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赶路,头有一点晕,爬到二楼,躺到床上,打开电褥子,盖上厚厚的被子,昏昏睡去。窝着那一团被褥和恋着那一个枕头,独占着一个房间和一个大床,梦中不知身是客,就这样一直睡去,一直睡到日落,一直睡到月起,一直睡到梦来梦去,梦见了四位美丽的姑娘,用她们美丽的身姿组合成了一个圆形的拱门,他们的服装上绘满了山水云雪,还有万字符,莲花座,右旋螺,柏油公路上书写着英文,奇怪的很,四位姑娘怎么会异邦文字? ——THESE PORTALS ARE OPEN TO ALL 看不懂,问三姑娘,什么意思? 三姑娘用她那白皙纤细的手在空中划过,蓝天上就出现了几个大字: ——这个门敞向所有的人。 |
感冒很严重,折腾的我一夜翻过来掉过去睡不踏实,相伴的是恶梦连连。。。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咚咚的劈柴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露出头,哈气成霜,看看表,室内温度+3度。 起来收拾了东西,将不用的东西放在被窝里,强装出精神饱满的下楼去,站在门口,漫天的乌云,寒风凛冽,冻的人缩手缩脚,劈柴的老乡对我说,这样起云的天气已经好几天了,怕是要下雪了。 我的天,不会吧,老天爷不会这样对待我吧,起码还不再坚持几天。 吃了稀饭、咸菜、鸡蛋和小馒头,感觉还可以,满脑子的希望,希望顺利的走过今天,熬过今晚,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 扎加的姐夫开了一辆越野车接我们,将我们送到6公里以外的喇嘛寺,路上姐夫对我说,登雪山不能勉强,上不去不要硬上,生命还是第一。 我点头,叹了一声,登雪山要学会放弃,一切看老天爷的了,老天爷让登顶就登顶,不让登顶就不登顶了,没有什么。扎加递给我一张四姑娘景区门票,知道什么意思,因为十分的危险,逃票不值得,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管事的主。 和扎加分开走,因为马不能走栈道,说好我们俩在铁塔汇合。 |
云散了,湛蓝的天空纯净的一尘不染,走在长坪沟里,踏着木板栈道,虽然是寒冬季节,这里依然林木蓊茂,古柏参天,白桦红皮,杜鹃松萝,流水潺潺,一个人也是那样的惬意。过一座吊桥,顺着河边一直往上,前面山坡上耸立了一座绿色的微波铁塔,金属建筑虽然与周围的环境不太协调,但也是为了方便游客,万一有事,手机联系还是必要的手段。走过一个圈了石墙的牛场,扎加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已经走到了铁塔,他让我等他,说他还在后面。 一会儿,扎加吆着驮着行李的马上来,笑着说,你还跑的挺快,感觉不错嘛。 被协作看好,是成功登顶的第一步,同时也更加增强了我的自信心,自己心里感觉好,走起路来也更加有精神。 |
偌大的山里,只有我们三个活物在山腰间行走,一会儿钻进森林,一会儿在山坡横切,一会儿是雪,一会儿灌木,一会儿摔跤,一会儿。。。反正走的好辛苦。 爬上一个陡峭的崖壁,扎加用几根树杆子将路封了,说是预防万一,马跑了也只能跑到这里,不至于跑回家去。向上遥望,看不见大本营的影子,心里在想,万一马跑了,难道还真要跑这么远来找马匹,那可真能把人累死。 12:30爬到了一个牛棚,山坡光秃,稀疏枯黄的草甸,四周都是挺拔的雪山,什么鸵鸟峰了,什么日月宝镜峰了,什么骆驼峰了。。。冷寂苍凉,停下来,望望前方,没有终点,找了一块大石板坐下。 扎加坐在我身旁,从背包里取出一包酱牦牛肉,说是在镇上花三十元买的,又拿出小馒头,让我吃。肚子虽然很饿,看着裹着辣面子的肉,也吃不下几片,没有带肚子药,担心闹肚子,还是少吃点吧。 横切的路,十分危险 |
海拔越来越高,阵风吹过,脖颈凉飕飕的,赶紧穿上鸭绒衣。。。继续上路,面对前方巍然兀立的雪山,象一个虔诚的信徒在寻找着什么,在这条未知的艰险旅途中,我把自己彻底交给了自己所信仰的那个地方,那座雪山,那种价值。。。那是一种信念,我的信念又是如此的坚定,认准了方向,不计较成败得失,我不怀疑自己的能力,我会舍弃肉身的自己,将灵魂融入自然的深邃之中,当然,这样我就不会有畏惧的心理,前方的伟大,寻找的崇高,舍弃的欢乐,得到的幸福。。。哦,三姑娘。。。注定了一生的寻求。。。阳光下,我奋力前行,那种执著的精神,是我的全部,他比生命和财富更宝贵,因为,我是如此的爱着她。 2:00翻过了马背梁子,好累,好累,好累。。。 |
扎加停下来指着右前方的一个山凹说,看,羊,岩羊。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家伙,那么一大群。取出相机,太远,拍不清楚。扎加说,你往前去,我和马在这里吸引他们的注意。 我弯着腰,一点点往前走,很累,走不快,一点点靠近。我的天,有上百只岩羊,它们也不跑,站在雪槽里,东张西望,有几只羊还在调皮的顶架,全然不顾我的存在。距离大概有50米左右,靠在一块岩石后面,对着羊群咔嚓咔嚓,猛拍。。。扎加牵着马走上来,吹了一声口哨,犀利的哨声啸叫着划破长空的寂静。。。羊群终于躁动了,突然间天摇地动,雪沫飞扬,奔跑的羊群,犹如流动的麻色河水,从一个山沟流向另外一个山沟,在巨大的雪山上,一条起伏的线条,向远方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