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cffw 于 2012-9-7 09:16 编辑 夜宿景宁县城,凌晨在闹铃声中起床。荷包蛋汤面刚端上桌,新歌就催着赶路。只得将荷包蛋囫囵吞下,面条就来不及吃了。后来证明新歌急促赶路是有道理的,因为溯溪穿越炉西源,即便是当地的向导也得十个小时不间断地连续行进。 晨曦中,车子把我们一行十八人送到源头,穿越炉西源残酷的暴虐剧便上演了。十八“庸士”中要算我与圣人兄年龄最大,大部分是七零后八零后,甚至还有九零后,外加三位MM在队伍中花枝乱颤,可惜只顾了脚底下的乱石绊脚,根本没心思猎色。 |
本帖最后由 cffw 于 2012-9-7 09:18 编辑 近日台风带来了暴雨,暴雨引发了山洪,使得溪水湍急。到底是上了岁数,站在溪水里不象从前那么稳固,加上背上的包,身体一摇晃,便会趔趄,脚再被溪石一绊一滑,倾刻就向溪水投怀送抱。我无法记清楚自己究竟摔了多少跤,混身骨头还有哪块是不痛的,反正腰包已经摔得开裂了。现在膝盖肿得象大腿一般粗,乌青不是一块一块而是连片。现在不要问我身上哪里有瘀血,我只能告诉你哪里尚未发现瘀血。 趟出溪流走在溪边的乱石滩上,脚步倒是轻快了些,但芦叶的锋芒不亚于穿行在刀丛。手臂小腿甚至手掌全是血痕,真可谓体无完肤,伴随的是钻心的痛。在溪流中摔倒,大不了就是衣服和包打湿了,可是在溪滩上被绊倒,那是一百六十斤的体重再加背包,差不多二百斤了吧?实别别地掼落去,那个痛啊!最可怕的是掼落去的地方还有石块伺候着,随便搁住身体的哪个部位都会让人呲牙咧嘴,眼泪在眶中打转。比这更可怕的是,摔下去直接屁股着地,那种疼痛可以从肛门沿着神经一直痛到心口。 |
本帖最后由 cffw 于 2012-9-7 09:20 编辑 途中几乎没怎么休息,午饭也只是化了十多分钟时间填了点干粮,即便如此,我们十一个人已被前队远远地摔在了后头。傍晚六点,另外六个队员在宿营地喝着小酒的时候,我们这十一人大概只走到半途,也就是二条溪的汇流点。峡谷里的天黑得早,天又飘着细雨,当夜色笼罩的时候我们已经不辨方向了,最可怕的是途中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悬崖需要攀越,若有不慎掉到溪潭里也就罢了,大不了做个拙劣的跳水动作,可万一掉下去摔在石头上那是彻底玩完了。 我真的老了,老得提不起脚步,老得心里发颤……好在一路上有圣人兄的照顾。天黑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在一处悬崖边迂回,尽管有头灯,但毕竟不能明了草丛溪底的深浅。每当溪流湍急,都是圣人兄搀扶我涉水,不然我肯定被落在后面,甚至走不出炉西源,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是我户外经历中最艰辛的一次,好在终于活着回到了人间。 |
走出峡谷已是第二天九点多了,也就是说穿越炉西源我们用了整整二十六个小时,有种重生的感觉。感谢一路帮助的队友,感谢圣人兄在我气馁时的鼓励、激流中的搀扶。当我们十八人最后乘着连发动都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的运砂石的矿车雄赳赳地离开炉西峡时,圣人兄怕我站立车厢被路边的树枝刮着不停地喊我蹲下,可我那蹲得下去呵,两条大腿疼得根本蹲不下去,而坐下去就起不来了。今天上完洗手间想从座便器上站立起来,两腿疼得差点打110或119求助,想想在炉西源穿越时想报警都没信号。 “过去的,都将是亲切的怀念。”等到伤痛消除体力恢复后,如果有人问我还去不去炉西源,我会坚定地再次前往,但装备必须跟上。 |
本帖最后由 cffw 于 2012-9-7 09:26 编辑 这次摔得有点厉害,倒不完全是炉西峡的源头有多么难走,关键是我这人本来就头重脚轻。记得在部队的时候,我戴1号军帽、着2号军装、穿3号军鞋,越野行军我也是常常掼翻,因此这次连滚带爬一点都不奇怪。 此次经历,最大的感受是脱胎换骨——从人到驴的演变,我珍惜这样的机会。小时候的冬天常跑到产房里去做作业(家母是妇产科医生,产房冬天有暖气就成了医生孩子的近水楼台),看到产台上的孕妇声嘶力竭的嚎啕,我想,从姑娘到妇人的转变,就在这赤裸裸的声嘶力竭的产台上吧?作为户外活动的追随者,从人到驴也该经历一次阵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