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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六月雪——端午鳌太行——一次学会尊重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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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7 22:51 1 只看该作者 | 倒序浏览 | 只看本帖大图
本帖最后由 天渡行涯 于 2013-6-22 00:24 编辑

2013年6月9日至6月14日,天渡行涯、没见过、老帕、七月四人相约利用端午节假期进行鳌太穿越。一路上经历了“白毛风”“烧帐篷”“冰雹”“暴风雪”“雷电阵”“滚石风”“急行军”“路粮断顿”等诸多挑战,平安归来。述游记一篇,献给所有尊敬鳌太穿越的驴友


第一天:6月9日(23公里——帽子石——药王庙)

冒雨启程练驴坡,紧急避险帽子石,顶风突进药王殿,安等老天给好脸。


6月8日星期六17
时,独行驾车将我、没见过、老帕、七月一行四人驾车送至太白县城,18:40入住太白县电信宾馆(宾馆是提前订好的30元钱一个人的标间,卫生间不能洗澡,必须持身份证入住)。19点40分我们五人吃完晚饭后独行返回宝鸡。我们四人购买了些必需用品后静待6月9日的日出。



6月9日3:50
闹钟响起,我们开始做饭收拾、整理背包。5点钟,太白县的司机雒君准备时到宾馆来接我们到23公里登山口。天下起了小雨,可想想看了无数遍的天气预报(6月9日至13日全部晴天),大家还是兴高采烈的看着弯弯的山路风景来到23公里鳌山登山口。

雨还是没有停,我们穿上雨衣,拿出俱乐部的旗子让司机帮忙照了一个合影,又各自留影。早晨7:30分开始攀登练驴坡。

在小雨润湿泥泞的坡路上我们用了20分钟登到垭口,一路向上到“牛头树”短暂的照相休息过后又背起大包前行。穿过松树林10:30左右到达2900垭口小营地。雨也停了,露出了小有气势的云海,在此我们也追上了一队前夜在此扎营的一队河南驴友。

七月为了多拍几张云海的照片向“鳌头石”狂奔了过去,我和没见过、老帕趁着手机有信号给家里报了平安。经过河南的穿越队伍时和他们的领队“转山”聊了几句,得知他们队伍中有两个走得慢的拉在后面,他们边烧水边等人。

听到“太美了”“太值了”“太震撼了”感叹声的时候就知道到了 “鳌头石”了。此处的风超级大,旗子展不开,也无法站在鳌头石上照相,我和老帕扶着“鳌头石”照了几张相便迅速开始前行。风雨发的大了,刚走热的身体存不等温度存住就被大风吹散了。翻一个垭口气温就变得更换低一些,风也愈发的大一些,风里开始夹杂着小米粒大的冰雹,两个手杖撑着人都站不稳。走到“帽子石”的时候本来计划的午餐看来不得不放弃了。

在“帽子石”这样标志性的景点下我们没有一个想到照相。大家一直果断决定扎营避风。在大石头的一个斜面上,顶着足有7级以上的“白毛风”我们四个扎下帐篷。河南的“转山”一队人马在我们身后要继续前行时也被我们劝下扎营保暖。转进帐篷大家四个人坐在帐篷的四个角上压住帐篷,换上干衣服,我拿出气罐和炉子,七月拿出红糖和生姜准备熬红糖姜汁。由于我没有把气罐放好,一开阀门液化气一下子喷出来好多,我一点火,燃气在帐篷里喷出一股大火,我急忙锅套把火打灭,但没见过的内帐上还是被烧了一个大洞。把锅灶调试好后,我们熬了一大锅姜汁红糖取暖升温,七月把她的“路粮”面包拿出来被大家一下子就都吃光了,老怕也拿出香蕉片与大家分享。我们打着哆嗦,咬着牙,看着对方相互鼓励。有人讲起了鳌太上的悲剧,有人讲起了坑爹的天气预报。可成功穿越鳌太的雄心没有一丝动摇。

我们综合着攻略看了看GPS,从帽子石到鳌太大梁只需要30分钟左右,从鳌山西跑马梁走到药王庙大致需要90分钟。如果老天有2个小时闹腾的小一点,我们就拔营起寨直奔药王庙。因为那里有水、地平,有大石头避风,是一个法定的扎营地。穿越的驴友都会经过那里,进可以到水窝子,退可以到盆景园。商定后我们就开始预热身体做准备。为了取暖我们把生姜都嚼着吃了。15时我请“转山”用对讲机呼叫了一下他们在梁上扎营的队员,问一问上面还有没有“白毛风”。得到的回答是“风很大,但是已经没有雪了”。我把手伸出帐篷外面探了探,果然只有风没有雪。于是我们马上蹦起来,打了鸡血似死的迅速收帐篷大背包,直奔药王庙。

河南的驴友提醒我们雨衣兜风,为了减少阻力,我们都穿着冲锋衣,用手杖撑着艰难的想药王庙前进。虽然已经没有雪,但风里的水气还是很大,不一会儿我们的衣服就都湿了。没办法只能往前走,走到西跑马梁上的时候由于大雾和为了减少由东而来的风力,我按照航点带着大家往北多走了一段,过了有两个玛尼堆的大横石才向东拐。但此时已找不到明显的路迹,和七月的GPS一核对,才发现我们早过了向东的拐点,我的GPS很有可能是因为没有纠偏所以才没有提示警告。我也发现当前我们的路线上没有垃圾,但大方向没有错,便继续前行。在大雾里走一走我便和七月要核对一下放下,想一下浑身湿透、顶着狂风和水气在里面多停留一秒对人都是一种考验。在确认七月的GPS更精确后,一直都是七月走在顶头的第一个给大家带路,17点多的时候我们走到了去药王庙的大路上,选择的正确给人一种无形的温暖,我们加快步伐于18时强行军赶到药王庙。

此时,天气似乎也很开玩笑的晴了起来,风还是刮着,但气温已有所回升,远处的云海也泛起壮观的美。我和没见过、老帕立即开始扎帐篷。营地的垃圾多的似乎让人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也只好在垃圾上凑活了。强烈的风让没见过和老怕的帐篷扎了有20分钟扎不好(可能是没见过对老帕的帐篷不熟悉),七月一见壮观的云海任我怎么呼喊也不肯帮我一起扎帐篷,虽然这个帐篷是给她住的,拿着相机就照相去了。此时我想起了大家的对话,路上我们都说自己登山是为了平安回家,而她说她登山就是为了照相,此时我心里泛酸的想“她那个摄影师的证是几级的”。我打着哆嗦,咬着牙关支好了我的单人帐篷,天又变得暗了下来狂风大作,湿度也开始上升。我连忙拿过被我烧坏的没见过的帐篷,用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就支了起来,用来给我们当“仓库”和“厨房”。刚搭好所有的帐篷,就又刮起了“白毛风”,我们把用的装备放进帐篷,暂时不用的放进仓库,一头扎进帐篷取暖。这时七月也照完相回来了,我们四个人挤在老帕的帐篷里取暖,当七月向大家炫耀着她的照片时,我想起了“航天驴”的一句话“无兄弟、不登山;关键时刻外人肯定撇下你不管”。可能是有些失温的原因吧,当七月给我看她拍的云海时,我激动得一连说了十几好。她那听了赞美的得意好像《渡江侦察记》上的参谋长。

等七月对照片的兴奋劲儿过去了,我们开了一个小会,我建议扎营在此,如果第二天6月10日,老天能给3个小时的好天气就推进到水窝子,如果天气不好就再扎营一天;如果到了第三天6月11号,气候还不好转,大家就从塘口下撤,因为天气预报说6月15日有暴雨,担心穿越不出去,另外假期和给养都是问题。

睡觉前的晚餐异常简单,我和七月把早上闷在保温瓶的小米稀饭喝了,又吃了两个“路粮”(面包片夹火腿片很奶酪片),——这是我们犯的一个错路,在有水的扎营地不应该吃路粮,因尽量吃水煮食物,不要轻易打乱食物的分配。我和七月只拿了一个灶头,她已经没有路粮,这个错误在日后给我上了一课。一夜的“白毛风”从我们的帐篷上掠过,我们挤在帐篷里,等待着老天能给个好脸。

第二天:6月10日(药王庙——独扇子——荞麦梁——水窝子)

静待半日天放晴,一举推进水窝子,及时扎营观奇景、六月飞雪喜相迎。

这一夜睡得不怎么好。一是风一直没有停,夹杂着雪粒和水雾拍打在帐篷上,让人的耳朵难以放松,二是对天气的担忧让我不断地思考着队伍的下一步计划;三是昨天在帽子石拔营的时候给“转山”的队伍的建议也是在“药王庙”扎营,但这一夜并没有其它的队伍前来扎营。如果他们在西跑马梁上扎营,在不背风的条件下是相当艰苦的,会不会有意外发生都很让人担心。

5点12分老帕醒了,三个人睡一顶帐篷让一个小动作都显得那样震撼。上厕所、换衣服、活动身体,总之身体都动了起来。七月从隔壁的帐篷里不停的问“几点啦”“外面冷不冷”“风大不大”“还下不下雪”,老帕给她一一做了残酷而现实的回答。8点多大家似乎都睡够了,开始在帐篷里做早饭吃。我跑到“厨房”里,用紫菜汤下了两包三鲜伊面和七月分着吃了,又用保温瓶闷了一瓶小米和大米混杂的稀饭准备晚上吃。老帕和没见过自然还是方便面当家,饭后,老帕几次想出来收帐篷,都被天气把手打回了袖筒里。

经过几番商议,我们商定了几点:1、暂时不收帐篷。静等天气转好;2、不要太阳光一冒头就出帐篷,等到下午14点,如果天气稍微好一点,就拔营推进到3小时路程外的水窝子营地,关键是气温;3、如果天气不好就再扎营一天;如果到了第三天6月11号,气候还不好转,大家就从塘口下撤,因为天气预报说6月15日有暴雨,担心穿越不出去,另外假期和给养都是问题。

等到12点的时候从帐篷外面传来了“这里有人吗”的问话声。我们四人几乎从帐篷里做起来,探出头去打招呼。来人是“狼五”重庆驴友,一个四十升的小包被在肩上显得格外精致,手里拄着双杖,冲锋衣的帽子压在头顶的帽子上,白净的脸说话温柔异常。残酷条件下人与人的亲近让我们在狂风中用很轻的语气就可以交流。他也是6月9日开始鳌太穿越从塘口上。昨晚扎营2900米的窝棚营地,中午途径药王庙,打算落脚水窝子。我们向他打听了河南驴友的事儿,他只是告诉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人,但不知道哪一队是河南的。于是与我们相约晚上水窝子见面后便出发了。可此时冰冷的夹杂着水汽的风还是让人的手脚活动不开,我们开始搓脚做准备活动,并且把摆拉开的东西往一起收拾。过了十来分钟三个北京的驴友从药王庙经过,与我们简短的交流合影后也往水窝子去了。我通知大家赶快吃午饭,准备拔营进军水窝子。是啊这是多么大的鼓舞啊,别人能走,我们也能走,大家都捏着拳头为自己鼓了一把劲。我和七月每人又吃了一份路粮开始收拾。13点的时候风还是很大,但已经没有水气了,13:30分风小了很多,天虽然没有放晴,但远处的云海已经告诉我们接下来的天气足以让我们赶到水窝子。戴手套的那一下还是刺激的我打了一个冷颤,想要叫七月来共同合影才发现他又跑到一边照云海去了。我们三个爷们各自在药王庙前留了影便开始出发。

刚一起步太阳就从后面捎了过来,背部慢慢的开始感觉有些暖。回头看,西跑马梁上一片一片翠绿的草泛着光,是被云间手电筒式的光柱装点得那样美丽。我还是忍不住拍了几张风景,然后催促大家加速前行,毕竟到了宿营地一切才好掌握。

走过了独扇子(三交界)我们开始攀登荞麦梁,海拔3490米的奇石险峰让人远看去还是有一种敬畏的胆寒。它就像一把巨型的尖刀,一副仰刃朝天笑,看人耐我何的姿态。走到跟前右手一条小路,很容易的就切了过去,上了梁顶。也许是在帐篷路蜷缩的太久,也许是回暖的气温让人无限兴奋,也许是壮观的美景让我们过于沉醉。沿着山腰的小路,攀过零星的石海,3点钟我们就上到了荞麦梁顶,下面的水窝子营地清晰可见。

先前做的功课告知我们水窝子营地有活水源,下梁的时候我们一边远望着雄浑的飞机梁,一边探寻者水源。此时面对着我们的有两个选择,一、扎营水窝子、晒帐篷、晒睡袋、与全国的驴友热闹的露营一晚;二、在水窝子补水后继续前行,在飞机梁后的梁一峰和梁二峰之间的有树林的小垭口扎营,为第二天赶一些路出来。在我们边走路边权衡利弊的时候,不知中已经到了一处水源,此处的海拔比营地高出500多米,直进飞机梁可以节省很多体力,大家一直决定先补水。打开包老帕和没见过才发现别人是补水,我是换水。因为我从药王庙出发前把石头坑里的死水满了容器。到了这里自然要换成活水。七月和老帕还在笑话我明知前面有活水,还背着死水赶往下一个水源。我只好向他们解释“我是担心再次因为极端天气半路扎营,才多带水。”没见过还开玩笑的说“领队就是操心多”帮我打圆场。在我俯身接水的时候,看见从水窝子营地的谷底冒气一阵阵浓重的雾气(应该说是规模相当大的云),我迅速的补完水,告知大家“今晚必须扎营水窝子、放弃翻越飞机梁的想法,天气肯定有变。”其实我此时的判断完全是依赖小学的一篇课文《看云识天气》。

因为,我们四人此次出行奉行的是“行路不赶路、走山路不走夜路、走夜路不走山路”的原则,关于“拼路”的决定更是“一票否决制”。很容易的达成共识,谁也没有因为要多耽误一天而不情愿。一路快速下撤,15:40分我们到达水窝子营地。虽然我们出发的比较晚,基于“十块不如一熟”的行路原理,一路上我们超了很多人,即使补水耽误了时间,到营地时只有三顶帐篷已经扎好,另外四个人正在扎帐篷。也就是说我们是到营地的前十名。

扎好帐篷后,我想起了“狼五”,借着接水的时机和他聊了很多,得知他是独行者,第一次走鳌太,用GPS导航。他的装备很好,每天只用1.5升水,按照攻略在固定的扎营地休息,从来不赶路,风景和安全兼得。接水回来,我和七月拿出她的两包米线开始煮,把保温瓶的稀饭让给了“没见过”和“老帕”吃。也就是刚扎好营40分钟的事儿,外面下起了绿豆大的冰雹,天色变得昏暗,风不大,但冰雹打在帐篷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更平静下心,又担心起来。多一间厨房的优势让我们很宽松的对付过了淘气的冰雹,此种奢侈让众多驴友羡慕不已。吃完饭打算再去找“狼五”的时候发现“老帕”和他聊得火热,热好稀饭的没见过一个劲的叫他回来吃饭他才离开。天也开始放晴,太阳又一次漏了出来。远处的山峦叠嶂一览无余。七月穿上裙子,我拿出旗子,老帕、没见过我们一起摆出各种姿势耍妖照相玩。听说有西安的队伍来了又过去交流,参观者各种各样的装备,听着各种各样的方言。五十多顶帐篷一下子把这平静的水窝子装点成驴友的大舞台,不光是装备的比拼、还有伙食、服装、造型更是争奇斗艳。言语中也不乏对鳌太路上垃圾之多的感叹。“没见过”再一次向大家道明了我们东道主的身份,提醒大家不要乱扔垃圾,尤其是烟头也要收集带走,众驴友表示一致的支持和欢迎。

刚刚40分钟的好天气过后,将近6点钟天突然又暗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沉闷的雷声,那响雷在山谷里回荡,余音未去,新雷炸开,让人听不出哪一通是回音,哪一通是雷声。我告知七月赶快回帐篷休息,收拾利索,晚上恐怕不会再有出来的条件了,天要大变。在帐篷里看得清闪电一道道的划过,和滚雷就像两个PK的大侠一样你刚作罢我登场,交替着在鳌太大梁上飞舞作秀。帐篷的缝隙里可以看得到天空开始飘起鹅毛大雪,有人开始说道“还有十几个人在路上,有的在荞麦梁顶,有的还正在翻荞麦梁”。这些人不知道在这极端天气下知怎么往过走的。我们三人不由得泛起一丝担心,他们所经历不亚于我们6月9日从帽子石走到药王庙这一段,毕竟我们是有准备的啊。同时七月在那顶单人帐篷里也开始感叹扎营的正确性。我们三个爷们同时感叹应该感谢“狼五”,是他在药王庙鼓励了我们不要蜷缩,到水窝子扎营也是为了兑现和他的约定,顺便说一声谢谢。

只15分钟的时间,地上都已经是白雪茫茫,帐篷已落上一层厚厚的雪。不断地有人从荞麦梁顶下来扎营。有的见到队友激动地哭,有的为了无人帮忙扎营开始争吵,有的埋怨天气喜怒无常,有人提着开水出发寻找失散的队友。我想七月此时一个人在帐篷里肯定有所感触。

第三天:6月11日(飞机梁——梁一峰——梁二峰——梁三封——2800营地——3120营地)

踏雪纵越飞机梁、谨慎攀越梁三峰、烧水洗脚解误解、一把哨子暖人心

早上有时老帕第一个起床出帐篷,告诉我们温度、湿度、天晴指数。当他一言不发的时候我知道出大事了。赶快把头探出帐篷,外面一片白雪世界,就像扎营在北极圈一样,水窝子周围的山上和山谷整个一片银装素裹,就像一个待嫁的新娘穿着美丽的婚纱一样,我们每个人、没顶帐篷就像婚纱上的彩扣,星星点点的洒落在白云飞雪之间。七月早早的离开帐篷去照相了,我也正好把内外帐分开晾晒。出晴雪的天是没有风的,为了预防雪盲我第一时间拿出墨镜开始做饭,两包方便面下肚,给七月煮了一碗羊肉泡,我又想起了“狼五”过去聊了几句。没见过告诉大家太白六月飞雪是关中八景之一非常难得,众驴听了兴奋之极溢于言表。纷纷拿出相机照相留影,原先正在照相的动作也越发的夸张起来,跳能长三尺,笑能传三天。

玩够了、妖够了、装备晒得差不多了,8:50 我们背包出发开始翻越飞机梁。上梁有两条路,一条是向南回到垭口从垭口延飞机梁梁背上到梁顶,此路线比较舒缓但线路较长;另一条就是我们走的路线从山谷营地直接起步向东,延飞机梁左侧直切而上。虽然坡度很陡,但已有驴友踩出的明显路迹,在草坑和石头之间跳来转去,伴着鞋子与雪的摩擦声,一番诗意的景象,唤起了人对童年的向往。很多驴友在路上交流起少时打雪仗的情境,而不是爬山心得。飞机梁果然名副其实不但形如飞机,而且广阔平坦停得下好几只航母的飞机。晴空里没有一丝云,远出的拔仙台清晰可见。近处的梁一、梁二、梁三峰就像矗立在鳌太大梁之间的几耸金刚,挺胸抬头、怒目圆睁、横跨当立,俊气逼人。照完相10点半左右我们开始下飞机梁,翻过了几个小垭口我们经过了“独行”介绍的扎营地,周围不远可以补水,是个不错的选择,离水窝子有大致3个小时的路程。不过,我们昨晚没来这里是对的。11:40我们下到了飞机梁下的第一个垭口,面对着骄傲的梁一峰,我们先歇下来,用给养把自己武装武装。

梁一峰可以用险秀来形容,如果说荞麦梁是仰刃向天的尖刀,那梁一峰就是立尖向上的一把双刃剑。两侧腰身陡直修长,没有一丝切过去的可能性。远远的望去,前面的驴友沿着山尖的石海,从梁尖上硬是翻了过去,更个过程惊心动魄,一阵阵的过梁风把攀登的人吹得不得不抓紧石头在缝隙里喘气,风停了有加速通过。此刻最怕的也许就是有人问我“有没有恐高症”。其实有没有根本没区别,退不可能退,只有一步一个脚印的稳稳通过,这才是第二天,大山不会因为你恐高而让步。我想此时去问谁都是不合适的,背包扣一拉便出发了。

沿着山背上的小路可以一直走到梁一峰的石海下方。即将攀爬的路绝对是80度以上,还好在石头与石头之间总能找到搭手和落脚的地方,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还不是那么费力。只是山间的风一阵阵的吹过不得不让人去顾及重心。攀到最高的地方有一处需要人先把屁股摆在一块30厘米平方的石头上,后仰身抓住左后方的石头,左脚顶住下面的石棱来一个180度的大转身,右脚才能落到下一个点上。下面就是万丈悬崖,身上背着45斤的大包,稍有不慎就后果难料啊。走过这一难点就是沿着石海往下走,我这双有着关节炎的腿不敢怎么发力的在石头上跳跃寻找支点,我只好手脚并用的往下挪,有时还不得不借用屁股作支点。没见过告诉我很多时候只是借石头尖的一个点快速通过,老帕也教我怎样闪转腾挪。可我却没有一丝想学的意思。在我心里笨人就用笨办法,安全通过,对自己负责就是对别人负责,按我的速度6点钟到2800扎营地没问题,没必要跟时间赛跑。

14:30的样子我们走到了梁一峰和梁二峰的垭口,没见过和老帕都反映出我通过石海的速度慢、方法不对、平衡感较差。七月也不停的说“这一次是腐败游,走的太慢”。我也只好向大家说明我的体能和腿部力量并不成正比,而且曾经受过伤不能过度用力,希望大家理解。七月横空就冒出了一句“你腿受过伤就不应该出来走强度这么大的路线”。我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是埋怨我的速度拖累了她,还是影响了整个队伍,我只是告诉她“这样说话太伤人,不能捏着别人的短处狠掐”。她再一次强硬的表态“我这人说话就这样,你腿不行就不应该出来走鳌太”。然后看着没见过和老帕又重复了一遍。此时的空气异常紧张,团结的丧失似乎在这海拔3500米的地方比暴风雪更可怕。我望了望老帕不等他俩表态回了一句“你知道我的腿是咋回事,年轻时摩托车玩多了”。老帕笑着说“就是,年轻时谁没有疯狂过,男娃哪儿有不喜欢摩托车的”。没见过也说“慢慢走,天黑之前绝对就到2800了”。七月头一扭身子一甩招呼不打的便走了出去。我又给没见过和老帕解释了一下,老帕劝我说“没事儿,记住在这路上对自己负责就是对别人负责,只要不摔伤,平安出去就是福。咱不需要证明比谁快、比谁强”没见过也说“你还是咱的领队,走。”我又一次打起精神提起双杖前行。梁二峰虽不像梁一峰那样险峻,但陡峭的山崖和晃动的石海还是让我快不起来,我想起了席斌来之前告诉我的“一步一个脚印,熬时间,时间到了路就到了”,我静下心来,该手脚并用就手脚并用,该借用屁股就借用屁股。虽然有几次踩在晃动的石头上打了几个趔趄,但都有惊无险。抬头一望,当我们在梁二峰和梁三峰的垭口时,她已经攀到梁三峰石海的顶端了,一路超过了很多驴队。虽然对她的言行有些不满,但此时我们三个都放心了,按攻略上说的下面的路就没什么危险了。

走到梁三峰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灵活的掌握在石海上什么时候该用手杖,什么时候用双手了,通过的也较轻松一些。过了梁顶就是沿着松树林间的小路一路下到2800营地。远处可以看见七月坐在草地上休息,约摸着她等了有40分钟。老帕一看表18点整,不早不晚。虽然七月拉着个脸我还是宣布了两个决定,一是大家在2800营地吃饭、补水后继续前行一小时在3120米金字塔下的营地扎营,二是大家都必须洗脚放松,应对第二天的大强度。七月很冷漠的说出了“随便”两个字。她随便我不能随便啊,因为我俩共用一个灶头,吃饭这事儿是熬不过去的。我就向她要空瓶子打水,她拉着脸不给,我问了她两个问题“你是出来爬山的还是出来玩的,你是出来玩还是出来怄气的”,她攥着空瓶的手有些放松,我顺手便拿走打水去了。

水烧开,我拿出洗脚盆大家轮流烫了烫脚,那叫一个舒服啊,脚下的草地瞬间就变成了客厅里的沙发,山间的景色就像一幅宽荧幕的纪录片。就连小米杂粮粥里也比前两日多了两个土鸡蛋,味道特别鲜,这是七月贡献出来的。我们四人分而食之,同味同乐。19:点收拾停当,补足用水我们朝着3120营地出发,从2800营地出发到3120营地有约50分钟的路程,中间要穿过三个松树林。扎营地不怎么平但有树林可以避风,也可以为下一天节省出一定的路程。

扎好营后,七月要去上厕所,我又一次提醒她“户外上厕所要拿哨子”(作用有三1、遇见大动物时报警、震慑动物;2、遇大雾或迷路时呼唤队友;3、有其它前来方便,提醒对方驻足),七月在身上和包里摸了好一阵子都没有找到,于是我把我的给她,她拿上就往树林深处去了。过了15分钟不见七月回来,老帕喊了两声,远处传来了响亮的哨子声。我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娃懂事了”。我和老帕对望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反正我心里暖暖的。

第四天:6月12日(大金字塔——塔一——塔二——塔三)

七月升职领航员、天渡忍饥翻大塔;一票否决弃东塬、队友失温想七哥。

五点天亮、六点起床,但这一早我对防腐剂的反感一下子上升到了几点,七月又在方便面里加了两包海带丝和一根香肠。饭吃了几口我就倒了。7:50我打起精神和大家一起出发开始攀越大金字塔。“狼五”早早的从我们身旁打着招呼走过,远远的走在前列。

今天的路果然像向导说的一样,比梁一、二、三峰好走了许多。几座的山峰的海拔虽然都在3500米左右,也是成片的石海,但坡度要缓得多,人滑落了大不了掉在另一片石海上,不会掉下万丈悬崖,大不了受伤而已。在到金字塔顶的大坡上,太阳、大雾、狂风交替出现,弄的人衣服脱了穿,穿了脱。不停的上包下包,也让我饿的愈发的快。为了不让七月有意见,我是一会而吃个奶片、一会加把葡萄干,靠着小零食补充的能量,中午11:40我顺利翻过了大金字塔。在大金字塔和塔一间的垭口休息时,我们都夸七月今早领航领的好。不一阵身后吵闹起来,原因是西安的一个驴友通过石海时没有注意到下方通行的广州驴友,踩下的一块落石砸弯了他的手杖。我和老帕帮忙调停200元了解了此事,但大家都已无心在此逗留,向前走了100多米找了一块背风的大石头后面开始是午餐。没见过笑着说“他看见我一早上双腿无力脚发软,还不停的偷吃东西”,最后送我一句“早吃干粮管一天”。我很惭愧的接受了,毕竟挨饿的滋味不好受啊。

13点我们开始通过塔一、塔二和塔三。有了这几天的练习,我通过石海的动作还是有所进步基本上和大家步伐一致。加上七月这个优秀领航员选择的通行路线,只一个小时我们就通过了塔二。切到塔三中间的时候明显发现山腰间的路迹有很多条,有些很难走,有些走不通。七月也在自己通过艰险路段的时候还不时的提醒我们绕行。此时我想起了“独行”讲的“金字塔梁顶有路”,七月看了一下GPS叫我们往梁上切,果然梁顶路好走的多。还为我们节省出好多时间,加上路途补水的时间,下午15:40就到了西塬营地。

按照早上的约定(启程时我们四人商定如果15点30分前到达西塬就把九层石海拼过去,扎营东塬,因为东塬有水),我们四个人开了一个会,商定要不要拼九层石海(太白梁)。老帕不同意,一票否决,我再一看对面的山脊山雾已经隆起,风也渐渐的大了起来。于是开始安营扎寨,西塬的营地在山脊垭口的左侧(背面),几乎没有一块平整的地,只是有树林背风。整个异常的脏,到处是垃圾粪便,我们算到营地比较早,挑了较好的两块地扎营,就这七月住的帐篷下还是压着一块大便,我和没见过在上面几块烂帐篷皮以缓解七月的不舒服。我刚扎好营就听七月说谁把衣服全都挂了出来。我一看,在老帕的帐篷外的两棵树之间拉了一根绳子,挂满了老帕的裤子、衣服。再往帐篷里一看,老帕头带着围巾,穿着冲锋衣,盖着睡袋浑身打冷才颤。我问没见过咋回事,他说老帕走路时把所有的衣服都在身上穿着,没有留干衣服。一到营地就起大风,凉风把汗湿透的衣服一吹,人就有些失温。我问老帕怎么样,老帕说他正在熬茶,热茶一喝就没事。我赶快让七月把我包里的葡萄干、芥末青豆拿给老帕吃提高热量,不一会茶叶熬好了,几杯热茶下肚,老帕又变的精神许多,七月也放心的去和河南的驴友聊天了。

接下来我、没见过、老帕三人在帐篷里聊了很多,我们聊到了牧野郎、聊到了和尚、聊到了鳌山太保等鳌太路线上事故。一种对安全回家的欲望一下子超越了挑战自然、突破自我的想法。我第三次庆幸自己在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决定扎营。此时虽然不到17点,天色已很阴沉了,风从背后把帐篷吹得噼里啪啦乱想。我们对“行路不赶路、拼路一票否决制、走山路不走夜路”几条原则有了深刻的共识,也切实体会到“风雨无阻”和“一路狂奔”背后所蕴藏的风险。我和没见过也第一次意识到我们两人5月25、26风雨无阻塘口反穿鳌山得到的不仅是大家的关心、还有担心。是啊真要是四个人有一个人出了事儿,那论坛上的几行免责条款又能擦干几滴眼泪。

在“厨房” 里做晚饭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人,眼泪不住的落下。以前“西部七哥”给我讲西安的商业户外团队时,我感觉就像新闻一样,顺耳一过。但我这一次真正的看到商业团队里,队员体力悬殊巨大,前后队路程竟能相差五、六个小时,负重不精简、装备使用不熟练,强弱驴之间互不关心协助,为了一块扎营地、为了打水的先后顺序争吵、翻脸。这叫我怎能不流泪啊,我们一行四人在整个穿越队伍里是步伐最一致,体能最平均,默契程度最高的一队,都能因为疏忽导致老帕失温状况的出现。如果“西部七哥”贸然跟商业团队走鳌太,真是太让人担心了。因为“七哥”跟我和“七月”说过很多次他像走鳌太,但这一次我们谁都没有动员他。谈到这里我和“七月”还都有些内疚。“七月”还责怪我说“七哥上次和我们太白南北穿的时候我看他体力挺好的”。真是越想七哥越伤感,于是我们决定去和河南的驴友交流交流,天南地北的说了一通大家开心娱乐。倒是言谈间,七月说道自己意识到6月9日药王庙没有帮我支帐篷不对时,让我感觉到“娃又长大了”。

第五天:6月13日(西塬——九层石海——东塬——万仙阵——跑马梁——雷公庙——大爷海——拔仙台——文公庙)

腾跃九层石海,狂奔跑马大梁;拔仙台下报平安,文公庙遭遇变频拖拉机

这一夜睡得不是特别好,半夜里不停的有后续的驴友来找扎营地,找不到后又离开,一直吵到很晚。由于天气不好,好多驴友下来时简直就想一头扎进我们的帐篷。熬过一夜五点睁眼、六点起床,7:50出发。这一早我吸取了昨日的教训,做了一大锅挂面和七月吃了个大饱。不用说,填饱肚子的七月第一个冲在前面担当起领航员,为我们寻找出一条最舒服的登山路线。石海动作慢的我也摸索出一个好办法加快了翻越九层石海的速度,那就是放弃手杖,尽量从两侧都有石头可以搭手的一人宽的石缝里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这样既快又安全还省力。9:40分成功登顶太白梁顶,拿出旗子和传说中的东航标塔亲切合影后我们迅速向前推进。梁顶的风太大了,让一个人向迎风倒下都十分艰难。走到大石河上游的时候,路边开始零星的有坑水可以补充,很多驴友都在此补水,我们也往前赶了不少路。走到东塬时“没见过”在路边的石头上发现一整瓶大罐气,过去拣气时又发现石头下是一眼清澈的泉水。面对水大家一下子都放弃了“大爷海”补水、万仙阵午餐的想法。放下大包,老帕开始熬茶,没见过的大锅盔,还有扒鸡,好一顿腐败,我和七月吃了最后的“路粮”。决定冲刺拔仙台。第六天的午餐也只好让“没见过”支援我们了。

上万仙阵的路并不好走,有大大小小的草坑,有巨石林立的石海,还有迷人双眼的大雾。从东塬向上总体要拔高600多米,而且由于植被的稀少,空气变得更加稀薄。越往上走越要慢一点。我不停的提醒七月、老帕慢一点,走到平一点的地方就休息一会儿。从吃晚饭12点50出发到14:30分才走到万仙阵。由于河南的“转山”一队没有向导、没有GPS我们一直把他们带到雷公庙。照完相我们开始在跑马梁上一路狂奔,真是“十块不如一熟”,外地的驴友一个个被我们甩在了后面。

我们比预定计划提前10分钟,15:50分到达拔仙台下。在拔仙台的小路上我们找到了手机信号(中国移动的信号特别好),我首先向“独行”通报了我们的行进速度和进程,约好明天(6月14日)18点至19点在柴胡山村接我们。因为他是送我们出发的人,在帽子石避风时我们也告诉他我们状遭遇风雪的状况。再没有谁比他更担心我们,第一时间要让他放心。紧接着大家一一给家里报了平安。我跟母亲通电话时,她听不懂拔仙台、跑马梁这些地方,我只好告诉他我已经出了无人区,到达风景区,她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才变得轻松许多。

拔仙台的一上一下用了1个小时,被雷击的庙、被推倒的“拔仙台”庄柱都丝毫不改太白山顶峰的巍峨。狂风呼啸只当歌,飞雪略顶作新帽,每一次来都让我以不同的心态来敬仰它。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没有去二爷海、三爷海、只是从上面照了几张相。大爷海更是没有去,早早的从下拔仙台的路上拐到了文公庙方向。这似乎对老帕有点不公平(因为他是第一次到太白山),最起码应该到“大爷海”的石碑前照个像,用大爷海的水洗个脸,来个“耳聪目明”。但为了能天黑前赶到文公庙,他放弃了。转过弯刚走到石板路上,七月第一个坐下来休息,紧接着大家都放下大包休息。是啊,按计划是要在大爷海休息一下,补充能量的。我打开腰包,把奶片、芥末青豆、葡萄干、腰果,能吃的零食都拿来给大家吃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启程上路。老帕和七月的步伐明显慢了很多,倦容彰显。我和没见过一人跟一个和他们走在一起,时不时开着玩笑,逗他们笑,防止高反,毕竟景区的海拔高一些,而且没有植物,人走了一整天的路,第五天是该知道累了。

18:20赶到文公庙,先前我说睡床有人还反对,坚持说住帐篷,可一进文公庙的板房谁都再也抵抗不住床的诱惑,没人再提扎营的事儿。一个铺60元,我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先吃了碗“老陈”(看庙人)下的挂面,汤里的韭菜别提有多香了。老帕也向“老陈”要了茶叶熬茶,我拿出洗脚盆打上热水,我们四人轮流美美的烫了烫脚,穿上拖鞋,那叫一个舒服啊。

七月花20元钱从“老陈”处买了4个鸡蛋,当晚我俩吃完鸡蛋花稀饭(就是在煮熟的稀饭里甩上鸡蛋花),我又煮了一个鸡蛋,我认为明早吃煮鸡蛋比较顶饱(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

20点后天黑了下来,来了一队山西的驴友,他们的领队是一个自称是公安李的西安人,人长得膀大腰圆、说话语气浑重,在水窝子的时候和我聊过天。我只记得他说的两句话,一是说他们队伍还有个女队员从2800营地往文公庙走,二是说自己呼噜声大晚上要和我们睡同一个房子。我起初没意识这多么严重。可一熄灯可怕的事就来了。他的呼噜就像一台变频拖拉机,时儿行驶在柏油路上轻松畅快,见了交警还招手;时儿在田间工作费力轰鸣;时儿缺少油料哼哈不齐;时儿载重上坡在我加油鼓劲;时儿开锅水沸全身哆嗦。人这个节奏没适应,他那个节奏又来了。等强迫着让自己刚睡着,5点30的闹钟又响了。本想60买个床,难料搭售“呼噜李”。

第六天:6月14日(文公庙——放羊寺——明星寺——平安寺——斗母宫——大殿——骆驼树——上白云——下白云——柴胡山村——宝鸡)

稀饭早早被消耗,领航半路腿发软;明星寺外加午餐、斗母宫旁睡午觉;独行带来大西瓜,一顿盛宴喜到家。

按惯例6点钟准时起床,我把保温瓶里的稀饭煮好留了一半给七月做成蛋花稀饭,另一半我就着煮鸡蛋吃了。和同住的驴友一一道别,7:05我们向着家的方向直下而去。去放羊寺的山间小路不停的要通过小石海,虽然难不到我,但行进的速度快不起来,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放羊寺。为了赶路我们没怎么休息就往明星寺前行,走着走着就发现七月走不动了,上坡时腿都抬不起来。我问她是不是低血糖,她说是“腿发软、眼发昏、饿了”我赶快把仅剩的一把葡萄干给他吃,她自己也补了一点腰果和红牛补充体力。我意识到早上的稀饭是顶不住事儿了,自己也吃了几个牛奶干吃片,拿出士力架和七月分着吃了。零时决定在明星寺加一顿路餐,到斗母宫或大殿后再吃一顿。揣着咕咕叫的肚子我们10:30分赶到明星寺,我拿出珍藏了6天的红豆八宝粥和七月分着吃了,然后用紫菜汤煮了三包方便面和七月一口气吃完。背着大包,在七月的领航下只用了两个小时就通过令人崩溃的“五上五下”,13点钟赶到平安寺。在这里加上热水,给“独行”打通电话再一次确认了出山的时间,我们朝着“斗母宫”再次上路。

麻烦事又一次来了。由于连续五天的负重行走,难度降低带来的强度加大,让大家更加困乏。再加上前一晚“呼噜李”那变频拖拉机的打扰,结合进入低海拔地区人的醉氧反应,没见过、老帕、七月都开始瞌睡。可狭窄的小路根本没有睡觉的地方,另外为防止在草丛里睡觉遭遇蝮蛇,在路上我们简单地歇了一下就又开始向斗母宫狂奔,因为我知道在宫门外有一块驴友法定睡觉的大石头。14:45分到达时那块石头果然还在庙门前,只是因为睡得人多了,变得干净了。整块石头成15度的斜角面向太阳,面积容得下7个成人的背部,躺在上面枕着腰包躺在上面,15秒将你送入梦乡。不知啥时候一阵香味扑鼻而来,没见过将一块切好的驴肉已递到嘴边,我掰下一块他的大锅盔就着驴肉吃了起来,其他三个人也一口驴肉、一口锅盔、一口水的吃了起来。吃饱喝足后七月说出了他下山的三个愿望“西瓜一口吃完、果啤一饮而尽、雪糕一人独享”。

吃饱睡足我们开始向着西瓜进发,16:15分经过大殿,我们放下大包,拆掉护膝好好休息,补了些热水,又算了一下路程,约摸着18:30左右可以下到村口。再次步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没见过、老帕跑的超快,七月的步幅倒是是越来越小,在陡滑的小路上下行竟忘记了使用手杖。我一方面加快步伐的追赶没见过和老帕,又不断地停下来等着七月,足足和他俩相差20分钟到达上白云。又一次放下大包拆掉护膝休息,因为这里距村口只剩下1小时的路程,七月把剩下的红牛全部喝了补充体力,并向大家坦诚自己的腿走爆了筋。于是我延长了休息的时间,和没见过、老帕商量让七月继续当领航员,压住队伍的速度,我们一起出山与独行会面。

在红牛的帮助下,在大家的支持下,在西瓜的召唤下,七月又一次像打了鸡血似得飞奔了起来,带着我们18点50分到达山下的小麦场。照完合影沿着拖拉机路走了10分钟,19点准时与独行在柴胡山村的水泥路上回合。快见到独行的时候,七月、没见过、老帕都让我走在前面,我们喊着口号,步伐一致的向接送我们的独行致敬。

放下包,不一会儿两个西瓜就被我们一扫而光。紧接着独行将我们带到高新区吃正宗的川菜,饭桌上我们喝了冰镇果啤。吃完饭上车时我请七月吃了雪糕“兵工厂”。然后独行将我们一一的送回家。

是啊短短的2个小时,七月就实现了三个愿望。我终于明白,当6月11日中午,在梁一峰和梁二峰的垭口,七月质问我“你知道你腿有伤,还为什么要走鳌太时”我哑口无言。因为没有理由,它只是我的一个愿望,我为它做足准备,我为它小心翼翼,我为它被人误解,我为它平安归来。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我深刻的感受到再没有什么比平安归来更重要的了。什么“挑战自然、突破自我、无限风光在险峰”之类的话只是幸运者的言辞。此行我们只要做错一个决定后果都不堪设想。想想路上的“白毛风”“烧帐篷”“冰雹”“暴风雪”“雷电阵”“滚石风”“急行军”“路粮断顿”“领航员腿肚子转筋”,哪一个不值得去庆幸,哪一点不值得去后怕。我既不想用免责条款擦干谁的眼泪,我也不想证明我比谁强、比谁快。玩户外、走鳌太我只想和自己有共同爱好的人一起分享经历,一起平安的归来。

鳌太造就了太多的喜悦、造就了太多的崇拜,有着无数的故事,带着无穷的悲哀。有大自然赋予他的神魄,有小气候造就的无常。有人因此成名,有人长眠于此。我穿越成功了,不想说什么,只想说鳌太应该尊重,尊重鳌太的人更值得尊重。

鳌太穿越平安归来。首先要感谢一路同行的各位队友,感谢来回接送的“独行”,感谢领航员“七月”的领航,感谢没见过的苍健,感谢老帕的持重。感谢在家的诸位驴友关心支持。大山让我们看到了自己的渺小,朋友让我们看到了自己轻重。虽然迟了还是要说一句“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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