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到南岳来看雪
雪还在北方磨叽,我这就做起了周公大梦。以致读到南岳衡山出现今冬首场雾淞奇观的帖子,便不管今夕何夕,次日就召集人马冲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灰头土脸下山,一路被同伴埋怨得抬头不起。 如此发誓要一雪前耻,天天盯着银屏。直到电脑上出现冷空气南下,南岳普遍降温····的字眼,立马开始广发英雄帖,要到南岳雪地上撒个野,来个驴打滚。 翘首以盼的23日终于来临。经过“世界末日”的大劫关口,30个队员早早来到集聚地,一溜烟跑到山脚下,开始摩拳擦掌。 一路带着憧憬往上挺进,仿佛山顶上有金子,连中餐都用得囫囵吞枣。爬呀爬,半山亭以下终于熬了过去,也不知是昨晚宏愿显灵了还是兴奋得没睡着觉感动了菩萨,当日天气格外得好,阳光普渡到看得到几公里以外,抬头,远远看到山顶上有一线白光,那玩意就像是兴奋剂,让一干不强的我们拼尽了气力。 终于,我们的驴蹄踏上了白皑皑的玻璃地面,海拔一千米左右的南天门之上,眼前多美啊。四下看过去,我们就好像置身在一个水晶的世界,雾凇在阳光的辉映下,到处闪耀着洁白幽莹的寒辉。路边两排整齐的人工杉林,仿佛披上了一层洁白无暇的冰花,晶莹剔透,全身白甲。一阵冷风吹来,四野苇草轻晃,像要起舞的仙女,又有孕在身。竹枝伏身,灌木低头,挺拔如念庵松的高大乔木,也成了体态臃肿的圣诞老人,只不过全身裹满白色的串珠和银饰。每株树,每颗草,每一个枝丫都托着银花,花依着枝,花枝一体,经脉相连。一簇簇、一串串、一团团····这一切的一切,素丝倒挂,披银戴玉,满眼的玉树琼花构成了一个冰清玉洁的梦想世界,朵朵白银,排排雪浪,把南岳宏大的山体烘托成一座起伏的银山珠海,带人走进了皎白的安徒生童话。 一路上随处可见大呼小叫的游人,他们用手中的相机构思,或坐或卧,到处显摆笑容,全身厚实的衣物一点也不累赘。不时还有三五成群的后生和妹陀,呼吸急促地奔跑到冰雪丛林中,活力四射地,在银花的之下,绽放出自己红晕朵朵的娇俏和迷恋。 雾凇是雪的姐妹,十几年的职业生涯,对南岳的雪和雾凇,其实我早已烂熟于眼,往常每年的初二初五,我都要数次往返这个冰雪世界里。然而正如小孩盼过年一样,每年冬至,我依然会满怀憧憬地期待雾凇和雪的降临。我和雪,和雾凇,相看两不厌。 我们在雾凇里耗了足足三个小时,把幽冷甩到山脚红尘,对疲倦一无所知。N多驴友从不同的路径汇聚过来,对比强烈的色彩在其间穿插和流动,高处望过去,就好像点点桃李梅花,疏影横斜。 寒冷的季节,宅在居室里,我常常会缩手缩脚苦闷堪言。而更冷澈的白世界,却能唤醒我的激情,就像极乐世界的诱引。我在期间漫步徜徉,奔跑或是雀跃,一脸的枯木逢春。那些树挂的精灵,仿佛是我郁积情感的泄口,能够洗净我一年的铅华和风尘。而这一年的最后时光,简单的纯白和透明,也会渗入到我的骨头,滋养我来年的爱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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