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布齐沙漠是我国距离沿海发达地区最近的沙漠,也是内蒙古旅游开发最为充分的沙漠,现有响沙湾和恩格贝两个4A级景区及七星湖3A级景区,总面积1.6万平方公里。总体来说,库布齐沙漠自身旅游资源较为匮乏,但具有交通便捷、基础设施完备、周边可组合资源丰富、开发较为充分、便于建立应急救援系统等诸多优势。 在已开发的几处景区,响沙湾以“大漠龙头”的地理位置和鄂尔多斯民族艺术相结合定位在观光旅游和文化体验上;恩格贝以国内规模最大的人工绿洲、人类治理沙漠的杰出典范定位在环境保护和治理上,同时辅以观光旅游和沙产业开发;七星湖以沙漠和湖泊湿地的完美结合,打造时尚休闲的度假基地。除以上著名景区外,有开发价值的景区还有以下几处: 1.西柳沟龙头拐湿地:该区域为西柳沟在库布齐沙漠中所围的一片湿地,占地面积约5000亩,其中优质草场3000亩,除东南角的西柳沟进口和西北角的西柳沟出口外,其余都被沙山包围,最高处高逾百米,坡度达50度,景色奇丽壮观。区域中有大片自然形成的水面,生态环境很好,不但自身有较高的开发价值,还是库布齐沙漠穿越线路的重要补给站。在西柳沟龙头拐的下游的小召村,由于河床开阔、土地肥沃,已被不少外来务农人员开垦成耕地,在夏季暴雨引发洪水的时候,这里成了泥石流发生的源头,而泥石流进入黄河后直接威胁到内蒙古最大工业城市包头的生产生活用水安全,因此这部分地区的环保治理也势在必行。 2.朔方郡遗址:汉武帝时期为了控制西北地区,在鄂尔多斯杭锦旗设立朔方郡,多年来一直为西北地区最重要的军事重镇,后来为库布齐沙漠所埋没。朔方郡遗址的大体位置现已探明,但尚未得到开发。这一景点的开发将为库布齐沙漠旅游增添历史内涵,且能构成重要的深度体验产品和科考探险产品。 3.柴登牧场:在鄂尔多斯市达拉特旗柴登苏木,紧邻库布齐沙漠有一片东西长15公里、南北宽1~2公里的优质草甸草场,与库布齐沙漠只相隔不足百米的一条防风带却相安无事。草场的边缘有大片树林,每年春夏季节都有大批白鹤在此居住,形成沙漠、草原、树林、鸟类和谐相处的自然景观。 4.黑赖沟等河流:位于恩格贝中部的黑赖沟也是贯穿库布齐沙漠的一条季节性河流,开阔的河床孕育了大片湿地,由于没有受到人类的破坏,生态环境保护较好。在河道中以土坝或橡胶坝拦蓄河水,不但形成一定的观赏价值,还能成为库布齐沙漠最主要的可绿化区域之一。 库布齐沙漠东线穿越就是将恩格贝、黑赖沟、柴登牧场、西柳沟(龙头拐)和响沙湾串在一起,将沙漠、草场、河流、湖泊进行组合而成的一条线路,全长48公里。2005年5.1本人带队与包头的8名驴友完成探路,其后经过多次修改和完善,形成现在较为成熟的穿越线路。 一般而言,本线路需要3日的时间(也有狂走30小时的,比如去年7月俺带队的夜穿活动)。第一日早上从包头出发,1个半小时抵达穿越起点。行进60~90分钟后到达恩格贝景区的沙湖,继续行进2个小时到达黑赖沟午休,下午在沙漠中前进7公里走出沙漠进入柴登牧场宿营,有补水。如果运气好,营地边有一片树林,栖息着大量的灰鹤。 第二日上午是12公里的柴登牧场,景色不错,有点草原风光,但若气温很高,走起来也比较艰苦。下午从牧场进入沙漠,行进9公里后到达西柳沟的龙头拐,景色优美,宿营。 第三日路程虽短(14公里),但强度很大,刚一出发就要趟过西柳沟并爬上70米高50度的沙坡,很容易让人崩溃。其它的路程,越走约艰难,沙山起伏越大,气温也越高。一般是6~7个小时后在绝望中到达响沙湾,你可以哭,也可以笑,但心情绝对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既使上6、7千的雪山也不会有这种感觉。 |
如果爱一个人,陪他去沙漠,因为那里美丽如天堂;如果恨一个人,带他去沙漠,因为那里艰苦如地狱。 游走于地狱与天堂之间 --2005年库布其沙漠东段穿越(恩格贝-响沙湾) 黄河,中华民族母亲河,五千四百公里,孕育着富饶的河套平原,拥抱着广袤的鄂尔多斯高原。曾几何时,中国版图上巨大的“几”字湾内已被一片荒漠所替代。 内蒙古,118万平方公里,2400万人口,中国地图脊梁上一条腾飞的巨龙,被荒漠、戈壁所羁绊,昔日引以为豪的呼伦贝尔、锡林郭勒、乌兰察布、鄂尔多斯四大草场已成了今日累累的伤痕,如今口熟能详的只有巴丹吉林、腾格里、毛乌素、库布其沙漠和浑善达、科尔沁沙地。 鄂尔多斯,从其灵魂缔造者成吉思汗到如今的传唱歌者腾格尔、齐峰,往日的水草丰茂今已不再。虽有羊(羊绒)煤(煤炭)土(高岭土)气(天然气)扬名于世,但遍体的伤痕只能让今人扼腕叹息,鄂尔多斯大草原只怕成为永久的回忆。 库布其,鄂尔多斯北部之沙漠,卧于黄河“几”字湾之滨,昔日丰美的水草都已远去,只有肆虐的狂风卷起千层沙浪更深地切入到鄂尔多斯内部。由于邻近包头,交通便利,这里已成为最方便的沙漠景区观赏地。 恩格贝,蒙语平安、吉祥,号称中国第一沙漠绿洲。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由鄂尔多斯副总裁王明海先生带领一队敢为天下先的年轻人放弃城市中的优越,深入到大漠深处,创建了一个奇迹。日本治沙专家远山正瑛先生也每年带领日本协力队来到恩格贝治理荒沙,使恩格贝的名声迅速在国际上传扬。在此也向于前年逝去的远山正瑛先生致以崇高敬意,这也是唯一值得我尊敬的日本人。 响沙湾,中国三大响沙之一,以独特、壮丽的沙漠风光享誉全国,每年五一节到十一国庆期间中外游人络绎不绝。 一次徒步的行走,我们将恩格贝、响沙湾连在了一起,也翻起鄂尔多斯沉重的历史和现实。在这片内蒙古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保护环境的使命任重而道远。 2005年5月2日 晴 风力三~四级 温度27℃ 原定于八点出发,向后拖延了四十多分钟,而车一出发便因修路被堵在阿尔丁大街,气氛有些沉闷。到了恩格贝已是十点半,站在沙湖边,望着漫漫黄沙,一湾碧水,心逐渐放开,慢慢飞了起来。 太阳毫不吝啬地把光和热撒在沙漠中,气温在迅速升高。一行九人的穿越队伍沿沙湖向南行进一公里后开始在GPS的指引下向东伸入到大漠深处。沙山在前方连绵起伏,望不到尽头;回首恩格贝郁郁葱葱的绿影逐渐远去,我们彻底融入大漠之中。 春日的沙漠,经过一冬的干涸,已无了一丝水分,并呈现出明显的季节特性:西部的沙坡平缓坚实,并时常呈现美丽的鱼纹状,如海面徐徐的波涛起伏;而东坡如刀削斧劈一般,往往有六十以上的坡度,整个坡面平若明镜,但一脚踩下直没小腿,虽然都穿着高帮鞋加雪套,仍不能有效阻止细沙渗入鞋中。从东坡攀爬一座沙丘所消耗的体力远远高于西坡,因此也敬请各位驴友尽量不要尝试春季由东向西穿越沙漠,当然经过一个夏季的雨水润泽和东南风的洗礼,秋季完全可以一试。 天空晴朗,没有云彩,但由于临近中午,凝结了较多地面蒸腾的水气,因此并不是很蓝,尤其在天边与黄沙相接处呈现白色或灰白色,对此并不强烈,其对视觉的冲击远不及曾经所见:天空的湛蓝与大漠的金黄直接对接,强烈的视觉感受让内心振颤,大海的蔚蓝、草原的碧绿、森林的苍翠、雪山的洁白都能与湛蓝的天空构成和谐而美丽的图画,但都不及沙漠的金黄所带来的视差,而那么强烈的视差竟一点也不突兀,虽不柔美但绝不致破坏和谐。带着些许遗憾,我们翻过一座又一座的沙山。库布其的沙山虽然并不很高,但独立性很强,上到一座山顶,很少有山脊能连接到前方的高处,只能下到谷底再开始新的攀爬,加上每人背负荷近20公斤的背包,因此体力的消耗极大,人们的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一小时后休息的时间明显增加。 我爱沙漠的美丽,当然不仅仅是湛蓝与金黄的视觉冲击,起伏的沙丘所勾勒出的柔美曲线与沙的纯净,都使我深深陶醉其中。虽然不懂美术,但好像美术家们都很推崇女性人体的曲线美,但再曼妙的人体曲线在风与沙的鬼斧神工面前只能自愧不如,即使近看是刀劈斧凿的立面和脊线,远望是惊心动魄的柔美,这两种风格的完美结合,也是语言难以表述的。沙的纯净如水的纯净,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净得不能受到任何玷污,自然界中的纯净的水已越来越少了,人类的文明发展使大多数海洋、江河、湖泊都受到污染,而沙漠一直被人类视为生命禁区,因此沙漠中的沙还能保持天籁般的纯净,在与人类的抗争中保护了自己。当然我的内心观念之中还是希望沙漠能够变成绿洲。 队伍行进了两个小时,GPS显示行进了近六公里,远方漫漫黄沙之中出现了一幅青翠的屏幛,黑赖沟到了。黑赖沟,达拉特八大罕台(季节性河流)之一,由于地处荒漠之中,人迹罕至,因此环境得以较好的保护,沿沟郁郁葱葱的绿色屏幛将库布其沙漠拦腰斩断。阔达百来米的河槽一湾清水慢慢流淌,使刚从沙漠中穿出的我们心神一震,一股清凉涌上心头。黑赖沟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洪水发生在2003年7月30日,洪峰水量达到四千多立米每秒,那次洪水中有多人死亡或不知所踪, 但洪水进入黄河后并没有带来大量的泥沙,其泥沙含量甚至低于黄河水,这使得这条荒漠中的河流与人亲近起来。如今在黑赖沟的下游,当地人筑了一些土坝将河水拦蓄起来,在荒漠中形成一片新的水域,对当地的农业生产、生态建设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对比于黑赖沟,包头人更关注的是西柳沟(也在我们行程之中),在九十年代中西柳沟曾发生四次大型泥石流,滚滚泥沙冲入黄河,在主河道中筑起一条土坝,迫使黄河携带大量泥沙倒流而上,直袭上游两公里处的包钢水源地。当时包头最主要的生产、生活供水厂被迫关闭,造成包钢全线停产,市民生活供水极度紧张,很多居民无水可吃。2003年7月30日西柳沟洪峰流量每秒2200立米,但携带的大量泥沙又一次堵住了黄河,包钢又一次全线停产,直接经济损失数以千万计。因此在到达黑赖沟之后,我更有一种要马上见到西柳沟的冲动,去看一看这条令包头心悸的季节河到底拥有着什么魔力。 为了避开沙漠中骄阳的酷热,下午的出发时间定在4:00,我们有了充足的休息时间。其间有一个放羊的老汉赶着羊群经过,近百只雪白的山羊从河滩上经过,沿途一片狼藉,本是清澈的河水上泛起了白色的泡沫,岸边更有日积月累下的红色油污,使得我们无法从河中补充饮水,好在从放羊老汉处了解到前方有一些人家可以补水,便也放下心来。 四点钟的阳光依然毒辣,为了赶路也只能强行出发,心中却少了上午那种激昂飞越之感,整个队伍沉默了许多。过了黑赖沟,已离开了恩格贝,前方仍然是沙漠,但这片沙漠正被达拉特旗坚韧的青年人们进行着治理 ,一棵棵嫩绿的杨树在沙漠中吐露着新枝叶,平添了几许生机。脚下贴着沙地生长着一丛丛草本植物,还没有返青,干枯的枝叶被踢过之后腾起一股股灰尘,令人感到有些窒息。此时沙地已平缓了许多,不再似上午的典型沙漠大起大伏,节省了许多体力,但干燥的沙子一脚踩下之后会下陷很多,行走仍是比较艰难。此时水的消耗成了主要问题,全部的水已消耗了大半,急需补充饮水。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每日需补充饮水2至3升,但在沙漠里这一数字至少翻了一番。此时的我已消耗了四升半的饮水,因此在没有可靠的供水保证下请勿轻率尝试穿越沙漠。 前进了三公里之后,我们看到左前方有了零星的人家,虽然偏离了穿越路线,但大家还是决定先补充饮水。向左行进的路上出现了一道道网围栏,将平整的荒地切割成一块块,我们也只能努力克服,或匍匐前进,或上窜下跳,倒也多了几许乐趣。近五点半时我们进了一户人家,只有一个姓杨的小姑娘,说明来意后我们蜂拥冲到压水井边,压出清凉的井水,开始了大肆糟蹋。而小杨姑娘只在一旁好奇地观望着,也许她实在不明白这群疯子是怎么了,为什么以这种方式去渡五一节。 休整了半个小时,其间与小杨姑娘闲聊几句,知道了这儿叫五库村,知道她正上高一,每学期学杂费和住宿费需要一千八百元,算上伙食和交通,对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供养一个高中学生已是难以负担,更别说一家几个孩子都在上学或有上大学的。对中国的教育体制问题—尤其是教育产业化的路线,许多人都无力抗争。小杨姑娘是幸运的,毕竟她是村里少有的几个读到高中的人,而且成绩非常不错。 告别美丽而文静的小杨姑娘,想留下些纪念品,打开顶包想找几块金帝巧克力,拿到手里竟发现全融化成液体,只好向别的队员要了两块不知名的巧克力送给小杨姑娘和她的弟弟,希望她能一直如愿把书念下去。 补充过水之后,背包又重了五公斤,好在前行的路已不再是沙地,而是一些荒凉的草场,从地图上看到,我们已临近了西柴登牧场。网围栏一下多了起来,几乎每一、二百米就要越过一道铁丝网,使得我们很快掌握了匍匐和越障的要点,并在全负荷的情况下几近完美地一同合作完成动作。 荒凉的牧场上有了羊群,甚至见到一匹马。在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我们渡过了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河水在静静流淌,泛着金黄色的波光,近岸的地方也称得上水草丰美,使我们忘记了穿越沙漠,实际上沙漠与这里只是咫尺之遥。 空气是湿润的,草场上蚊子开始了对我们的追杀,使得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多了几许狼狈。在太阳落入地平线后,就着天边残留的光线,我们在草场旁的一片沙地上确定了第一天的宿营地,随后边搭帐篷边开始野炊。 晚饭是普通而特别的,普通的是因为这些食物我们天天都在吃,特别的是在荒野之中竟能吃上大米放,没错,是大米饭,整整两锅热腾腾香喷喷的大米饭,还有紫菜海鲜汤,我们的生活够腐败的。其实这里有一个决窍,在野外做大米饭甚至比煮方便面更省火省水,只是要提前二个小时把米浸泡上,到时添加适量的水在火上烧开马上转入小火焖5至10分钟即可。 由于旁边不乏枯死倒地的树木,因此篝火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当熊熊火焰腾起时,一天的疲劳也慢慢地侵蚀了每一个人,十一点一刻钟,最后留在火边的人将火灭掉,营地静寂下来 ,只有一些老兄熟睡后的呼噜声响起,而我也进入了梦乡。 五月三日 星期二 晴 最高气温30度 风力3~4级 伴着啾啾的鸟鸣,在邻帐一片如山的呼噜声中睁开惺忪的双眼,天已破晓了。前一天的疲惫还没有散去,活动一下手脚,感觉很是僵硬。按照计划,今天是强度最大的一天,至少应该是行程最长的一天,天气预报所报的包头气温30度,沙漠里至少还有高出五度,因此对我们来说今天的行程是一次艰巨的挑战。 钻出帐篷,外面的空气清爽而温润,不是想象中的寒冷与干燥,太阳虽未出来,但天已大亮,周围鸟鸣之声此起彼伏,充满一片生机。仔细观察了一下宿营地,发现其处于沙漠与牧场的隔离带上,脚下是细细的黄沙,周围一棵棵高大的杨树,嫩绿的枝叶里成了鸟的天堂,至少有4~5种鸟在其间欢唱,最典型的是一种“布谷-谷”的鸟鸣,声音清越、嘹亮,但又略带孤寂。身处鸟鸣树影当中,很难相信这就是库布其沙漠。向西望去,200米外更有一片郁郁苍苍的密林,起初并没有在意,然而片刻之后,这片树林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六点过后,队友们全部起来,开始收拾营地、准备早餐。正在进餐之时,一片巨大的呱噪之声从西边的密林中传来,其声势之大绝非一般的鸟类所能制造。上士抓起相机向密林掩去。接近林子时已能够看到树影之中一个个巨大的鸟巢,直径都在7、8十公分以上,树梢之上俏立着一秀只颀的大鸟,上士再欲接近,数只大鸟腾空飞起,盘旋于树冠之上,宽大舒展的双翼、柔美的长颈、灰白相间的羽毛,这竟是一群鹤,鸟中之仙的鹤,足有上百只之多,令人叹为观止。树梢最高处站立的鹤应该是哨兵,对周围环境充满警觉,见有人靠近,发出几声急促的鸣叫,风声鹤唳之中临近的几只便腾空飞起,盘旋几圈后飞向远方,它们对人类的警惕使上士很难再接近,只好在远处抢拍了几张片子,再不忍去惊扰这群美丽吉祥的精灵。 由于大群鹤的出现,使我们的出发时间又向后拖延了,7:40才正式出发,继续向东前进。走出不到百米,穿过一片树丛,眼前豁然一亮,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场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闪闪金光,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盘绕在草地中,水草柔情相依、风情万种。踏过小溪,进入草场,地上如丝的小草细细密密,虽然不高,但如一块无边的地毯覆盖着大地,浸润在从地下渗出的浅浅清水之中,我们每一步踏下都有清脆的水声响起,水花飞溅,整片的草地在上下震颤、温柔起伏,象踩在席梦思床垫上,舒适得不想抬脚迈出下一步,美得认人不忍心再踏下一步,即使城市里最好的草坪与此丽质天成的草甸相比也相形见绌。记忆中曾经有过这样的草场,是在包头的赛汗塔拉(如今的成吉思汗草原生态园),如今随着地下水位的下降,湿地都已干涸了,人工又种了很多草坪,但已失去往日的妩媚天姿,粉脂气浓了很多,虽还算是美丽,却难以在令我心动了。 在这片草甸上的行进对比于昨日沙漠中骄阳下艰难的跋涉,犹如从地狱游荡到天堂。即便如此,在出发一个小时后,开始感到脚底传来的疼痛,肯定已经磨出水泡了,往后的路将更艰难。又有几个队友脚上起了泡,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背包中所有的袜子都套在脚上,稍微能够缓解一下疼痛。其实小虫早就提醒我们防范脚底起泡,但我想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体重摆在那儿,脚底的摩擦自然大了很多,想躲是躲不过去的。 这片草场属西柴登牧场,有十公里长,但宽度不足一公里。草场的南面是一条仅百余米宽的隔离带,由杨树、灌木和杂草构成,杂乱粗糙,没有一点美感。但正是这道丑陋的隔离带将库布其沙漠的漫漫黄沙牢牢锁住,沙漠只能北望丰饶的牧场,难越雷池一步。但几处隔离带被破坏的缺口给了沙魔可乘之机,紧邻的草场已被黄沙吞噬。草场的北面是农区,几栋低矮的土坯房或砖房之后是大片贫瘠的农田,只能种些玉米当作口粮或饲料。如果不是每家饲养的几十只羊,这里的农民只能一贫如洗。在温饱和环境之间,农民的选择是无可厚非的。 这段路途留给我们的最大遗憾是美丽的牧场全部被网围栏隔离起来,大者二百余亩,小者七八十亩,我们行进时还得依靠昨天掌握的技巧上窜下跳,只是彼此间的配合更加默契。一片片的羊群在草场上悠然飘过,而我们的临近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受到惊吓的羊群向更远处的草场移去。羊群中绝大多数是山羊,披着积攒了一冬的雪白羊绒,在幽幽绿草的映衬下高贵而美丽。但我知道山羊对草场的破坏相当于绵羊的21倍,那天使外表的背后竟如恶魔般狰狞,一任草原荒芜、沙漠横行、狂风呼啸、家园残败,山羊已成为内蒙中西部破坏草原和人类家园的第一杀手。其实,带给我们惶恐的真正元凶是山羊吗?山羊也是无辜的,真正的元凶是人类没有止境的贪欲、永无尽头的摄取。没一件羊绒衫的背后其实都有一片沙化的草场、一座裸露的荒山,这又是一出怎样的悲剧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上演?我在三年前就已经立下誓言,今生不再买一件羊绒制品,也许算为内蒙家园做了一份贡献了。 草原的美景很快远去了,这只不过是茫茫沙漠中的一片绿洲,我们遥远记忆中的一个梦而已,也许明天再来,看到的只有漫漫黄沙,再无一丝生机。前方又是严重沙化的土地,偶尔几从生命力顽强的野草在炽烈的阳光下苟延着生命。十点钟后气温急遽升高,沙石把阳光的热量全部反射回来,我们只有顶着毒辣的太阳、踏过毫无生机的荒漠努力前行,不久之前的美好心情荡然无存。 庆幸的是游牧有个姑妈就在前方不远的展旦召苏木,昨天游牧就已经联系好今天中午的大餐,这成为我们前进的最大动力。临近中午12点,我们终于挣扎着到达了目的地——紧靠沙漠的一处院落,走进阴凉的正房后,第一件事就是脱掉鞋袜,然后开始等待中午的大餐。姑妈独自在家,家人都抢农忙下地去了,即使这么热的中午也无暇回家休息片刻,不禁使我们对“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理解。淳朴好客的姑妈一直等着我们的到来,在五十天前她刚动过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却早早地在厨房给我们准备着午餐,令我们深受感动。桌上摆着几盘凉菜,主要是圆白菜和野地里挖出来的苦菜,这已经是农村所能吃到的最好的蔬菜了。我们喝着砖茶,胡乱地说笑着,很快把凉菜消灭掉了。当一大盆散发着浓浓香味的炖羊肉端上桌时,刚才的欢声笑语马上被撕咬、咀嚼和牙齿在骨头上刮过的声音所替代,甚至连拍一张照片的时间也没有。随后端上来的两大盘子猪肉烩酸菜、十数个巨大的花卷及若干碗米饭也在风卷残云之势下一扫而光。随后的事情比较简单了,通过“包子、剪子、锤”选举出不幸的上士去刷锅洗碗、收拾残局,其余人各自休息去了。 原定下午三点半出发,可看到院子里刺得睁不开眼的强烈阳光,没有一个人有勇气把出发付诸行动,在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后,出发的时间延后一个小时,这也意味着今天必须要赶夜路了。四点半十阳光依然毒辣,烤得肌肤有种发焦的感觉,走出院门,我将井变的一桶凉水从头浇下,乘着凉意上路了。前进的路又回到漫漫黄沙之中,与沙漠不同的是种着的一颗颗小杨树,都已吐露出嫩绿的枝叶。沙地中羊群早已绝迹,但以前搭建起的锈迹斑斑的网围栏仍把大地分割开来,昔日的人们只知道网围栏是阻挡羊群到处游荡的,却不知它真正的意义在于阻挡沙漠的侵袭。当羊群啃光了地上的草,风沙便跟了过来,曾经如西柴登牧场一样丰美的土地变成了沙漠。如果不是前一两年种下大量的杨树,这里只怕连人的踪迹都已经绝灭了。 随着东行的脚步,我的心渐渐激动起来,因为西柳沟——这个包头人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就有出现在眼前了。想像中的西柳沟劈开库布其沙漠、周围寸草不生,但随着距离的靠近,心中却越来越迷惑了:身边的树木越来越多 越来越茂密,甚至郁郁葱葱连成一片了。这是西柳沟吗?是那条携带亿万吨泥沙能让黄河倒流的西柳沟吗? 六点半时,西柳沟出现在我们面前。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搭起一片片农舍,鸡鸭猪羊自得其乐、悠然自在,好一派田园风光,而这一切就出现在西柳沟的岸边。这里的生态环境要比昨天经过的黑赖沟更好,黑赖沟从不曾有过的泥石流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带着心头的极大困惑向前走去,答案很快浮出水面:西柳沟的东岸直接沙漠,坡陡崖高,而西岸却有两层平台,比河床稍高一些的一层平台全部被开垦成耕地,土壤被翻了起来,不少农民们仍在田间紧张地忙碌着,播种着一年的希望,而第二层平台全部是沙地无法耕种,只能种树和盖房子了。路边一个刚收工的中年人跟我们搭讪,说的竟是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后经询问才知道他是黑龙江人,来到这儿与他哥哥一起开了块地,这块地就在离我们不远的河槽中。试想在这种情况下若遇河水暴涨,淹没原本不高的第一层平台,耕地中松软的泥土必顺流而下,形成泥石流。而在环境稍逊的黑赖沟,由于没有人为的破坏,河床被细沙覆盖,无法形成泥石流。看来西柳沟的治理全在于治人,只有治住农民的胡乱开垦,才能消除泥石流的隐患。而对于开荒的农民,我们是无能为力的,毕竟他们需要生存。 西柳沟的水流量在半干旱地区的河流中算比较大的,水面宽达30~40米,大多都很浅,没不了脚面,最深处约有30厘米深。上士、游牧和薛老师仗着鞋的优势直接蹚水过河,其余队员脱掉鞋袜赤脚过河。渡过西柳沟,太阳已落山了,我们重又回到不毛之地,开始抹黑赶路。天渐渐黑了下来,西柳沟戏剧性地拐了个大弯又横在我们目前,如果绕过去至少要在沙漠中多走2、3公里,如果直插过去不但还要两过西柳沟,还必须爬一回松软而高大的沙山了。我们确定的是后一条路线,于是在黑暗的河床、沼泽般的湿泥中艰难前进,我们甚至做好有人陷入沼泽的应急预案。所幸在其后的一个多小时行程中没有可怕的事情出现,但大家脚上的鞋袜多次浸入到泥水当中,甚至鞋里也灌进了水。两过西柳沟后已是十点半了,今天最后的任务就是爬上面前50米高近60度的沙坡,进入沙漠寻找宿营地。其实爬坡我们只用了5分钟时间,但感觉比5个小时更漫长、也更痛苦,把我们残存的体力全部耗尽。如果不是中午的一顿大餐,我们能不能坚持到现在就很难说了。当我们气喘如牛地爬上沙坡,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在一座较高的沙丘背后,我们结束全天的行程,开始安营扎寨,准备晚餐。远处达拉特的灯火污染了夜空,但星星还是很多很美。在别人忙碌的时候,我连帐篷都没有搭,直接钻到睡袋中,仰望星空,嚼晚上士递过来的半根香肠,告别了一日的艰辛,游走于梦乡之中了。 五月四日 星期三 多云 午后沙尘暴 没有帐篷的露宿并不舒服,夜里多次醒来,直到东边天空升起一弯凄冷的月牙,知道天快要亮了。原计划今天是比较轻松的,但由于西柳沟的阻碍,给今天留下了14公里的纯沙漠行程,强度并不逊于昨天的24公里行程。怕遇上昨日那样的高温,今天的出发比昨天早了一些。 一路上全是沙漠风光,慢慢产生了审美疲劳,感觉到单调、乏味。起初的沙丘比较低矮平缓,行走难度并不高。体力充沛的游牧总是在我们之前一两个沙丘的最高出为我们指路,为我们节省了大量的体力。最值得庆幸的是今天多云,气温一直没有升上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甚至达到一小时三公里直线距离的高速度,向响沙湾高速前进。既使这样,原来中午观看《鄂尔多斯婚礼》的计划还是要落空了,而我只能在回忆中重新怀念一次了。 鄂尔多斯号称歌的海洋、舞的故乡,蒙古族的孩子不会说话先会唱歌、不会走路先会跳舞,歌舞天赋之高无出其右(透露个消息:我们坛子里可有一个道道地地的鄂尔多斯蒙古族美女,大家猜猜是哪位)。而大型民族歌舞剧《鄂尔多斯婚礼》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由原伊克昭盟歌舞团创作编排,将风情浓郁、气势恢宏、载歌载舞的鄂尔多斯民间婚礼习俗经艺术化后搬上了舞台,以其奔放热烈的民族个性、温婉细腻的女儿情思深深打动每一个观众。最正宗的鄂尔多斯婚礼演出场所在成吉思汗陵和响沙湾,演出十余年而历久不衰。前几年北京开西贝莜面村的巴盟人老贾,在北京建起高档蒙餐馆腾格里塔拉,引进鄂尔多斯婚礼表演立刻轰动京城。而今在内蒙各个地方的蒙古歌舞表演中都或多或少鄂尔多斯婚礼的片段。观看过两次鄂尔多斯婚礼表演,感人致深的是女儿即将出嫁的那一场。婚嫁本是大喜之事,但蒙古族女儿出嫁时却充满着忧伤,那一种泪别父母、远离家乡、骨肉离别的深痛,一如《红楼梦》中探春远嫁。也许从昭君出塞起那种感伤、幽怨和根深蒂固的痛就游牧民族的内心深处。而我最喜欢的两首蒙古民歌全是描绘女儿出嫁时的感怀伤痛: 《诺恩吉雅》 老哈河水长又长, 岸边的骏马拖着缰, 美丽的姑娘诺恩吉雅, 出嫁到遥远的地方…… 《离别家乡》 鸿雁展翅向南方, 芳草低头躲秋凉, 含泪告别阿爸阿妈, 孩儿出嫁到远方…… 思绪飞得有些远了,眼前绵绵无尽的沙山让我重又回到路上。队伍每半小时休息五分钟,体力保持得不错,水的消耗也减少很多。十点半之后,头顶的云层越来越厚,大有风雨欲来之势。约十一点钟,一道闪电撕裂长空,滚滚春雷响彻大漠,下雨了!我们终于在沙漠中遇到了春雨,这是腾格里对我们的恩赐,还是我们对自然的关心得到回报?已经祈雨三天的歌者在雨滴还没有落到头上之前,早已将准备了三天没有用上的雨衣连人带包罩了个严严实实。大多数队友冒雨穿行在沙漠之中。 前方的景物开始在改变了,不是因为下雨,而是沙山越来越高大越来越陡峭了。雨还没有将地皮临湿就止住了,电闪雷鸣也逐渐远离了沙漠。在隔着重重沙山隐约望见响沙湾宾馆的白色身影后,得到雨水滋润的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向前方耸立的沙山冲了过去,逐渐把大部队甩在身后。这次莽撞而不负责任的行动使我不久之后陷入了恐慌之中,虽然没有产生严重的后果,但至今让我心有愧疚。 脱离了大部队的我发现自己彻底离群之后,忽然认识到这种行为的危险性,如果队伍因此散了,将会产生灾难性的后果。于是我面对愈来愈高的沙山,希望在高处能够看到身后的驴群,但一座座的沙山挡住了视线,驴群杳无踪影,而我则冲向下一座更高更远的沙山。此时连响沙湾也被沙山遮住,不知去向了,手中的GPS显示离终点越来越近了,而我的担心越来越重,只怕再有一个队友脱离了大部队在没有GPS和指南针的情况下迷失在大漠中。 孤独地走在最后的一段旅程上,沙漠演绎了一场完美风暴,将我和队友们打散。周围的沙山想滔天巨浪,使我在波峰浪谷间跌荡起浮。这一段时间我几乎耗完了全部的体力和饮水,却感觉到队友们离我越来越远。在每一座沙山的峰顶,我不停地拨着电话,希望得到他们平安的消息,但没有一次拨通。我没有休息一分钟,只是机械地在恐慌中前进,我已决定在走出去还联系不到队友情况下,我只能补充上水返回沙漠,绝不能将任何一个队友留在沙漠中。下午一点钟,我看到响沙湾的驼队,离我只有一公里多点,我的手机有了信号,但仍然联系不上一个队友。我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翻过最后几道沙梁,游人如织、驼队如梭的响沙湾景区出现在目前。这个时候薛老师的电话过来了,他们也将抵达终点,除了我,所有队友都在。紧绷的心一下放松了,我感觉到眼睛被浸润了。迎面过来一支驼队,所有的游客好奇地瞅着我,一位老兄问我去哪儿,我大声回答:“去响沙湾。”他一下晕了。又一支驼队与我相向走来,头驼被我惊吓得一跃离开驼路,上面的MM失声尖叫,大概骆驼没见过我这种装扮的动物,我骂它一句少见多怪,把路让了出来。 就在这时沙尘暴来了,一阵狂风卷起黄沙,劈头盖脸砸了下来,景区内立刻人喊马叫,乱成一团。今天对我们来说太幸运了,所有担心都没有出现,所有期盼都得到,这场沙尘暴也是我们期盼之中的,当然它来的时候太恰到好处了。虽然被风沙打得睁不开双眼,但心情却愉快得与风沙一同飞起来,路途的艰辛、肉体的痛苦、内心的煎熬,到了这一刻都不存在了。 到了缆车站又给薛老师打了个电话,他们正在翻越最后一座沙山,很快就会顺利到达。我决定先去停车场联系车辆,一个很卑鄙的念头使我登上了缆车,以这种行尸走肉的方式告别了沙漠。在停车场见到先行寻找我的上士,一段时间之后其余队友陆续出现,相见之时与所有队员简单拥抱(不含老赛和老玛),一次拥抱已胜过万语千言。 回到包头,腐败是必不可少的。下午四点钟我们来到小肥羊总店,商人也被招呼过来,阿呆却不知所踪。羊肉吃了多少记不住了,酒能记得住:我只喝了四口,每口二两,再想喝没有了。我只想以这种方式向与我同行兄弟姐妹们表达我的喜悦、感激和其他难以言诉的感情。 感谢薛老师,作为穿越队伍中的老大哥,体力以不是他的强项,但他坚忍不拔、永不言败的精神时刻激励着我们前进的脚步; 感谢赛乃姆,每次望着她特立独行的背影,都要由衷地感叹:谁说女子不如男。她时而发出的低声哼唱被老玛疑为天籁之音,只是欣赏机会太少了; 感谢韩牡丹,他的幽默与激昂的摇滚歌喉在白天枯燥的旅程中陪伴着我们,而夜晚仍不辞辛苦地用震耳的呼噜为我们驱赶沙漠中的狼群,让大家平安地睡个好觉; 感谢上士,标准的中国军人,沉默、坚韧、勇往直前,夜渡西柳沟时他冒着被沼泽般烂泥把脚淹没的危险为我们大家走出一条平安通路; 感谢玛利奥,开朗的性格和阳光般的笑容,在沙漠中送给我们春风般和煦的感受,而第一次参加艰苦的穿越能够轻松完成,令大家刮目相看; 感谢歌者,一路虽没有机会放歌,却总在他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接过一件件重物扛在自己肩上,抢过一包包食物吞进自己肚中; 感谢游牧,北京体育大学的大三学生,以其超人的体能为大家前后奔波,如果没有他无私无尽的付出,我们肯定要重新评价三天的行程了; 感谢二疙旦,在商人缺席的情况下勇敢承担起大家娱乐的重担,并且以其瘦小的肩膀背负起硕大的背包,可歌可泣; 最后还要感谢塞上,本次活动的构思和发起者,虽然没有尽到一个领队应尽的义务,并险些酿成大错,但毕竟活动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并且用作业来将功补过。 如果能够选择,我希望能够和你们一起踏上未来的每一条旅程,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们。 |
当风卷起的狂沙飘成了雪,我的心在天堂与地狱间沉沦。 游走在天堂与地狱之间(二) ――2006库布齐沙漠穿越领队手记 仅以此篇献给所有同行的驴友,并献给素不相识的永远留在库布齐沙漠中的北京驴友小倩根本没有想到库布齐沙漠会这么热,不是温度,而是人们的热情。 在去年的二次、今年三月的一次带队穿越之后,我暂时已经对沙漠失去了兴趣,只想在五·一期间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时间静静地在身边流淌几天,而黄河与长城握手的老牛湾是个不错的选择。 直到进入4月的下旬,上士对我说要有150人左右的庞大队伍进行库布齐东线的穿越,希望我能够带领一支60人左右的队伍,我的心理赶到巨大的压力与使命。为了朋友的嘱托,为了包头户外的荣誉,不让千里迢迢赶到包头的各地驴友不对包头感到失望,我终于决定担起领队之职。与我搭档的是包头著名的强驴、大桦背之子――伊文,从来独来独往的他(连自行车骑行拉萨都要自己一个人走)竟然有了如此的决定让我颇感意外,心理的压力减轻了很多。 4.30,上士提出了原定5.2一早出发的队伍,因为部分队员的要求要调整到下午才能出发,我一下感到非常的烦躁,但仍然不露声色地把行程进行了调整。由于少了半天的时间,行进的强度和压力增大了很多。 5.1,出发的头一天,这支队伍的人数最终确定下来,含最后决定参加的北京电视台的记者野草吉雅和李谦,共65人。队员来自北京、浙江、河北、山东、山西等地,可谓盛况空前。而在这支队伍出发的第二天,另一支近百人的队伍也将在上士的带领下踏上征程。 5.1的晚上,与部分驴友共进晚餐,随后在蒙古利亚进行最后的放松。为了行程的安全,我和伊文两个嗜酒之徒都不能带一滴酒上路,下一顿酒只能定在5.4归来的晚上了。 2006年5月2日 晴 最高温度29度(包头市区) 早上起来就开始忙碌,装包颇费思量。膝关节的伤已经不允许再负重暴走,为此把相伴了6年的那只西班牙陆军背囊打入冷宫,换了一只更轻的包。但当我把两顶帐篷、6~8个人全程食用的米面、9升水和其他必须物资填满背包后,那只包又毫不留情地超过了30公斤,我只能寄希望于明天把重量减下来。 10点钟去宾馆与所有领队会面,招开了第一次领队会议,把路途上需要注意的事项交待清楚,当然还要让大家在思想上适当放松,不要在沉重的背囊之外还有沉重的思想负担。 中午和北京电视台的李谦和野草吉雅简单吃过午饭,他们都是都是第一次参加户外活动并进行全程摄像和采访。中午12点到达三夫的门口,大多数的驴友都已经整装待发,看得出的兴奋与激情,而我的心里却无法许给大家一次完美的和充满乐趣的旅程,只能保证对每一个队员来讲,这次行进都会让他们终生铭记。 预定12:30到的车推迟到了1点,气温还在逐渐升高到接近30度,只有我心里明白:第一天的行进就将把大多数人拖入地狱,他们将很难从两天半的旅程中收获多少快乐。 接近1点半,所有的人员上了车,两辆老爷车开始摇晃着奔赴恩格贝。一阵小睡之后到达了黄河渡口,车上的队员大多都在昏睡当中。徒步走过黄河浮桥才使大家振奋一下精神,随后又是在摇晃的车上昏昏欲睡地慢慢接近恩格贝。 已经过了3点,我们终于到达了乌漫线沙漠公路上穿沙的起点,随后几十号人排在公路两侧整理装备。感觉了一下气温,不算太高,应该32度左右,比预想的情况稍好,但空气中却一丝风也没有。接到队员的报告,我们的第66名队员-上海的小米由于到包头晚了正打车狂追而来,留下伊文收队并等候小米,其余人员在3:30开始了正式的穿越。 队伍刚行进了500米就已经完全拉开了,队员的体力以及对沙漠的适应程度相差还是非常大的,这给队伍的有序行进造成巨大的困难,于是只能安排第一次休息。再次行进,队伍拉得更长了,有些队员适应了沙漠行走的节奏,有些则更困难了。为了不让一个队员被抛弃,我们也只能牺牲另一些队员的利益了,因此这一段的行走对于前面和后面的队员都会感受到比较痛苦。 原计划1个小时到达2公里处的恩格贝沙湖,但先头部队到达时已经是1个半小时以后的事情了,而所有队员都到齐则是2个小时以后,今天预定的13公里行程肯定无法完成了,该进行计划的调整了。出发前虽然向所有队员透露的是第一天的营地没有水,但我估计原定的营地应该有一个泉眼而且还有水,今天肯定无法去证实我的预计了。 经过休整再次出发的时候,把今天的营地调整到黑赖沟宽阔的河床东侧,应该可以补一些做饭用的水。队伍的行进仍然缓慢,甚至更加缓慢,温度没有明显的下降,但开始有风了,带来了一些凉意。前面一些身体强壮的驴们开始表现出少许的不耐烦,如果不是领队,我也真想向前狂奔一气,而现在我只能让自己的脚步表现得更沉重!收队的伊文更加辛苦,甚至把另一名队员的背包挂在了自己的背包外面,瘦弱的身躯支撑那么大的负重,真感到心疼。每次休息想帮他减负或下包都被拒绝了,他就那样一直在不停地以自己最不适应的缓慢节奏往前走着,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不下包是因为自己没有力量独立完成上包的动作,又不愿意求助于人,只好一直背着。这是一头真正的驴,真正能代表包头户外精神的驴! 队伍在八点钟到达了黑赖沟,夜幕下宽阔的河床象一张巨大的床把我们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拥抱住,慢慢溶入的黑暗之中。营地上的帐篷迅速搭建起来,灯光闪烁,浓浓的夜色让疲惫得以舒缓。在河边查看了水质,清澈、无如何异味,煮熟后引用没有问题,于是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补水问题。 做好米饭和汤,我却一口没吃,喝了点牛奶,熬了锅奶茶,收集了几根被洪水冲下来的树干,点燃了篝火。召集几个分领队布置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定好5:30起床,6:30准时出发。11点以后大多数队员已经开始休息,和伊文检查完营地周围,扑灭篝火,睡下了。夜晚突然起风,颇有声势,一晚上也没有睡好。 第一天行进时间5小时,行进距离6.7公里沙漠和1公里河床,与原计划的12.9公里相差5公里多,这些路程必须在第二天的上午补齐,因此第二天上午的路程也做了一些调整,要在5公里的沙漠行进之后再进行30里的柴登牧场横穿,将真正是一个魔鬼的半天。 2006年5月3日 晴转多云 最高温度28度(包头市区) 今天的活动始于清晨5点。 当晨光初上时我钻出帐篷,旁边仍然呼噜一片,空气是静谧与湿润的,不是周围突兀的沙山环抱,很难和沙漠联想到一起。拿起相机拍了几张营地的片子,有队员陆续起来了,于是招呼所有人员起来。6点30分队伍准时出发了,这是我有些意想不到的,看来大家的战斗力和集体主义精神还是很强的,我想,今天能够坚持下来。 上午要赶到17.9公里外的牧民家补给,先要向东偏北30度行进5公里走出沙漠到达柴登牧场,再向正东方行进14公里多到达目的地。第一段路是从黑赖沟的河床登上沙山,有一些强度,但并不难,明天早上的西柳沟才是真正的考验。清晨的沙漠静若处子,有些不忍打碎她的宁静,丝丝凉风划过面颊,暂时忘却了沙漠穿越所带来的痛苦。一晚的休整,大家体力都恢复得不错,整支队伍保持了良好的队型并以我期望的速度前进,基本达到2.5公里/小时,两个小时后顺利到达沙漠的边缘,进入柴登牧场。 在途中休息的间歇,宁波的流浪歌手唱起了《高原红》,歌声婉转激昂,宁波的群驴一起和了起来,气氛非常热烈,感染着每一个队员,不是前方漫漫长路在召唤,真想坐在树荫下听一上午。可惜去年一同探路的包头驴友行之歌者不在,否则更成了绝配。起初踏上的牧场已经退化,没有什么美感可言,一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一条小溪,溪水清澈、纯净,溪边绿草凄凄,下游更有成片的羊群如白云飘荡。这条小溪的源头就是原定昨天的营地,可惜我们只能擦肩而过了,掬一捧源自沙漠的甘泉洗把脸,又向前进发了。 九点钟气温还不算太高,我们距中午的补给点11.4公里,我有些过于乐观地估计了当前的局势,打过电话告诉后勤总指挥“游牧的额吉”,我们将在12:30左右到达,但形式随后急剧逆转了。由于第一天行程缩短,许多初次出行的队员并没有出现脚上打泡的症状,因此晚上也不需要处理,但经过今天三个小时的快速行进,部分队员脚上开始出现水泡,并且逐渐严重,开始影响到行进的速度,刚才保持紧凑的队型被迅速拉开,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放慢,收队的伊文背包外面又增加了一顶帐篷和一个睡袋。 10点之后气温骤然升高,迅速接近30度,行进和休息的节奏被散乱的队型所打乱,我不得不在出发仅20分钟左右让前队在烈日暴晒下的草场休息等待,但这也无助于队型的恢复,而越来越密集的网围栏更为行进增加了困难,使我们无暇去欣赏草场的美丽或退化后的荒凉。频繁的等待对于领先的队员也成了折磨,拖后的队员更是沦落到地狱的边缘,每迈出的一步都要承受十分的痛苦。 12点半,在我预计先头部队能够完成上午行进任务的时候,我们距离补给点还有4公里以上的距离。随后一道刚修建起来的水泥立柱的高大网围栏拦住了前进的路,翻越非常困难,虽然有器械可以剪断铁丝网,但我不愿意再给草场带来人为的破坏,于是向北绕道行进。这一绕又多走出1公里多的路,使队员每更加疲惫,此时的后队已经根本消失在视线之外了,而前方补给牧民家门口的一棵大树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在距补给点2公里的一处树林当中,队伍进行最后的休整,树林中的一口自流井中涌出的冰凉的泉水提供了降温避暑的极佳手段。在队员们充分降低体温之后,我将GPS交给一路领先的队员,让他们做最后的冲刺,我带了些冰水沿原路返回接应后队。经与伊文联系,后队已找到了一眼自流井进行了休整和补水,不需要接应,回到树林中继续等待,直到下午两点钟所有队员全部收齐。 到了补给点已近3点,见到了久候的游牧的额吉,才了解到这回补给的艰辛:今年风沙大,到这里的路全被风沙淹埋,额吉租了两辆小面从包头运送补给物资,原来2个小时的路程足足走了8个小时,还动用了包括拖拉机在内的各种营救手段,两辆小面也全部受损,一辆的轴也断了,回都回不去了。今年的风沙又强过去年,真怕用不了多久,这里也全被风沙淹埋。午餐是现炖的两只羊,但高强度的拉炼还能保持良好胃口的只怕不多了。看到大家疲劳的样子,决定把原定4点的出发时间推后的5点,带着防潮垫躺在院子外面的沙堆上,虽然顶着烈日但有5级以上的风卷着沙子吹着,也不感到太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4:30起来做出发前的准备,各队陆续报告有人要退出。虽然心里希望让每一个队员都能完成全部旅程,但考虑到体能的确差异很大,我尊重了每一个队员的选择:有几个体能上没有问题的队员原准备退出又加入了前进的队伍,有几个需要照顾其他退出队员的一同退出,一共有16名队员将暂时告别我们的队伍。所有队员做好准备以后合影留念,5:30继续坚持的50名队员又踏上了征程。 对于大多数队员来说,上午的疲劳还没有消除,此时的行进越发的艰难。我没有把队伍带入沙漠更深的腹地,但起伏渐大的沙丘仍然使大多数队员举步维艰。原定应该3个小时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前到达西柳沟龙头拐的营地,可直到9:30才逐渐接近了西柳沟,此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队员的头灯排成一条长龙蜿蜒在沙漠当中,西柳沟嘈杂的蛙鸣之声给死寂的沙漠增添了生机,也让疲惫已极的队员感到了希望。冲下了高高的沙山,踏上西柳沟的河床,在泥水中艰难跋涉了半个小时终于踏上干燥的沙地,但黑暗中在宽1公里长2公里的龙头拐河谷中寻找一户牧民的院落也是相当的困难。又半个小时过去了,忽然听到了狗叫之声,前面的队员排成散兵队型包抄过去,终于找到了预先的营地,再半小时后,所有队员才全部到达,魔鬼的一天过去了,从身体到心理也放松下来。 扎营、做饭,风逐渐加大。最后进入帐篷已是半夜十分,风沙越发的狂烈,象要起沙尘暴了。心里有些庆幸,明天也许温度会降下来,对我们最后一天的冲刺将是至关重要的,但刚收到的天气预报仍显示明天最高温度29度(包头市区),果真如此的话明天将又是严酷的考验! 全天行程:上午5公里沙漠,15公里草场,下午2公里沙地,6公里沙漠,2公里河谷,全天行进30公里。 2006年5月4日 晴见多云 最高温度29度(包头市区) 一夜的狂风竟然在破晓时分停歇了,温度没有明显的下降,甚至我整夜都没有钻进睡袋就过来了,看来每天胡说八道的天气预报今天可能要准一回了。市区的29度,在沙漠里就要接近40度,如果我们不能在下午2点钟前出来,那么今天的行程将会非常艰苦。 由于疲惫的加深,今天所有队员收拾营地和准备早餐的速度明显放慢了,在7:15还有队员刚吃上早餐,因此出发一再推后,7:30终于出发了,但即使在平坦柔软的草地上行进,队伍也没有保持好队形,队伍被拉得太长了,必然会大大影响到行进速度。1.5公里的草场过去,趟着深达小腿的河水、踏着松软的淤泥渡过近50米宽的西柳沟河道,前面就是高达60米以上、坡度50度左右的沙山,这是今天的第一次考验。 凭着以往的经验,在休息两次之后分三段冲上沙山,途中只要稍一放缓速度就会随着松软的沙子向下滑去。在高处回望西柳沟,仍是一种眷恋之情,虽然她一度给包头带来过惨痛的记忆。大多数的队员开始攀爬的过程,能看出都是咬紧牙关在坚持。大同45岁的文杏大姐上到了三分之二后体能有些跟不上了,我下去把背包接过来返回山顶;随后又看到淄博50岁的巧克力大姐在不到一半处上不动了,再次返回接过背包,这次上来真有一种吐血的感觉。直到此时,后面的队伍还没有到水边,我知道今天不可能在2点钟出去了。 伊文在陪最后的两名队员趟过河水登上沙山,先头部队已经修整了40分钟以上,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不趁着气温没有上来多赶些路,困难将会更大。在伊文还没有好好喘口气的时候,队伍又出发了,旁边的驴友说让伊文休息一下吧,我只轻轻说了一句他不用休息便径直走了,前面是13公里的沙漠路线,而且其中一段沙山的高和陡在库布齐是少见的。 前队的几头强驴一直想要发力,我只能努力压制住他们,尽量保持一个完整的队伍,但即使这样,后队仍然迅速脱离了我的视线,在行进1公里之后不得不开始休息以收拢后队。气温开始升了上来,队伍的行进越发的困难重重,休息的频率仍然是1公里一次,但前队的不耐烦和后队的力不从心都越来越严重地表现出来,甚至一支5、6人的小分队离开了大队开始了独闯。刚收队赶上来的伊文在提醒我注意情况之后开始从后面向他们追赶,我将收队的任务交给本来居中策应的宁波老头,带大队前进准备抄在他们的前面。经过一段紧张的突击前进,所有队员终于又合成一队了,但前队与后队的距离更大了,每次前队休息的时间越发长了,甚至可以睡上一觉了,而后队队员的步履越发蹒跚了。 气温还在继续升高,12点时已经超过35度,并仍在持续上升。陆续有队员开始有轻度中暑的反应,而俱乐部准备的药品中相关的药却很少,幸亏部分队员准备充分,基本保证了解暑药的供应,伊文更多地在整支队伍前后疲于奔命提供药品,体能消耗更加巨大,部分队员的饮水出现短缺,只能在各分队内部调剂解决。 14点队伍走过一片蒿草、灌木组成的植被,前队距响沙湾仅剩4.5公里时,伊文紧急呼救:后队有队员中暑,反应比较厉害,不能再前行,经确认后我做出让大队原地休息1小时的决定以等待中暑队员恢复,伊文等人就地在一棵小树下的阴凉处为中暑队员降温。休息不到10分钟,大队中急躁的情绪开始上升,有队员集体要求先走出沙漠。考虑到大家的要求和天气的情况,我决定留下来和伊文等人一起照顾中暑队员,把GPS和对讲机交给宁波老头让他带队先出去。剩下的路程虽然沙山高耸,但仅剩下4公里多,风险不会太大,看着大队陆续消失在远方峰回路转之处,我返回后队伊文处,看到中暑的那位兄弟情况的确不好,伊文等人已给他进行了物理降温,于是安下心来等候,留在最后的一共7人,包括两位勇敢而充满关爱的女孩子。 1小时后,中暑的兄弟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但水已经全部用完,我们把背负分配了一下决定出发,我的睡袋还有近2升水,不敢再喝,全部留下来保障中暑的队员有充足的饮水。行进到距终点2.5公里处又停了下来,看到那名队员既使两人架着也实在没有能力走完剩下的路程,只好联系出去的队员雇骆驼前来救援,我们七个人分别占据两座高地,观察救援驼队的动向。不到1小时,远远见到三峰骆驼出现在伊文所在的山头,旋即向我们奔来,紧张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中暑的队员和两个mm骑上骆驼,我们把背包也放了上去,终于可以开始痛痛快快地走一走了。其后的路程自然轻松而自在,只用了40分钟就完成了最后2.5公里的路程,风沙狂烈,我心飞扬,眼前最高最陡的一座沙山上风沙显现出珠穆琅玛旗云的景象,感觉炎炎夏日有雪在飘。站在响沙湾沙坡顶端疾冲而下,感觉如御风而行。见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亲切、热烈、拥抱……50名队员全部平安到达。 随即而来的消息让我的心沉了下去:库布齐西线出事了,一个北京的女孩没有抢救过来……在我的眼中,沙漠是有情的,不知为何却真的如此无情。回首望去,沙漠中烈风激荡、狂沙席卷,慢慢地化成飞雪飘零。沙漠是有灵魂的,而现在又留住了另一个美丽的灵魂,换来我们的只能是黯然神伤,唯一声叹息尔。 半夜才回到市区,纵酒狂饮,在蒙古利亚,情绪黯然,竟与远道而来的朋友发莫名之火,愤而离去。背着包闲逛在无人的街道,很是茫然,不想回家,只想向东、向南,一直走下去,也许沙漠又在召唤了…… 次日在网上看到库布齐遇难的报道,留言: 刚享受带60多人走出库布其的喜悦,就听到这则消息,便又被悲哀所笼罩。也许,该和沙漠说再见了—— 生命的消陨对于生者实在是无奈的,但我们还是能够做些什么的。 愿逝者安息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