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稿继续） 徒步喀纳斯日记之四： 迷失在茫茫草原的夜里 9月22日 第四天 “爬到山顶，沿着山脊，就能找到牛马羊走过的路。”虫哥比较严谨。出发时已是11点。重新爬昨天爬过的雪山，沿着自己留下的脚印。费了老大劲，终于爬上山顶。风景美极了，都不舍得走，面对眼前的景致，不断感慨以前都市生活的苍白。 按照定位，如果继续沿着山脊走，路程极其远。山脊上有一群马正在觅草，休闲舒适。于是开始侧切，草很高，雪很厚，走起来牵绊很多，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萤火虫一马当先，前面探路，深一脚浅一脚，走出了一串脚印。阳光照到的坡面，雪已经开始化了，泥泞不堪。这一段对体力是个考验，可是怪了，侯侯、姐姐、无边无际都显得若无其事，超常发挥，甚至一度走到了队伍前面。 很快就发现了大规模的马道，还碰到了一个寻马的人，他告诉我们继续向前面走，一直到那仁牧场。路上不断爬山坡，有的地方泥泞，有的地方冻冰，阳光来回变化，造成“一里不同天，百步不重样”的景象。 信号不好，和队长一直联系不上。后来得知，他们早上六点就开始出发，已经赶到那仁牧场住下，预定了饭菜。听说我们还在路上奔波，他们立即抄近路回来接，后来碰上一条大河阻挡，无奈放弃，返回。加上来回这一折腾，这一天，他俩整整走了40公里。 天，黑了下来，用上头灯。气温，降了下来，换上衣服。大家形成共识，无论如何都要走到目的地。 可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正走着带劲的时候，突然进了一个牧场，到处是水塘子，旁边是咆哮的河水，脚下周围布满了牲畜的蹄子印，所有的头灯聚到一起，也看不见路在何方。撤退？还是前进？退，退到哪里？前进，向哪里前进？僵住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腿肚子冻得直哆嗦。 最好的办法还是找路。白天不知夜的黑，转过来，转过去，黑夜里，草原上，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队伍无声，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沉住气，只有沉住气。心，静下来再说。 突然，很远处隐隐有一丝亮光。“喊，大声喊。”大家步调一致地喊。“灯光，打灯光。”所有的头灯聚到一起射出去。远处的灯光密集起来，显然，他们听到了声音，看到了灯光。“靠上去，朝着他们那个方向。” 谢天谢地，一伙即将转场的哈萨克牧民，他们也在诧异哪里冒出了这么一群人？赶快交流，语言不通，彼此比划。好在一个小伙子拨通了一个电话，对方懂汉语。于是，这个手机成了翻译，在小伙子和韩哥手里来回换。 “要转场，没有地方住。” “天太冷，也不能扎营。” “路在河的对面。” “大约还有两个小时，可能也是四个小时，也可能还有六个小时。” 马背上长大的人，对于时间的概念比较模糊，再说骑马和步行本身就不是一个概念。 最后，出向导费，他们派人把我们送到那仁牧场的边缘。哈萨克牧民骑着马，我们在后面跟着跑。谁都唯恐跑慢了，被丢到茫茫黑夜里。那个下坡啊，没完没了，把白天的拔高，全部又降了下去。这时候才知道，重装拔高不容易，下降更是不容易，脚趾头受了无限委屈。 听说到了牧场桥头，队长、树哥过来接。从看到头灯，到见面，整整两公里，还是那些沼泽地。亲人相见在夜里，看不到流泪，听到了抽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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