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辰尧 于 2014-9-28 09:01 编辑 D5:爱深深——南疆与北疆(六)外一篇:星空 凌晨3点,突然醒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起来看星星。 拉开帐篷拉链、探出头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 那漫天的繁星拥挤在一起,犹如无数个打碎的暖瓶内胆一样抛撒在夜空中;它们一闪一闪地发着亮光,给人以摇摇欲坠的幻觉;夜中没有月亮,周围的群山却在星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我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手可摘星辰”的感觉了,不禁说了声:“哇哦,太美了!” 小岳则从帐篷的另一面探出头,用略带着唐山方言腔调说道:“这么多星星呐!?”
正看得入神时,他突然问我:“你能认出几个星座吗?” 被他这么一问,搞得我还有点小激动:虽然平时对天文方面没啥研究,但通常情况下,我还是可以找到北斗七星和北极星的。 可是,一番寻找之后,我却傻眼了,沮丧地对他说:“平时在市区,空气能见度低,北斗七星和北极星又比较亮,一眼就能认出来。现在这满天都是星星,反而找不到了。” 长期的生活在繁华喧嚣的都市里,我们没有时间和心情抬起头看一看;也许,我们抬起头看了,却没有留意天空的颜色;也许,我们留意了,却看到也是被浮尘和雾霾笼罩的生涩灰暗的天空。即使偶尔天气好,星光也会被淹没在那昏黄的路灯光里。 也许,什么都没有变,变得的只是我们的心灵被蒙上了一层雾霾。
最后,我掏出了手机,在指北针指示的正北方观察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北斗七星和北极星。这真是一件极其悲伤的事情:古时候,人类是在迷失方向的时候,利用北斗七星和北极星来寻找方向,而现在的我却本末倒置地利用方向来寻找北斗七星和北极星。即使这样,我却依然没有找到它们。 对现代文明的过度依赖,让我丧失了最原始的生存技巧。 假如有一天真的迷失在荒野,没有手机或者手机没电,我又该如何寻找方向呢?
此时,一阵阵寒意不断袭来,尽管我穿着羽绒服,还是觉得很冷。为了保证明天的精力充沛,我便决定不再跟自己较劲、放弃寻找、继续睡觉。 拉好帐篷拉链,我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刚才看星星的时候,我们把帐篷两边的拉链都拉开了,帐篷里面被冷风吹了个通透,白天晒太阳时积攒的温度已经消耗殆尽。 (D5完,D6在108至112楼!) |
本帖最后由 辰尧 于 2014-9-28 09:34 编辑 D6:夜深千帐灯——古仁格勒大草原(一) - 关键字:古仁格勒大草原 早上起来拉开帐篷拉链,发现外帐上竟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直到吃完早饭,那层冰还没有完全化掉。 我心里嘀咕道:“有这么冷吗?” 可是转念一想:“好吧,就当有吧。反正昨晚后半夜就没暖和过,如果不结点冰什么的,怎么能对得起我后半夜忍爱的寒冷?” 扎起带着冰渣的帐篷,我们出发了。
刚走两步,还没离开营地,前面的刺客便提醒道:“过河的时候慢点,石头上有冰!” 待我走到河边一看,石头上还真结了一层薄薄地冰。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因为那层冰薄到像是被河水打湿了一样。 小心翼翼地过了河,我喊了一句:“小心石头上有冰!” 过河之后,我们就慢慢切上了河谷右面的草地。
路过一个木屋的时候,蓝姐说:“晓杨昨晚应该是在这里扎的帐篷,看来早已经出发了。” 这时,我才想起来:晓杨昨天并没有跟我们一起扎营。因为侠客决定不走V了,昨天下午在营地,他跟侠客把家当分了一下继续往前赶路了。好像说是要赶前面的队伍还是什么的。 这时,我也想起了阿诺,貌似第一天分开后,就再也没有再看见过他。
正在思索时,前队停了下来,蓝姐指着右面的一个山头说:“北山羊,看到没有?” 于是,山友们便排排站好向蓝姐指的山头看去。 我绕着山头周围找了半天,直到眼睛都快要花了,才在山头下面的山坡上看到有几个棕色的小点在移动。 蓝姐又说:“开始跑了,一大群,开始往山坡上跑了!” 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我没有望远镜或者长焦单反?否则,我也不会与这七天里唯一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野生动物的机会失之交臂了。 “要么留在心里,要么留在相机里”。 可惜,我什么都没有,只能装模作样地跟着大家看了10多分钟移动的小点。
队伍继续前进了10几分钟,被一条溪谷拦截了下来,我的右膝条件反射似得抽了一下。 我故作镇定地跟着队伍走到马道下切的地方,发现不过10几米而已,顿时顾虑全消、得瑟起来,沿着“之”字形马道快速下降。 没成想快下到谷底的时候(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辰尧 于 2014-9-28 09:43 编辑 D6:夜深千帐灯——古仁格勒大草原(二) 没成想快下到谷底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陡坡,而且草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裸露的、不规则石头,上面还散落着一些碎石。这使我刚才的的得瑟变成了哆嗦。 我不敢轻举妄动,认真地观察了地形,盘算好先迈哪只脚、踩哪个坑之后,才机智地翻过石头下到了谷底。 溪水的对面是一块小平底,我们跟着蓝姐卸下包等待后队。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运动,我们的身体已经热了起来,纷纷把冲锋衣脱了下来,穿着速干衣,像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无意间抬起头看到了山坡上的苍天和朱老师(看错的同学面壁去):逆光的环境下,我无法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只看到出两个阴影的轮廓,但由于山坡也处在阴影里,让他们和山体融为了一体,背景是蓝天中飘着清淡的云。 面对如此和谐的景色,我不禁掏出来了手机。 经过5天多的跋涉,朱老师在下刚才的小陡坡的时候,显得有些笨拙,如此坚强的老人,真是让人佩服。 随着队伍的不断前进,我们与左侧河谷的落差也越来越大。 蓝姐在一个缓下坡前面停了下来,在对我们说了一声“你们在这里等会儿”便离开马道,朝左侧的河谷切了下去。 这时,队友们在马道上站成一排,五颜六色的冲锋衣和背包在郁郁青草之上、蓝天白云之下争相斗艳,显得格外美丽。 彼时花映人,此时人衬景。 我往山坡下面走了几步,掏出手机刚准备照,后面又有三个队友赶了过来。 我对他们说:“快,快,保持好队形!” 待他们喘吁吁地站了过去,我定格了这一瞬间的美丽。
这时,蓝姐已经下到河谷里,对着上面喊:“下来!下来吧!” 刚才专心照相,没有怎么往下面看。直到下降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下坡比刚才的坡陡多了,应该有60到70度了。而且在下降不到一半,草地就变成了裸露的土石,不成型的马道上还散落着小石头,踩上去非常的滑。 面对这样的路,我只得又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变换着各种姿势下降。 快到河谷的时候,又是一层大石头,我咬了咬牙跳了几下,终于到了河谷里。
蓝姐开始征询大家的意见:后面的这段路,过河,还是翻山? 她说:“后面还有段路要过河,所以,河肯定是要过的。只不过,前面这段路,如果翻山的话,能少过些河。” 我毫不犹豫地说:“过河!” 其他队友的反应基本上也是:反正要换涉水鞋,干脆过河算了。 这也正好合了我的心意。 换好涉水鞋,没走多远,就开始过河。河水不急,也不宽,而且毕竟是到了南疆,连水温都变得比北疆稍微暖和了一些。
过了几次河后,我们走到了这条小河的尽头,迎接我的是这条小河入的另一条更宽更大的大河。 大河横档在我们的面前,湍急得自左向右流去;对面是一面犹如照壁一样几乎垂直立于地面的峭壁;波涛汹涌的声音、河水冲击峭壁的声音以及峭壁弹回来的回声夹杂在一起,淹没了我们说话的声音,使得我们只有提高八度才能让对方听清楚,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相当于喊了。 向左过望去,对面的峭壁一直延伸过去变成一面碎石崖壁,这面则是一处并不宽阔的草地与石头混合的滩地;两边延伸到20多米的地方,都变成了上方向河谷中间伸出的峭壁,如同是一个张开的血喷大口;河水从血喷大口之中奔流而出,两边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蓝姐停下来说:“左边!” 这也就意味着,那张血喷大哭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
来到血喷大口的前面,蓝姐再次反复强调:“一定要两个人一起过河”。 蓝姐跟侠客第一组过河。我们看着他们扎进了河里、走一步站三秒的样子,真是惊心动魄。好不容易到了河对面,却连个休息喘息的地主和时间都没有,他们就开始扶着右面的石壁开始逆流而上,消失在了崖壁后面。 我和小岳第二组过河,刚开始还算平稳。可是快到河对面时,却发现河水陡然变得很深,已经没过了大腿根。我们不得不放缓脚步、扎实地又迈了两、三步才到对岸,扶住峭壁上的石头。 河水虽然比北疆要暖和些,但时间长了还是冰冷难忍。为了防止失温,我们不敢停歇,继续扶着石壁逆着水流向前挪动。 这时我才现:由于这里河道变窄,河水更加的湍急,冲击力更大,别说向前迈步了,连在原地站稳都很难。 这使我意识到:扶着石头是完全起不到作用的,我们随时可能倒下去被河水走。 我心想:无论如何不能倒下去。 于是,我的右手便本能且机智开始在崖壁上寻找突出的石头,直到找到一块石头便用力地抓住,才敢往前迈步。 就这样右手紧紧抓着石头,左手紧紧地捞着小岳,半分钟后,我们才顺利穿过血喷大口。 短短的十几米过河之路,我们竟然走了2、3分钟。 惊魂未定的刚在一块大石头上靠着站下来,我发现(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辰尧 于 2014-9-28 09:46 编辑 D6:夜深千帐灯——古仁格勒大草原(三) 惊魂未定的刚在一块大石头上靠着站下来,我发现自己的腰包开始往下滴水。 原来,刚才河水的深度加上激起浪花,已经漫到我的腰部。所以,我的腰包在所难逃地浸泡到了水里。 我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看着滴水的手机,一阵肝颤。 我把手机在上衣干净的地方蹭了又蹭,按了电源,屏幕亮了。
本以为像以前一样过完河休息一下、喘口气就可以继续徒步了。 可是,当我观察周围地形的时候,才发现并非如此: 首先我们站立的地方并不是一块平地,而是一块宽不到半米、长4、5米的狭长碎石带,靠近河水的地方,还不断地有河水冲刷着。 再向远处望去,看不到尽头的河谷两边尽是崖壁。虽然偶尔有稍微平缓的地形,但也没有所谓的“路”或“马道”,就连我现在站立的碎石带都很少。 这一切,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估计我们要在河水中泡着度过了。
还没待我的麻木的双腿反应过来,侠客便把他的单反递到我面前说:“帮我拿着!”然后,回到过河的地方扎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这时,保护绳已经扎好,后面的队友正在一个一个拉着绳子过河,侠客则站在深水区的边缘一个一个把他们拉上来。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肚子冰冷得都要转筋了。 此时此刻,侠客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我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用他的单反像机关枪一样“哐哐”地给他照相。
这时,一双大长腿闯入了相机里,我抬起头看到河水只到他的大腿根部,仔细一看原来是拌面。我不禁感叹到:大长腿就是好呀!为什么我的腿只有这么短呢?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会这样安慰自己:小时候家里穷,营养跟不上,而且又是父母养第一个孩子没经验。然后,再想想身材高大的弟弟。我便愈加地确认:嗯,是这样的,我注定是个试验品。
10几分钟后,侠客终于从河水里站了出来。他走到我跟前哆嗦着说:“冻死了!冻死了!腿都麻了!没感觉了!” 看着眼前这个暖男,我赶紧给腾开位置,说:“来!赶紧晒一下太阳!” 缓过来后,侠客对我说:“刚才给我照相没有?” 我说:“照了,照了,照了好多!” 他拿过相机开始翻看起来,边看边说:“靠,没正面的吗?” 我说:“有,有,你好好找找!” 没过一会儿,这二货竟然说了一句:“这张不错,我要放到珍爱网上。”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笑翻过去。
全队通过血喷大口后,队伍在不断穿越冰冷河水中继续前进。 在过一段10多米长碎石带时,我又一次听到了善良的缘分对我说那句熟悉的话: “你走得快,你先走。” 旁边的一个队友说:“这种路,走得快也没用啊!” 然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苦难终于到达了尽头:河水的右边出现一片开阔的碎石滩。我划落了几下趟过冰冷河,朝碎石滩飞奔了过去。 碎石滩的中间有一排石头堆成的矮墙带,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还人工堆砌的。 我找了一块还算平坦的石头,把背包卸下来丢了上去。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充满全身,我想这种感觉不只是因为卸下了背包,更多的是卸下了心里在的负担。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普照,非常的暖和。我们便把身上各种湿掉的装备拿出来晾晒,这时我才发现,挂在胸前外挂上的徒步鞋有一只进了水,仔细一想应该是在过血喷大口时候进水了。这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等会儿只能湿足赶路了。 换冲锋裤的时候,发现装在冲锋裤口袋里的葡萄干已经被水泡得都快还原成葡萄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诈尸”吗?
收拾妥当后,我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阳光照在身上那种温暖的feel真是倍儿爽,以至于我情不自禁的唱到:“天空飘来五个字。” 这时,周围马上有人回应道:“那都不是事儿!” 然后,便是一阵欢笑声。
因为刚才的河水太深,已经到了腰部,不可避免的我们内裤(咳咳)也湿了。有些队友便找个石头躲起来换内裤。 不巧,正当某个队友脱到光屁股时,被拿着手机正在拍照的梦醒时分(以下简称“梦醒”)撞了个正着。光屁股队友赶忙拿起衣服挡住关键部位说:“别拍,别拍,别拍啊!” 大家起哄对他说:“你这是要火呀!” 惹得周围的队友,又是一阵欢笑声。
我则对梦醒说:“快拍,快拍!出山以后,让他准备一麻袋百无大钞,你拿着手机坐到他旁边。他给你甩一百张,你删一张照片,直至照片删完为止。” 梦醒回答道:“这个可以有。” 我对梦醒说:“你这是要发呀!”
最逗的是苍天,他卸下包后,扶着一块石头对着太阳翘起了屁股。 有人问他:“你这是在干嘛?” 苍天淡定地回答:“湿了,晒一下!” 我说:“你这啥时候晒干呀,再说晒得也不均匀呀!” 苍天的回答更是让我无语,他说:“没事,我一会儿再翻过来,晒正面!”
显然,在被冰冷的河水浸泡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能遇到如此温暖的太阳,我们的情绪都非常的兴奋,仿佛有种脱离苦海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互相调侃着,随着一阵一阵欢声笑语不断的传来,时间也过得飞快。一个小时后,队伍开始继续赶路。
我们沿着一条马道,切上右边的草地,眼前的景象让人有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远处依稀可见的雪山像一个巨大的冰激凌巍然挺立;旁边的河谷里河水缓缓地流淌;脚下软绵绵的草地向周围肆无忌惮地扩张,碰到洼处踩上去还会渗出水来。 好一派雄壮唯美的高山草原风光。那一刻,我只能说:我醉了。 蓝姐说:“时间还早,不着急赶路,这么漂亮风景,不如多玩一会儿!” 于是,我们一群人便包卸了下来,摆出各种姿势照相和合影。 欢乐的玩耍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继续赶路。
右边的草地上出现了一条土面的公路。 |
本帖最后由 辰尧 于 2014-9-28 10:00 编辑 D6:夜深千帐灯——古仁格勒大草原(四) 右边的草地上出现了一条土面的公路。 蓝姐说:“这就是金矿的公路!”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马上要到金矿了。 这时,有些队友开始跑到土路上行走,很快便超过了蓝姐。 蓝姐说:“完了,这帮人真是归心似箭,看来是管不住,想出山都想疯了。” 仔细想想,确实有点不可思议: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快要出山了。 “沿着公路走吧!”蓝姐此话一出,大家都像被关了很久刚放飞的小鸟一样往前冲了起来。
没走多远,前面山坡下的河谷旁便出现了一大片经过人工开挖的平整的裸露土石平地,这片平地躺在一片草原之上剧烈地冲击着我们的视力,如同完美的肌肤上一块伤疤,如此地突兀。 平地上立着一个房子、一个水罐——应该是淘金者居住的地方吧。 远远地望去,却没有一个人,也看不出有人活动的痕迹。这一度使我认为,这座房子已经被废弃。直到我们路过的时候,突然跳出一只大狗对我们疯狂地吼叫,才使我们意识到:这里应该还有人生活。
公路上满是碎石子,这就是传说中的搓板路。走在这样的路上,刚才还被我们庆幸的阳光下的温暖,就变成了激烈的暴晒,仿佛把我们置于了炙热的烤炉之中。再加上进入南疆后异常干燥的空气,我们开始不停的喝水。
公路在前面出现了一个五岔路口,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我在路边的一堆碎石上找半天没有找到一块平整理的石头,最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随便找了一个地方靠着坐了下来。 蓝姐赶了过来还没喘口气,有人问:“哪里走啊?” 蓝姐指着正前方说:“那边儿!” 我小声对蓝姐说:“你不应该告诉他们!” 蓝姐心领神会地偷偷笑了一下说:“没办法,这些人已经疯了,控制不住了。”
休息了一会儿,蓝姐说:“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没有路的地方,再沿着马道走,还有4个小时左右,就到营地了。” 然后,没走几步,前队就被一条两米多宽的溪水给挡住了。 溪边的队友琢磨着怎么跨过去,侠客指着路边的一块人为加工过的木板对我说:“把这个抬过去!” 我跟侠客把木板扔到溪水的两块石头上,大家便踩着这临时搭建的木桥过了溪水。
公路再次进入河谷,左右依然是河水,右边却由草原变在了山坡。因为公路是切山而修,所以,在靠山坡的右边有一截垂直裸露的山石层。 这时,大家开始不断的寻么旁边的石头,好像真的能淘到金子似的。 侠客拿着一块直径10几厘米大小的石头兴奋地对我说:“你看,闪闪发光!” 我假装配合地看了一眼,表面确实闪闪发光,于是对他说:“你拿着吧,回家淘一下,说不定真能淘出金子来,可以考虑给嫂子打个金戒指。” 他又端详了半天,引得后面的几个队友也过来围观。他得瑟地说:“你看,你看,手上粘得都闪闪发光。” 我对他说:“这是金粉呀,你可别洗手了!”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把那块石头扔了。 然而,让我没想到在这之后的数日里,这块石头几乎成了我的“梦魇”。
一个多小时后,公路向左下方拐去。走到跟前才发现公路被河水切断了,我们只得便坐下来等蓝姐指示。 蓝姐过来后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对大家说:“今年河水真是大呀,你们等着,我去上面看看。”然后,她便开始攀登左边的山坡,踩得山坡上的石头稀里哗啦作响。 这时,一位队友说:“别上了,过河吧,反正已经过了半天河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大家都附和着,表示同意。 只有雨哥一脸沮丧地说:“啊?又要过河?我的徒步鞋好不容易才晒干了一点,又要过河。” 不知谁说了一句:“谁让你不带涉水鞋的?” 确实,眼前的这条河对于上午已经在河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的我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而且河水不深,我看到雨哥穿着徒步鞋轻轻松松便趟了过去,切上对面的山坡。 而我因为担心再有下坡,便没有切上草地,而是选择在河床里行走。 又过了几次河后,刚才被河水切断的公路就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公路在一片草地上延伸,因为不确定后面还要不过河,我也就懒得换鞋,而是穿着沙滩鞋,任凭一双徒步鞋在胸前的快挂上晃来晃去地往前赶路。 蓝姐问我:“你的腿怎么样了?” 我说:“还好,只要不下山,就没事。” 又聊了一会儿,蓝姐说:“你们往前走吧,一直往前走,不拐弯,到一个三岔的山口,有一个牧民的房子,就是今天休息的营地。” 我答应了一声,便开始追赶前面的小岳和侠客。
我们三个聊得正欢时,侠客突然说了一句:“真应该把那块石头拿上。”他说的是那么诚恳,以至于在他眼里仿佛充满了几千年的沧桑和遗憾。 我假装诚恳地说:“那你回去拿吧,我们在这儿等着你,一会儿应该可以赶回来。” 这货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显得无比的纠结,然后说:“不去,太远了!”
公路向右前方拐去,又一次被河水切断。我们不不得又一次趟河。然后,我们上到了一个小山包。山包上是一片平坦茂盛的草地,中间赫然立着一座木屋。 我看了一下时间才4点多,便对他们两个说:“不会到了吧?还没走多长时间呀!” 小岳说:“应该不是这儿!” 我说:“可是,你看这牧民的房子,你看这么平的草地,软绵绵的,俨然一个五星级营地嘛!” 小岳说:“应该没到,还远着呢吧!” 侠客则说:“你看这满地的牛屎,怎么扎营?” 其实我也不敢确认,虽然河道向右面的山谷拐了过去,加上我正对着的山谷和刚过来的河谷,地形确实是一个三岔河谷。但按时户外的行程规划时间来说,即使我们走得再快,也不至于4点半就能结束当天的行程、扎营休息。 这时,蓝姐和几个队友已经正在过河,问了一下才知道,我们还要沿着刚才的山谷继续直走,而不是拐向主河道的方向。 得知了方向,我们便继续前进。路过木屋的时候,虽然知道房子里没人,我还是自我调侃地对着房子喊了起来:“安达!安达!安达!”
我们下到河谷的拐弯处,趟过了刚到脚踝的河水。 要说的是,这次过河意义非凡:因为这是我们整个狼C七天行程里,最后一次趟水过河。自此以后直到徒步终点,除了晚上在营地休息,我便再没有用过涉水鞋。 过完河后,切上一段碎石马道,我们便又走到了公路上。 因为刚才过河的时候,我的沙滩鞋里进了小石子,尽管我穿了袜子,可是由于石子过大,还是有点硌脚。我不得不走几步便停下来磕一下鞋子。 别问我为什么不脱下鞋子磕一下,尤其是膝盖疼的驴友,你们都懂得。
过了两个山包后,公路消失,我们闯入了广袤的古仁格勒大草原。 蓝天白云之下,一条条马道错综交叉着在左边茂盛的草丛里向前延伸。右边静静地流淌着一条涓涓小溪。 在这空旷的世界中,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 走上草地后,才发现:与其说这是一片草地,还不如说是一片湿地。因为,除了偶尔能看到在阳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小水坑外,踩在上面还会渗出很深的水。
看到了小溪,也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不用过河了,我们便决定找个干燥点的地方坐下来换上徒步鞋。 这时,我们看到三条距离很近、呈阶梯状的马道,便把背包放在是高的马道上,坐在中间的马道上,脚踩在最矮的马道上,休息换鞋。 这时,一袭粉红速干衣的缘分赶了过来。 拌面便充着她说:“缘份,做几个俯卧撑,我给你照相。” 我说:“女生嘛,好歹你让人家做个瑜伽什么的,做俯卧撑算什么?”
这时,憋了半天的侠客突然说了一句话:“真应该把那块石头拿上!” 我鄙视地看着他说:“那你回去拿吧,我们在营地等你,天黑前应该可以赶回来!” 这货又是一阵犹豫了,最后说:“不去,太远了!”
蓝姐赶了过来,大老远就冲我们喊:“刚才有很多蘑菇,你们采了没有?” 我们说:“没有,没看到!” 她说:“那么一大堆,你们没看到?” 我和侠客、小岳三个人互相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摇着头说:“没有!” 当时,我们的心里那个后悔呀,今晚的蘑菇汤,看来要泡汤了。
再站起来走路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午饭的能量已经消耗完的原因,我怎么也走不快了,小岳、拌面和侠客却依然蹿得飞快。在赶了一段时间依然赶不上后,我只好踩着马道慢慢地晃悠起来。 刚走了一会儿,却看到刚才还在远处小岳在我旁边的山坡猫着腰,停了下来。 我站着喘了几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干嘛呢?” 他说:“这里有蘑菇,有袋子没?” 我说:“背包放水杯的网兜里应该有,你看看。” 于是,我俩便捡得了两棵小蘑菇,满足地继续赶路了。 下午5点10分,跨过小溪后,我们到达了营地。
营地在一个由两条小溪汇聚形成的三角地上,三角地的中间是一间木屋。 正在我和小岳踢着一块平地上的石头、准备扎营时,听到侠客喊道:“这个房子门可以打开!” 我跑过去看到木屋的门敞开着,侠客站在里面喃喃着:“这里有人住过,肯定有人住过。” 我走进去一看,靠近里面彻了一个20厘米高的台子,几乎占据了木屋一半的空间,应该算是炕了,炕上面除了一层沙土外,没有一点垃圾,明显是最近有人住过的痕迹;再环顾四周,门左边的墙角里堆一堆牛粪,占据了木屋的五分之一的空间;门右边的墙角放着一个半米多高的简易桌子,上面放满了气罐;右边挨着墙根、靠近炕的位置是另一个不足半米高的简易桌子,上面柴米油盐等各种调料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些主食;再抬着起头,房梁上挂着好几个袋子,里面放着或完整或半块的馕,还有些蘑菇。 这一切告诉我们:这房子不止最近有人住过,而且应该是很多人经常住过。到达这里的驴友,考虑到已经是最后一天,便把多余的食材和装备放在这里,以供那些食材或装备不足的驴友使用。或者说,即使驴友用不着,在这里放牧或路过的牧民也可以使用。 这一切让我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驿路梨花》! 这时,刚才还在担心“这样会不会太没礼貌”的我,便“心安理得”起来,决定今晚住在木屋里。
我站在炕上对侠客说:“这位置有点小了吧,我们肯定还是要扎帐篷的。这要是扎上帐篷,连出来走动的位置都没有了。” 这时,旁边的小岳说:“只扎内账嘛!里边不会太冷,应该不用扎外帐了吧!” 侠客说:“没事,我的是单人帐篷,我们把帐篷扎到两边,中间留出位置活动,做饭就在地上煮。” 我顿时开始佩服侠客的机智。 我们把地垫拿进来一试果然刚好,便把内账扎了起来,算是宣示了对这间木屋临时占有权。
这时,时间还很早,我便走出木屋晒太阳。 看到天气这么好,如果不好好利用让我有一种负罪感。于是,便把过河时湿得准备拿到外面晾晒,最后,干脆羽绒睡袋也拿了出来,扔在了不知道是谁的外账上。 正当我躺在防潮垫上晒得舒服时,小岳对我说:“来,来,给我和河源峰照两张照片。” 然后,小岳便躺在我的睡袋上:他左手支起脑袋,右手搭在胯上,双腿蜷曲,他后面的远处便是河源峰。 照了几张后,我看着照片总感觉非常的别扭。 还没待我反应过来,侠客便对着小岳大声地说:“哎呀,我去,你照个相要不要那么妩媚啊?” 我哈哈大笑,对小岳说:“你还是换个姿势吧,坐起来,坐起来!” 照完相后,小岳看着前面的几张照片,用唐山腔嘀咕道:“这么妩媚呢!?” 我说:“何止妩媚啊,简直是风情万种!” 鉴于照片太美,美到不忍直视,我就不上图了。
天色渐暗,我们开始做饭。因为是最后一顿做饭,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挂面不够吃了,于便借了蓝姐的大锅准备多煮些面,吃个饱。 小岳问我:“咋煮呢?” 我说:“有蘑菇,有榨菜,我们煮榨菜蘑菇面!” 小岳说:“那么点蘑菇,够嘛?” 我说:“够了,够了,野蘑菇的香味是很浓的。” 这里,我们突然想起:木屋的外面有一袋前面队伍留下来的蘑菇。 小岳蹲在门口翻来翻去看了半天,又拿起来闻了闻,最后说:“都有味了,还能吃嘛?” 我跑过去看了一下,确实有些异味。而且上面还有一层雾雾的感觉,不知道是长毛了,还是本色。 最终,我们没敢冒险,只用了自己采的两个小蘑菇。 正在烧水时,蓝姐端着锅站在门口说(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辰尧 于 2014-10-1 16:49 编辑 D5:夜深千帐灯——古仁格勒大草原(五) 正在烧水时,蓝姐端着锅站在门口说:“能在你们这儿做个饭吗?” 我大方地对她说:“可以,可以,跟到自己家一样!” 搞得真跟这是我们家房子一样。 事实证明,我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因为接下来,我又嘴贱地问了蓝姐一个让自己心理严重失衡的问题:“今天做啥饭呢?” 而蓝姐则果然不负我所望,很干脆地回答:“抓饭!” 而小岳则更是不负我所望,问了一个与昨天极其类似的问题:“抓饭跟炒米饭有啥区别呐?” 我想了一会儿解释道:“最大的区别就是:“炒米饭是把米饭蒸好后,再放到锅里跟菜一起炒;而抓饭是把羊肉和萝卜炒好后,再放到锅里跟米饭一起蒸。” 幸亏他没再接问:“那不一样吗?”否则,我会怀疑我俩是不是穿越回了昨天。
大米下锅,因为要焖半个小时,蓝姐便出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香味便从锅里溢了出来,飘得满屋子都是。 我,醉,了!呃! 善良的蓝姐呀,走的时候,给我们留了一小碗抓饭。他们两个说是吃饱了,各尝了一口。没出息的我,虽然也已经吃饱了,可还是把剩下的抓饭全部吃了。
吃完饭,闲得没事干,我们便开始看彼此的照片。一会儿,侠客面色又开始变得凝重。我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到10秒我的预感被证实。 侠客嘟囔了一句:“真该把那块石头拿上。” 我说:“靠,你还有完没完了?” 他说:“拿一下手上都闪闪发光啊!肯定是金子,搞不好真可以做个金戒指呢!” 我说:“那你回去拿啊,我们在这儿等着你,天亮前应该可以赶回来!” 他说:“不去,太远了!” 我当时真想拿块石头盖他脸上。
睡前走到木屋门口关门,看了一眼夜色中的古仁格勒大草原:浩瀚的星河之下,一顶一顶帐篷里泛着灯光,如果萤火虫一般微弱;四周万籁俱寂,甚至可以听到远处帐篷里的呢喃声。 而明天,我们即将回到霓虹闪烁、繁华喧嚣的都市之中:明亮的路灯可以照亮脚下的路,却永远也无法照亮心里的路;响亮的马达声充斥着我们的耳膜,让我们无法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我轻轻的关上木门,说了声:“晚安!草原!” 凌晨,被恶梦惊醒,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一片漆黑,久久不能入睡。 突然,一阵阵稀稀拉拉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我心想:这下完了! (D6完,D7在122至124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