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huangmanMiao 于 2014-8-5 17:58 编辑 翘个班,陪你去看草原 ——探险北疆最神秘的路线 双蔓 (摄影/ 行者 孙) 他瞄准熊,猛地扣下扳机,一枪,熊轰然瘫倒,林子里万籁俱寂,巨兽暴死,仰面纹丝不动。他收了枪,踩着褐黑的朽木,走到跟前埋头去看——只见死兽纵身坐起!黑压压张牙舞爪扑面咬来——他一惊,情急紧攥右拳,尽平生力气,按进迎面两行腥臭巨齿——撑开恶兽满口獠牙,噎住其咽喉,任它撕咬啃噬,扑腾抓扯直至窒息。
“他的肌肉被撕裂,这只手臂再也没复原。”我们围坐在寂静无边的草原上,听队长一哥们儿的故事。炉子上冒出奶茶的腻香,混着雨后新鲜的野草气息。远处,锯齿形森林伸向清澈宝蓝的天穹,半轮象牙白月悬在空中,河水如发光的绸缟,蜿蜒淌进山谷,对岸有马嘶鸣。 (摄影/ 行者 孙) 三辆越野泥迹斑斑,像负伤的斗士,在草原清晨的阳光里,面河而立。昨夜,我们一行15人在电闪雷鸣里翻山越岭,跟随转场的哈萨克牧人,寻到这里扎营。 (摄影/ 凤舞) 我们从11个城市聚在这里,要去人迹罕至的北疆秘境。 |
本帖最后由 shuangmanMiao 于 2014-7-15 15:16 编辑 (一)历险 启程那天上午,谁也没料到会遇险。 那时天空湛蓝,漫天雪白的云絮映衬出大片红蓝屋顶,哈萨克女人头绑朱红丝巾,坐在飞驰而过摩托车上颔首冲你微笑。 我们要去找阿勒泰山深处的“空中花园”——沈哥说那是在雪峰环绕、无边起伏的绿色山峦上生出的壮美花海-——“空中花园”,我在地图上找不到这个名字——只见过楼兰蛮荒凄美,不想西北还有这份娇艳。 沈哥是这次探险的队长。用微信跟我说上面这段话时,他正驾车开往喀纳斯——那是绝美的变色湖,有狩猎滑雪的图瓦人和神秘的湖怪——即便在开车,沈哥也说了长长一段,声音低沉柔和,像笑着在说。我握着手机,想象他慈眉善目,心宽体胖,很能喝,很能说。 不料初见沈哥,我却压根没想到那是他。 |
本帖最后由 shuangmanMiao 于 2014-7-15 15:16 编辑 我远远瞧见一个约莫四十六七的大汉,靠着辆白色陆地巡洋舰,慢悠悠地关后备箱。他肩颈粗壮,一米八的魁梧身躯,身披墨绿仿美空军夹克,埋着头慢慢地踱过来,不慌不忙。等走近了,他抿着嘴,却露出一幅忍俊不禁的模样,一双深谙世故的小眼睛又黑又亮地把你瞅住了——像你没开口,他已经看透你心里有几层心思——是《乱世佳人》白瑞德的眼神,最通透,带点狡黠,一点戏谑,一点坏——他像个老猎人,有熊的手臂,和鹰一样犀利,比狐狸还精明。 我当即不敢乱说乱笑,生怕不是我的话,是我的心思冒犯了他。 (摄影/ 陆小路) 我小心翼翼地打探行程,于是又听见了那种只有一个声调,从容得近乎慢条斯理的声音:“我们第一天去哈熊沟(长长的第二声),第二天去空中花园(长长的第二声),第三天去怪石林(长长的第二声),第四天姐妹湖(长长的第二声)……”。哈熊沟——沈哥的车钥匙上挂着一根熊的后爪,他年轻时在那里打过熊。我禁不住兴奋:“我们这次要打猎吗!”沈哥摇头笑:“这次不打。”他身边的那个男人,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略抬左手比了个狙击的姿势,轻描淡写道:“这次没带枪,带了,就可以打。”他是杨哥,沈哥的兄弟。 |
本帖最后由 shuangmanMiao 于 2014-7-15 15:17 编辑 启程了,队伍分三台车。我爬进白色的竞技者——杨哥左手搭在方向盘上,肩膀斜靠座椅,墨镜遮住眼睛,仰头出神,手臂上年轻时打架断过的筋骨微微隆起,逆光印出有力的阴影线条,是那种看了让人想画下来的骨感。 他脸型修长,轻瘦但轮廓硬朗,鼻梁挺拔,下巴切出有力的斜线,显得机敏冷静;宽眉深目,黑发带一点卷,风来时落在前额,有一些俏皮,一些深情;穿着一件宽松的卡其色格子衫,浅蓝紧身牛仔裤,领口打开,脖子上垂了条细长古老的银饰,那里有一道斜长隐秘的刀疤;他的脸骨轮廓清晰,布满故事的痕迹,却不轻易开口;嘴角似乎总是有笑,像知道好多秘密。 杨哥话不多,但是随和、用心,诙谐起来让人忍俊不禁。我问题很多,就算问得怪,他也要细想半饷,再语气认真地解释。看我好奇,他会笑笑地过来:“双蔓要问什么奇怪的问题?”杨哥爱车,他用电焊笔在三合木上细细描画了好多越野车,写过一句“悍途艰险花作语,甘做崖峰一沙砾”,给自己取名“悍途一砾”;夏天开车进大漠滑沙,冬天冲雪,在结冰的喀纳斯湖上玩漂移,我听得目不转睛,忙问“秋天呢?”“秋天冷呐,我们就忙着——”我赶紧竖起耳朵,杨哥不慌不忙地说:“穿秋裤脱秋裤,穿秋裤脱秋裤……” 车队从阿勒泰出发,经冲乎尔,沿阿尔泰山前进。开了不足半小时,车突然一拐,从公路上下来,从此就再也没有柏油路了。 |