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文贰 于 2013-4-27 10:20 编辑 筑起长墙成一统 《千里烟尘登箭扣》之一 长城无处不野,箭扣长城为最。 即使没有长城,这里也会不断有人来光顾,可是有了长城,走在山岭之间的脚步就不单纯是探险的脚步,长城,已经在每个人头脑中刻下了太深的印记。走在残破的长城之上,几乎没有人不会发出感慨,遗憾的是,感慨几乎成了千篇一律的复制品:太伟大了!太不容易了! 大多数人仅仅止于感慨而已。即便是感慨,也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被灌输的语言,这是大一统的力量。一道长城,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让大一统的观念如此深入人心,以至于千年之后,对长城的慨叹也如此的千人一词。 在成为专制的驯服品之后,思考总是很另类的奢侈物。 不能把专制归罪于长城,可是长城却是专制巩固和走向极致的物质保证。 以抵御外侮的名义,长城建起来了,百万民工“被驱不异犬与鸡”,这是他们不被当成人看待的开始,却远远不是结束。在长城之内,他们,和他们的后代,必将成为一个模子里复制出来的长城砖,黯淡了个性的光辉和鲜活,从思想上,告别了自由人。 秦长城,明长城。是长城的两个黄金时代。 长城,是从秦朝时期形成规模的,中央集权也恰恰是在那个时期确立的, 明长城,是长城的鼎盛时期,却也是专制统治的一个登峰造极时期,东厂、西厂锦衣卫把全国变成了一座大监狱。 万里长城抵御了异族的侵入,也在墙内培育了让专制枝繁叶茂的土壤。人在墙中围,一个字很象形“囚”。却是专制国家里被驯服的臣民的写真。 有了万里长城,也就有了时长时短的安宁,却再也没有了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久而久之,长城之内的人们习惯了以思想的贫乏换取生活的安宁,大一统,也就逐渐由统治阶级的需要演变为全民的价值取向。在国是许多民族的杂居融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家是四世同堂五世同堂,兄弟阋于墙。每个人都习惯着忍受别人,每个人又不甘于长久地忍受别人。很像是中原地区的一道菜:烩菜。五味杂陈,装到一只盘子里就算是一道菜,几十个民族,放到一道墙里面,各怀鬼胎,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哪怕打得天昏地暗,你死我话,不管谁做了江山,首先想到的都是北伐南讨,恢复大一统的格局。 在这样的围墙之内,我们很容易拥有一个统一的国家,却很难建设建设起一个强大的国家,因为在这里面,离心力和向心力几乎同样的强大。对内是无休止的故作一团和气的窝里斗,对外则是强敌来临时的临阵倒戈,历朝历代,汉奸的数量恐怕要超出长城砖的数量。 我们到底需要伟大的建筑还是伟大的思想? 长城正在倒去,倒去的不会原样地站起来,走在断壁残垣之间,已经没有了长墙拦阻我们思想的飞扬,该倒的已经倒下去了,野长城上,思想又该回复曾经的野性了吧,我们该在变得空白的脑海里建造一座怎样的永不倒塌的长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