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郝贵良 于 2013-8-31 10:13 编辑 漫游神仙居 文/被雨淋湿的河 去仙居扎营，原本是怀揣憧憬去浙江台州看神仙居住的美景。到了淡竹乡，才发现仙居在眼前，脚上却裹着羁绊，难以踏上那美丽的巅峰。 晚上七点三十，赶到亚细亚广场万国旗下，看到热闹的行程队伍大吃一惊：29座的中巴车坐到了28客。19个大人，7男12女；10个小孩，最小的女宝只有6岁。而且，整个队伍仅四五个有野驴经历。心中叫苦不迭，开弓却无回头箭，只好硬着头皮上。好在去苏通大桥服务区捡了老驴青山大哥，29人的仙居户外行好歹也算有个押队的。 吃过陌上花开送来的甜葡萄，葡萄皮还没有吐干净，迎来了幸福地大饭店的老板青山大哥的卤菜。每次和他出去，都能尝到他带来的下酒菜：醉螃蟹、切片牛肉、水煮鸡块和油炸花生。就着摇晃的中巴车，大家痛饮了一桶大富豪凉啤。痛快淋漓的，还有一份刚刚凝结的驴友情。 午夜一点，赶在强迫睡觉时间之前下了高速。在村级公路上摇晃了一小时，终于抵达了淡竹乡的地导家门口。酣睡的村落被惊醒了，此起彼伏的狗吠给我们致了最热烈的欢迎辞。卸下行囊，女队住农舍，男队扎帐篷，皓月高悬，月光正美。绕指细数，正值农历十九。后半夜的圆月在形态各异的云层中不停地穿越，泻下的月光，洒在村口的淡竹河中，披在四周的山峰上，落在寂静的村落里，把飞檐陡壁的浙南民居涂抹成浓淡相宜的水墨画。 安身千里之外，有时会不断地问自己，户外运动最美的觉在哪里？踏遍万水千山，应该是枕着他乡的篱笆，听着他乡的狗吠声，做着自己的故乡梦。山风习习，睡意太浓，听不到夜半鸡鸣，黎明时分被悄无声息的山风冷醒。裹紧夏被继续睡，直到被某人第一次睡帐篷的兴奋吵醒。走出帐篷，才发现和我们做邻居的，还有一支队伍。天下驴友一家亲，简单交流，原来是桐庐自驾来的驴友，十多顶帐篷全都扎在村口凉亭走廊里。 走出村口看河滩，景色更撩人。挂满大红灯笼的一座公路桥横跨淡竹河，两岸青山傲立，一路河水清澈。深的地方看不见底，似有蛟龙出没。浅处的河水像调皮的男孩，光溜溜地偷跑到卵石上，翻身掠过去，激起的无数个细小浪花，这片刚落下去，下一片又泛起。 最惊奇的一个镜头，一个卷发的英国小伙子端着相机和三脚架在河水中踽踽前行，清凉的河水直至腰身。最美的风景大概就是这种艺术至上的真驴子拍出来而传世的，为了能捕捉出光彩照人的最美风景，他像一个手捏钢叉的渔人，悄无声息地立在河水里，静候那抹最早的金色朝阳披在镜头前的这片青山绿水上。抓到了，上了不同语种的地理杂志封面，就能诞生一个新的驴友景点。可是同时，这些撩人的照片经过万人传阅，他们的惊异目光会和他们带来的各种垃圾成正比，一片新的处女地往往一经商业开采，她的纯洁随即就被现代工业文明践踏。香格里拉如此，可可西里如此，沉默安静的神仙居将来一定也会如此。很多如我们一样的的驴子，很大程度上就是被这些光彩照片蛊惑，才夜奔千里来探寻她的美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那些被环保意识先行唤醒的人们，在感谢这些为艺术而献身的驴友的同时，也开始诅咒把这些美丽画卷传出去的人。 早起的村民端着玉米粥吃早饭，好奇地看着我们这群背包客。7:30吃过早餐，原本想去淡竹徒步原始次森林。不料地导说，现在当地村民自发组织，对外来游客收费。商量的结果是换一个景点，去龙潭看瀑布。 有的时候真的很滑稽，上帝为人们关门时，一定会打开一扇窗。真的是这样，当我们的中巴车开到一半山路时突然熄火了，探寻的结果，司机大哥犯了一个严重的常识性的问题：上车忘记加油了。 所有的责备和马后炮都无济于事，最明智的选择是：地导和司机徒步返回，到最近的村庄搭车买油去。大家被迫下车，下了路涯，到淡竹河里玩起了溯溪。久居平原，很少亲近活蹦乱跳的溪水，大家不由得挽起裤管，争相让濯濯清水涤去一路疲乏。 河滩上到处是裸露的卵石，杂乱地铺在河床上晒着各自的经历。它们来自哪里，最终又会被冲到哪里，没有人知道。它们好像是被长袖飘飘的神女挎着花瓣，沿着淡竹河一路撒下，落在尘世的河滩上却成了没有灵性的或枚或块的卵石。 有几个孩子把卵石丢进了河水，叮咚一响，溅起了一大片白色的浪花，一时惹来了更多的仿效。好像受到了启发，更多的孩子也加入了这项游戏，看谁扔的卵石大，看谁扔得远。大人们也玩成了小孩，一起比谁掠起的水涡多。每一块卵石其实都藏着一个曲折的故事，它们从山峰中崩裂出来，多少风吹雨打，多少河水打磨，辗转万千，最后在此暂时逗留，与我们因汽车抛锚而下河玩水去的目光邂逅，一时成了我们眼中的风景和手中的玩具。他日猴年马月，当我们再次在此停留，等候我们的，还会是它们吗？抑或，他日猴年马月，这些辗转百折的卵石还守着这摊河床，可是，那些把它们视为风景的我们又身安何处呢？ “拖鞋掉水里了！”有人惊叫，更多的人是，眼望着对岸却束手无策。 玩得过于投入，有个小女孩把拖鞋掉进了水里。河水卷着一双鞋子直往下流，一只漂进了对岸的草丛里，另一只卷进了对岸的深水区。 此岸到彼岸，水宽三五米，水深两三米，不会游泳的只能看着清澈的河水漂着蓝色的鞋。见过英雄救美的，没见过英雄救鞋的，领队外星人一下子就把我们的想法实现了。他来不及脱下衣裤，修长的身子纵身跳入河水，快速游了过去。攥着蓝色的拖鞋再游回来时，他俨然成了古希腊的神话英雄，冒着被淹的危险，从水魔手中夺回了旷世美鞋，观众一时成了迎接英雄的市民，纷纷击掌赞美这位舍身捞鞋的英雄。 水太深，孩子太多，拍过合影，大家又回到公路，一边往前走，一边等候去取油的车。顺路遇到一个推板车的村民，和他搭讪了几句，他搬运木头的板车成了我们手中运载快乐的交通工具。情景剧表演是即兴的，俊俏的懒女人坐在车上乐呵呵，拉车的就成了娶媳妇的猪八戒；头上插野草的孩子赖在车上直喊肚子饿，拉车的一定是卖儿鬻女的穷老汉；头带草帽的西部牛仔坐在车上挥杆吆喝，拉车的就变成了一匹气喘吁吁的瘦老马……拉车的是镜头红人，坐车的也是表演天赋极高的情景剧主人公，捧腹大笑的观众也是微电影中的路人甲和路人乙。笑与被笑把内心深处的开心和快乐扯出，干净有力地落在坚硬的黑色公路上，挤走了燥热和失望。 别人汽车半路抛锚是沮丧，天赐我们的，却是一路欢笑和收获。走在他乡的公路上，两岸青山林立，一水欢唱相随，不同植被和地貌诱惑着每个在江海平原上长大的孩子。高大的板栗树上挂满了果子，挥着登山杖狠狠地打下一个，噗通一声掉下来，浑身是刺，挥杖人却是敢看不敢剥的主。猕猴桃藤顺着山崖伸展下来，青涩的猕猴桃安静地躲在藤架下避暑，撩开繁枝绿叶，全都紧张而又嘿咻地看着你笑。红薯地爬满了绿色藤蔓，冬瓜、南瓜裸着身子在烈日下暴晒，偶遇一棵柚子树，一只只饱满下垂的柚子顿时成了孩子们眼中的最爱。撵不走他们爱恋的目光，看看没有村人，诸多从未行窃的新驴们最终做了异乡的采果大盗。 沿路的村民其实很淳朴，他们的老式住房大多采用河床上的卵石做墙面，黑瓦遮顶，杉木做窗，冬暖夏凉。一路上几乎看不见年轻人，拄杖的老人和咿呀学语的小孩倒是有，他们坐在路边，好奇地看着这支番号为3861的部队从门前走过。每个孩子都是快乐的添加剂，他们捏着青涩坚硬的猕猴桃，捧着光溜溜的青柚，骄傲而自豪地走过一村又一村。走累了，倚在护路栏杆上小憩，搞怪找乐的灵感又爆发了。清纯的，帅哥靓女变着花样秀恩爱（此处有关暧昧、亲昵、陶醉的细节，略去若干字）；重口味的，头戴女花帽的嗲男人搂着肌肉男；最温馨的，莫过乖巧可爱的六岁小女宝，一手拉着半路上捡来的良母，一手牵着天上掉下来的笑爸，走着走着就成了幸福的一家人…… 中巴车加满油终于来了，载着我们满肚子的笑，舒坦地驶向了龙潭瀑布。汽车像一条白色的毛毛虫在峡谷路段上爬行，一侧山崖悬在头顶，壁直如刀鞘；另一侧深谷幽深，跌在脚底上百米。有一段路面特别狭窄，仅能行驶一辆汽车，好在对面鲜有会车。山回水转，转过山路十八弯；水转路回，回过水路十八弯，白龙潭瀑布才赫然在眼前。白龙潭瀑布像两大片素绢，披在裸露的山崖上。不，它们更像两条性格刚烈的银龙，刚下过暴雨的河水蓄养出它们倔傲不逊的性格，狭窄的河道憋坏了它们膨胀的冲动，它们早已按耐不住，分别从八九十米高的山崖上窜出。一条从源头直扑潭底，白色的身子舒展开来，紧紧地贴在断崖上；另一条更是悲壮，从山峰的另一个山口俯冲下来，被山崖撕成三截，上端粗，泄下来被被隆起的山岩分割成三竖块，下端又汇成一片，直冲潭底。 从龙潭瀑布折回，回到昨晚扎帐的村落，已是中午。路餐在河边自行解决，男人的啤酒和麻辣鸡腿，女人的面包和水果都是安慰胃的最好填充物。在桥下自煮一碗方便面也不错，用卵石架起灶台，在微型煤气灶上拧开气罐，蓝色的火苗猛烈地亲吻着锅底。锅里是从桥下舀来的清澈河水，放进泡面，敲入新鲜鸡蛋和调料，再放进背来的青葱和白蒜，水开了，一碗泡面飘香了一片河滩。这味道小时候是有的。那时调皮，家里的零食也少得可怜，上山放牛，偷了人家的红薯用干牛粪烤，挖了邻村人的花生用水壶煮，抓了树林里的散养鸡用荷叶裹着泥巴烤……现在，蹲在异乡的河滩上，和紫雨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却让我重温了一回儿时梦。 吃饱了，风掠过清澈的河面，阵阵凉意诱惑着江海人家的孩子下河戏水。会凫水的豪放先生挑拨了不识水性的猥琐男，他们竞相下水，撩起的白色水花早已诱惑了兴奋的孩童们。她们套着花花绿绿的游泳圈，拉着悄悄换上了比基尼的年轻妈妈，像母鸭子带着小鸭子，一个接着一个下水了。也有扭捏着不肯下水的清纯妹子，她们心在动，身不动，被豪放男几击水一浇，不失身可以商量，不湿身是霸王强上弓的痛快（此处有关比基尼、湿身的细节，略去若干字）。游泳、投石、打水仗、躺在水里晒太阳……水花击打着男人光溜溜的上身，也扑打在女人光洁的后背。阳光下，每一片裸露的肌肤都是别人的，但凡有目光掠过，干净和快乐永远是自己的。河滩上，每一处隐藏的部位都是自己的，只要被河水亲吻，邪恶和郁闷总是别人的。或许，这就是户外游泳戏水最大的妙处。 被清澈干净的淡竹河水洗去了一身疲乏，再上车，个个精神饱满。下一个目标是十公里之外的公盂村，原定一个小时的上山路，被我们这支3861队伍走下来，居然用了两个小时。 因为误解了户外徒步的概念，大多女队员以为这次徒步和平时的旅行团旅游一样，或穿中裤短裤秀美腿，或拖着摇曳多姿的长裙，或穿着家居生活的拖鞋，最要命的是，她们居然怂恿了八个还在过“六一”节的孩童们！其中，瘦削的宝妈一个人就携带了两块女宝：大宝九岁，小宝六岁。这样的一支部队行进在茂密的山林里，无不考验着大家的协作精神。 山路掩映在挺拔的杉树和修竹里，几乎看不见太阳。路上不时出现蚯蚓一样的小黑虫，蠕动的身子让胆小的小女童多次发出好奇而又害怕的尖叫。最富有执着精神的是六岁的小宝，一路上被瘦削的宝妈或搀或背，或拉或抱。最要命的是，她只认宝妈熟悉而温馨的后背，只要宝妈那份舔舐之爱，多少好心的臭男人向她免费提供宽厚的背脊，全都遭到义正辞严的拒绝！ 女魔头也受罪，酒桌上叱咤风云，霸气十足，拉到山上一转悠，再美丽的江山都充当了她宣泄呕吐物的一方纸巾。好在她的曼妙身材和她在酒桌上替男人带酒的豪气一样让人着迷，包被贱男人分了，手被臭男人牵了，背被坏男人拍了。那些分不到包又牵不到手的男人，想怜香惜玉也没有机会，只好哄着骗她说： “魔头，前面就是凉亭了！” “过了山顶，有温泉泡脚！” “加油，已经走了一半了！” 骗过一山又一山，黄昏时刻，终于看见了攻略上介绍的公盂村。村前是气势磅礴的公盂背，裸露的山崖连绵起伏，高低不平的脊背像一条卧龙，温驯地守护着一方宁静。山崖下，绿色的梯田好像在山体上画着的等高线，一圈圈，一层层，自上而下，疏密不一，平缓弯曲成画，一直延伸到村口。村里的住房以砖木结构为主，圈起的四合院和楼房上的黑瓦加深了村庄的古朴和凝重。站在山顶远远望去，整个小山村就像一个被群山抱在臂弯里睡觉的婴儿，正恬静而安详地卧在半山腰。 这么诗意的山村，让人不忍打扰她的宁静。走进地导家，一进门，墙壁上到处挂着户外驴子的旗子。他们来自全国各地，因为慕名仙居的美丽，背着行囊，双脚丈量大山的高度，来到这个不通车的世外桃源。 “仙居八大碗”终于上桌了，第一碗就是一路上诱惑孩童们的“肯德基”。一撕咬，孩子们直呼上当，原来是用油炸的面团。大人们嬉笑过，端起带来的美酒，共同分享着痛并快乐的户外情谊。“五粮液”尝过了，“牛栏山”见底了，喝没了海客丈母娘自酿的葡萄酒，喝光了地导家的两斤杨梅酒，一直喝到男人上身的衣服和女人脸上的矜持都不见了，才收桌言罢。 玩户外的有澡洗，那是对困顿的脊背和劳累的双脚最好的安慰。但是，要是有人在简易浴室外的墙头上，看见一条游动的蛇而吓得浑身哆嗦，满身臭汗却不洗澡，恐怕不会是臭男人的专利。模糊中好像有句话，游家的蛇素来无毒。那些期待和美女蛇共浴的男人，向来福浅，睁大了双眼看墙头，眼眸里得到的全是失望。浴室虽然简陋，但是莲花喷头很给力，细密的热水有力地冲洒在压红的双肩、脊背、脚……疲劳和困顿随着沐浴露泡泡哗哗哗地往下流，惬意和舒适在张开的皮肤毛孔中汩汩外冒。 起风了，怕下雨，拆走饭桌，我们的帐篷扎在地导家有100多年的老木屋里。宽阔的大厅三面木板墙，一面敞开，迎风探月数星星，那是每个住帐篷者最美的追求。（此处有关混账、混房、呼噜和梦游的细节，略去若干字。）半夜里睡得正酣，被桐庐来探险的临屋女人喝醉酒的呕吐和哭声吵醒。迷迷糊糊又睡着了，香甜的睡觉却被另一支来投宿的户外队伍吵醒……真正让自己睁开双眼的，还是一条睡在帐篷外的狗。大清早的，耳边突然一阵狂吠，吓得赶紧坐起来，以为昨夜睡在狗窝里。 早餐也不错，笋干炒小鱼干、辣椒炒粉条和自制的老豆腐就着稀饭，哗啦哗啦吃了三小碗。最憋屈的是海客家的耗子，不小心把粥泼在饭桌，流在裤子上，被他老爹一声断喝，吓得粥菜不思，郁闷离开。 上山容易下山难，第二天的路程是4个小时。顶着骄阳，每个人都没有回头路。路是驴友踏出来的，加上山水冲刷，淹没在树丛里。好在每个“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地方总有系着红丝带的路标在飘，它们像一枚枚书签，夹在树林里，抒写着驴友行经大山深处的秘密。最苦的还是宝妈，被小宝宠爱，舍不得放下妈妈炙热的怀抱。秀腿的短裤妹子们经过茂密的剑茅时后悔了，割疼的不仅仅是流血，还有一份羞于见人的累累伤痕。穿茂林，过剑茅，趟山溪，喝山泉，每一处景点都见证了我们的耐力和协作。因为累，擦过汗水，我们快乐；因为苦，通力协作，我们开心，这或许就是户外运动者追求自虐的幸福感。 快到终点时，尽管小胖子累哭了，小淑女累坏了，小宝摔坏嘴唇了……但是高高在上的公盂背还是被我们这支6138队伍绕过来了。回头再看不可一世的公盂背，我们为一路上的辛苦和劳累感动，也为自己的耐力和彼此的协作所感动。 细细想来，我们虽然没有穿越原始次森林，没有翻越海拔1000多米的公盂背，但是夜宿公盂村，让我们见证了神仙居世外桃源的宁静；虽然没有达到在他乡自虐到底的极限，但是带着童孩们绕过公盂背而表现出来的毅力和协作，让我们度过了开怀舒心的两天两夜。就像一个下海的懵懂少年，没领略到大海深处的宝藏，却拾到一串串闪着人性之光的珍珠。 附全家福名单： 领队外星人、押队青山、摄像海客和儿子、松鼠贝贝、开心生活、舒艺、紫陌情韵和7岁的女儿、兰花草和女儿、女魔头、妮子和儿子、轮回和儿子、安琪儿和女儿，宝妈和大宝、二宝，君和儿子，梧桐听雨和女儿，花朵和女儿，紫雨和被雨淋湿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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