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细碎的灯光远远近近铺上石板道,阿紫还没来。我独自在上清古镇的吉米小饭馆里等了两小时。 认识阿紫是在昨天下午。阿紫端着NIKON一直走在我和肉肉仔前面,准确地说,是我和肉肉仔一直跟着端着Nikon的 阿紫。阿紫拍了百年的天源德药栈,温婉一笑对我们说,别跟了,帮我留个影吧。秋风秀发遮不住她的凤眉美目。我丢下那一瞬间好像魂魄顿失的肉肉仔,乐癫癫上去接过她从颈上取下的Nikon,对 着坐在天源德药栈门槛上的阿紫猛按快门。肉肉仔不知道,每次我从阿紫手里接过Nikon都会有意无意碰到她的手。阿紫 的手很柔软,手指像葱一样又白又细。阿紫身上的香也很特殊,是淡淡的兰花香。 拍了四十多张照片,阿紫感叹上清古镇太纯,龙虎山的山水没有瑕疵。肉肉仔马上说,阿紫像泸溪河的水。我说古镇只有一千多米,太短。阿紫咯咯地笑,接受了到古镇头上的吉米小饭馆共进晚餐的邀请。 耀眼的项链让白色的脖子也显得耀眼,阿紫兴致很高地把胸前栗色的长发甩在脑后,建议喝点龙虎山有名的天师板 栗酒,但没想到我和肉肉仔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阿紫得意地说浙江人最精明,一看就知道我和肉肉仔不是那 种会喝酒的坏蛋。 酒喝到饭馆老板直打哈欠,古镇传来声声狗吠。 上清古镇的月亮就趴在电线杆上,含情脉脉地看着路边挂满公仔的银色POLO。那是阿紫的车。 告别意味着失去,失去注定是寒冷的。和阿紫的告别,让我感觉进了冬天的澡堂,脱掉了身上的衣裤,一层一层,直到一丝不挂,直到有一种浸透骨头的冷逼着我奔向温暖的热水喷头。 我的刘翔速度让掉头的POLO迟缓下来。我问晚上能不能不走,阿紫伸出头咯咯地说,她的龙虎山印象里有我。 刚要吻她,肉肉仔的车在身后响了两下喇叭。肉肉仔没有听到阿紫说,如果彼此真有感觉,明天晚上六点还在吉米饭馆等。 七点了,阿紫还没来。我独自在上清古镇的吉米小饭馆里。 上清古镇怎么就没有一家酒吧呢?我盯着石板道,怀疑阿紫来了,或者阿紫不来了。手机响了,肉肉仔在电话里问我上哪了,怎么做人的风格也变了,眼神一会儿迷离有色,一会儿光芒万丈?我说可能真的喜欢上阿紫。肉肉仔嘿嘿一笑:爱情鸟是只候鸟,有太多遗憾。 上清古镇的月亮溜上了房顶,阿紫还是没有来,吉米饭馆的老板直打哈欠。 龙虎山庄的灯光溅在树上,洒在白色的墙上。我无精打采地打开房门,浴室门缝里挤出肉肉仔半张湿漉漉的脸,盯着我露出奇怪的笑。我一头倒在床上。肉肉仔却裹着白色的浴巾光着脚跑出来,像只兴奋地小狗围着我嗅来嗅去,说我 身上有阿紫的香水味。 我无聊地闭上眼睛。肉肉仔失望了,他说发现阿紫也夜宿龙虎山庄,就在206房。 206的门后,秀髻高挽的阿紫一连惊讶。我说在吉米饭馆等了很久。阿紫说在等待真感觉。我问等到了没有,阿紫笑着说还在等。 山林的鸟唧唧喳喳,一抹阳光染黄了窗帘。我睁开眼睛,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从枕边渗出,房间暧昧起来。床头乱七八糟的衣裤旁,阿紫的麂皮短靴懒洋洋地躺在地上。 文/蚊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