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南宫琦 于 2014-4-12 18:36 编辑 4月4日周五我因工作之便去老西门茶城拜访“闲情偶寄”馆主，闲聊期间前辈说“年轻时旅游是看世界，现在旅游是休息。我们每天上班已经很累，如果旅游还往人多的地方去挤，那就更累了。” 上海，毋庸置疑，繁华的大都市。节奏快、压力大已成为上班族最典型的特征。而在它的北面有另一座城，“据江海之会，扼南北之喉”；城郊有我的一位友人，“知其行踪在远游，不知其行踪在隐居”。他不尚QQ，隐居南通，每次邮件往来，似乎还不能及时回复，总让我怀疑着是不是网络被限速，于是我取笑说下次干脆改发平递信了。 4月5日周六一大早出发，节假日人多为患，早票难求，我们真正见着时已是晚上。此次与FJ见面已时隔半年多。FJ是一个佛教徒，我不信佛，但是听他讲佛我愿意听下去，虽不认同但感觉很有道理。 茶换三次，时到深夜，FJ说明早6点起床去听鸡鸣狗吠，当时我心中为之一触。我们都是农村的孩子，从小听惯了鸡鸣狗吠；看遍了绿野青山；闻久了桃芬荷香。鸡鸣狗吠，再寻常不过的事，时至今日却要刻意寻找。我们丢失了什么，我们在寻找什么，我们还能留住什么？ 次日清晨，我在浓浓的睡意中醒了，围墙外边狗吠不止。FJ已经醒了很久，我看了看时间不到6点。走出房门，喜鹊对语，这一景倒真有苏东坡所说人生赏心十六件乐事中的“飞来家禽自语”，而更吸引我的是那围墙外边，轻飞的屋脊，FJ说附近有很多不错的老房子，于是我们决定今日的出游在围墙之外。 这是南通一个普通的村庄。漫步其间，屋舍俨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一种自觉性，不仅布局规整，就连建筑样式也大致为相同的几种。尤其是屋脊，大体为两种交子缝灰塑纹头屋脊，FJ说还有一个像牛角一样的屋脊。 牛角一样的屋脊？那将会是怎么样样式呀，是吴地的雌毛脊吗？我迫待的寻找。家家屋前屋后的油菜花开得正盛，是你们偏爱菜花吗？亦或是你们对于食油的自给，另我欣羡的是，晨起开户迎花的畅然。宋人范成大有诗云“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我出生在江南，到目前为止唯一去过江北的地方就是南通，也未曾见过麦，读书至“麦花雪白菜花稀”不觉让人无法幻想。通州人不仅将菜花种于屋前屋后，也将麦子播种于屋前屋后，观其面积可知目的不在于收成，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果然在一片金黄的菜花中，一座低矮的建筑出现在我们眼前。如果说苏州园林像少女，那么她，像一位经历岁月的娇小农妇。硬山顶，小灰瓦，正脊玲珑精细，两端挑出硬山，中间下沉稍许，整个屋脊呈现出一条舒展优美的曲线，形如牛角，却更如轻燕展翅，欲飞未飞，我欲言太美，太美何以赞之。它应该属于吴地雌毛脊的夸张改造，主要区别在于挑出山墙。 这是宗教建筑吗？FJ说是普通的民居。果然在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我们看到了许多这样的建筑，而且规格样式基本一样。为了近距离看看她，我们走进一户人家。户主是一位老太太，操着当地的通州话，隐约可以听懂。FJ似乎很善于与老太太打交道。 该建筑平面为一字形，利用间的横向拼接，大多以三间为组，后来我也看到5间、7间的，屋子由明间、次间组成，中间的房间被称为“明间”，相当于客厅。明间中中堂画、香案（香案是一个仓库柜）、烛台、八仙桌皆靠东面，因为明间的左处开了窗。明间凹进，形成前廊，使室内外分隔。两侧居室向明间的外廊开门，让每一间都有一个对外出入口，而在明间里也为次间开了门。 由于房屋进深浅，开间也不阔，加之矮，其建筑结构非常简单，采用穿斗式，柱子非常小，有些甚至就是木条子。唯一粗大的就是檁，脊檁上写有寿福禄三个大字。椽子上置有望板。走廊两边各有一个小洞，主人告诉我是猫狗洞。 这里的农村很美，建筑很美，但是老太太的一句话引起了我们的思考。“我的这个房子比他们家都好，所以拆迁会有更多的赔款”，走在乡间，有村民问我们是不是来调查的建筑的，原来他们都在坐等拆迁，以为我们是拆迁单位的调查人员。在来南通的路上我已看到很多地方在拆旧房子，想必这里拆迁也是必然。 美丽的建筑，你们将在不久的将来消失，被人遗忘。若干年后，你会像“鸡鸣狗吠”一样被人刻意寻找与追忆。而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去做一个“留住南通的记忆”，就在此时FJ决定将会利用在南通工作的时间用镜头来做“留住南通的记忆”。 此次南通之行的其他内容不足为记，4月7日晚上回到上海。 2014年04月12日南宫琦于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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