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银 感悟乡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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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千世,不知有多少文人骚客为秋倾情泼墨。譬如王维诗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孟浩然诗句“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更是名贯古今。这仅仅是文人的风流罢了。把秋入画的历代高手亦层出不穷,唐朝的刘松年、马远,明清时的唐寅、石涛、八大山人、石溪、弘仁,近代的齐白石等,皆以不同的手法刻画和表现了秋天的古朴与性灵。 诚然,秋天是古今文人抒发胸臆的永恒题材,只有放弃了浮名,才能涉足寻常心境,于平平淡淡中体情察物,发现别人未发现之意境,从花鸟虫鱼抑或草木泉石的自然现象,领悟人生之真谛。我承认,秋天不是我的笔力所能够从容描述的,我读它,完全是心有所动,情有所发,是为一种感觉而写,以之陶冶自我性情。 这样思考着,我徒步于弯婉的泉流向秋林去,以目光叩问万物,以心灵与草木对话,寻求秋天神灵性的启示。其实秋天并非一幅油画那般纯粹,它内在的秘密,它的意象,它赋予一花一草一虫一鱼没有雷同的艺术造型,是人类望尘莫及的。我的秋行,我的秋问,仅仅是对秋天现象的一次求索与质询。当我与脚下一泓蓝如西方少女瞳孔的潭水对视,心升华若一轮朝日,世俗生命的浮华渐渐褪去,回归人性的感觉真实得令我惊讶。有一会儿,我甚至闭目极力捕捉思想空间逸出的鳞光片羽。那是秋天,是大自然赐予人的快感和满足、激情和灵感,也是我的文字赖以存在的素养,它使文字变得丰富而富有个性。 当我睁开眼睛,秋天依然是稔熟的景象,但是体悟得到我就在秋天心中,秋天就在宇宙心中,宇宙就在我心中,秋天、宇宙和我既是独立的存在,又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这或许就是古代先哲的所谓天人合一的道理。在常人看来,要参透这些貌似神秘的东西是多么地不易,一旦你融身秋天,启开心智,其神秘之象涵纳无非简单的道理。 |
泉水高处山地,高大的树木沉吟着,懒虫的嘶声已落尽,只有不同色彩的鸟鸣依然开放在枝头,金黄或朱红的叶子,招摇在略带寒意的风中;落去的,潇洒风流。未离开枝头的,精心呵护着它们之间相濡以沫的感情,仍旧在羽化的阳光下张扬如旌的辉煌。秋天可以唤醒许多内心的东西,这当然与一个人的阅历有关。中年人之爱秋,与年轻之爱春,都是天性。有的人以秋喻意人生,总是感叹人生苦短,不思进取,终日抑郁,实是人性的悲哀。由此,我想到人类应该常常去与大自然对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让文字去完成心灵的表达,或许这也是人生的一种福份吧。 山上,鸟雀们在从容对歌;山下,弯弯的溪水旁边,茵草青青,在青青的茵草上,三五匹黄牛白马甩着尾,自由地散步或咬嚼。这是秋天乡间的风光,在满山红叶下,颇耐品读,说是读秋,谁不是在读一种心境,与人生有关的心境。 王保银 2005年9月《新乡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