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崖之秋湖光山色

仙山有仙境

    秦州有仙山，仙山有仙崖，仙崖有仙境，仙境有仙谷，仙谷有仙湖。

    仙人崖，曾去了至少两回。首回大约是84年，那时没有仙人湖，去石门时没发现有净土寺。二回是稍后两年去的，仍没湖的记忆。然都是走马观花，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记，也没有留下一个文字来记述。今忆之，仙人崖，一座林木森然的古崖下有几间禅房而已。但“仙人送灯”的古老传说却记忆犹新：从前有一牧羊人，常常在仙人崖一带放牧，呵护羊群胜过自己。为了让羊群尽量吃饱，常留恋于水草丰满之间，几近忘记了时间，而回家的路却非常陡峭险峻。然而，牧羊人在归途中，总有一盏明灯在头顶的夜空中为他照亮。长此以往，人们就认为是仙人为牧羊人每夜送灯。这就是美丽传说，“仙人送灯”的来历。

借休日，专程携友去仙人崖。沿途已是秋色四起，田野中菠菜一片墨绿，豆子一片杏黄，白菜一片浅绿，苹果一片彤红，柿子满树透红，连柿叶也遍红；田埂上杨柳叶橙黄耀眼，路边农家乐串串灯笼火红惹眼，院落中高高挂起的串串包谷棒子金黄灿烂；秋色正浓，景色宜人，美不胜收。

    久居繁杂喧嚣之地，目睹窗外乡村自然景物，犹如出笼之雀般惬意。鸟归山林，挣脱羁绊，任己翱翔，自由自在，忘却烦恼，忘记时间，不觉间已至仙山脚下。有车主主动言，愿送我上山。本是苦行僧的命，二游泰山上下均徒步，登长城、攀华山亦然。今开洋荤，省点时间，也好在景区多呆会。车绕一个大弯，跨一道清澈溪水，开始上山。只见车道在茂密的山林中蜿蜒穿行，窗外满目苍松巨树，晨风送来清新爽朗的山林气息，时有悬崖峭壁惊现，几处山峦酷似麦积山奇峰，一闪而过。多想拍摄一番奇峰峻岭，车主表示不必浪费镜头，好景还在后头呢。的确，越攀爬，高处景色越加险峻葳蕤。没承想走后山路，可独揽正面无法赏识的这般美景，可谓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至山顶，车无路，路口位于仙人崖之东。下坡向西不远，就能看见著名的仙人崖。从远处俯瞰，呈弧形的巨大岩壁仿佛巨人的一只臂弯，巍然矗立在群山峻岭之巅。臂弯环抱着二三十间古色古香、高低不同、风格迥异的殿宇、禅房，足见规模貹似从前。诸建筑群，均隐蔽在前倾的巨大崖壁下，即使暴雨倾盆，也丝毫淋不着房屋。逐级而下，慢慢向仙人崖靠近，顿感崖壁的高大厚重。停步伫立，仰望着仙人崖，那坚硬的丹崖面上，经年雨水冲击的作用，留下一道道即流畅又古老沧桑的波纹曲线，恰如一位老寿星额头上的皱纹；硬如磐石的丹崖顶端奇迹般生长着茂密的松树，犹如巨人头顶浓密的秀发；崖壁下香烟袅袅，天籁仙乐声声，游人悠闲信步，一派仙风道骨之圣地。前倾的崖壁好似一顶巨大的檐棚，亘古以来庇护者仙人居所。这巧夺天工匠心独具的伟大创举，是仙人的杰作吗？

    缓步从一间间错落有致的殿宇前绕过，彩绘精美的梁柱，雕刻精湛的门窗，彰显出仙人崖既庄严大气又富丽堂皇的神圣气概。仙人崖前的沟壑，让葱茏的林木所掩盖，既看不到树木根部的山岩，也看不到号称小麦积秀峰。往前绕行，至西崖边一高台，透过繁茂的林梢，只见一峰孤立万仞群山之中，刀削斧劈般壁立的圆柱，圆柱之巅松林葳蕤，这就是小麦积巍峨的雄姿。目睹小麦积的神采，确与麦积山有小巫见大巫之感。然而，小麦积陡峭的穹顶，人力无法攀援而上。那么，是谁栽种了那么多苍苍青松？百思不得其解，此举难道也是仙人所为吗？

    去仙人崖东崖，必须返回至原上山的路口，再东行。事实上，此处离小麦积最近，但却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小麦积北有一座山峰与之对峙，丛林间有蜿蜒曲折的台阶盘旋而上，林木掩映中有座小庙。穿过两山对峙的豁口，眼界豁然开朗。但见，万山连绵起伏，延伸四面八方，松林一望无垠，山风阵阵，松涛滚滚；间杂在松林中的杂木林，秋色正浓，黄橙橙一团，红彤彤一片，更显得层次分明，野趣横生，山韵浓浓；穿越漫步林木间，奇花异木尽开眼，古藤老树尽开颜，盘根错角显虬髯，古寺栈道悬崖间，老松根深扎丹岩，已经到了东崖前。

    离开东崖，沿着葱茏林木中的台阶向南逐级下降，植被依然十分繁茂，泥土芬芳，林木飘香，山色多彩，十分宁静，实乃仙境。行至险要处，一面是壁立万丈的丹崖，一面是草木葳蕤的林带，头顶是蓝天白云映衬着丹崖苍松，脚下是坚硬岩石上凿刻出的阶梯。在丹岩的怀抱中，错落排开六座喇嘛白塔，想必这边是佛门圣地。其实，我们是在小麦积的东南侧绕行。至南边，紧切小麦积南侧悬崖筑有古寺庙，形似仙人崖。此处，也许就是南崖。南崖直立的峭壁上，有蜂房般密集的窟龛，有残存的塑像，号称千佛崖。站在南崖下远瞧，在万绿丛中，有一汪绿莹莹的湖泊似明镜般光鉴照人。这就是，著名的高峡平湖仙人湖。

    逐阶而下，依然是野树古藤相随，奇花异草相伴，曲径通幽，幽趣横生，这边风景独好。索性在山色空蒙的怀抱中停下来，坐上绿树掩映下的石凳，将所带的水果、食物摊上石桌。观赏湖山至美的景致，坐听草木宁静的气息，给身心全方位加油充电，舒坦舒身舒心舒神，心旷神怡，十分惬意，不是神仙貹似神仙。

    及至湖畔，伫立放眼四望，青山巍峨多彩，秀水盈盈泛绿，山依水水偎山，山水相依相伴，古色幽雅木栏，洁白古典玉栏，唯美点缀装扮；湖边绿柳依依，柳下长廊齐齐，湖中小亭精致，湖心游船轻移，满湖欢歌笑语。登临湖中小巧玲珑之凉亭，坐亭中凳，近赏湖水游鱼，远观八方山色。静静坐观，悠闲自在，赏不够的湖山，带不走的奇观。掏出相机继续拍摄，处处是风景，东一张，西一张，南一张……拍不尽湖光山色之秀，摄不完山环水抱之美。发誓要不放过每一处镜头，将仙山胜境的美景风姿，悉数尽收囊中，带回家中。

    离亭上岸，穿越一座精美拱形小桥。沿湖边便道独自东行，亦步亦趋，步步是景，移步就拍。依山傍水的长长便道，在绿丛中延伸。奇异的野花、野草、野果遍布小路两旁，为湖光山色又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促使脚步亦向前延伸。至仙人湖东北角，山峦险峻叠翠，奇峰对峙成谷，一条山溪流出，注入静静平湖，沟壑向着溪水源头深处漫延。趟过脚下淙淙清溪，溪畔野草丛生，蕨类植物随处可见。湖边水中，泥土里钻出一片茂密的水草和芦苇，足有一人多高。

    绕过仙人湖的东北角，行至正东，又有一条不知名的山谷横呈眼帘。仍有清清溪水汩汩流出山谷，亦为仙人湖输送新鲜血液。此时沿湖路面不再是硬化，变为高低不平的山间羊肠小道。转过湖的东南，西行，由于人际罕至，沿途草木更加深茂，不知名的红红野果像玛瑙，似翡翠在枝叶间招摇，极为诱人。再往前走不远，又是一个湖的岔口，亦是仙人湖的另一入水口。此口比较开阔，一直向南荡漾开去，浅水处水草成片，亦然茂盛，立水边可遮蔽视线。登高远瞧，走过的路全被树木所隐蔽，确有回头疑无路之感；远处，依山傍湖的诸建筑物，全掩映在树木丛中，青山绿树倒影重重，镜物成双，百看不厌，美不胜收；对面，苍松覆盖的山岭中间杂着异木，临湖的阔叶呈现出橙黄和殷红，色彩饱满，浓重相宜，层次感强，对影相叠，亦真亦幻，极富感染力，简直是一幅绝佳的油画。然而，仙人湖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至美巨幅画卷，哪一位绘画高手能描摹出呢？我想，唯有仙人的神来之笔才能与之媲美？！

    有声音打断我的思绪，转身，湖面东有彩船远远驶来。立船头的一位姑娘热情招呼，邀请我上船同游。我谢绝她的好意，继续用脚步丈量着仙人湖的周长。然而，岔口往南走不远就没路了，无奈只好原路返回。除已经所走过的路段，仙人湖南岸再没有道路，因为那宽阔岔口之西的湖面紧切着壁立的巨岩绝壁。再次回到小亭子坐下来，正好面对着湖南的巨岩绝壁。尽管坚硬无比的直立岩面古老沧桑，但巨岩成岭，顶端却生长着郁郁苍苍的松林，真不敢想那树是怎么扎根，如何吸收养分的。静思默想，回味无穷，不可思议的事诸多。难道仙人崖的松树，也带着仙气不成？难道仙人湖是神仙不慎遗失在万绿丛中的一颗翡翠？

    仙人湖，勤劳智慧的秦州人民创造了人间奇迹，深深感念无私为民赐福的劳动者。劳动可以造福人类，劳动可以创造美好，高原明珠仙人湖，是最好的明证。流连于仙人湖畔，沉醉在美丽的湖光山色之中，久久不忍离去。依然是亦步亦趋，一步三回头，沿着依山傍水的滨湖路向西走去。仙人湖西端是高高的水泥大坝，坝顶也是下山的通路。通路两旁，是十分考究的玉石围栏，栏杆雕刻着别致的花纹图案。大坝中央有闸门，可开关控制湖面水位。仙人湖之水，最终流入仙人谷。下山时，从大坝两侧宽阔的台阶步入仙人谷。站在大坝最南端，远远仰望小麦积娟秀的神姿，一峰高耸入云，更显巍峨雄壮气势非凡，湖光山色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到完美极致。走完长长的大坝，可以说，我的脚印已经覆盖了滨湖岸边的每一寸土地，虔诚之心可见一斑。

    仙人谷向北是通往山外的通衢大道，不远就有进城的车辆。我却反其道而行之，向仙人谷的纵深处挺进。仙人谷，峰岭对峙，林木茂密，多处悬崖峭壁酷似仙人崖的神态。谷中一条新路干净平整，还散发着柏油的味道，实乃神仙谷中神仙道。沿着宽阔而人车稀少的神仙路向南，路边一股潺潺溪流清澈见底，叮叮咚咚欢快地流向山外；独赏旷谷清净地，奇峰峻岭澄澈溪，误入桃源世外游，浓浓情愫痴痴觅。门可罗雀车马稀，难见人烟愈显奇；此谷唯有神仙道，哪来仙人留足迹？一路一溪，两边的平地并不开阔，但野草遍地丛生，野花烂漫飘香，绿野连绵起伏，秋色秋韵浓浓，蓝天青山夕照，幽静宜人之地，仙人仙山仙境，名副其实仙人之谷。不信有神仙皇帝，自然有鬼斧神工之力！

    仙人仙地，一片净土。喜游圣地，幸甚之极，净化了世俗繁杂的心灵，洗涤着日渐污浊的灵魂！

    美哉！大自然无私的馈赠，仙人仙山仙谷仙湖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