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天黑前我们无论如何是下了山了。 ![]() 挪到山口下终于找到了三四百米以上高高飘扬着经幡的垭口,我在冰冷的石板上躺了好一会儿,边等妍妍边积蓄体力准备做最后冲刺,心里明白天黑前过不了冰雪垭口的话,温度骤降之下的我们很可能面临更大的危险,必须要翻过去,必须要把妍妍带出去。 ![]() |
走上漫长的各种形状的木栈道,同时一直打电话找车来接我们,总算联系上一个开价100的司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前面不远的几里上坡路,此刻对又累又困又冷又饿的我们来说已是几位难以超越的极限,再高的车费也得答应。10点车到,为躲在冲古寺服务区卫生间里避风的我们划上了一个永生难忘的休止符……![]() 在《消失的地平线》中,蓝月谷的静谧与纯净最终消隐于世俗的迷雾,成为人们心中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如今的藏区,商业的喧嚣正如同当年闯入香格里拉的外来者,一点点侵蚀着这片土地上的淳朴信仰。转经筒的声响被交易的喧哗掩盖,虔诚的眸子里映出了物欲的倒影。 人们开始担心,那些世代相传的虔诚与善意,会不会像蓝月谷一样,最终只存在于古老的传说里?但或许,只要雪山的轮廓还在天际绵延,只要玛尼堆上的经文仍在风中低语,这片土地就永远会有人守护着最初的纯净——不让心灵成为下一个消失的蓝月谷,不让信仰沦为地平线上最后一缕褪色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