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匆匆地吃过热面条，出接待站的铁门，我们离开一屋的暖意，钻进雾里，沿着大爷海的左侧小路，往拔仙台爬。这条路很陡，基本是在80度的坡度上爬升。不过路面略有修缮，安全而稳固，不会有意外的滚石落下。爬升不久就赶上了一群朝山敬神的老人，老人们穿着手工布鞋或胶鞋，身上裹着扎好绳子的塑料布，花白的头发上顶着五颜六色的塑料袋，抄着岐山或凤翔的口音，拎着化肥口袋或月饼包装布袋，互相提醒着安全，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往上攀爬。这让我们很惊讶，问过年龄就更惊讶——最小的62岁，最大的83岁了。“后面还有我85岁的嫂子，她今年走得吃力很，现在文公庙那个坡坡上歇着呢"，那个看起来最老的，满脸皱纹的婆婆腾出一只手，给我们指了指身后的某处，气喘吁吁地讲。我们顺着她的手向后望去，只见浓雾弥漫，五米内都难看清楚，若能看到的，就一定是观音菩萨了。 |
| 于是我们就和老人们同行并攀谈起来。得知他们三天前从柴胡村上山，过大殿、平安寺、文公庙，今天赶到这里，这条路很辛苦，我也感动于他们如此执着的朝山之旅。 “那汤峪上来的路费太贵了。”一个老人说：“我们每年都上来一趟，原先人多很，现在好多人都不在了。”“我卖掉了门前一树的桃子，才攒够了路费。”那个最瘦的老人在一块石头上靠着，回过头对我讲。劲风把她头上的塑料袋吹得鼓胀，老人用手捂住袋子，生怕它被吹跑了，那只手，苍白却有力。 我提出帮他们背些东西，老人们纷纷拒绝，说多少年来都是自己带上来：“这朝山要心诚哩，个人修行在路上。”于是乎，我们肃然起敬，告辞前行。攀爬一番后，再回望这些执着的老人，却只看见几个模糊的或黄或绿的影子在雾里蹒跚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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