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登山界出了几件大事,也引发了很多与登山户外,尤其是商业登山相关的讨论与思考。自己也有一些跟零星的想法,在此记录下来。真正开始比较频繁的登山和接触户外也是今年的事,所以也是希望能跟前辈们多多交流交流。 登山/户外精神 王静直升飞机事件后,十一郎写了一篇名为“商业登山:乱象早注定- 从直升机上珠峰说起”的文章。里面说道:“商业登山的“逻辑”,从根子上,就是违反“登山精神”和“体育道德”的。” 那到底什么是登山精神,体育道德呢?我不禁想。在登山的过程中不断挑战自己,为了一个目标而每天刻苦锻炼训练算不算?在登山时,让我最佩服的是那些一开始体力各方面都不行,最后竟然能走向更高更难的山的人。在贡嘎徒步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有些之前基本没什么户外经验。我们走的那条线并不难,只有3天,每天时间也不长,但有些队友还是走不动,需要骑马。其中一个算是队里体力最差之一的队友,最近竟然登顶半脊峰了(先且不提是不是自助上去的,就算有协作,半脊也并不简单)。他在群里说报名半脊的时候,大家多是劝他“不要冲动”,我也跟其他朋友说,他肯定不行的。但他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让自己的身体素质等个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并完成了我们都觉得他做不到的事情。另外一个走贡嘎都觉得累的朋友,微信跟我说,他现在每天爬楼梯,跑步10公里,练攀岩,希望有一天能上7000米。听了以后我很感动,说很佩服他这种精神。我们喜欢说,登顶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路上的风景和攀登的过程。这没错,但为了登顶这个目标付诸努力,在不危机生命的情况下挑战自己的极限,最后登顶,有什么不好呢?和朋友谈到登山的意义,登顶了又如何?其实也没必要灌入过多的意义,去挑战自我,亲近自然,在我看来是不需要问太多为什么就能理解的事情。 十一郎还写道“不怕起点是登山客户,就怕一辈子当登山客户”。这是很值得提倡和宣传的,尤其在国内很多登山者连想都没想过自主登山的情况下。登完半脊有朋友不断怂恿我马上去登雀儿,我说我怕技术不行,她说,没关系你一定可以,而且协作都会帮你的。我还是不愿意去,因为在半脊我就感到自己技术的欠缺,以前对技术登山完全没接触,爬之前只训练了一天。下一次登技术型雪山,我希望能让自己有尽可能多的自主能力,而不是只在乎能否登顶,就算是被拖上去的也无所谓。但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因为客户的身份,就完全否认其具备的登山精神。 不过,非自主登山的登山者们必须诚实,清楚并承认没有协作背包提供后勤,他们是登不上去的。虽然这样的登顶也需要付出很多努力,但能力的不足必须承认,而不是刻意隐去夏尔巴或其他高山向导协作的支持,过渡宣传个人的伟大。每次跟读者分享户外经历的时候,我都会放出协作或挑夫背着比人高的物资的照片,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王静这次能下午6点登顶,一定也是需要惊人的毅力和个人素质,如果一开始就大方承认自己坐了飞机越过雪崩地区,大众并不会因此看低她的登顶,尤其她已经两次登顶珠峰(虽然官方不会承认登顶)。但为了打破某些所谓的记录而隐瞒事实,就有些违背登山精神了。 再说说去户外/登山的初衷。对于我个人来说,会出发,很简单的是因为那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喜欢在最辛苦时候的坚持,喜欢因此看到最未被雕琢过的自然,喜欢因此走到不同的国家,感受不同的文化,喜欢因此结识的朋友。这不是什么拿去炫耀的资本,不需要用自己去过哪里哪里来攀比,不是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的手段。在户外去跟自然最无距离的接触,本应该让我们回归本真,亲近内心最无杂质的地方。但如果过度功利的商业炒作,个人宣传,似乎有悖户外精神了。 商业登山 十一郎说 “商业登山”本身就是一个“逻辑混乱”的怪胎” “能力不足金钱补”。的确有很多公众眼里的登山家并不具备自主登山的能力,但商业登山有它存在的价值。它让更多的人有接触户外,登上高海拔雪山的机会。只要我们诚实,能力不足金钱补,并不一定是负面的事情。 我去登乞力马扎罗,3个人的团队需要十几个工作人员后勤。当时一听需要这么多人协助,确实一下子就觉得,就算登顶也没什么,自己真的太没用了。但8天上下的线路,没有挑夫帮我们背东西,我们是不可能走这条线的。任何无补给的超过一定天数的线路,都很难实现。那次的乞力马扎罗之旅是我,也一定是很多人非常宝贵的回忆。与大自然和当地人的近距离接触对心灵都是一种洗刷,8天的连续行走,也不简单。所以,虽然我们无法独立攀登,但并不伤害攀登乞力马扎罗,和很多很多其他山峰的意义。商业登山也给很多人创造了工作机会。当然,给协作更合理的待遇,更规范的操作等等都需要进一步完善。这也是每一个参与户外的人都应该去思考的问题。 说到登山,很多人必提王石。圈外的人把他捧如英雄,圈内的人喜欢强调他到底花了多少钱,请了多少夏尔巴才能登上去,近乎是负面的形象。把两种观点折中一下或许更加理智。王石确实有钱,确实有强大的团队支持,但有多少个有钱人去登珠峰了?又有多少人能在夏尔巴的协助下登顶珠峰?虽然登山客户们的登顶,不能跟真正登山家们的登顶相提并论,可登上珠峰和其他高海拔山峰不是很多人多能完成的。冰天雪地里的苦,不是很多人都能或愿意去吃的。 登山中的环保 登山过程中最让人痛心的,是许多人对保护环境的不在乎。让很多人登山的理由之一是大自然的魅力,是对自然的热爱。如果因为登山者,而让树林间,白雪上堆满垃圾,那还是不要登山了。在登协培训的时候,教练说,真的应该让每一个登山者登山前都接受培训(不光是技术,还有理论的,理念的),要不都然禁止登山。真的如此。不仅仅是高海拔的,在深圳登个梧桐山都应该有这方面的意识。不仅仅是登山者,组织者更是如此。向导和协作不清理干净垃圾的情况也有很多。有去某某山捡垃圾的活动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心寒的事情。 和朋友聊天,她说,你还是不要做户外了,很多事情会看的很心痛。但我觉得,就是因为现状需要改变,才要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